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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喜得麟儿

弈谋天下 萧言 3812 2019-04-15 01:48

  

“微臣拜见陛下。”杜世成急匆匆的进了华安殿。

高伯禹心知杜世成向来稳重,他神色匆匆而来,不免疑惑,他将一袭明黄色的锦帕披在身上,眉头微蹙,淡定的问道:“杜卿深夜急匆匆赶来所为何事?”

“陛下,刚刚有人将这一封书信放在了臣的家门口。”杜世成上前一步,将书信交到了高伯禹的手中,继续说道:“臣看过里面的内容,认为此事事关重大,不敢贸然行事,特来请陛下圣裁!”

高伯禹抽出纸笺,一行字立刻映入他的眼里:东宫已派人前往南平,晋王危矣,老大人应早做打算。不免心惊,他没有想到高仲浩会如此丧心病狂,竟然要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手,高伯禹抬起头看着杜世成,冷冷的问道:“杜卿,你是如何看待此事?”

“陛下,刚才微臣担忧晋王安危,急火攻心,可现在细细想来,或许此事另有蹊跷。”杜世成见高伯禹不吱声,示意他继续往下,便拱手道:“陛下,实不相瞒,当日晋王离京后,太子就去了一趟刘丞相府,两人谈了许久,老臣担心晋王因圣宠惹来无妄之灾,故而派人在京都四周的城门日夜监看,可并未发现东宫有人出城。”

高伯禹攥着纸笺,联系前因后果,问道:“依杜卿的意思,有可能是子虚乌有,或者说日后青雀遇刺,也未必是太子派人所为?”

杜世成拱手回道:“确实如此,而且微臣隐约觉得送信之人的目的就是想让陛下知晓。”

“若真是这样,那操纵此事幕后之人可谓是用心歹毒,不仅挑拨了浩儿和青雀之间的兄弟关系,还顺带将朕也算计了。”高伯禹不寒而栗,那种如芒在刺,如鲠在喉的感觉顿时又回来了,他的心里似乎将数月前那一桩桩一件件联系在了一起,高伯禹来回踱着步:“青雀那儿,朕倒是不担心,他带去的玄骑禁羽军各个训练有素,即使遇上刺客,他们也可保全青雀。”

“陛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万一他们暗中行事。”杜世成拱手道:“南平国回京都路经好几个郡府,若是他们买通驿馆中人暗地里使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恐怕防不胜防。”

“不会,既然有心通知你,他们就没有打算真的要青雀的性命,或许还会有活口被青雀抓到。”高伯禹拿开灯罩,将纸笺凑到烛火上,它被赤红的火焰慢慢的吞噬着,高伯禹嘴角抽动了一下,冷冷道:“杜卿,朕会派人去边境等候青雀回国,至于其他的,我们就静观其变。”

“诺,陛下圣明。”杜世成拱手,低着头,欲言又止。

高伯禹见他伫立在原地,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将灯罩放回原处,闷声问道:“杜卿,你还有别的事吗?”

“陛下,晋王妃如今独自在府中,微臣担心……”

杜世成话还未说完,昌升就着急忙慌的跑来,气喘吁吁的说:“陛下,杜大人,不好了,晋王妃,晋王妃她……”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杜世成心乱如麻。他走到昌升的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急切的问道:“昌公公,绮儿怎么了?您倒是快说。”

“川渊来报,晋王妃突然腹痛难忍,好像是要生了。”

“这?绮儿腹中胎儿尚未足月,怎么会要生了?”杜世成疑惑的看着昌升。

昌升一时也说不清来龙去脉,只能含糊道:“听川渊说,大夫和太医给晋王妃把了脉,说是受了惊吓,有早产的迹象,晋王妃吩咐川渊去杜府找您,说什么有要事相商,川渊听说您来了宫里,他就有急忙的赶了过来。”

“昌升,传旨太医署:所有当值的太医都赶往晋王府,替晋王妃诊治,若有闪失,朕要他们提头来见。”

他望着昌升和杜世成离去的背影,儿子在外办差,儿媳突然早产临盆,他实在放心不下,命人传来轿撵,他顾不得更换衣袍,急冲冲的出宫,直奔晋王府。

关雎苑里,早已乱成了一锅粥,丫鬟们忙进忙去,杜婕儿哭着在门外打转,杜世成赶到时,看到丫鬟们捧着血水离开,心一惊,急冲冲的走到杜婕儿跟前,问道:“婕儿,你姐姐怎么样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

“爹,我和姐姐正在屋里绣孩子的虎头帽,结果院子响起一声响,莲儿出来一看,不知从哪里射来一支箭,上面还帮着纸条,姐姐看了上头写的,神情骤变,嚷着让人请您过府,没过多久,姐姐就觉得腹痛难忍,娘,不放心,急忙请了大夫。”杜婕儿哭泣着一五一十的将刚刚所发生的事说给杜世成听了。

“纸条和箭在哪儿?”

杜世成循声望去,不知何时高伯禹出现来了他们的身后,拱手道:“陛下,您怎么来了?”

高伯禹没有理会,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杜婕儿,重复性的问道:“纸条和箭在哪儿?”

“哦—我这就去拿。”杜婕儿回过神,匆匆忙忙走进屋。

彼时,一个白胡子老头走出来,刚想问安,却被高伯禹一把拦住,问道:“秦太医,晋王妃的情况如何了?”

“陛下,杜大人,晋王妃气血不顺,腹中胎儿不足月,眼下大量出血,又有难产的迹象,恐怕……”秦太医低头,不敢继续往下说。

“秦太医,您想想法子,救救绮儿母子,老夫求您了。”

秦太医见杜世成又是作揖又是说好话相求,心里也不是滋味,他见高伯禹面无表情,深知晋王是他最宠爱的皇子,爱屋及乌,晋王妃腹中的孩子又是这府里头的第一胎,他思量再三,连连应允,转身回屋和其他太医商量法子去了。

“陛下,爹,就是这个。”

高伯禹和杜世成一个接过箭,一个接过纸条,只见得纸条上写道:太子忌惮晋王受宠,已派人前往南平刺杀,晋王危矣,望王妃早作打算。

高伯禹将纸条交给杜世成,闷声道:“同样的纸条出现在晋王府,杜卿,有什么想说的吗?”

“陛下,此人行事心肠歹毒,他找准了绮儿的弱点,对症下药,一下一个准。”杜世成被女儿的叫喊声搅乱了心境,他拱手道:“陛下,晋王对绮儿的心思,您是了解的,若是她和孩子出了意外,殿下怎会放过元凶,这无非是一把利剑插在了太子和晋王中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渔翁得利,杜卿,你这话倒是提醒朕了。”

“陛下说的可是他?”

正当他君臣二人暗打哑谜时,门外传来一声急切的询问声:“皇帝,杜卿,绮儿怎么样了?”

“儿臣(微臣)拜见母后(太后、皇后)。”二人异口同声道。

“哀家问你们话,绮儿到底怎么样了?”太后听着屋里传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神色变的很是紧张,看着丫鬟们不停地换着血水,不仅埋怨道:“皇帝,哀家早就说过绮儿正怀着孩子,不该让青雀送亲,可你偏偏不听,不但把送亲的差事交给他,还把去南平祝寿的时也交给他,如今青雀远在万里之遥,绮儿母子要是有个好歹,哀家看你怎么交代。”

高伯禹是极重孝道的,他见老母娘深夜前来,心里已是不忍,这个时候她说什么,自己就不敢反驳,连连告罪道:“母后教训的是,儿臣考虑不周。”

“母后,要不我们进去瞧瞧,听着绮儿叫声,臣妾有些担心。”皇后时不时的往屋里张望着,担忧道。

秦太医见宫里的几个大人物都到了,不仅擦了下额间的汗水,战战兢兢的问道:“陛下,晋王妃都已经疼痛两个时辰了,若是在这样下去,大人小孩都难保,望陛下早作明断,保大还是保小?”

“什么保大报小,秦卿,你可别在这儿危言耸听,吓唬哀家,晋王妃母子,哀家谁都不想失去。”

“太后,这?”秦太医吞咽着唾液,支支吾吾道:“臣一定尽力保全王妃母子。”

秦太医被逼无奈,他从药箱子里取出银针时,一个年轻人阻止道:“老师,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下针若是不甚,万一王妃血气被阻,不但孩子保不住,就连大人都会落下病根。老师,学生请你三思。”

秦太医不理会年轻人的劝阻,对着杜绮儿身上的几个穴位扎去,他小心谨慎,又命人将参片含在她的嘴里,提着杜绮儿的精气神,一番忙碌,杜绮儿的情况有了一些起色。这让秦太医心安不少,他小心翼翼的收回银针,跟稳婆交待了几句,转身到外间开下药方子。

众人在外头焦急的等着,突然,屋里传出一阵孩子的哭声,众人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一半,杜夫人抱着孩子领着一众丫鬟笑盈盈的走出来,俯身道:“恭喜太后,恭喜陛下、皇后,晋王妃生了一个男孩,母子平安。”

“男孩?好好,来,杜夫人快抱来让哀家瞧瞧。”太后兴奋不已,从杜夫人的怀里接过孩子,笑着哄逗着,时不时的夸赞道:“皇后,你瞧他眉眼间多像青雀。”

“是啊,太后,这孩子和青雀小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皇后附和道。

太后将孩子交到杜夫人的怀里,忍不住有哄逗了一番,见孩子乐,她也觉得有趣。

“皇后,走,陪哀家进去瞧瞧绮儿。”太后在搀扶下走上台阶,她见高伯禹还伫在那儿,心疼儿子,柔声道:“皇帝,既然绮儿母子平安无事了,你就先回宫歇息,这儿有哀家和皇后在,你就放心。”

“儿臣谨遵懿旨。”高伯禹等太后进屋后,他才离开,一路上,他心事重重,脑海里浮现出的人影是高仲瑞,真的会是他在算计浩儿和青雀吗?汉王平日在朝堂里上蹿下跳,这让高伯禹第一时间将所有的事件按在了他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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