胖子用刀蘸了一点，想尝一口，吴邪拉住他：“你不要命了，过期食品，小心食物中毒。”

胖子道：“你不懂，窖藏酒放几千年都不会坏的，千年陈酒下面的酒糟吃了听说还能长生不老呢，咱们老祖宗倒斗，有的还就为那酒去的，尝尝味道，不会有事的，最多拉个肚子。”

还没说完，潘子过来“当”一脚，就把那酒坛子踢翻了，黑色的酒液和罐子底下的酒糟子全洒了一地，一股浓郁的奇香顿时扑鼻而来。胖子刚想大怒，潘子对他道：“先别发火，你看看那酒槽里面是什么？”

我们都转头看过去，只见黑色犹如泥浆的酒糟里面，有很多暗红色的絮状物，犹如劣质棉被的碎片，这种东西我们在浸水的棺材里经常看到。

叶成好奇道：“这是什么东西？”

接着他就和胖子上前去看，胖子用匕首拨弄了一下，脸色就变了，叶成更是干呕了一声。

我们几个凑过去一看，顿时头皮就一麻，感觉一阵剧烈的恶心，几乎就吐了出来。

那些红色的絮状物是一具还未完全泡烂的婴儿的尸体，肉已经完全溶解于酒中了，但是皮和骨头都在，所以形成破棉絮状的一团。

幸好我还是见过世面的人，少女浴室自杀十二天，莲蓬乳，微笑狗之类的东西我也是搜索过的，当时都没有吐出来，更别说这个了。虽说这次是近距离观看，而且还闻着味道。

不过我也仅仅只是胃里翻腾了一下子而已，再看陈皮，压根就一点反应也没有，是高手，是高手。

华和尚看了一眼，有些嫌恶地捂住口鼻，说道：“这是‘猴头烧’吧？”

潘子一拍华和尚的肩膀，笑道：“诶，没错，兄弟识货啊。这种酒就叫做‘猴头烧’，这不是人，这是未足月的猴子，是广西那边的酒，可能是女真的大金还鼎盛的时候，南宋进贡的窖藏酒。”

华和尚也点头，说道：“没错，不过这酒能不能长生不老没人知道，但是听说壮阳的功效不错。”

潘子一听也就顺着华和尚的话接下去，拍了拍胖子，用匕首挑起那团“棉絮”，做了一个“请用”的手势：“你就别客气了，来来来。”

胖子恶心的用刀拍掉，骂了声娘，问潘子和华和尚道：“你俩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们他娘的喝过这酒？”

“我在山西的南宫见过这种瓦罐，当时大奎和我们另一个伙计取了一罐出来，我始终是认为不妥当的，就没碰，但是他们不在乎，结果喝到见了底才发现下面的东西，后来为这事大奎在医院躺了两个月。”说起大奎，胖子又有些感慨，“我对你实在算不错了，要是有心害你，我等你舔上一口再踢翻罐子，有你好看的。”

胖子脸上直抽动，想发作又没借口，样子非常好笑。

华和尚就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说道：“我嘛，就是书读的多了点，不过刚才还没发现这是‘猴头烧’。”

此时冷烟火都陆续灭了，黑暗袭来，我们重新开启手电，四周的气氛一下子压抑起来。

休息了片刻，重新开路，胖子要回他的宝贝步枪，又拉枪上膛，这其实是有枪的人给自己壮胆的习惯动作。他看了看两边两条墓道，小声问道：“往哪边走？”

我们都定了定，这时候顺子指了指左边：“这边比较稳妥一点。”

一般这种情况，不是陈皮就是吴邪，要么是潘子回答，现在顺子突然冒出来一句，胖子莫名其妙：“为什么？”

顺子用手电照了左边甬道口的地面，我们看到，在甬道的一边一个很隐秘的地方，又刻着一个洋文的符号。“我刚才偶然看到的，我想这是有人在为你们引路。”他对我们道。

吴邪蹲下身子，再次试图辨认这几个奇怪的洋文符号，但同样是一无所获。

胖子也很好奇：“你确定这不是你们那个三爷留下的？”

潘子点头，表示绝对肯定：“三爷没这么花哨，他要留记号，一般就是敲出个坎就行了。这肯定不是三爷留下的，我觉得小心点好，记号不一定全是用来引路的。”

“对，也可能是代表前路危险的。”我道，“不过现在犹豫这些有什么用呢，甬道就只有两条，不是这条就是那条，随便选哪条都一样。”

几个人一想，也对，于是还是胖子在前面带头，吴邪跟在胖子后面走进甬道，我跟在吴邪后面进去。

里面非常宽，足可以并排开两辆解放卡车，胖子一进去就说这是条骡道，就是施工的时候走骡车的道。这确实有可能，因为吴邪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宽阔的墓道，地面上还隐约可以看到当年的车辙痕迹。但离奇的是，甬道里面竟然很冷，温度不知道降了多少摄氏度，而且还有冷风从里面吹过来，似乎是通着外面，我们都知道，无论什么古墓，都很讲究密封性，这风从哪里吹来的？

而且感觉阴森森的，让我浑身不自在，再者我还无法预知后续剧情，这就让我更悲催了。

“这是自来风。”潘子被气氛感染，压低声音对我们说，“咱们老祖宗说这叫‘鬼喘气’，在大墓经常有这种事情发生，不过没什么危险。”

“有解释吗？怎么产生的”？吴邪问道。

胖子摇头：“传下来，大多只有个说法，没人去研究过，而且这事情最好也别去研究。”

毕竟在那个时代，盗墓都是为了温饱，只要知道危险不危险就行了，各种奇怪的现象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实在无暇顾及。

甬道刚开始的一段还算平整，到后来就开始发现坍塌跟地面碎裂的情况，很多黑色的石板都从地上翘了起来，使得地面高低起伏，这是地壳运动造成的自然破坏，甬道的两边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种加固的拱梁，上面都雕着单龙盘柱，很多都开裂了，我想如果没有这个加固的措施，这条甬道早就塌了。

一路无话，几个人安静地走七八十米，胖子突然停了下来，在前面道：“门？”

我们都停了下来，手电照向前面，只见甬道的尽头出现了一道黑色的石头木门，门上飞檐和瓦当上都雕刻着云龙、草龙和双狮戏球的图案，门券好像是金属的，左门上雕刻着一只羊，右门上雕刻着一只不知名的东西，走进一看石门关的紧紧的，门缝和门闩的地方都用铜浆封死了，但是左边门的羊肚子上被人炸开了一个脸盆大的破洞，冷风就是从这里吹出来。

“这不是门。”吴邪推了推，“打不开的就不是门，这是封石，是用大块的黑石头垒砌，然后用铜水封死冻结成一个整体，做成门的样子。胖子说的没错，这条甬道是骡道，修得这么宽，是为了便于骡子驮动这些石头。”

胖子蹲下来看了看木门上的破洞：“墓道里有封石，看样子这条墓道应该挺重要，能通到地宫的中心，路算是没错，那标记看来真的是给我们引路的。而且洞都开好了，他们已经进去了。”说着探入半个头，把手电伸进去，照里面的情形。

慢着哈，我好像记得，这个洞不关阿宁他们的事儿吧？貌似……是海底墓时候的那群人开的？

吴邪先问他：“怎么样，里面有什么东西？”

胖子说：“还是墓道，里面还有一道封石，看样子万奴皇帝从小缺少安全感。”

吴邪说：“扯淡，你家的门还三保险呢，封石最少也有三块，三千世界，你懂吗？”

胖子没听到吴邪说什么，他把手电往里面一放，缩身钻进了门上的洞里，到了封石的对面。我听到他打了个磕巴，自言自语道：“我靠，好冷。”

我有些讶异于陈皮他们为什么没有参与进谈话来，转头一看只见他们三个人正在眉目传情……啊不，正在挤眉弄眼……啊不，算了，在互相看对方。

这边倒是没有人去注意他们，不过我也并不想管他们怎么样了，反正，我只要知道，陈皮他不会害我们，这就行了。

潘子把枪给他递进去，跟着他也爬进去，华和尚跟在后面，然后是陈皮，再是叶成，然后是我，再是吴邪，顺子殿后，都爬进里洞里。

刚一从洞口出去，我就打了个哆嗦，后面还是墓道，温度比另一面更低，人马上就有浑身发紧的感觉，正前面还是一道封石，不过这一道就比较简陋，没有外面的飞檐。封石上同样被炸了一个洞，比刚才那个更大。

我们不做停留，继续爬了过去，后面还是一样，墓道继续延伸，前面又是封石，上面还有洞。

“我靠，他娘的还没完没了了。”胖子嘀咕道。

吴邪道：“这很正常，一般的封石都七八吨重，长一点的墓道会有六七重封石，这些算是好的，厚度可能只有一半，咱们的老祖宗假如没有炸药，对这种封石塞道的古墓，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