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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阴魂不散

弈谋天下 萧言 3790 2019-04-15 01:48

  

黑夜里,寂静的街道上传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马儿停在了晋王府门外,人影匆匆入内,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川渊,老大人在府里吗?”

“在!”商川渊边领着孟鑫往内苑走,边问道:“孟兄,你怎么回来了?你这着急忙慌的,是不是王爷那边出了什么事?”

“不是,王爷一切安好,他让我回来送信。”孟鑫沿着回廊,急急踏进厅室,他见杜世成正伏案办公,犹豫了下,拱手道:“卑职孟鑫,拜见杜大人。”

“孟鑫?你怎么回来了?”杜世成慌忙放毛笔起身,急切的问道:“殿下在南平一切可好?”

孟鑫从怀里掏出两封信,递到杜世成的跟前,回禀道:“老大人放心,殿下平安无事,他命卑职转呈这两份信件给老大人。”

杜世成接过一看,一封写着夫人亲启,而两一封写着岳父亲启,杜世成对于高仲熙这样的称呼很是受用,他回座,再打开信件前仔细的检查着火漆,确保无人拆阅过,纸笺打开,四个晋王体字映入了杜世成的眼里‘按兵不动’。

杜世成对于这四个字的理解并不是很透彻,他取下灯罩,将纸笺晃过火焰,火瞬间吞噬了他闷声问道:“孟鑫,殿下可有说过其他的话?”

孟鑫斩钉截铁的回答:“没有!”

“恩。”杜世成将最后一点纸笺扔进了水盂里,笑道:“孟鑫,你连夜赶路回来,定是乏累了,你先随商川渊下去歇息。”未等孟鑫走出门口,他又突然加住,问道:“殿下可曾说过何时返回京都?”

“殿下得知王妃诞下小世子,欣喜不已,归心似箭,应该拜完寿就回来了。”孟鑫和商川渊对视一笑:“若按日子算来,殿下应该已在回来的路上了。”

杜世成本想让孟鑫带人前往接应,以防不测,可想到眼下京都的局势未明,若是贸然派人出去,动静过大,反而会坏事,在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高仲熙‘按兵不动’这四个字的含义了,念及此,他只是淡然道:“恩,你们先下去休息。”

“诺!”孟鑫、商川渊拱手应允。

杜世成拿起高仲熙给女儿的信,嘴角微微往上一翘,小夫妻鹣鲽情深,如今女儿又生了小世子,她在晋王府的地位更加巩固了,只要高仲熙能更进一步,父凭女贵,自己也会跟着平步青云,这让他老怀安慰。

他拿着信件来到关雎苑,见女儿正在哄孩子,小声道:“如意睡了吗?”

“恩。”杜绮儿命莲儿将孩子抱走,她替杜世成倒了一站茶,柔声问道:“爹,您怎么晚过来,可是青雀有消息传来?”

杜世成抿了口茶,打趣道:“绮儿和殿下果真是夫妻同心。”他掏出那封信,笑道:“王爷平安无事,你不必忧心了,只需照看好如意,剩下的事,为父会替你操持。”

杜绮儿沉默不语,迫不及待的打开信件,一行行熟悉的字映入她的眼帘,熟悉、亲切的情愫萦绕在她的心头,杜世成识趣的离开了。

她小心翼翼将纸笺平摊在桌案上,柔声诵读道:“花雨似锦梦无题,蝶绕香庭不得离。肯将相思作墨笔,半点岁月盼归期。星辰邀月映楼台,风携碎念不知趣。伊人向晚入梦来,满纸寂寞作成忆。隔空遥望诉衷肠,敢问伊人思念否?”

杜绮儿反复的念叨着,情不自禁道:“盼归期,妾心甚忧,遥问君安否?”

烛火随风摇曳,杜绮儿心中所有相思的情愫涌上心头,化作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如同一道道光柱照在官道上,高仲熙一行人出了南平皇城,兵分两路,他撇下大队人马,只领着陈坚、李跃等十数人一路快马加鞭,星夜兼程,他恨不得自己能插上翅膀,立马回到京都,高仲熙的脑海里无数次想想着跟妻儿见面时的场景,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狠狠的抽打着马儿。

李跃紧随其后,高声问道:“王爷,再往前就到宁州的地界了,我们要不要先歇会,人吃得消,马儿恐怕不行了,要不我们去馆驿换几匹马儿再走?”

“宁州?”高仲熙见众人满脸疲惫,想来十几天的风餐露宿,十几天的马上驰骋,是该找个地方稍作休息了,可以想到京都近在咫尺,他片刻也不想再等,笑道:“大伙再坚持一下,等回了京城,本王必有重赏。”

李跃、陈坚等人高声回应道:“诺!”

高仲熙来到林子的中央,突然勒紧了缰绳,叫唤了一声“吁”,马儿乖乖的停止了前行,或许是周边的异样,让马儿感觉到了不安,它们有一些焦躁不安的,不停的在原地打转。

陈坚眼看着高仲熙停止前进,他也放慢了前进的速度,来到高仲熙的身边,环顾四周,疑惑的问道:“殿下,怎么了?”

高仲熙默不作声,警觉的望着四周的丛林,一群飞鸟从林子的右侧飞出,一哄而散,他不自觉的按住佩剑,淡定道:“陈坚,亏你还是一个久历沙场之人,怎么连这么一点警觉性也没有,飞鸟藏于林中若无人讨扰,它们会如此一哄而散吗?”

李跃警惕望着四周,抬手一挥:“有埋伏,保护王爷。”几个随从驾马围到高仲熙的身边。

高仲熙坐在马背上,对着不远处大声嚷道:“你们是什么人?既然来了,何必如此畏首畏尾,躲在暗处,算什么本事?”

话音刚落,从林子右侧飞出十几支羽箭,几个随从猝不及防,纷纷被羽箭射中要害,坠马而亡。

十几个面具人手持宝剑,施展着轻功从那树丛的四周涌出,待他们落地站定之后,领头人用剑指向高仲熙,恶狠狠的道:“晋王殿下,我看今日还有谁能来救你。”

“陈坚、李跃,没有本王的命令,你们谁也不许动。”高仲熙认得他的声音,在南平国时,他就出现过,却不想在这他又给自己设下了埋伏,他嘴角浮现出一丝蔑视的笑意,单手轻撑马鞍,顺势拔出佩剑,他双臂张开,腾空而去,淡定的说道:“你太天真了。”

他落地的刹那间,猛然抬起头,双眼包含着杀气,直瞪着那人。

领头人往后退了三步,冷冷的下令道:“上。”

顿时间,刀光剑影,高仲熙左砍右杀,佩剑上已然沾满了鲜血,血液顺着剑锋滴落,这红色比那冬日里的梅花还要鲜艳,还要红,那红色显得很刺眼,混合着腥味,令人隐隐作呕。

高仲熙早已杀红了眼,他踩踏着几具面具人的尸体,拖着那在滴血的佩剑,开始往前走,他的眼里的杀气越来越浓,他和领头人之间的距离,已渐渐近了,刀与剑之间的距离,也渐渐近了,一瞬间,杀气冲天。

领头人本想用刀去挑开高仲熙的攻击,却不料他的剑锋一转,千钧一发之际,那人利用轻功往后退让。高仲熙的剑只是划破了他的面具,他趁势抬手化掌为拳,重重的打在了那人的胸口。

那人被击落在地,口吐鲜血,他不甘的抬起头,凝视着高仲熙。他的脸上全无表情,瞳孔却在收缩。

高仲熙望着他,想着刚才打斗时的招式,他是故意输给自己的,高仲熙将剑贴在他的脸上,只觉得那人的眼神很是奇怪,掺杂一种已接近解脱时的欢愉,还是无可奈何的悲伤。陈坚等人上前抓住他。

高仲熙用锦帕擦拭着剑身上的血渍,不解的问道:“你明明可以躲在暗处用羽箭杀了本王,为何要出来?”

那人挣扎的动弹了几下,冷笑道:“哼,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晋王何必再白费口舌。”

“本王若是想杀你,早在南平,你就已经是阎罗殿的座上客了。”高仲熙将佩剑扔在李跃,他低头锦帕用力的擦拭着手上沾染的鲜血,冷不丁冒出一句:“本王想知道,到底是谁派你来行刺?”

那人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世人都说晋王是何等聪慧,今日相见也不过如此。是谁派我来行刺,不知为何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我觉得特别可笑、特别愚蠢!”他见高仲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不禁胆颤,故作镇定:“晋王,要是我说的你信吗?”

“你回答就成,信与不信,本王自会有判断。”

那人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吐出了‘太子’二字。

“你的答案,倒是和本王所想不谋而合,不过,本王不信。”高仲熙一个箭步走上前,他抽出陈坚的佩刀,抬手一挥,了结了他,高仲熙将佩刀扔在地上,垂头丧气道:“陈坚、李跃,就地将他们掩埋,今日之事,本王不得走漏任何风声,如若不然,他便是你们的下场,到那时尔等休怪本王不念旧情。”

“诺,末将等明白。”存活下来的人异口同声道。

高仲熙席地而坐,一丝疲惫笼上心头,望着地上的斑斑血渍,他将身子靠在书上,闭目养神,太子?二哥?他真的会对自己下手吗,他真的就不顾及兄弟情了吗?京都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已经变天了吗?

陈坚见高仲熙一脸疲惫,犹豫的问道:“王爷,我们是继续赶路,还是进宁州府稍作休整?”

高仲熙睁开眼,沉默了良久,他想着鄱阳就在宁州附近,他起身,顾不得拍打身上的尘埃,叹息道:“不,我们改道去鄱阳,好久没见大哥了,我们今晚就到那儿借宿。”

“鄱阳?”李跃想着刺客的招供,不免担忧,拱手道:“那可是太子和汉王的地盘,王爷,我们刚刚遇刺,末将以为我们还是先回京都比较妥当?”

高仲熙沉默不语,牵过马儿,直接一跃而上,众人见他驰骋而走,不敢耽搁,纷纷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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