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各自准备自己的装备，刚才我们是行军的打包方式，现在我们把风灯、燃料这些东西全都放进包里，然后把冷烟火、冷光棒、炸药全都拿出来，系在武装带上。潘子、胖子、华和尚还有叶成各自拉开枪栓，退下了子弹匣子，把子弹带上的子弹退下来装枪，上满弹药后，猎刀匕首都归位。

枪太长，在方洞之中可能无法转身，于是胖子把枪给了顺子，自己拿出登山镐。几个人测试了一下手电的光度，胖子拿出自己的摸金符，捏在手里，朝天拜了拜。

顺子也是用枪的行家，拿过枪“咔嚓”几下，熟悉了一下，大有怀念之感，然后对我们道：“几位老板，我不懂你们这行，不过我要提醒一句，在长白山上钻洞要小心雪毛子。如果看到苗头不对，先用棉花塞自己的耳朵，这东西现在这个季节脑壳还没硬，只能钻耳朵。等到了夏天，壳硬了之后，能直接从你皮里钻进去，就露出两个后须，你一扯后须就断，整只虫子就断在里面了，你得挖开伤口才能挖出来。还有，这东西也钻肛·门，坐的时候千万小心。”

胖子厌恶地看了眼顺子，下意识得勒紧了皮带，道：“现在虫子也有这嗜好了？”

顺子道：“我不和你们开玩笑，中了招自己想办法，别来问我。”

我们感到下半身发凉，都点了点头。我更是把帽子戴了起来，拿了件衣服系在腰上。

胖子当下一马当先，探身爬进了方洞之中，我们紧跟其后，鱼贯而入，向着地下终极的未知世界开始前进。

方洞之中必须猫着腰走，洞是平行挖掘的，我们边走边看四周的情况，因为高度太低，走的很慢。这里的岩底非常结实，看敲凿的痕迹，这条坑道显然用了最原始的办法挖掘。

越往里走，越看到很多人到过的痕迹，登山鞋子的鞋印就不止一处，没有出现雪毛子。不过，我却发现在坑道的顶上有一些奇怪的岔洞，而我却想不起来它们是干什么的，又或许原来就没有写。

这些洞都不大，只能够容纳一个人，而且都是一百八十度弯曲的，笔直向上一段后，就会向下大弯转，形成犹如数字“9”形状的弯曲通道。这样的洞大概每隔十米就有一个。

我突然有些感慨，再一次到了我无法预支后续剧情的状态了，而且，这一次，陈皮他们也都在身边，剧情是否会歪曲我也并不清楚。

又或许，因为我的存在，蝴蝶效应已经发生了，陈皮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只不过这个效应并不是特别的巨大罢了。

潘子在身后对我们说道：“小三爷，小念你们有没有发现，这条坑道很眼熟？”

“眼熟？”吴邪顿了顿，转头问他为什么这么问。

潘子道：“咱们在山东瓜子庙的时候，过的那尸洞，进洞的隧道不也是这个德行的？那老头子不就是躲到上面的洞里来害咱们几个的？”

听潘子这么一说，我认真一瞧，发现还真就是这样，当时我就有很认真地注意过头上的岔洞，现在再认真一看，就发现果真有很多相似之处。

吴邪问潘子道：“你确定？”

被吴邪这么一问，潘子倒也不确定了，说：“我们也是听了那老头的话，才知道上面有洞，自己过的时候一片漆黑，并没有发觉。”

我就插嘴道：“能确定，总体来说差不多。”

吴邪停了下来，仔细看了看这些岔洞，马上就明白了它的作用，道：“当时那个尸洞，也是个水盗洞吧？”

潘子点头说是，吴邪就道：“这些岔洞其实是用来呼吸的。你看，水灌入这条排道的时候，因为岔洞的弯曲结构，会在岔洞中留有空气，这样只要游一段，然后头探入岔洞中，呼吸一口，再继续前进就可以了。”

胖子惊讶道：“这么巧妙的办法，这么说，当年这一条排道的确是在水下的？”

吴邪道：“差不离吧，看样子，瓜子庙的那一条水盗洞，说不定也是汪藏海的人挖的。”

“吴老狗的孙子，还算有点东西。”身后传来了陈皮略带不屑的声音。

潘子道：“虽说小三爷比不上老太爷，但是本事还是有的。”

我们继续往前走，走了很长时间，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距离了，排道逐渐变宽，终于看到了出口。我们爬了出去，面前竟然是一条极深的河渠，十几米深，五六米宽，河渠中已经没有水了。

吴邪去看了看河渠修凿的情况，说道：“这是引水渠，护城河的水从这里引出去，保持水是活水，不会发臭，而且防止了水位的倒灌。”

河渠两边都有供一人行走的河埂，上头还架着一座石桥。我们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来到河的另一岸，胖子问现在怎么走。

吴邪道：“这条渠和外面的渠是相通的，应该算一条渠，我们跟着水走。”

潘子蹲下去看了看水流向的痕迹，指了指一边：“那里。”

我们继续往前走，不多久，前方河埂边的石壁上出现了一个四方形的方洞。

胖子打起冷烟火丢了出去，照出了方洞外面地面上黑色的石板。显然这是地宫的封墙石，胖子钻了出去，连续打起很多冷烟火扔到四周，接着向我们打招呼，我们才从坑道中爬了出去。

出来的地方是一间黑色岩石修建的墓室，不高，人勉强能站直，但是很宽阔，墓室的四周整齐地摆放着很多的瓦罐，可能是用来殉葬的酒罐，每一只都有半人高。粗略估计有一千多罐，看样子万奴皇帝可能是个酒鬼。

等等，酒罐？woc？该不会是那东西吧？

我好像突然间有了这段儿的回忆，当时看的时候还有些恶心来着。

四面黑色的墙上有一些简单的浮雕，雕刻着皇帝设宴时候的情形。浮雕保存得并不好，可能和这里与外界相通有关系，这里的火山气体虽然没潘子说的那么致命，但是腐蚀性肯定比一般的空气强，这里的壁画能保存下来，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可惜保存下来的那些画面只能看个大概。

在墓室的左右两面墙上，各有一道石头闸，后面是黑漆漆的甬道。一股阴冷的风从里面吹出来，胖子捡起两只冷烟火，一边扔进去一只，都没看到头。

我已经感觉到脚踝处隐隐作痛了，用一下力就痛一下，于是乎刚才我一直都是坡着腿走路的，有些摇摇晃晃的。

陈皮怕我吃不消就叫所有人都停下来稍微休息休息，几个人都同意了，我就坐到酒缸上揉了揉自己的脚，其他人顺便整理起了装备。

“很疼吗？”陈皮问道。

我摇了摇头，微微咧开嘴，道：“不疼啊，还行吧，能坚持！”

我发现陈皮的脸色有些复杂，但是我却看不出这其中的含义来，他好像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顺子从来没进过这种地方，捡起一支冷烟火，就四处好奇地看，说道：“还真是不来不知道，这长白山里竟然还埋着这样的地方，这次算是长眼了。”

“再走下去还有你没见过的呢。”潘子在一边道，“我估计当年大金国掠夺北宋得来的那些东西，和南宋岁岁进贡的宝贝，要不就是落在成吉思汗的手里，要不就肯定在这个地方。”

“别想的太美。”胖子道，“当年南宋进贡的大部分都是绫罗绸缎，这种东西不经放，又不好出手，我看就算有，也烂的差不多了。咱们别老是惦记地宫里的东西，还是多考虑考虑眼前的利益比较好。”说着就去研究那些酒缸，想去搬动一罐，看看罐底写着些什么。

叶成也觉得好奇，就上去和胖子一起搬。

吴邪对他道：“这种缸子太糙了，你们别折腾了，送给别人卖羊杂碎腌菜，别人都不要。”

胖子道：“谁说我惦记着缸了？别以为你胖爷爷我只好明器。”他用匕首敲开一罐酒的封泥，顿时一股奇特的味道就飘了出来，说香不香，说丑又不臭，闻多了还挺过瘾。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这酒其实是猴头烧，我还就真想上去尝一口了，毕竟这种千年老酒可不是经常能见到的，虽然，可能一生只能喝一次吧，不过，运气好说不定能有两次。

虽然觉着有那么些恶心，但是我还是想要看看它长什么样，就站起来叫陈皮扶着我过去看看，吴邪和华和尚也都走了过去。

酒是黑色的，很纯，里面的水分已经基本上没了，只剩下半缸。懂酒的人都知道，这就是陈年酒的特征，这半缸就是酒的精华所在，实在是诱人，不过再怎么说，这东西也放了太久了，不知道当年的保质期是多少。

我记得中国最古老的酒是一九八零年在河南商代后期古墓出土的，现存故宫博物院，大概有三千年的历史了。听说开罐之后酒香立马就熏倒了好几个人，也不知道那帮人当时有没有喝过，不然也有个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