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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先下手为强

弈谋天下 萧言 3944 2019-04-15 01:48

  

‘哒哒’马蹄声由远及近,在杜府门外打扫的小厮不免扭头望去,只见一人匆匆停下马儿,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小哥,杜大人在府里吗,卑职有要事回禀。”

管家听有人来找自家老爷,循声望去,他认得赵哲是晋王爷的人,不急不缓的迎上前,拱手道:“赵大人,您怎么来了?”

“杜管家,老大人在吗,卑职有急事要见老大人。”赵哲迫不及待的问。

管家见他神色焦急,不敢耽搁,直言道:“赵大人,王妃生下小世子后,我家老爷就一直住在晋王府里。”他抬头看看天色:“估摸着现在他应该去宫里上朝了,您要不去宫门口等等。”

“多谢。”赵哲不由分说,跨马而走。

赵哲一路驰骋,想着皇宫出入的宫门口众多,他该去哪个门等,万一错过了,岂不是坏事,想起管家说杜世成暂住晋王府,而笙坊街离宣直门最近,只得到那儿碰碰运气了,念及此,他狠狠抽了马儿几鞭子,直奔宣直门。

宣直门外停着好几顶轿子,赵哲急急下马,打听着杜世成是否进宫。正当他焦急闹心的时候,一辆青篷的马车缓缓而来,他眼尖看到陪护的人是江涛,欣喜不已,赵哲直接冲上前,拦下马车,拱手道:“杜大人,卑职赵哲有急事回禀。”

杜世成撩起帘子,和江涛对视了一眼,他想到赵哲打鄱阳而来,急忙走下马车,问道:“废太子那儿发生了何事?”

赵哲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将陈廉等人见高仲安,夏咸和徐礼的对话,再到夏咸连夜回京都的事一股脑的都告诉了杜世成。

“你可看清和夏咸说话的人长什么样?”杜世成听到有人在挑拨太子和晋王的关系,不觉心惊,他联想起近日来发生的事,后脖颈子都开始发凉。

赵哲摇了摇头:“昨夜天色太暗,他又背对着,卑职实在是没有看清那人的模样,不过,卑职听夏咸叫他徐兄。”

杜世成思前想后,想着那位的府邸,除了有太子的人,还有汉王、闵王的人,耳目众多,若无内应,陈廉他们怎么会那么轻松就进去了,念及此,他将视线盯着赵哲的脸上,问道:“是谁带陈廉他们见的废太子?”

赵哲再次摇了摇头:“陈廉他们进入书房时,卑职就在废太子的跟前,并无发现有人带路。”

“这就奇怪了?”杜世成捋了捋胡子,略有所思的吩咐道:“赵哲,江涛,你们带人前往鄱阳,不管发生何事,你们都必须保下废太子的性命,至于其他的事,老夫再想法子。”杜世成想着可借着陈廉等人弹劾,给高仲浩上点眼药,顺便打压一下他的气焰。

杜世成来到崇政殿门外,四下张望,好不容易在人群中找到了陈廉,他笑着将陈廉拉到一旁,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直白的问道:“陈大人,你和李高他们连夜往返鄱阳跟京都之间,可谓是风尘仆仆。”

陈廉脸色骤变,尴尬的笑道:“杜大人,您这话何意?下官不明白。”

“不明白?”杜世成已经察觉到陈廉的窘迫,笑道:“陈大人,你可听说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鄱阳的那座府邸又处在极为敏感中,你们贸然前往,就不怕太子起疑心吗?”

陈廉心有余悸,低声呵阻道:“杜大人,请慎言。”

“怎么,陈大人着急了?”杜世成不屑的笑道:“陈大人,你们前脚走,后脚夏咸就回了京都,进了东宫,老夫若是估计的不错,太子应该也听到什么风声了。”他见陈廉六神无主的样,捋着胡子,试探道:“陈大人,你被姓徐的出卖了。”

“什么?不可能,徐礼兄不会出卖我们的,一定是,一定是杜大人弄错了。”陈廉的心都快悬到嗓子眼了,前思后想,不知该如何,想着高仲浩知道消息定然会对废太子不利,嘴里嘟囔道:“是我等害了殿下。”

“陈大人,你放心,鄱阳那边,老夫已经做了安排,定保你主子的安危。”

陈廉满脸疑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晋王殿下临行前,老夫答应过他会保废太子周全,既然老夫知晓了昨夜之事,又怎么会坐视不管,陈大人,老夫能保的了他,却不保了你们,眼下太子在朝中地位日渐稳固,而老夫的身份就极为尴尬,嘴皮子稍微一动,有心人就会牵扯到晋王,所以……”

陈廉见他满脸无奈,以为杜世成是真心想帮自己,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跪倒在地,讨主意道:“杜大人,救救我等。”

“这?”杜世成将陈廉扶起,为难道:“眼下的情形,陈大人,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陈廉犹豫着不吭声,他还来不及向杜世成细问,朝会的钟声就响起了。

杜世成若无其事的回到朝班,顺人流走进大殿内,他静候着过会的一场好戏。

高伯禹亦如往常,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登上御台,端坐龙椅,一番三呼万岁的常规礼后,昌升用他那阴阳怪气的嗓音叫嚷道:“起,奏!”

杜世成见高仲浩的视线一直往陈廉那边瞟,心里暗自发笑,陈廉如他所料,走出朝班,跪在大殿中央,郑重其事道:“臣,陈廉有本启奏。”

“准。”

陈廉挺直身板,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高声道:“臣要弹劾东宫太子三大罪:其一:他中饱私囊,克扣将士粮饷;其二:滥杀无辜,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害军中将士;其三:结党营私,排除异己,刻薄兄长。”

陈廉这话可谓是掷地有声,一石丢下激起数层浪花,大殿内一片哗然,有人开始窃窃私语,宁、齐两位王爷目不转睛的盯着高仲浩,而汉王确实一脸惊讶,他想不到陈廉会突然向太子发难,他扭头望向闵王。

高伯禹极为平静的问道:“太子,你对陈卿所说的两条罪责有何要申辩?”

“儿臣无话可说。”

众人对高仲浩的不解释不辩白的态度很是意外,纷纷向他投来了疑惑的目光,朝堂上的聪明人在不明白状况下都不敢贸然插话。

“好,很好。”高伯禹走下台阶,扫视众人,冷笑道:“朕在上朝前,接到一份奏报,说军中有人散布谣言,太子为了小惩大诫,将闹事之人都杀了。现在,陈廉有弹劾太子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害将士,诸位爱卿,你们说,朕该相信谁?”

“陛下,太子位属东宫,国之储君,您当然应该相信他所奏言。”

“徐大人,你这话就说错了,难不成陈廉会污蔑二哥不成?”高仲禄抢先走出朝班,拱手道:“父皇,空穴不来风,事出必有因,陈廉若不是有真凭实据,他岂敢诬告储君,这可是掉脑袋抄家的大事,性命攸关。”

“父皇,八弟所言极是,儿臣身正不怕影子斜,您若不信大可派人到军营中调查。”

杜世成越看越糊涂,高仲浩的态度过于奇怪,他将视线转向高伯禹,一时间,竟然猜不出他们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万一他们父子之间早已有了默契,自己派到鄱阳的人,想到这儿,杜世成后脖颈子阵阵发凉。

高伯禹将陈廉扶起,笑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桩无头公案,诸位爱卿,你们以为朕该如何处置?”他将视线转向刘遂远:“刘卿,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这?”刘遂远一贯喜欢和稀泥,眼下高伯禹将这么大个难题交给自己,一时语顿,但很快他便笑道:“陛下,老臣以为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要不找当事人问问?”

“刘丞相这话说的可笑了,当事人?他们都被太子杀了,难道您有法子让死人开口说话?”李高讥笑着来到大殿中央,拱手道:“陛下,陈大人方才参告太子有三大罪责,或说第二条事出有因,那第一条和第三条,又该如何解释?”

“李卿貌似说的有理?”高伯禹看刘遂远白一阵红一阵,心里不觉好笑,他来回踱着步,瞥眼望去:“瑞儿,你以为此事,朕该如何处置?”

“儿臣愚钝,一时没能想出什么好法子。”

“是吗?”高伯禹扫视着群臣,假装糊涂的叫唤道:“青雀,你怎么看?”

昌升见朝堂内鸦雀无声,笑盈盈的来到高伯禹的身边,提醒道:“陛下,您忘记了,小爷正出使南平国,不在宫中。”

“对,朕倒是忘了,老了,不中用了。”高伯禹叹息了一声,扶着昌升登上御台,喃喃自语道:“算日子,青雀是不是该回来了?太后,昨日还跟朕念叨,说青雀不在宫里都冷清了。”

“祖母偏爱孙儿,小爷离京数月,难怪太后老人家念叨。”

高伯禹主仆的对话让殿内所有的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仿佛高伯禹对于陈廉弹劾太子的事满不在乎似得,他们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万一高伯禹是假装的和颜悦色,自己出去说错一句半句的,惹怒了他就惨了,满殿群臣,一个个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静静的听着高伯禹主仆一唱一和的对话。

“杜卿,朕的孙儿最近可乖?”

杜世成被没来由的点到名,干咳了一声,拱手道:“小世子有陛下和太后宠护,自是乖巧。”

“取名了吗?”

“没有,绮儿的意思,想请陛下赐名。”

高伯禹摆了摆手,笑道:“这是青雀的第一个孩子,朕可不能越俎代庖了,不过,朕倒是可以先给他取一个乳名。”他想了半天,笑问道:“如意。杜卿以为如何?”

“老臣替如意多谢陛下隆恩。”

“哈哈,罢了,起身吧!”高伯禹坐在龙椅上,视线却扫视众人,沉默了一小会,他才开口道:“今日朝堂一事,朕自有安排,退朝!”

陈廉莫名其名的弹劾,高伯禹父子莫名其妙的态度,让众人觉得莫名其妙,他们满脸无奈的退出大殿,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昌升拦下了杜世成的去路,笑道:“杜大人,陛下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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