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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假象

弈谋天下 萧言 3801 2019-04-15 01:48

  

小太监领着高仲熙往皇后宫走,直到门口,他却被灵月挡住了去路,只见她微微一俯身,柔声道:“奴婢拜见晋王殿下。”

“灵月?起身吧!”高仲熙刚想继续往前走,却不想灵月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心下奇怪,他往殿内瞧了眼,依稀看到有个人影,问道:“灵月,是谁在母后宫里说话?”

“是太子殿下。”灵月见高仲熙想进去,慌忙拦下道:“小爷,娘娘不知太子殿下会突然来,娘娘怕二位爷起冲突,故而令奴婢前来拦住小爷。”她见高仲熙不吱声,犹豫的劝解道:“小爷,奴婢已经在偏阁里备了香茶糕点,要不您先移步那儿暂做歇息?”

“灵月,你把香茶和糕点都端到前头来,本王刚才就喝了一碗粥,正好果腹。”他见灵月木楞的站在前头,毫无退让的意思,笑道:“傻丫头,本王和太子早已冰释前嫌,无妨。”

“这?!”灵月刚想开口说话,但高仲熙却已经绕开了自己,朝殿内走去,她慌忙跟上前。

高仲熙行至殿室中央,双膝跪地,不苟言笑的问安道:“儿臣叩请母后金安。”他挺立起身子,拱手道:“臣弟拜见太子千岁。”

高仲浩迅速站了起来,他将高仲熙扶起,客套的笑道:“九弟,在母后跟前就无须这般较真了,你我以兄弟相称更为亲近。”

“既然太子,不,二哥这么说的话,臣弟恭敬不如从命了。”

“诶,九弟,这就对了。”

二人分位而坐,相互嘘寒问暖了一番,说的话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家常话,皇后见他们兄弟间的关系缓和了,心里着实高兴,她唤高仲熙坐到自己身边,眉开眼笑的帮他整理了一下衣襟,佯装生气嗔怪道:“青雀,你可是快要当爹的人了,瞧你这衣襟乱的,今个儿是谁跟你入宫的,怎么也不知道好生伺候着。”

高仲熙边吃着糕点边说道:“今个儿府里布施粥米,又要去寺里上香取经文,孩儿怕川渊一个人忙不过来,就让小德子先回去了。”他笑着拉起皇后的手臂,撒娇的说:“母后,这不是还有您替儿臣归置吗?”

“你啊?”皇后虽然嘴上嗔怪着,可心里确实乐开了花,她将高仲熙揽进怀里,溺爱的拍抚着他的后背,问道:“哀家听说绮儿最近身子不爽,你请太医瞧了吗?”

“劳母后记挂了,绮儿并无大碍,只是胃口有些不太好,人也瘦了,大夫开了几剂开胃的汤药,这两日已经好多了。”

“青雀,女人怀胎十月,最是不容易的时候,你可千万别孩子气,惹绮儿不开心,万一动了胎气,伤了哀家的宝贝孙儿,哀家可是饶不了你。”皇后抿了口茶,收敛起笑容,闷声问:“哀家可是听说你和仙膳阁里一个叫什么娘的歌姬关系不清不楚。”

高仲熙躲在皇后的怀里,撒娇的笑道:“母后,婉娘不是歌姬,她是仙膳阁的老板,孩儿和她只不过是知己好友,并不像坊间传言的那般,您大可放心!”

“恩,这样是最好了。”两人说笑着,全然忘记了高仲浩的存在。

灵月在旁用干咳提醒着,皇后会意瞥眼望去,见高仲浩坐在那边略显尴尬,笑道:“哀家记得青雀小时候最爱吃水晶糕,只要你一闹别扭,浩儿就会拿水晶糕哄你,你啊就拿着水晶糕拍着手跟着浩儿身后,跑着,追着,嘴里还不停的叫着:二哥,要抱;二哥,要背。”

皇后靠着垫枕,脑海里闪过无数的画面,她用手指点着高仲熙的额头,笑道:“哀家记得有一回,你一不留神摔倒了,磕破了头,流了好多的血,浩儿吓坏了,手足无措,他背着你就往哀家这儿跑,那次是哀家头一遭看到浩儿哭。”

皇后说到这儿,意味深长的看着兄弟俩,宛然一笑,问道:“浩儿,你应该记得青雀当时候是怎么安慰你吧?”

“儿臣当然记得,青雀说:哥哥,不怕,不哭,弟弟会保护你。”回想起童年的事,高仲浩的眼圈不免有些湿润。

皇后攥着高仲熙的手,语重心长道:“浩儿,坊间有句老话: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哀家希望你们能像小时候那样,互帮互助,血浓于水,你父皇这些皇子里,你和青雀的关系是最近的,可千万别为了朝堂上的琐事伤了兄弟的和气。”

高仲熙见高仲浩突然跪倒在地,慌忙起身,陪同跪倒在地,他听到高仲浩诚恳的说道:“母后,儿臣前段时间鬼迷了心窍,误会了九弟,还惹您生气,儿臣事后心里后悔不已。”他俯身磕了几个头,忏悔道:“儿臣不孝,望母后恕罪。”

皇后将两个儿子扶起来,将他们的手放在一起,欣慰道:“浩儿,青雀,你们都是心善的好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哀家真的希望日后不管发生何事都能够和睦相处。”

“儿臣(孩儿)谨遵母后教诲。”兄弟俩异口同声的应允道。

母子三人正在说话间,皇后见殿外有一个小太监正探头探脑的往里张望,闷声道:“灵月,你去瞧瞧是谁在外头鬼鬼祟祟的窥视?”

小太监被灵月拽进殿内,吓的双腿一哆嗦,跪倒在地,支支吾吾道:“奴才,奴才拜见皇后娘娘,礼部派人过来回话,说有急事找太子殿下和晋王爷过去商议,奴才见娘娘和二位爷正在聊天,不敢贸然打断,可又事出突然,故而……娘娘,奴才无心冒犯,望娘娘开恩恕罪。”说罢,小太监‘嘭嘭’的磕了好几个头。

“行,事出有因,哀家也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你暂且退下。”皇后溺爱的注视的两个儿子,笑道:“你们有差事要办就先去忙吧,哀家这儿一切都好,无须挂念。”

“青雀,你等等。”皇后貌似想起了什么,她冲灵月点了下头,柔声道:“昨日,太后派人送来了一些燕窝,孙太医说哀家身子虚,吃不得这些个补品,正好让你带回去给绮儿补补身子,权当哀家的一点心意。”

高仲熙本想拒绝,可看到她慈祥的笑容时,他便不好意思开口了,接过燕窝,拱手道:“既如此,孩儿替绮儿多谢母后了。”

兄弟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宫门,行至景福门时,高仲浩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直愣愣的看着高仲熙。

“二哥,你?”高仲熙望着两边高高的宫墙一直向两边蔓延开了,四周空荡荡,除了他们兄弟俩再无他人,就连刚才前来通报的小太监也消失了,他心里的疑惑顿时解开,方才的母慈子孝,真假掺半,高仲熙拱手问道:“太子殿下,不知有何指教?”

高仲浩沉默了半天,神情显得有些犹豫,思忖片刻,他一本正经的问道:“青雀,你相信在皇家里有真正的兄弟情吗?”

“臣弟相信,父皇、宁王叔还有齐王叔,不就是真真实实近在眼前的事例吗?”高仲熙不动声色的反问道。

“呵,是吗?他们若是真的兄弟情深,父皇当年就不会恩威并施,解除宁王叔手中的兵权了。”高仲浩突然张开双臂,却有意压低了说话的声线:“在这黄瓦红墙里,所有的人都在追名逐利,孤如今身处东宫,却觉得如坐针毡,老六,老八那帮人天天想着怎么算计孤……”

“九弟,还有你,孤入住东宫后,想尽法子想拉拢你,可你对孤的态度却忽冷忽热,有时候孤真的有点搞不懂你。”他拽住高仲熙的手臂,激动的说道:“母后方才说起小时候的事,孤回想起你当时说的话,真的觉得很暖心,九弟,你会帮孤坐稳东宫,对吗?”

高仲熙听了这番话,想起了废太子高仲安,当日在东宫,他也说过类似的话语,什么如坐针毡,什么寝食难安,如今这些话从高仲浩的嘴里说出来,他却丝毫没有同情怜悯之感,东宫,是他自己想要的,当初也是他自己绞尽脑汁把废太子拉下马的,如今却得了便宜还卖乖,开始诉苦了,念及此,他向后退了一步,拱手施礼,淡定道:“太子殿下,您有何吩咐只管说,臣弟必定竭尽全力。”

高仲浩见他退让开,心知自己以情动情的招数失败了,他强忍着怒火,指着高仲熙道:“九弟,你……”

“太子殿下,你的心思,臣弟明白,你无非是想拉拢臣弟一起对付六哥他们,可你有想过兄弟相残,恰好犯了父皇的忌讳。如今你东宫之位尚未坐稳,万事切莫着急事缓则圆,你得学会一个‘忍’字。二哥,听臣弟一句劝眼下你要做的就是全心办差,博取圣心。”高仲熙见他并未吱声,拱手请辞道:“二哥,臣弟府中还要事,先行告退了。”

高仲熙离开宫门,徒步走回王府,一路上他瞧见很多老百姓朝着晋王府的方向走,人群中还有几个僧人拿着钵盂往前走。

他随着人流继续往前走,偶尔会遇上往回走的人,只听得他们夸赞道:“晋王妃可真是菩萨心肠,这么冷的天还亲自布施粥米。”

“诶,我可听说了,晋王在寺庙中许了愿,若是王妃能平安产下麟儿,还会开府布施米粮三日。”

“我听说的可不是这样,晋王府这回好像是替皇上、皇太后和皇后祈的福,晋王向寺庙捐献了好些银两,还下令来年开春替佛祖重塑金身。”

另外一个人迫不及待的反驳道:“不对,不对,你们说的都不对,我有个远方亲戚在晋王府里做事,听他说这回晋王府布施粥米是因为今个儿是腊八节,至于向寺庙捐献,好像说是晋王为了祭奠什么人!”

高仲熙听着路人争吵声,嘴角微微往上一翘,露出了无奈的笑意,突然,他和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撞了个满怀,高仲熙刚要开口问话时,小乞丐却一溜烟的跑的无影无踪了,而自己的手里多了一张纸笺,只见上面写道:有要事回禀,老地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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