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艳的火光让他的容颜染上了一层别样的光彩，仿佛是从九天之上下凡的仙人。

他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腰间的剑穗，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又仿佛发生在眼前的一切不再与他有任何关系。

我大约没空顾及他不曾出口的心思，只能扰了扰袖口，低声问：“你……为什么要……”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琉璃色的瞳孔中已经出现了我的倒影，允舒航看着我，一脸无可奈何道：“我，奉命行事而已。”

我的嘴唇嗫嚅半天，抬眼看着一旁盘腿而坐的九娘，虽然只是香魂一缕，倒是一脸恬静的模样，在她身上穿着的那件红衣似乎比血还胜了几分。

我身上披着允舒航给我的斗篷，视线却寸步不离那一抹红色的身影，只见那身影盘腿片刻后，身子突然微微倾斜，也就在那个刹那的功夫，我的眼前仿佛是在看一抹缓缓升腾起来的薄雾。九娘的身子，也在那一个瞬间变得几乎透明。

我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脑中突然电光石火般飘过好多画面。我想，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进入洞里之前的九娘，明明穿的是一身白，可是为什么……

还没等我把山洞的一切琢磨出所以然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凉幽幽的哭声，我仓皇的回过头，就见到九娘抬起一双满是鲜血的手，仿佛哄孩子似的对那个蜷缩在地上的女人说：“如你所见，我是来帮你的，所以，你一定要同我说实话。”

那女人蜷缩着身子定定的看着九娘许久，却只是徒劳的张着嘴巴，眼中滚滚泪珠落下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我诧异的看了她许久，转头用低弱不闻的声音不确定地开口：“九娘，她……是哑巴么？”

许久，九娘没说话，只是伸出两根纤细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支起了那女人的下巴，当她的手指微微一用力，喉头的叹息声也随之缓缓而出，我的耳朵里仿佛被灌了太多的冷风，有些麻木了，我看着九娘的嘴唇在蠕动，一脸疼惜和茫然，过了许久之后，我才听到那声音从她的喉口干涩地挤出几个字来：“她……竟然被人割断了舌头。”

我闻言一阵惊讶，是什么人？居然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来？她不过是个女子罢了啊！

与我相比，允舒航的表情淡定了许多，她只是平静的伸手握住我的衣袖，平静的开口问九娘：“有办法同她说话么？”

“废话！”我震震对着允舒航翻了一个毫无杀伤力的白眼：“你没听九娘说么，那女人被人割了舌头，该如何让她开口？”

我还在同允舒航辩驳，然而九娘接下来的举动将我内心的想法彻底的击退了，只见她缓缓地来到那个蜷缩着身子的女人旁边，温柔至极的开口：“我晓得你不能说话，你看着我的眼睛，把经历过的一切，全部都仔细想一遍。”九娘抬手和她掌心相贴：“只有了解了事情的始末，我才能救你脱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