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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七章以身试毒

弈谋天下 萧言 3587 2019-04-15 01:48

  

徐似友自从知晓疫病的缘由是中毒,日夜和那帮太医、大夫们研制解药,可是井水中的毒被人稀释了,中医最要紧的就是对症下药,可眼下的他们却很难搞清楚毒药的主要成分,这让高仲熙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浑身不对劲。

他想起宿县城内还有三万人等着救命,突然接报佟海和吕沧死了,这可是疫病头一遭出现死亡,一死还死了两人,高仲熙在营帐里来回踱步,眉头紧蹙,他静下心来,把前后的事情捋了一番,突然发现了端倪,闷声自问:“为什么那个时候他会这样说,好似在刻意强调什么?若是他所为,为何又要说那件事?”

“来人,带管候。”

不多时,高仲熙见孟鑫亲自带着管候前来,他重新审视着管候,想起他之前惊慌所措的样儿,不得不佩服他的演技,高仲熙依靠着凭几,漫不经心的问道:“管候,孤听你上回说令堂身体不是很好?”

“额,是啊,老毛病了,时不时的就会犯。”管候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他拱手道:“有劳殿下挂心了。”

高仲熙的大拇指来回的抚摸着玉扳指,他重新上下打量着管候,沉默了良久,高仲熙才闷声道:“管候,孤在你邻居那儿听到一个消息,疫病发生的前夜,你确实回过家,但是你并非夜归,而是只在家里了一会就走了!”

“这?”管候喉结上下运动着,他刻意的躲开了高仲熙的视线,解释道:“殿下,这是谁在背后乱嚼舌根,那晚小人确实在家吃了晚饭才回的破庙,不然,不然小人也染上疫病了。”

“说到这个,孤也觉得奇怪。”高仲熙走到管候身旁,蹲下身,嘴角微翘,冷声道:“你和佟海、吕沧二人同守破庙,为什么他们染病了,你却安然无事?”

“殿下,徐大夫不是说佟头他们不是中毒吗?或许,或许。”管候紧张的望着高仲熙,仿佛仍旧在垂死挣扎,惊慌失措道:“对,殿下,一定是佟头和吕沧得了什么人的好处,又不想分给小人,那日才会谎称我母亲病重,目的就是想支开小人,他们,他们去水井下毒的时候,接触到了毒物,所以才会染病了。”

“管候,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可是孤怎么觉得像是事先就编好的?”高仲熙决定假借死人之口诓他一回,冷笑道:“管候,孤听到的版本可不是这样的。”他站起身,拉了下衣襟,装腔作势道:“对了,孤差点忘了告诉你,佟海临死前醒过,他告诉孤说当天是你说家里有事,要告假,回来时还买了酒菜,那一夜他们都醉了。”

管候抓住高仲熙的下衣摆,神情大变:“不,不,殿下,不是这样的!是佟海诬陷小人。”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管候,你真就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吗?”

管候突然变得安静不再反驳叫冤,他挺起腰杆,冷笑着问道:“不知道太子殿下是从何时开始怀疑我的?”

“说实话,你的演技真的很精湛,孤差点被你欺骗了,可是你忘了一点,人的本性。”高仲熙弯下腰,嘴角微翘:“管候,你是府衙末吏,连日来被派来驻守破庙,整天面对着这帮灾民定会生出厌恶,有机会回家,面对老婆热炕头,怎么可能中途折回,巧不巧的还让你发现了佟海、吕沧的秘密?”

“呵,成王败寇,高仲熙,你赢了!”

高仲熙想到他是这场疫病的罪魁祸首,心里的怒火‘噌’的就起来了,望着管候那张得意的嘴脸,抬脚狠踹了一下,直接将管候踹倒在地,道:“你这畜生,心肠怎么会如此歹毒?”他又一脚踩在管候的胸口上,毫不客气的问道:“说,解药在哪,你的同伙又在那儿,为什么要对灾民下毒手,还有宿县?”

管候咳出了一丝血迹,听到高仲熙说到‘同伙’二字的时候,他的脸色骤变,随后又凄惨笑道:“高仲熙,什么同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哈哈,反正我落在你的手里肯定活不了,既如此,何不拉上那些人给我做垫背,解药?说实话,我真的不知解药是什么,更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我只知道下毒。”

高仲熙见管候狂妄的模样,又狠狠的踹了他两脚。

徐似友原本是来找高仲熙来回禀事情,走到门口见他正在审问管候,徐似友就在营帐外等候,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也听了一个大概,行医之人宅心仁厚,他见管候被高仲熙这般踹踢,于心不忍,劝道:“太子殿下,此人虽罪不可赦,可也禁不起您这般折磨,我们还是另想它法吧!”

高仲熙是气急败坏了,大脑的理智早已被愤怒驱赶走了,经徐似友的提点,他才稍稍恢复了理智,高仲熙一脚将他踹开,命孟鑫搜身,果不其然在管候的怀里找出一个小瓷瓶,高仲熙接过来,闷声道:“管候,不用问这应该就是一部分的毒药?”他见管候不吱声,将小瓷瓶交给徐似友,面无表情的问道:“徐御医,您瞧瞧,可不可以根据毒药制出解药来?”

徐似友慎重的接过小瓷瓶,闻了闻味道,又倒了一些在锦帕上,他取来竹签子小心翼翼的抹开,也不知干什么,看这着药粉,他时而皱眉,时而沉思,过了片刻,突然惊呼道:“这,难道是乌头草?明白了,我终于想明白了,这场所谓的疫病就是瘟疫与中毒两种症状的融合,难怪发作的如此之快。太子殿下,臣知道怎么做了!”

高仲熙听徐似道嘟嘟囔囔的说着,一头雾水,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徐似友却兴奋的像个小孩子,声音也变得高亢了:“殿下,我们应该先除了病患身上的疫症,尔后再解毒。”

这些天,徐似友一门心思想着怎么解开病患身上的毒,可他越是想解毒,就越陷入了迷局,将一件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忽视了最根本最简单的东西——病患身上的红斑。

红斑是由于疫病引起的,它与毒混合在一起,未必就会发生变化,成为一种全新的病症。与其将它当成一个前所未有的病症,倒不如各个击破,或许能救下病患的性命。

如果现在拿到真的毒药,徐似道想着里头的乌头草,原本的兴奋消减了一半。与疫病相比,此毒更为可怕,乌头草是生长在爬山松下侧的一种毒草,这种毒草药性不是很烈,人吃下去只会觉得心慌、呕吐、昏睡的症状,原本误食人的只会不舒服几天,这种毒素会通过人身体的新陈代谢排出体外,可眼下的情况不同,所有的病患身上还出来了疫症,这让乌头草的毒素囤积在了体内。

现在要是先治疗疫症,必下猛药,治疗疫病需要一味叫做龙葵的中草药。其茎杆直立,多分枝;形如卵,或似心型,叶子互生,近全缘;一般在夏季会开出白色小花,数朵成聚伞花序;球形浆果,成熟后为黑紫色。浆果和叶子均可食用,但叶子须经煮熟后方可解毒。龙葵全株都可以入药,可散瘀消肿,清热解毒。

乌头草的毒性与龙葵的药性在体内相冲,万一激发了乌头草的毒性,将会产生全新的可怕的毒素,那么就会一发不可收,只会加速毒素进入血脉,甚至进入心肺,能够让人瞬间窒息,到那时,病患可以就回天乏术了。

徐似友怒视管候道:“你是故意将乌头草加进毒药里的,对吗?”

管候带着血渍的嘴角微微往上一翘,他强忍着身上的痛楚,大笑道:“真是想不到你居然能瞧出毒药里加了乌头草,厉害,徐御医,你真是厉害。”管候强撑着身子,干咳道:“不错,我为了防止大夫们动了先除疫症的念头,故意在毒药里加了乌头草。可是我千算万算,没算到你居然凭感触就能辨出乌头草来。你的本事,真是让我望尘莫及。”

管候缓缓站起身,冷笑道“徐御医,毒药里的其他药分,你能在短时间内找出答案吗?我也不怕告诉你实话,不管你是先除疫症后解毒,还是先解毒后解疫症,一切都只不过是白费心机,你根本就救不了他们,哈哈。”他打量着徐似友,笑道:“除非你敢以身试毒!”

徐似友神色骤变,牙关紧咬,望着小瓷瓶里剩余的毒物,抬手就想将药粉往嘴里灌。

说时迟那时快,高仲熙先徐似友一步抢过小瓷瓶,惊呼道:“徐御医,你该不会糊涂到听管候的话吧?”

徐似友却表现的很是平静,他拱手道:“殿下,管候说的不错,这种毒疫结合的症状,臣从未遇过,更不知如何来解。臣相信天下万物必然相生相克,世上没有解不了的毒。要想解毒,必须要了解这毒是用什么毒药混合而成,只有臣亲自感触它的毒性才能准确无误的做出判断,从而找出解毒之法。”

“不行,孤不能让你太冒险了。”高仲熙心生敬畏。

“殿下,臣心知危险,但臣自幼学医,倾尽毕生就只是想济世救人,为了宿县三万条性命,臣豁出一身又有何妨?臣不敢保证能够自救,但我相信凭我的医术,在死前一定能够找出解毒之法。”

高仲熙却当着管候的面,毫不犹豫的将毒药倒了,冷笑道:“想要解药还不简单,徐卿,你有何须听信小人之言以身试毒,管候,孤说的对吗?”

管候见高仲熙眼神犀利,心有余悸,嘴角尴尬的抽动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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