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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三司会审

弈谋天下 萧言 3875 2019-04-15 01:48

  

朝会没有因为高伯禹生病而终止,群臣按时按点按班涌入崇政殿,按大周礼法,君王不在,便有太子主持朝会,可眼下太子圈禁,朝堂之上无人能主持大局,正当众人不知道所措之时,昌升手持圣旨而来。

昌升站在御台中央,扫视群臣,用阴阳怪气的语调嚷道:“圣旨下,跪。”

刘遂远领着群臣齐刷刷的跪倒在地,异口同声道:“臣等恭请圣安。”

“圣命曰:朕身体违和,无力处理朝务,近日朝中政事,朕交由宁、齐、晋三王暂代为主持,汇总而报之。陈力毒害庶人高仲安一案交由闵王会同三司审问,得结果后奏报,钦此。”

“臣等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伏地三拜。

昌升四下张望并未高仲熙的身影,他走到宁王的面前,笑盈盈道:“宁王爷,陛下说旨意上虽写三王暂代主持,可朝中的事多数还是要依仗您来处理。”

“烦劳昌公公回去转告皇兄,臣弟必定鞠躬尽瘁。”宁王接过圣旨,诚恳道。

“好说。”昌升客套的向众人拱手示意:“诸位大人继续议事,老奴告退。”

高伯文望着昌升离开的背影,走到刘遂远的身旁,淡定道:“遂远,让各部将要奏禀的事都送到尚正宫,批阅后,我们一道给陛下送去,你以为如何?”

刘遂远本就是老滑头,在这个敏感的时期,他怎么会多嘴,用一句:“王爷安排的甚是妥当,老臣没有任何异议。”就把宁王给打发了。

宁王和齐王又嘀咕了几句,他想着高伯禹旨意后头的话,将视线转向高仲禄,笑道:“仲禄,陛下的旨意,你应该听明白了吗,陈力的事就辛苦你一遭了。”

“诺,侄儿这就前往天牢提审。”高仲禄匆匆拜别众人,领着三司官员前往天牢。

天牢分为内外两院,内院是关押犯人的牢房,外院是审理案子的大堂,高仲禄是皇帝钦点审理案件自然是要摆出高姿态,他正座大堂中央,举起惊堂木重重一拍,高声道:“带人犯陈力上堂。”

话音刚落,两名狱卒押着陈力而来,脚链拖地摩擦出的声音‘叮叮咚咚’变得格外刺耳,艰难的跪倒在地,咳嗽道:“奴才陈力拜见闵郡王,王大人,孙大人,秦大人。”

高仲禄见他身上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视线在三司官员打了一个圈,压低声线问道:“犯人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们对他动刑了?”

大理寺卿孙滨抢先回话道:“殿下,昨日臣等提审时,他肆意攀咬,诬赖好人,臣等也是没法子才会动刑。”

“是吗?”高仲禄再次敲响了惊堂木,淡定的问道:“陈力,本王问你,为何要毒害庶人高仲安,你到底受了何人指使。”他见陈力低着头,一声不吭,警告道:“陈力,你最好老实交代,本王不喜欢用刑,若是你不肯招供,你可就被怪本王破例了。”

“哼,招供?”陈力用手指孙滨等人,讥笑道:“闵王殿下,你瞧见奴才身上的伤了吗,奴才昨天就已经招认,可是他们偏偏不信,说奴才冤枉好人。这说也打,不说也打,王爷,您索性给奴才来一个痛快,一刀砍了。”

高仲禄怒视着孙滨等人,敲响惊堂木,面无表情的问道:“那好,陈力,本王再问一次,你可要老实交代。”他见陈力点了下头,继续问道:“你与庶人高仲安主仆多年,为要突然毒害于他,你是受了何人指使?”

陈力突然自扇耳光,懊悔道:“奴才有罪,大殿下对奴才一直都很好,是奴才猪油蒙了心,害了他的性命,可,可奴才没有法子,有人抓了奴才的家人,威胁奴才说只要杀了大殿下,对方不但放了我的家人,还会给我一笔银两。”他磕着头,哭嚎道:“奴才本不想下手,怎奈夏咸找上门,威胁奴才说若是再不动手,他就杀了奴才的家人。”

“夏咸?”高仲禄心知肚明夏咸是太子的人,这一来命案可就实打实的和东宫挂上勾了,他看着陈力,一脸惊恐,不像是在说谎,他正要开口再次询问时,只听得孙滨抢先问道:“陈力,你说夏咸威胁你,可有人证?”

“这?”陈力左右为难:“人证?孙大人,这害人命的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您这话问的倒是奇怪,奴才上哪里给你去找人证?”

“呵,陈力,空口无凭,我们岂能听你一面之词就相信了,万一你是诬陷夏咸大人。”

高仲禄看向刑部侍郎王波,他可知东宫的门人,审讯中必然藏有私心,他一句轻描淡写的问话就将矛头直接给转了,高仲禄心里不由的暗自佩服,他将视线转向陈力,只见的他低头道:“王大人,奴才连毒害大殿下的罪名都承认了,又必要诬陷他人吗?”

“或许你是……”

高仲禄突然拍响惊堂木,有意的打断了王波的话语,冷哼道:“刘师爷,方才犯人所说的供词你可都记下了?”

一个老头拿起供词,吹了干上头的墨迹:“卑职都写下了,殿下,您请过目。”

高仲禄拿起供词,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用余光看着王、孙二人的表情,他见他们坐立不安,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不免暗自发笑:“恩,写的不错,刘师爷,你让人犯过目画押,本王也好回宫交差。”

王波见陈力签字画押,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直言不讳的问道:“闵王殿下,您怎么可以仅凭陈力一人之言,而草草了结此案,万一其中有误会,岂不是冤枉了好人。”

“误会?王大人所指何事?”高仲禄小心翼翼的将供词卷起,冷笑道:“人犯都已经招认,庶人高仲安是被他毒害的,难道您认为另有什么误会吗?”

“不,臣是对犯人所说受人胁迫一事心存异议。”王波离座,拱手道:“殿下,陈力所指之人乃是东宫太子,若无真凭实据,岂可让他肆意诬告?”

“闵王爷,王大人所言极是,臣附议。”

高仲禄视线转向御史大夫秦和,只见他正向自己摇着头,沉默片刻,他才开口道:“二位大人所言也不无道理,本王权力有限,此事待我向父皇禀明后,再做处理,二位大人以为是否妥当?”

王波本想反驳,希望高仲禄将夏咸带着刑堂与陈里当面对质,可不想被孙滨抢先了一步:“臣等静待王爷佳音。”

高仲禄命人将陈力带回牢房看押后,他就离开了,秦和本就和王波、孙滨不是同类人,他见好戏散场了,自是不愿多待,离开了。

王波一把拉住孙滨,质问道:“孙兄,你我都是东宫门人,刚刚为何不阻止闵王,你心里应该清楚,供词一旦到了陛下手里,太子就危矣!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我日后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王兄,刚刚的局势,你也看在眼里,若是我等再步步紧逼,惹恼了闵王,太子才就真的危矣。”孙滨双手负于背后,镇定道:“眼下只能等陛下看过陈力的供词,找夏咸对峙,方能保全太子了。”他见四下无人,叹息着低声问道:“王兄,你说那位该不会真的是太子?”

王波沉默不语,满脸愁容,捋了几下胡子。

黑夜的微风吹过,发出‘呼呼’的响声,高仲浩一时无法接受自己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变成被圈禁东宫的阶下囚,终日疑神疑鬼,一时打人出气,一时有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乱砸东西,东宫这几日被他搅的乌烟瘴气。

凉风吹开窗门,高仲浩恍惚间瞧见外头有一道白影闪过,他抽出佩剑就往外走,见人就砍,发疯似得叫嚷道:“一个个都不是好人,孤让你们偷看。”

凡是被撞上的宫女太监都被高仲浩砍杀了,顿时间,东宫内血流成河,卫同带人赶到时,见事态严重,冒着大不敬的罪名,拔出佩刀挑开高仲浩的佩剑,救下了一个小宫女的性命,两人斯达在一起,高仲浩挥舞着佩剑,丝毫无章法,乱开一气,卫同左躲右闪,好不容易才夺下他手里的兵刃。

卫同见士兵将高仲浩制服,拱手提醒道:“太子殿下,请珍重。”

“卫同,你放肆,快让他们放开。”高仲浩发狂似得咆哮道:“陛下不曾下旨废黜孤,孤就还是大周太子,你们放开孤。”

卫同怕高仲浩伤了自己,无奈的下令道:“太子殿下失了常性,你们找根绫布,先将他捆绑着,明日,本将自会向陛下请罪。”

“诺!”几个士兵异口同声应允道。

三四个士兵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高仲浩拖回屋子,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绑在椅子上,高仲浩挣扎道:“卫同疯了,难道你们也跟着疯了吗,你们知不知道孤是谁,你们竟然敢这样对孤,就不怕陛下怪罪吗?”

几个士兵边作揖边赔罪道:“太子殿下,卑职等只是奉命行事,实属无奈之举,您切莫怪罪。”

高仲浩不时的抬腿想去踢他们,高声的叫嚷道:“卫同,卫同,你个混蛋,等孤出去,非得将你千刀万剐了不可,你们放开我!”

士兵们不敢搭话,索性退到了屋外,任由高仲浩在屋里叫喊。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没了动静,其中一个看守的士兵不放心的问道:“诶,你说太子怎么不叫了,会不会出事了?”

“任载,你放心了,人都被绑着,不会有事了,他都折腾一晚上,保不齐已经累坏了,自然就不叫唤了。”那士兵坐在台阶下,抱着佩刀,笑道:“他不叫唤也好,我们就在外头守着,正好可以歇会。”

任载虽然觉得对方说的不错,他和那人并肩而坐,机警的四下张望着,眼皮子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再出什么事。

慢慢长夜,有怎能熬得住,直到天明时分,屋里传出‘哐咚’一声,任载二人被惊醒,他们慌忙开门查看,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腿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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