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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突然事件下

弈谋天下 萧言 3859 2019-04-15 01:48

  

众人七手八脚将高伯禹抬回了进寝殿,小太监领着三四个太监匆匆而来,宁王、齐王、鲁王、汉王、闵王等在殿外,焦急的踱着步。

高仲恒不时的向里头张望着,见宫女太监慌里慌张的模样,不觉开始担忧,他犹豫的问道:“齐王叔,你说大哥会是太子毒害的吗?”

“四儿。”高伯文瞥眼看着高仲瑞两兄弟,提醒道:“小心祸从口出,事情尚未明朗,我们有何必妄自揣度?”

“是,多谢宁王叔提点,侄儿明白!”高仲恒不敢再多言,退到旁边。

众人正着急上火时,突闻一个小太监高声道:“皇后娘娘驾到,太子殿下到。”

宁王等人见到太子,纷纷叹息,他们拱手,异口同声的问安道:“臣(儿臣)恭迎皇后(母后),长乐未央。”

皇后厉声道:“浩儿,你跪下。”

“母后?”高仲浩看了眼在场的所有人,心不甘情不愿的跪在殿门外,不服气的说道:“母后,儿臣是冤枉的,高仲安的死根本就与儿臣无关,是父皇不相信。”他挺直身子,委屈的小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儿臣没错!”

“孽子,哀家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孽子。”皇后默默的擦拭着泪水,在外人面前,她给高仲浩留了颜面,不再开口辱骂,她在丫鬟的搀扶下走进殿内,见太医正在诊脉,坐在床边,轻声问道:“陛下圣体如何?”

孙太医拱手谦和的笑道:“娘娘放心,陛下只不过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这上了年岁,不宜打动肝火。老臣开个方子,服用几剂汤药,就可痊愈。”

“恩,那就好。”皇后一边用帕子擦拭着高伯禹额间的虚汗,一边吩咐道:“昌升命人一同前往太医署将药取来,哀家亲自替陛下熬制。”

高伯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干咳了几声,皇后在昌升的帮助下替他多垫了几个枕头,柔声道:“陛下,太医嘱咐了,您需要静养几天,方能痊愈。”

高伯禹勉强的支撑起身子,咳着问道:“昌升,青雀的伤如何了,谁在替的诊治?”

“陛下。”昌升不敢隐瞒,拱手道:“老奴方才去瞧过,您那一刀虽然未伤及要害,可伤口有点深,刚刚孙太医替您诊脉,老奴做主让齐太医替小爷诊治了。”

皇后听不明白个所以然来,只晓得青雀受了伤,赶忙问道:“昌升,青雀怎么好端端会受伤,他现在人在何处?”

昌升不敢多嘴,看向高伯禹,只听得他冷哼了一声,疲惫的说:“皇后,哼,你这两个儿子,真是好样的,一个为了争储变得薄情故意,另一个为了救哥哥不惜以命相救。”高伯禹靠在高枕上,叹息着向昌升使了个眼色。

“娘娘,放心,小爷并无大碍,正在偏殿内,今日之事是这样的。”昌升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皇后。

皇后默默的擦拭着眼泪,不忘开口替儿子辩解:“陛下,知子莫若母,浩儿性子虽然鲁莽,可说他会杀安儿,臣妾不信。”

“昌升,宣晋王。”高伯禹见昌升离开,又见皇后一味的哭泣,叹息的愣神望着帷幔,他将这几日发生的事串联在一起,对高仲浩的怀疑减退了不少,心里默叹自己刚刚的举动是不是过于武断了。

“孩儿拜见父皇、母后。”

这一声叫唤,硬生生的将高伯禹来回到了现实,他见高仲熙面无血色,心中愧疚,尴尬的问道:“青雀,你的伤可有大碍?”他冲着高仲熙招了下手:“昌升,赐座。”

“多谢父皇,儿臣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您放心。”高仲熙忍着疼,强颜欢笑,后背被砍了那么大一个口子,说没事却是为了安慰。

高伯禹坐起身,叹息道:“人老了,容易感情用事,刚才听到仲安殁了的消息,朕的心好似被人硬生生的撕开了一道口子,疼啊。”他含着泪,嘴角却微微往上一翘:“白发人送黑发,谁知道朕的心里有多难受,每回想到那晚,仲安对朕说的那番,朕就自责不已,是朕,是朕一手毁了他。”

“父皇,此事并非您的过错,怎奈……”高仲熙不知该如何去安抚眼前这个老人受伤的心,仿佛所有的话语在此刻都变得苍白无力,他低下头。

“青雀,朕知道你想说怎奈仲安生在帝王家,他顶着废太子的头衔,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有人想借复立,得到荣华;有人却害怕他会重回东宫。”高伯禹注视着高仲熙,苦笑道:“青雀,朕该如何是好,朕该怎么做才能断了他们的念头?”

“儿臣?”高仲熙不知该如何去回答他这个问题,其实在他的心里也并没有正确的答案,夺嫡历朝历代都有,唐太宗为了夺嫡,在玄武门亲手杀了一兄一弟;赵构为了能当皇帝,全然不顾靖康耻,偏安一隅,躲在南方,全然不过父兄的死活;还有自己最喜欢的雍正爷,他为了登基,也曾机关算尽。念及此,高仲熙沉沉的喘了一口气。

寝殿内,突然变得很安静,高仲熙对高仲安的死,心存疑惑,难道会是陈力所为吗,毕竟他之前那样做过,可那日大哥为何要我保全他,难道其中另有隐情,至于高仲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压根就不信高仲浩会蠢笨到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谋害兄长的罪名,他担不起。

昌升见殿内的气氛有些诡异,犹豫的问道:“陛下,陈力押解到了,他说有要事想单独面见陛下,您看?”

“带他进来。”

皇后和高仲熙起身而走,走到殿外,高仲熙再次见到陈力,他惊慌的模样,不觉厌恶,万一他就是凶手,自己真的要保全的性命吗?他跨过门槛,只见高仲浩跪在那儿,宁王、齐王、鲁王、汉王、闵王、刘遂远、杜世成都在,他默不作声。

“皇嫂,青雀,陛下情况如何?”高伯文急切的问道。

高仲熙拱手,故意提高嗓音道“皇叔放心,父皇已经醒了,太医说只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服用汤药,调理几日就可痊愈了。”他的视线匆匆在场所有人过滤了一遍,有人欢喜,有人忧愁,有人担忧,当落到高仲浩的脸上时,他却露出了一丝失望,对,自己怎么忘了,高仲浩现在还是太子,大周的储君,若是高伯禹出了意外,那么他就可以一步登天,成为一国之君,念及此,高仲熙不觉人心的丑陋,他望向寝殿,不知里面怎么样了?

陈力战战兢兢的跪在龙榻前,一时间,高伯禹没问话之前,他不敢贸然开口。

“抬起头来。”

陈力吞咽着唾液,犹豫的抬起头,嘴巴一张一口半天,却一个音都没有发出。

高伯禹闷声问道:“陈力,朕问废太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陛下,大殿下是自己服毒身亡的。”陈力重重的磕了三个头,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哭泣道:“陛下,这信是大殿下临终前,吩咐奴才交给您的。”

高伯禹接过信,迫不及待的打开看:父皇亲鉴:请恕孩儿不孝,当您看到这封信时,孩儿已魂归极乐,回想匆匆三十载,孩儿怨过,错过,恨过,害怕过,直到这一刻,孩儿才全然释怀,什么荣华富贵,什么至尊至贵,都只不过是过眼烟云,转瞬即逝。皇子纷争不断,内政人心不稳,动摇国本,为大周长治久安计,唯有九弟能够稳住大局,孩儿不才,愿用一己性命成全他。父皇,孩儿走了,带着对您的一丝愧疚走了,若有来生,来生,孩儿不想再做什么储君,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安儿?”高伯禹眼眶里的泪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滴落在纸笺上,泪水将墨散开,一点点犹如墨梅瞬间悲戚的绽放。

“陛下,请节哀!”陈力俯身,哽咽道:“奴才前番做了错事,承蒙大殿下不弃,免了奴才的罪责,奴才愿意帮大殿下完成心愿。”他抬头看了眼高伯禹,又迅速低下头:“陛下,请下令吧!”

高伯禹小心翼翼将信收起,高声叫嚷道:“来人。”

“陛下?”昌升带着两个侍卫紧忙赶来。

高伯禹强撑着精神,对陈里的怒气消退了一半,他带着疲惫道:“传朕旨意:陈力谋害废太子高仲安,即可打入天牢,着三司会审。”

昌升挥动了一下拂尘,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将陈力架起,陈力挣扎着,叫喊着:“陛下,奴才冤枉,大殿下的死,与奴才无关,陛下,陛下。”

陈力被拖到殿外,他见高仲浩跪在那儿,疯狂的挣扎着,故意高声道:“太子殿下,您救救奴才,奴才可是按照你的吩咐行事,殿下,奴才不想死,殿下,救奴才。”

话音刚落,众人将疑惑的视线投向了高仲浩,一时间,他百口莫辩,正要反驳时,只见高伯禹在昌升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干咳着怒吼道:“逆子,来人将太子押回东宫,真相未明前,不得踏出东宫一步。”

高仲熙本想替高仲浩求情,却不料被高伯文拉住了他,众人还未做出反应,只听到高伯禹高声道:“传朕旨意,追封高仲安兴咸太子,一切丧葬按亲王爵享,葬于清陵东侧,百年后,朕与他再续父子之情。”

“臣等遵旨。”

“你们都散了吧!”高伯禹转身,两个小太监将宫门关上了。

高仲熙给小丫鬟使了个眼色,让她们搀扶皇后回宫,他见众人散去,拉住高伯文,直言不讳的问道:“皇叔,刚刚你为什么要拦住侄儿?”

“皇上,正在气头上,谁也不知道陈力到底跟陛下说了什么,你在这个节骨眼上求情只会殃及无辜。”

“这?”

高伯文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道:“皇兄眼下只是软禁仲浩,说明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青雀,放心!”

高仲熙默然点了下头,跟在他们身后,离开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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