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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一章杀鸡儆猴

弈谋天下 萧言 3749 2019-04-15 01:48

  

阴沉的夜色,乌云遮住了柔和的月光,街道的寂静被一阵马蹄声打破了,一道身影急匆匆而来,扣门直入,熟门熟路的走了一间屋舍前,他不管不顾的闯了进去。

“大人,京都来消息,那头府里瞧过画像了,他们四人并不是东宫的人。”崔温脸上横肉微微抖动着,恶狠狠的说:“大人,既然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外乡人,要不要先把他们抓起来,关上他个几天,好好教训他们一下。”

“不急。”崔趁比他要来的冷静。

“大人,他们几次三番坏事,就看着他们自由逍遥吗?”崔温不服气的道:“大人,河全向来都是您说一不二,可自从他们来了之后,马亦言和您唱对台戏,就连方大人也帮着他们,这口气,您难道咽的下去吗?”

“小不忍则乱大谋。”崔趁转动着扳指,他沉思片刻道:“这几个外乡人要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太子出京都后,到了我们河全,你不觉的太过于巧合了吗?”

崔温眼珠子不停地转动着,沉默不语。

崔趁见他不吱声,端起茶盏,动作迟疑了一下,闷声问道:“他们四个人还在客栈吗?”

崔温摇了下头,回禀道:“昨个儿来了一个女的,眼下客栈就只有那个书生留着。”他见崔趁盯着自己,慌忙回道:“为首的那个人一大早就去了破庙,后来又带人离开了,不知去向。”

“不知去向?”崔趁愤怒的将茶盏扔在桌案上,没好气的说:“你个废物,我不是让你盯着他们吗,怎么就让关键人物走丢了?”崔趁用手指着他,刚要破口大骂的时候,只听到外头有人道:“老爷,破庙的人回来了,说有要事回禀。”

崔温见崔趁打了个眼色,慌忙打开屋门,他见一个小厮摸样的人绕开自己,直径走到屋子的中央,拱手道:“大人,那帮人的身份搞清楚了,为首的人是东宫护卫副统领,名叫敖骏。”

“你能确定?”

“他亮出腰牌的时候,小人瞧的真真的,连方大人和马大人都确认过,应该不会有假。”小厮见崔趁默不作声,继续道:“崔大人,宿县也发现了疫病,好像说有许多人染上了那个怪病,他带人赶过去了。”

崔趁看了眼崔温,掏出一些碎银子给了小厮,笑道:“你继续回去盯着,若是有什么情况,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小厮得了赏,感恩戴德,忙谢道:“多谢崔大人,多谢,小人定不会辜负大人的信任,将差事办好。”他边说着,边退出了屋舍。

“瞧出端倪了吗?”崔趁见崔温一脸茫然,叹息道:“你个榆木脑袋,那人是东宫护卫,这就说明太子早已乔装进了河全,说不定,客栈那一位就是。”

“这?大人,现在怎么办,几番接触下来,我们可是将他们都给得罪了,万一?”崔温想到这儿,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后脖颈子也觉得凉凉的。

崔趁回座,沉默不语,他的大拇指不停地触摸着扳指,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很是尴尬,崔温又在他的眼前晃,觉得心烦:“崔温,你能不能消停会,你这么晃荡,本官的头都被你搅晕了,坐下。”

“大人,得罪了那位主子爷,今后还会有好日子过吗?”崔温快步上前,凑到崔趁的耳边小声道:“大人,要不我们趁着他身边没有护卫,一不做二不休。”说着,他就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崔趁怎么也想不到崔温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他一把抓住崔温的手,摇头道:“不可,弑杀储君的罪名,是你我担不起的,此事,我们得从长计议。”他松开手,思虑片刻道:“破庙,你多派些人过去帮忙,他们要什么,你就给他们提供什么,疫病的功劳总不能让马亦言和方胜给抢去了,至于客栈,我会亲自过去照看,免得再得罪了那位主子爷。”

崔温顺从的点了下头。

宿县城内因疫病闹得人心惶惶,街道小巷,极少见到有人走过,怎用冷清二字了得,高仲熙一大早就命人在县衙门口摆下酒宴,他还让人鸣锣敲鼓,好奇的人们纷纷走出屋舍看热闹,不一会县衙门口就聚集了好些个人。

高仲熙望着外头的人群,见自己想要的效果达到了,嘴角露出了一丝冷意的笑,目露寒光,好似在期待着过一会即将开场的好戏。

他的邀约帖子上写的时间是巳时,可现在已经接近午时。可都未见张家的人出现,府衙门口的人越来越多,孟鑫眉头紧蹙,没好气的说:“张家人的谱真够大的,竟敢让您等他们,可够大胆的。”

“下马威罢了,走,我们也别干等,喝点酒解解乏。”高仲熙大大方方的坐进席间,自斟自饮,低笑自嘲道:从来只有别人等自己,来到周朝后等人还真就是头一遭。

孟鑫焦急的向四周张望着,只见一辆宝蓝色马车缓缓而来,远远的停下了,他眼尖看到一个年轻人搀扶着张澄宗下了马车,他俯身在高仲熙的耳边道:“殿下,客人到了。”

高仲熙扫视人群,见一老一少正往这边走来,年长的人眼神游离,面带犹豫之容,他虽不认识张澄宗,却一眼认出了他,高仲熙嘴角微翘,起身道:“近日县城中有人染了怪病,继续药材,多亏了张府老爷深明大义,愿意为官府提供所需的药材,本官今日特意备下薄酒以表心意。”话音落,他端起酒盏,面向张澄宗,淡定一笑。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的转向了张澄宗父子,年轻人倒是大大方方的迎上前,拱手道:“大人在邀约贴未写具体时辰,劳烦大人久等,实在抱歉。晚生张乃文,拜见敖大人。”

高仲熙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张乃文,他居然能将晚来责任推卸到了自己的身上,他的机智博得了几分好感,高仲熙淡然一笑道:“张公子这么一说,倒是本官的疏忽了。”他做了一个相请的姿势,当着众人的面邀请他们父子入了府衙。

王家的人见张澄宗父子二人跟高仲熙进了府衙,急忙离开。

高仲熙与他父子二人对面而坐,听着他父子说了好一番拍马屁的话,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突然他将茶盏‘啪’的一声放在了桌案上,冷笑道:“张老爷,张公子,咱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本官知道宿县以及附近的药材买卖都是经过你们张家的手,你们也应该猜到本官这么大张旗鼓的找你们过来,所谓何事。”

“敖大人,不是我等不肯相帮,只是那药材的确存放有限,又不能出城。”张澄宗为难道。

他见张家父子相互之间的小动作,斜靠着凭几,冷哼道:“张老爷,本官今日请来想交一个朋友,让你们张家帮个小忙。既然你不肯赏光。”他站起身,抖动了衣衫,淡定道:“既然如此,少陪了!孟鑫,送客!”

张家父子见高仲熙离开,面面相觑,他们谁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下逐客令,张澄宗心想自己进了府衙得罪了王家,如今敖骏又下了逐客令,自己岂不是两头都给得罪了,他心慌意乱道:“文儿,这可怎么办?”

张乃文倒是显得格外的镇定,他料定高仲熙并未走远,收起折扇,恭敬高声道:“敖大人,宿县遭受疫病祸害,晚生和家父也是心急如焚,原本就想免费向官府资助药材,可怎奈我张家人微言轻,不敌本地望族王家,他们胁迫我等不许买药材给您。”张乃文见屏风后面一道人影缓缓而出,坦诚道:“敖大人来我宿县拯救百姓于水火,乃文深感钦佩,可疫病结束后,您必然会离开,到那时,王家必然会事事打压我张家。”

“张公子,本官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够坦诚。”高仲熙回座,捧着茶盏,低首道:“本官初到贵地不久,对于各种厉害关系不甚了解,如此说来,倒是本官错怪你们张家了。”

“是啊,是啊,敖大人明察。”张澄宗附和道:“王家依仗汉、闵两府的关系,在宿县城内说一不二,妄自尊大,老夫也是无可奈何。”

“孟鑫,你听明白了吗?”高仲熙见孟鑫一脸茫然,手把玩着茶盏,视线转向张家父子,嘴角微翘,淡定道:“他们这是想让本官扫清障碍?”

“大人英明!”张乃文拱手道:“没了王家的干涉,药材的事,我张家必然鼎力相助。”他见高仲熙斜靠着凭几,摆下茶盏,却不吱声,心急如焚,他有些拿捏不准这位年轻大人的心思,故作镇定的问道:“敖大人,以为如何?”

高仲熙面无表情的等着他父子二人,突然‘啪啪’的鼓了三下掌,他见张家父子吓得脸色骤变,觉得可笑,他嘴角抽动了几下,冷哼道:“人都说商人擅于盘算,本官今日可算是大开眼界。”他起身走到张家父子的中间,并肩而站,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若是本官不同意做这笔买卖呢?”

高仲熙瞧见张澄宗的鬓角有些细小的汗珠儿,冷笑着将视线转向张乃文,冷声问道:“张公子,从赴约到你们踏进府衙的那一刻起,你以为张府还有退路吗?”他见张乃文欲言又止,笑道:“张公子,本官不得不承认你很聪明,知道利用本官的手来扫清障碍,可是你千算万算,漏算了本官根本就不吃你们这一套。”

“敖大人,你?”

高仲熙抬起手,打断道:“张公子不必心急,听本官把话说完。”他走到门口,全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本官虽不想成为刽子手,可宿县的世家过于猖狂,是该找个机会灭灭他们的威风了。”他转身望向张乃文:“杀鸡儆猴,本官就从王家开始。至于药材的事,你张家可不许食言。”

张家父子满心欣喜,赶忙点头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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