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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废太子

弈谋天下 萧言 3822 2019-04-15 01:48

  

高仲熙昏暗的月光辨别着方向,一路上,他快马加鞭,将陈坚等人甩在了后头,他只身一人来到丰苑的门口,马儿刚停下,两个士兵紧攥着长枪上前阻拦,警惕道:“你是何人,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快走开!”

要是搁在平时日,高仲熙会耐着性子,跟他们解释,可是今日,高仲熙早已失去理智,他扬起手中的马鞭,狠狠的抽打着他们。

“你,你,放肆!”其中一个士兵忍着疼,不服气的用长枪指着高仲熙,可见他来势汹汹,脚却不听使唤的往后退着,结巴道:“你在往前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高仲熙不由分说,一手甩出马鞭子击打在士兵的手背上,一手夺过了长枪,抬腿狠狠的往那士兵的腹部踹去,满脸怒气望向另外一个:“你还要来吗?”

那士兵连滚带爬的跑进丰苑里,嘴里还叫嚷着:“来人,快来人。”

赵哲和江涛听到叫嚷声,并肩而出,他们见是夏咸的兵卒,不免对视一眼,生怕他们那边的人又弄出什么幺蛾子的事情来,疑惑的问道:“你如此惊慌,到底发生了何事?”

“门外来了一个人,见人就打,我们,我们拦不住他。”士兵满脸惊恐。

赵哲心中纳闷,鄱阳城里谁人不知这丰苑圈禁的是废太子,平常人不敢上门找事,若是朝廷中人,这也不可能,那些老滑头避之唯恐不及,怎么会主动上门惹事,他深感事有蹊跷:“江涛,你先出去看看是谁来了?虽说最近几日朝中风平浪静,可眼下时局不明,你切记不可惹事,将人打发走就行了。”

“恩,我知道。”江涛见那士兵站在原地不动弹,冷哼道:“那人有这么可怕吗?瞧你这怂样,果真是夏咸带出来的好兵,还指望你们保护人,可真是笑话了。”他见士兵低头不语,抬腿就是一脚,催促道:“还不快走!”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府门外,江涛见一个士兵躺在地上,抬眼望去,他只觉得那人的背影有点熟悉,江涛不敢造次,客气的拱手道:“敢问阁下是何人,为何要来我丰苑闹事?”他见那人一转身,立马露出惊讶的表情,脱口叫唤道:“王爷?”

江涛快步走下台阶,拱手道:“卑职江涛拜见王爷。”

高仲熙原本以为出来相迎的会是夏咸或者赵哲,可见到于江涛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面露疑惑,难道丰苑也出事了?他顾不得细问,直径而入,奔着内院而走。

江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跟着往里走,他刚跨过门口,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定睛望去是陈坚他们,他又匆忙相迎,见众人风尘仆仆,江涛忍不住问道:“陈兄,李兄,王爷怎么突然来鄱阳了?”

“江兄,此事说来话长,等会再与你细说,你这儿有水吗?”李跃把缰绳随手一扔,抓着江涛就讨水喝。

“有,跟我走。”江涛将他们带进内院时,只见赵哲守在高仲安的书房门口,他不敢打扰,将陈坚等人带到了偏厅,安排好茶水点心后,他就走到回廊下,时不时的朝书房那儿张望。

橘黄的烛火照亮着整个书房,高仲熙兄弟面对而坐,两人沉默了良久,高仲安不时的打量着自己的弟弟,见高仲熙衣衫上沾染的血渍,心惊肉跳,他尴尬的抿了口茶,犹豫的问道:“青雀,你从南平国归来,一路可好?”

“不瞒大哥,在途经宁州府,遇上一伙歹人。”高仲熙端起茶盏,身子不自觉的靠凭几,他面无表情,冷淡道:“大哥,你相信太子会派人刺杀我吗?”

高仲安先是一愣,苦笑道:“要说高仲浩派人来杀我,我信,毕竟我挂着废太子的名头,无形中对他造就了一种危险,他防我,杀我都在情理之中,十几日前,我这儿还上演了下毒的戏码。”他见高仲熙不吱声,继续道:“青雀,你和我不一样,说到底,你是他同胞兄弟,高仲浩不会不顾及皇后的颜面,对你痛下杀手。”

高仲熙虽心不在焉,却对‘下毒’这类特别敏感,他抬头注视着高仲安,闷声问道:“大哥可又查出是何人所为?”

“陈力!”高仲安苦笑道:“若不是赵哲他们及时发现,你我兄弟今日可就是阴阳相隔了。”

高仲熙沉默了,心头一阵烦躁,他将茶盏放在原处,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大哥,你这儿有酒吗,我想喝。”

“借酒消愁愁更愁。”高仲安起身取来两坛子酒,笑道:“青雀,你是明白人,怎么也犯起糊涂来了?”

高仲熙抡起一坛子酒就猛罐,酒从他的嘴角溢出,呛的直咳嗽,他将酒坛子挥手一扔,只听‘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声,赵哲不知里头的情况,急忙推门而入,他见高仲熙耷拉着脑袋,怒吼道:“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赵哲极少看到高仲熙发脾气,满脸懵圈,他看向高仲安,只见他正冲自己点头示意,赵哲尴尬的退了出来。

“九弟,你这就是何苦?”高仲安夺过另外一坛子酒,注视着他,一本正经的问道:“青雀,你可曾想过入住东宫?”

高仲熙抬眼望去,眼神里有些一丝犹豫,是啊,九五之尊的位置,自己真的不动心吗,不争,真的就只是单纯的不争吗?高仲熙低下头,来回抚摸着戒指上的玛瑙,他沉默了。

“看来你也被逼的动心?”高仲安酒坛子喝了一大口,笑道:“青雀,说实在话,在那么多的弟弟里,只有你,打小就爱胡闹,仗着祖母宠爱,谁都不放在眼里,文武百官都瞧不上你,可却我很羡慕你,无拘无束,为所欲为。”

高仲熙接过酒坛子,喝了一口,他望着高仲安,微笑道:“大哥,你说那张龙椅有什么好的,竟然能让他们挖苦心思的去争夺。”他又喝了口酒,带着醉意,无奈的放声大笑,那笑声仿佛是在宣泄。

高仲安靠着凭几,闷声不语,仍由高仲熙自我发泄,高仲安打定主意,再逼他一回,只要能将他逼上龙椅,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他见高仲熙醉趴在桌案上,小心翼翼的将锦帕披在他的身上,开门而出。

赵哲瞥眼向里面望去,他见高仲熙醉卧着,不免忧心问道:“仲安兄,王爷他?”

“无妨!”高仲安回身望去,叹息道:“赵兄,最近发生的事,连我这个局外人都觉得心累,何况是青雀这个当局者,我们走,别打扰他休息。”没走几步,高仲安突然开口:“赵兄,我知道你们把陈力看管起来了,能让我见见他吗?”

赵哲本有些为难,但见高仲安神情凝重,妥协道:“好,我陪你去。”

高仲安在一间堆放杂物的屋子里见到了陈力,他对赵哲笑道:“我想单独和陈力谈谈,不知道?”

“仲安兄请便,我在外头守着,你若有事大叫便可。”

“多谢!”高仲安走进屋里,一股发霉的气味扑鼻而来,高仲安本能的捂住了鼻子,陈力迷迷糊糊间看清来人是高仲安,连滚带爬的来到他的脚下,哀求道:“殿下,奴才知道错了,奴才发誓绝不会再做对不起您的事。”

“不。”高仲安蹲下身,低声问道:“陈力,上回的毒药,你还有吗?”

“这?殿下,我?”陈力低下头,眼珠儿不停的打转着,他以为高仲安是在试探自己,故作镇定,信誓旦旦的说:“殿下,奴才已经没有那些害人的东西,您若是不信,可以让赵大人去奴才屋里搜。”

“是吗?”高仲安伸手抓住陈力的下巴,眼里露出凶光,恶狠狠的说:“陈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伎俩,狡兔三窟,你屋里没有,保不齐别的地方就会有,你若是想要活着出去,就老老实实告诉我,剩下的药在哪儿?”

“殿下,我?”陈力被高仲安吓了一跳,他吞咽着唾液,不敢再隐瞒,结巴道:“奴才怕殿下出事后,有人会查问,奴才事先就把剩下的药藏在花园的亭子下了。”

“好。”高仲安松开手,冷静的问道:“陈力,你在我身边这么多,我可曾亏待过你?”

陈力紧拽着高仲安的下衣摆,哭嚎道:“殿下待奴才恩重如山,是奴才猪油蒙了心。”他狠狠的抽打着自己的脸颊,反复道:“奴才该死!”

“你是该死,忘恩负义,暗害主上,若是搁在平日,我早就将你千刀万剐了。”高仲安一脚踹翻陈力,暂压心中怒火,淡定道:“陈力,你不是想我饶了你吗?只要你替我办好一件差事,我就让晋王保住你的小命。”

陈力听到此言,喜出望外,他连连磕头,笑道:“殿下,您只管吩咐,莫说一件,就算是十件,百件都奴才也替您办成。”

高仲安再次蹲下身,视线一直停留在陈力的脸上,犹豫再三,他才低声在陈力耳边嘀咕了几句。

陈力越听越觉得害怕,一脸惊愕的瞧着高仲安,半晌,他才缓过神来,磕头道:“殿下,奴才不敢,奴才万万不敢。”

“不敢?”高仲安嘴角浮出一丝笑意:“上回你不是做的很自然吗?怎么这回就不敢了。”他站起身,故意叹息道:“既然你不敢,我就只能让赵哲他们将你杀了,免得日后在生出什么祸事来。”

“殿下,殿下,您别走。”陈力抱住高仲安的腿,妥协道:“好,奴才答应您。”

高仲安挣脱开陈力的纠缠,走出小屋子,笑道:“赵兄,陈力既已知错,你们就先把他放了,打小被人伺候惯了,一时离了他,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赵哲瞅了眼陈力,正要开口规劝,却不料被高仲安抢先道:“放心,我自由分寸。”赵哲无奈,只得将陈力放出。望着他们主仆离开的背影,赵哲的心里泛起一丝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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