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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宴饮

弈谋天下 萧言 3635 2019-04-15 01:48

  

崔温带人狼狈回到县衙内,心有余悸的来到崔趁的书房,他一进门,崔趁焦急的问道:“你怎么去了那么久,事情办妥了吗?”

“没。”他见崔趁脸色骤变,吞咽着唾液,未等崔趁破口大骂,他就解释道:“大人,要不是马亦言,卑职早就把那帮灾民给解决了。”

崔趁甩了下衣袖,愤怒道:“哼,一群废物,连马亦言一个文弱书生都对付不了,本官养你们何用?”他眼露凶光,鼻孔出气,没好气道:“马亦言?你就不能趁着这次机会替本官除掉他吗?”

“大人,卑职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崔温将破庙前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告诉了崔趁,最后,他还说:“大人,马亦言让卑职给您带话:贵人将来我河全,大人若想平安无事,就别打那些灾民的主意,他让你好自为之。”

“可恶!”崔趁将桌案上的茶壶、茶盏扫落在地,怒不可遏:“好你个马亦言,竟敢威胁我,呵,好,这笔账,本官先替你记着,日后在慢慢跟你算。”

崔温着实被吓了一跳,犹豫道:“大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万一南和几个村的灾情被贵人发现了,您可就麻烦了。”

“这还用着你提醒本官吗?”崔趁愤怒的转身,他犹如一头发了疯的狮子,眼里充满了杀气,他来回踱步,道:“算日子,他今日应该到河全了,怎么会?”他突然盯向崔温,压低声线问道:“京都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崔温摇了下头,他好奇的问道:“大人,以您和汉王府、闵王府的关系,何必怕一个巡察使,即使被他查出问题来,咱们花点银两打发了不就行了。”

“你懂什么,这回陛下派出的巡察使可不像之前的那群酒囊饭袋那么好打发,若是真的被他查出什么来,汉王、闵王未必肯出来保我。”崔趁负手而站,对于高仲熙的到来,他心有余悸,高仲熙到现在都未在河全县里出现,更让他觉得后怕。

“大人,那所宅子?”他见崔趁瞪视着自己,硬生生的将后半截话给咽了回去,低下头。

崔趁警告道:“那所宅子里的事,本官跟你说过几回了,不管不问不说。”他思忖片刻,示意崔温附耳过来,他小声嘀咕了几句。

“大人,这真的能行吗?万一事情闹大了,可就……”

“无毒不丈夫,为求自保,我们必须得先下手为强。”崔趁眉头一蹙,又吩咐道:“你再派几个人将马亦言和那几个外地人都监视起来。”外地人,崔趁突然眼前一亮,为什么这些人偏偏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在河全,难道?崔趁不敢继续往下想,慌忙吩咐道:“你找个画师,将那几个外地人的样貌画下来。”

“大人,何必那么麻烦,几个外乡人,我们随便找个理由抓来不就完事了吗?”

崔趁翻着白眼道:“你懂什么,京都来的贵人,我们谁都不认得,你贸然抓了他们,万一他们就是我们等的人,岂不得罪了,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就照我说的办,画像出来后,你就直接差人送回京都,不得延误。”

“诺,卑职这就去办!”

墨黑色的夜幕笼罩在河全县的上空,马亦言为了答谢高仲熙救命之恩,邀请高仲熙主仆几人到酒肆用膳。

雅阁里,他们五人围着圆桌而坐,马亦言亲自给高仲熙主仆四人斟满酒,敬道:“敖兄,今日之事多亏你仗义出手,在下先干为敬以示谢意。”

“马兄客气了,路见不平自然拔剑相助,谁让小弟爱管闲事。”高仲熙豪爽的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笑问道:“马兄,今日我等虽强行救下了村民,可他日。”他瞥眼望着马亦言,见他不吱声,继而道:“小弟闲云野鹤,不怕崔趁秋后算账,可马兄身在官场,恐怕……”

马亦言斟酒的动作稍稍迟疑了一下,尴尬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又有何惧,大不了辞官回乡,落个逍遥自在。”

高仲熙抿了一口酒:“马兄真就甘心吗?”

“官微言轻,我又能拿崔趁如何?他的手段,你刚刚不是也领教过了吗?”马亦言猛灌了一盏酒,叹息道:“今晚不议政事,来,敖兄,我再敬你一杯酒。”

高仲熙抓着他的手,挡酒道:“灾民饥不果腹,蜷居在破庙之中,他们的生死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你我却在这儿饮酒作乐,马兄,你不觉的惭愧吗?”

马亦言苦笑道:“我只不过一个小小的县丞,很多事情……”

高仲熙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打开粮仓,救济灾民,不知马兄以为如何?”他见马亦言一脸惊愕,嘴角微翘,悠然的端起酒盏,抿了一口,问道:“怎么,马兄害怕了?”

“私开粮仓乃是重罪,敖兄,你?”马亦言语顿片刻,干咳道:“我不是怕承担罪责,而是粮仓打开后,崔趁必然会派兵镇压,最终结果受罪的还是那些灾民。”

“马大人可知此番前来河全县的贵人所指何人?”

高仲熙的目光投向了久未开口说话的云浩,转而又看向马亦言,只听得他不确定的回答道:“好像是太子。”

云浩微笑道:“少爷,这就好办了,太子所书的晋王体独具一格,我们只需要仿照他的笔迹拟写一道谕旨,开仓赈灾一事岂不是迎刃而解了?”

高仲熙淡然一笑:“马兄以为如何?”他瞧见马亦言的眼里闪过一丝犹豫、惊讶、意外,可很快就消失了,故作镇定的点了下头,他微笑道:“先生,此事就交由你处理了。”

“是,少爷。”云浩离席,问掌柜的借来笔墨纸,又问伙计讨要了一个大萝卜雕刻成章,他不慌不忙仿照高仲熙的字,拟写了一份谕旨,他吹干纸笺上的墨迹,,递给了高仲熙,微点了下头。

高仲熙略微瞧了眼,云浩所写的字和自己形似神不似,对外人而言足矣以假乱真,他将纸笺递给马亦言。

谕旨造假的过程,马亦言看在眼里,他目瞪口呆的看着高仲熙,犹豫着接过纸笺,乍一看,并无任何破绽可寻,他嘴巴一张一合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说。

高仲熙收回谕旨,笑道:“马兄,帮人到底,明日小弟陪您一同前往。”

“如此甚好!”马亦言持壶替高仲熙主仆斟了酒。

一席酒宴,高仲熙和马亦言各怀心事,他们有意无意的搭着话。

酒肆对面是一家布庄,临时被崔温征用了,所幸的是雅阁窗户打开,他边向雅阁内张望,边催促着画师将高仲熙主仆四人的样貌画下。

整整一炷香的时间,画师才将画稿完成,他擦拭着额头的汗珠儿,小心翼翼道:“崔大人,画好了。”

崔温顾不得细看,他唤来底下的人,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后,只见那年轻人快步离开。

画师尴尬的伫在原地,干咳道:“崔大人,若是没别的事,小人就先告辞了。”

崔温望着雅阁里的动静,嘴角抽动了几下,带着威胁的语气:“袁老头,今晚的事,若是让本官听到半点风声,你就怪本官心狠手辣了。”

“小人不敢。”画师仓皇而走,提心吊胆的沿街走着,他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黑夜里。

月色朦胧,微风掠过竹林‘沙沙’作响,一道黑影停在屋门外,左右瞻顾,确认四周无人,他才推门而入。

“高仲熙到河全了吗?”

那人抬头朝帷幔望了眼,害怕的低下头道:“崔趁回报并未接到人。”

“什么?我们的人亲眼看着高仲熙主仆出的京都,怎么会没到河全。”帷幔的那道人影,沉默片刻,问道:“这两日可有陌生人到了河全,他们一行应该是四人,江涛、孟鑫,对了,之前,本王让你查的那人可有回音?”

“那人名叫云浩,豫州才子,传闻他机智过人,在豫州颇有名望,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良才,属下打听到他这段时间一直居住在仙膳阁内。”那人吧高仲熙结识云浩的所有经过说了一遍,他抬眼望着那道人影,干咳着犹豫道:“主子,云浩此来京都都是寻访贤主辅佐,您说高仲熙入主东宫会不会和他有关?”

帷幔里的那道人影用竹签挑动着烛火,脑海里仿佛闪过了同样的画面,有一个书生被人当街殴打,当时自己选择了见死不救,却没想到那竟是云浩出的考题,他悔不该当初,错失良才。他将灯罩放回灯台,闷声道:“你派人提醒崔趁,近段时间让他打起精神来,若是出了差错,本王要他全族陪葬。”

“诺,属下这就去办。”

那人刚走到门边,只听到帷幔那边传来:“你让人准备一下,本王要亲往河全。”

“主子,这?”他的视线停留在帷幔上,劝道:“如今高仲熙在河全,您断不可冒险前往。”

帷幔里的人突然怒吼道:“你认为崔趁那个废物靠得住吗,现在的高仲熙是何等的精明,万一被他查出什么宅子的秘密,本王几年来的苦心经验可就毁于一旦了。”

“主子,您难道忘了,他不是也在河全县内吗?”

“他?”经他一提醒,人影的嘴角微翘,喃喃自语道:“对,本王怎么将他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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