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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六章彻查

弈谋天下 萧言 3880 2019-04-15 01:48

  

孟鑫一脸惊愕,慌忙解释道:“殿下,卑职可什么都没有做。这?”

高仲熙伸手搭在崔温的脖颈处探测着脉搏,他见崔温的尸身冰冷,四肢僵硬,很显然他已经死了很久,高仲熙站起身,环顾着书房内的摆设,书格内的物件都没有挪动过的痕迹,桌案上的笔墨纸砚也摆放的很整齐,不过,桌案上的一盏未喝完茶,引起了高仲熙的注意。

“孟鑫,传令河全府衙,调仵作,调衙役,自即刻起,崔府上下只进不出。”高仲熙将一块银锭子放进茶盏里,一瞬间银锭子转黑了,中毒?他将视线转向马亦言,闷声问道:“崔温的死,不知马卿有何见解?”

马亦言扫视着四周,思虑片刻道:“殿下,我等赶到时,这书房是反锁,门窗也都上了锁,若说是外人杀了崔温,恐怕说不通,会不会是他知道事情败露了,故而畏罪自杀?”

“畏罪自杀?”高仲熙捡起被撞断的门栓,仔细的对比着,断裂的缺口确实是因外力而折断的,四周的窗也都锁死了,他怎么也不信崔温的死是自杀,自己刚刚查到疫病的源头,这一头他就死了,可若是他杀,门窗反锁又是怎么回事,突然高仲熙的脑海闪过了‘密室杀人’这四个字。

马亦言见高仲熙愣神的望着门栓,犹豫的问道:“殿下怎么了?”

“马卿,你不觉的奇怪吗?”高仲熙将门栓碎片扔下,用锦帕擦拭着手上的木屑,视线转到了房梁,闷声道:“我们刚刚查到崔温有可能和疫病有关,他就死了,马卿,你不觉的崔温死的很是时候吗?”

“殿下,您怀疑是他杀?”马亦言低头看着崔温的尸身,面无表情,门窗完好无损,他想不通会是什么人能够在一间封闭的屋子里将崔温杀了,除非那人有隐身术,可以不开门窗就能自由出入这间书房,他发现高仲熙一直盯着房梁,满心疑惑,小声问道:“殿下,您该不会怀疑凶手仍旧藏在屋子里?”

高仲熙闷声不语,直接踩在椅子,借力顺着柱子爬到了房梁上,借着昏暗的光线查看了一番,房梁上沾染的灰尘并未有擦拭的痕迹,也就是说没有人在上头带过,高仲熙猫着腰艰难的往前走,却发现房梁上有几滴小圆点,好似是因水珠滴落造成,他低下头望去,这个位置恰好正对着茶盏。

他抬头张望屋顶,脑海里似乎浮现出了一个画面,有人挪开了瓦片,一根细长的东西缓缓而下,可能是芦苇杆,可能是棉线,又可能是钢丝,这个高仲熙倒无从考证,凶手趁着崔温不注意的时候,将毒液缓缓滴入他的茶盏里。

想明白这一个环节后,高仲熙一跃而下,刚要开口和马亦言说话,只见孟鑫带着崔趁而来,欲言又止,复尔转身背对着大门。

崔趁似乎毫不关心崔温的死活,他殷勤的走上前,特意行了跪拜的大礼,恭恭敬敬的道:“臣崔趁拜见太子殿下,长乐未央。”

高仲熙有意将他晾在一边,闷声道:“孟鑫,仵作来了吗?”

仵作就是一个乡下小老儿,那里见过那么大的阵仗,他见崔趁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更是不敢贸贸然的进入了,一直在站在门边,直到孟鑫推了他一把,他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高仲熙见他站也不是,上前验看也不是,不免觉得好笑,他无意为难这位老人家,退到一边给马亦言使了个眼色。

马亦言会意,笑道:“通叔,别怕,太子殿下找你来,是想搞清楚崔大人的死因,您只要像往常一般验看就成,有了结果,您只要照实说就成,您明白吗?”

“好好,马大人,小人明白。”小老儿抱着药箱子,连连应允。

高仲熙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一边看着仵作验尸,一边瞟看着崔趁,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指间的翡翠扳指,只见崔趁一会朝崔温的尸身那儿看看,一会又瞧瞧自己,也未看出有半点紧张、惊慌的模样,脸上倒是有几分尴尬,沉默片刻,高仲熙突然开口问道:“崔卿,你可知崔温昨夜见过何人?”

“这?臣不知。昨日酉时二刻回府后,臣就再也没有离开府邸。”崔趁抬起头,提议道:“殿下,要不招管事的人来问问?”

高仲熙并未理会崔趁的提议,边整理的腰间佩戴的荷包,边问道:“崔卿,你可知都有谁知晓崔温有这所别苑?”

“殿下,这事县城有脸面的人都知晓。”崔趁挺直腰杆,嬉笑着回禀道:“不瞒殿下,崔温家里有一个悍妇,常年不能生育,崔温一直想延续他崔家的香火,有担心他的夫人不同意纳妾,他就偷偷的置办了这所别苑。”他见高仲熙不吱声,大着胆继续道:“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就传到了崔夫人的耳里,她就带人过来闹,这一来二去,这事就成了外头人茶余饭后的话料了。”

“呵,真是想不到崔温这么蛮横不讲理的人,竟然惧内。”

“殿下,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行了,崔卿,你起身吧!”高仲熙冲着孟鑫翻了下白眼,他见仵作验看的差不多了,上前问道:“通叔,怎么样,您可有发现端倪?”

“殿下,小人验看过了崔大人身上并未有新的伤痕。”通叔将崔温的衣衫拉扯开,边向高仲熙展示着,边继续说道:“小人观崔大人脸色泛红,嘴角留有浅色物质,嘴唇泛紫,眼白布满血丝,十指泛黑,身体又出现浮肿,所以断定崔大人应该是中毒身亡。”

“您能推测出崔温的死亡的时辰吗?”

通叔按了一下崔温的胳膊,立马胳膊凹进了一大块,他又检查了身子上是否出现了尸斑,拱手回话道:“殿下,依照崔大人尸身硬化程度和尸斑来看,应该是昨晚亥时之后遇害的。”

高仲熙双手负于背后,叹息道:“行了,你们都退下,孤想一个人静静。”

“诺!”众人退出了书房,孟鑫将门关上,守在门边。

崔趁凑到孟鑫身边,小声问道:“大人,殿下不会有什么事吧,崔温的尸体可还在里头,若是……”

“崔大人,你还怕崔温诈尸伤了殿下吗?”孟鑫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他的视线转向马亦言,两人相视而笑。

崔趁忙道:“不不,下官是怕殿下沾染了晦气。”

“孤可没崔卿想的那么金贵。”书房的门开了,高仲熙跨出门槛,闷声道:“孟鑫,命人将崔温的尸身运回衙门。”他见孟鑫拱手应允着,转而将视线转向了马亦言,下令道:“马卿,破庙里的病患,孤就交于你和方卿二人照看了。”

高仲熙见马亦言应声而走,走下台阶,直接驾马回了客栈。

暮色犹如一张灰色的大网悄悄然地撒落下来笼罩在河全县的半空,高仲熙仰望着漆黑的天空,心情沉重无比,原本以为疫病的谜团会解开,却不料崔温突然离奇的死亡,似乎有人总是先他一步,恰时的掐断所有的线索,而且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青雀,你在想什么?”

高仲熙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只见婉娘将一件斗篷披在自己身上,淡然一笑:“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你瞧你,眉头就快挤到一块去了。”

高仲熙望着婉娘笑着揉着自己的眉间,那一刻的错觉是绮儿、雪羽,她们好似都说过同样的话,他刻意避开了婉娘的视线,冷声道:“婉娘,时候不早了,回去歇息吧,明日,我就让云先生送你回京都。”

“高仲熙,难道你真就那么厌烦我吗?你就这么怕不急待的赶我走吗?”

高仲熙的身子一怔,这还是她头一次这么厉声的叫唤自己,高仲熙,她竟然直呼自己的名字,声音里透着一丝愤怒,他背对着婉娘,河全县,连他自己都不知接下来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他怎么可能让婉娘一个弱质女流置身危险之中,可他没有讲出真实的想法,甚至未留下只言片语,转身而走。

婉娘伤心的瘫坐在地,望着背影,默声哭泣着,“婉娘,算了,君上也有他的为难之处,眼下的河全,不太平,你留在这只会让他分心,倒不如回京都等着他。”

婉娘含着泪望着云浩,又望着高仲熙离开的方向,愧疚难当,原以为自己是对了解他,可方才自己却误解了他,青雀?

因为疫病,偌大的客栈就高仲熙他们几个客人,加之崔趁过来打点,客栈里已然没什么陌生人了,他在夜色的掩护下来到了,客栈的后花园里,一道黑影从假山后头走了出来,拱手道:“卑职赵哲见过君上。”

高仲熙转动扳指,漫不经心的问道:“赵卿,这几日,你等可查到什么消息?”

“君上,卑职无能,目前并未发现什么端倪,只不过昨夜崔趁离开了府邸,只是。”赵哲低下头,抱歉道:“卑职等不敢贸然近跟,结果跟丢了!”

“跟丢了?”高仲熙满脸惊愕,他是知道赵哲的跟踪能力,居然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绝非易事,他问道:“你是怎么发现跟丢的,在哪儿跟丢的?”

“卑职一直跟着崔趁的车马,因为怕惊扰到他手底下的人,就一直远远的跟着,他进了一所别苑后,没过多久又出来了,上了马车,卑职就继续跟,可是却发现马车一直在城里漫无目的的走,卑职这才发现了不妥,细想,那人出院子时一直用斗篷遮挡的脸颊,为了一探究竟,我故意惊了他们的马。果不其然,下马车的并不是崔趁。”

“你还记得那所院子的位置吗?”

“记得。”

“好,即刻起,你派人密切关注那所宅子的动向,至于崔趁那儿,你继续跟着。”

“诺,卑职遵命。”

河全这趟浑水的背后到底会是谁,高仲熙的脑海里跳出的身影,不言而喻:汉王。可为什么要下毒制造出疫病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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