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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章冤家路窄

弈谋天下 萧言 3812 2019-04-15 01:48

  

高仲熙对于古代的疫病,只有听说过,并未有真正亲眼见过,所以不是很了解,仅记得在后世自己经历过的禽流感、非典两大传染病,那时有先进的医疗设备可以细菌培植,很快就能查出病因,对症下药后,病情得以缓解,可眼下他什么设备都没有。

“王大人,不好了。”两三个衙役相互搀扶着,脸上带着伤,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大人,卑职等按照吩咐去购买药材,起初倒是挺顺利的,连价格都谈好了,可末了,商家突然反口不卖了,还将我们哄了出来。”那衙役点着脸上的伤,委屈道:“大人,你瞧瞧,这可都是他们给打!”

高仲熙纳闷的问道:“你们知道其中缘由吗?”

“恩。”另外一个衙役抢话道:“我们事后打听了,好像说是有人放出话来,谁敢把药材卖给官府,就是和他们过不去,还让各大药材商行的东家们看着办。”他见高仲熙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犹豫的说:“大人,而且城中的大夫一个个都避而不见,他们都不愿意前往病患聚集地。”

高仲熙双手负于背后,仰望着天井那四四方方的天空,他心里清楚,三万名病患,治疗照看,需要大量的大夫,只有让所有病患在第一时间里得到救治,宿县的灾情危害才会降到最低值,也只有这样,病情才会不断的蔓延开。

念及此,他当机立断道:“王大人,你清楚宿县城内的真是情况,你也清楚若是这个真实情况被老百姓知晓的危害,既然城中的大夫不肯帮忙,那就只能到临县州府去请,而且不能让他们知道实情。”高仲熙见王从直频频点头,直接下令道:“王大人,这事本官就交给你了,你大可多许诺些诊金,本官就不信他们会有钱不挣,若是但他们不肯来,就来硬得,不过,须得小心谨慎行事,切莫引起事端,你明白了吗?”

王从直拱手应允道:“明白,下官亲自带人去办。”

高仲熙思虑片刻,淡定道:“孟鑫,病患聚集地,我可是交给你了,没有我的允许,禁止任何人出入宿县城。若有人敢要硬闯,你大可拿下问罪,出了任何问题,孤会一力承担。”

“诺,卑职明白。”孟鑫见衙内无人,拱手问道:“殿下,药材的事要不要也派人从临近的县府购买。”

“不。”高仲斩钉截铁的回答,他心里清楚,三万患者的药材那是一车两车能解决的。若是这个时候向外地大量购买药材,必然会引起不必要的猜疑,更何况远水救不了近火,购买药材外加运输,等药材到宿县城里,必然会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主要还浪费时间。他闷声道:“药材的事,必须在城内解决。”他俯在孟鑫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

高仲熙望着孟鑫离开的背影,突然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么多人,那么多病患,每人每日都必须吃东西,眼下城内封闭,粮食倒也成了一个难题,他急忙找来县丞,打听了官仓内有多少存粮,让他吃惊的是偌大一个宿县,存粮只有千余担,思量再三,高仲熙做出统一分配城中粮食的决定:“金县丞,你将城中各家各户的粮食都囤积起来,疫病期间,所有粮食由官府统一支配,另外,你召集所有未染病的人,照顾病患除了大夫也需要一些打下手的人,他们若是不听调派,你以妨碍公务的罪名先打一顿,再丢到牢房里去。”

“这?大人,这样做恐怕不行,万一?”

高仲熙瞪视着他,这一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救人,他要用所一切可以用的力量去救人,谁阻碍他,就是他的敌人,他冷笑道:“怎么,县丞大人怕得罪人,断送前途吗?”他见金县丞面露尴尬之色,厉声道:“你信不信本官现在就让人摘你的官帽,脱了你的官袍?”

“大人息怒。”金明文善意的提醒道:“卑职知晓大人救人心切,可俗话说的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您初来乍到,方才府衙外,你杀鸡儆猴打了王家的人,接着就出现了药材难买的现象,您如今又?”

高仲熙知道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其实他也清楚自己这样做,有些行为不符合规矩,可以想到那三万条生命,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高仲熙摇头道:“金大人,放心,一切后果自有本官担着,你们只管尽心办差就是。”

“大人,您既如此说了,卑职遵命便是。”

“等等。”高仲熙突然想起,开口问道:“金大人,城中水源有几处?”

“城中有十五处水井供给百姓食用。”金明文一脸茫然,见高仲熙不吱声,犹豫的问道:“大人,您该不会是怀疑这回疫病和水源有关系吧?”

高仲熙摸了下鼻子,分析道:“有没有关系,我还不能确定,这疫病能在一夜之间让三万人染上,若是没有关联,绝不可能。一定是他们吃了什么东西,或者是用了什么,引起了的病症,而水源是最好的传播源。”

金明文觉得他说的在理,适时的拍马屁道:“大人,年纪轻轻,可懂得东西真不少。”

高仲熙冷哼了一声,若水源真的是一个媒介,那为什么几个大户阖府上下都会没事,瞧着他们容光焕发的样儿,也不像是有病有难的样子,这?高仲熙的心里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他冲着金明文挥了下手,示意他离开。

王从直让留守宿县的兵卒衙役统一听高仲熙的调配,他自己则是换了一身便装,带人骑快马赶往各地去请大夫。

高仲熙赶往病患聚集地,他见一些苏醒的人不停的抓着红疹子,皮开肉绽,他唤来孟鑫,将一些预防的方法告诉孟鑫,又让人不停的烧煮热水,凡是进入病患聚集地的人都必须用浸泡过热水的锦帕掩口掩鼻,走出病患的屋子后,必须得用酒精洗手,用热水洗脸。

正当高仲熙忙的不可开交时,一个年轻人出现在了他的身旁,附耳说了几句话,高仲熙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别人,边用热水擦洗着边问道:“你确定?”

年轻人将一张纸笺交到了高仲熙的手里,肯定的回道:“宿县做药材买卖的就两家,王家和张家,他们几乎垄断了宿县附近的药材生意。”

“王家?”高仲熙看着纸笺上所写的名字,心想不卖药材会不会和王源那糟老头子有关,闷声问道:“这宿县城里有几个王家?”

“城中姓王的人不少,但几家大户同属本族。”

“那这张家又是怎么回事?”

年轻人拱手回道:“卑职调查所得,张家是外县人,四十年前,他们才来到宿县,因为张家是外县人,生意场上处处受人排挤,无奈之下,张家人想到了联姻的法子,娶了王家的女儿,他们这才在宿县站稳了脚。”年轻人见高仲熙微点了下头,继续道:“张家的药材生意自此顺风顺水,财富越积越厚,故而惹起了王家部分人的红眼病,他们也开始搞药材生意,王家财势大,自然做什么都是得心应手,短短一年的功夫,王家的药材生意就做的风生水起。”

高仲熙嘴角微翘,眼里充满了蔑视之意,道:“自古同行是冤家,如今王、张两家的关系如何?”

年轻人摇了下头道:“公子,这个还真不好说,两家之间虽然因为生意时不时的会发生口角、摩擦,不过,在一些大是大非前,比如有外来人想在宿县开药铺,他们会在第一时间里联手,直到将那些人赶走。另外,这些年来,王家之所以没有对张家赶尽杀绝,不是因为王家顾念亲情,而是王家已经完全凌驾在张家之上,而张家对这一关系也是持默认的姿态。”

高仲熙冷笑道:“难怪衙役买不到药材,原来有这么一层关系在!王家、张家,你们用统一战线又如何,一群面和心不合的人,孤就不信找不到突破口。”他将纸笺还给年轻人,吩咐道:“你先回去,一切按照原定计划,暗中进行。”

“诺!”年轻人应允而走。

高仲熙叫唤孟鑫过来,嘴角微翘,吩咐道:“你亲自持我的名帖去趟张府,孤要在府衙里宴请张澄宗。”

“少爷,名帖用什么名头?”

高仲熙会心一笑:“自然是东宫府护卫副统领敖骏的名头。”

孟鑫亲自将名帖送到了张府,又对张澄宗恩威并施一番,张澄宗接着这个烫手山芋,扔又扔不得,留又留不得,正心烦意乱之时,他的小儿子张乃文接过名帖把玩着,瞧了瞧,满不在乎的说道:“爹,您的面子可不小,连东宫的人都请您吃席,这等好事,你怎么就愁容满面?”

张澄宗落座,沉声道:“孽子,你懂什么,眼下城中发生了疫病。王家的人都传话来了,不许将药材卖给官府,我若是应邀而去,必然会谈到买卖上的事,;若是不去,怕又是得罪这位敖大人,你别看他年纪轻轻,可是那手段却毒辣的很,王家,我们得罪不起,敖大人,我们更得罪不起。”

“呵,爹,王家,我们怎么就得罪不起了,这些年,王家那帮人只差到我们头上拉屎撒尿了,索性趁着这回彻底打王家一个耳光,出口恶气。”

“三弟,你的恶气是出了,可是疫病的事结束了,敖骏走了,我们岂不是有回到以前的日子了。”

张澄宗赞同道:“乃武说的对,此事不可贸然下决定。”

“大哥,你这话就错了,王家这些年能在宿县城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不是仰仗着汉、闵两位王爷。”张乃文的视线在父兄身上游走,继续道:“敖骏是什么人,他可是东宫太子的心腹,帮了他的忙,就等于说帮了太子的忙,只要咱们家牵上东宫这条线,我们日后还需要怕王家的人吗?”

张澄宗突然眼前一亮,‘噌’的站起身,来回踱步,思虑片刻:“好,明日,我就去会会那位敖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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