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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阴谋

弈谋天下 萧言 3813 2019-04-15 01:48

  

李紊?高仲熙不觉感到一丝诧异,他怎么会来,疑惑之余,高仲熙拱手,直截了当的笑问道:“十一皇子,不知你来我馆中何事?”

“我想跟晋王殿下谈一笔买卖。”李紊谦和的回礼,笑道:“殿下,难道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高仲熙对于李紊直言不讳很是赞赏,对他口中讲的买卖也有所不解,两国皇子之间会存在什么样的利益关系,出于好奇,他笑着相请道:“皇子若是不弃,小王愿意作陪,请。”

两人对面而坐,小德子奉上两盏清茶,退出了厅室,关门而走。

“好茶,晋王不但能慧眼识人,就喝的茶也是极品,醇香而味甘,真是让人回味无穷。”李紊将茶盏放在桌案上,笑视着高仲熙,见他一脸疑惑,坦言道:“晋王爷,凉州、留陈一役,蜀国战败,您借机让刘祯自毁长城,断了兄弟情,送刘祎父子送入周朝,若是我没有猜错,您的目的是想扶持相对软弱的刘世恒,以此来掌控蜀国的全局。刚才在宴席上,我观察李新的言行,想必他早已成为王爷账下之臣。”

高仲熙闻得此言,手微微一颤,神色变得窘迫,可他的不好情绪转眼即逝,只是在他的脸上停留了短短几秒钟的功夫,高仲熙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察言观色的本领这般厉害,蜀国的时局分析也够透彻,抿了口茶,笑道:“本王人微言轻,怎可左右蜀国内政,皇子说笑了。”

“晋王谦虚了。”李紊打开差碗盖子,低首继续道:“王爷,不知您是如何看待我南平国的?”

高仲熙瞥眼望去,漫不经心的说:“南平皇室一团和气,文武群臣上下一心,百姓安居乐业,可以说是盛世太平。”

“一团和气,上下一心?王爷,你真的就看到了这些吗?”李紊对于高仲熙的回答未曾感到意外,他收敛起笑容,淡定道:“皇室内,一把龙椅高高在上,表面一团和气,其实暗藏汹涌,想必不用我多说,晋王身在局中,也应有所体会,什么兄友弟恭,什么父慈子孝,那都是表面上的文章。”

高仲熙望着已经在水里绽放沉淀的茶叶,面无表情的提醒道:“皇子,请慎言。”

“怎么?晋王觉得我说错了吗,还是我所言之事,戳中了你的心?”李紊的视线盯在高仲熙的脸上,见他不吱声,嘴角微微往上一翘,继续道:“朝堂上,太子、魏王和陈王各自为阵,相互掣肘,他们……”

高仲熙合上茶碗盖子,打断道:“十一皇子,本王说了对别国的内政,不感兴趣,若是您没有其他事,请回。”

李紊却不以为然,笑问道:“晋王,难道你不想听听我刚才说的买卖内容吗?”他见高仲熙沉默不语,不再逐客令,笑道:“我想成为刘世恒!”

高仲熙定睛望去,一脸愕然,成为第二个刘世恒需要何等勇气,可他知晓李紊和刘世恒不一样,他过于聪明,高仲熙突然大笑道:“皇子的算盘打的真够响的,若是本王不想做这一笔买卖,或是将你筹划的告诉李斌,你可就得不偿失了。”

李紊肯定的回答:“殿下是聪明人,绝不会做损人不利已的事。”

“聪明人也会有做糊涂事的时候。”高仲熙抬眼看着李紊,笑问道:“皇子以为对本王了解很透彻吗,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可是有主观情感因素存在,你低估了,保不齐,那一日,本王嘴巴一张一合间将今日之事告诉他人。”说到这儿,他故意话留半截,冷笑的注视李紊,见他脸色骤变。

李紊故作镇定,尴尬笑道:“我相信殿下不会被情感左右。”

高仲熙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更不喜欢有些人不懂装懂,好像很了解自己的心思似得,他故意冷笑着吐出“难说”二字。

“你?”李紊跪倒在地,惶恐道:“晋王,今夜是我唐突,望王爷大人大量,宽恕。”

高仲熙越来越欣赏李紊,果然是聪明,他起身将他扶起,笑道:“皇子不必惊慌,本王说过不会插手南平内政,至于你想做之事,本王爱莫能助。”他见李紊满脸惶恐,心中自叹此人的演技可真不是一般的好:“皇子,本王最后提醒你一句: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揣摩别人的心思,别人也会猜你的心思,你的一言一行也会引得别人的注意。说到底,你身处皇室,一生荣辱也不过是贵国皇帝陛下的一句闲话。”

“晋王金句良言,小王记下了。”李紊见自己示弱的法子奏效了,心里不免松了口气,故作心有余悸的模样,苦笑道:“夜已深,小王不在打扰,告辞了。”

“皇子请便。”高仲熙站在回廊下,望着李紊远去的背影,心内不免徒生了一丝感慨。

一道黑影突然从回廊的另一头走来,笑道:“十一皇子年少无知,倒是让晋王爷见笑了。”

高仲熙循声望去,借着烛火,他方才看轻来人的脸,不觉有些奇怪,自己的驿馆这是怎么了,陈坚、李跃是怎么看守的,居然能让南平国的人自由出入,前番是李斌听到刺杀的事,现在又被来人看到李紊来找自己,他尴尬一笑:“严大人可真是神通广大,进我驿馆内院竟如入无人之境。”

严果同显然是察觉到高仲熙的不悦,忙解释道:“王爷别误会,下官并无冒犯之意。”

高仲熙佯装生气道:“行了,本王光明磊落,无事不可对人言,倒也不在乎你们南平国的听到什么,看到什么。”

“王爷,您听下官解释。”严果同见高仲熙倚靠着凭几,闭目养神,刚想开口解释,顿悟高仲熙是想借自己这事,来警告那些窥视驿馆的诸皇子,微笑接下话茬道:“王爷教训的是,下官冒犯了。”

高仲熙抓起一只茶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恶狠狠的说:“来人,陈坚、李跃玩忽职守,致使外人进出内院,窥视本王,暂且记下军棍,回朝后重罚。”

小德子见高仲熙愤怒的模样,不敢多言,应允一个‘诺’字。

高仲熙将视线转向严果同,厉声道:“至于严果同,他私闯驿馆内院,窥视本王起居,本王不想将此事闹大,伤了两国和气,小德子,你将他交由太子李斌处置。”

“诺,奴才明白。”小德子走到严果同跟前,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说道:“严大人,请吧!”

夜色如墨,乌云随风遮挡住了皎洁的圆月,街道上早已没有行人,静悄悄,仿佛一切风景被黑暗所笼罩,烛火随风摇曳,一辆青蓬马车停在了一座别苑的门外,一道人影身披黑色斗篷,头戴帽子,他的脸被刻意的藏了起来。

他一进厅室就迫不急的的问道:“徐先生,那事办的怎么了?”

“主子早年安插在东宫的人,已经将这些年宜王府过往的账目都抄录出来了,随时可以向东宫发难。”徐礼拱手回禀道。

那道人影躲进帷幔里,脱下帽子,端起茶盏,漫不经心的说:“算来,再过几日,高仲熙应该回朝了。前日,本王听说父皇派人去接他了。”

“主子,那要不是通知我们的人暂缓行动,万一出了差错,恐怕会像上回?”徐礼不敢往下说,他抬起头注视着帷幔里的人影,犹豫道:“主子,晋王已今非昔比,若是挑拨不成,反而会引祸上身。”

“敌明我暗,徐先生不必如此小心谨慎。”他抿了一口茶,好似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废太子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主子,放心,一切如常。”

他将茶盏放在桌案上,想着这个连环计的每一步,他仔细斟酌,反复捋着思路,闷声道:“废太子也是一个可怜人,他貌似很久没有见陈廉等人,你想法子让他们见上一面,叙叙旧,再把消息传进东宫,本王就不信,高仲浩还会沉得住气。”

徐礼拱手应允道:“诺,主子放心,属下明日就去办理。”他见帷幔里未曾出声,疑惑的问道:“主子,您真的要杀了废太子吗?”

“无毒不丈夫,只有他死了,高仲浩的储君之位才会动摇,陛下才会下旨彻查。”他深吸了口气,嘴角微微往上一翘:“当年,废了高仲安,陛下对他心存愧疚之情,你没发现每会过节,陛下都会赏赐东西给废太子吗?父子血脉浓于水,高仲安再有过错,毕竟是他的亲子,虎毒不食子,他的死会促动很多人的心。”

“主子思虑周全,学生望尘莫及。”

帷幔里的人对于这种阿谀拍马很是受用,他转动着扳指,眼里露出了一丝杀机,淡定道:“徐先生,你回去告诉那边的人做事手脚干净点,千万别让人抓到把柄,如若不然,他们就休怪本王手下无情了。”

“主子放心,这事学生会亲自前往办理,绝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徐礼低首,他知晓不留痕迹,就是意味着要杀人灭口,在这个世道里,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为保险的,念及此,他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瘆人的笑意。

帷幔里的人犹豫的问道:“徐先生,你说弹劾太子一事,要不要和他通个气?”

“主子说的可是六。”徐礼将后面的字省略了,抬头望向着人影,坦言道:“主子,学生以为不可,他聪明过人,万一引起他的猜疑,对您有了戒心,恐怕就麻烦了。”

“恩,这倒也是。”人影走到帷幔旁,唤来徐礼,低声附耳,嘀咕了好一会,他才笑问道:“徐先生,以为如何?”

徐礼拱手退开:“甚妥!”

“好,此事就全仰仗先生了,本王静候您的佳音。”

帷幔后头在徐礼的离开后变成了两道黑影,两人窃窃私语,没有人知晓他们在筹划什么,恍若有一张弥天大网悄然向高仲熙三兄弟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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