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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重提和亲

弈谋天下 萧言 3875 2019-04-15 01:48

  

丁仁贵听宣步入大殿内,弱国无外交,在这大周的朝堂上,他丝毫端不起使臣那股子盛气凌人的气势,唯唯诺诺,殚精竭虑,倒是成了他的现状,丁仁贵双膝跪地,行叩拜大礼:“外臣丁仁贵叩拜大周皇帝,长乐未央!”

高伯禹笑颜逐开,显然他对丁仁贵这一拜很是受用,他故作客气亲自搀扶,笑道:“丁卿不必多礼,起来回话。”

“谢陛下!”丁仁贵感恩戴德,连连拱手躬身。

丁仁贵这头还未站稳脚跟,后头徐耀祖就幸灾乐祸的问道:“丁主使可是为了留苑失火,你朝萧王父子被害一事前来。”

“萧王?”丁仁贵拱手谦和道:“老大人,此话从何说起,我朝并无‘萧’字的爵号,您是不是弄错了?”

徐耀祖一脸愕然,但也不敢示弱,直言逼问道:“你?刘祎是不是你朝国主所封的萧王,刘世勋是不是王世子?”

“老大人,原来说的是刘祎和刘世勋?”丁仁贵脸上的四斤肉抖动了几下,淡然道:“当初,刘祎不顾群臣反对,发兵留陈,又驱兵进犯大周天威,我国国主自知其罪孽深重,早已罢黜其爵位,老大人如今尊陈刘祎一声萧王,外臣倒有些不适应了。”

丁仁贵的一番言论让在场所有人哑口无言,很多等着看好戏的人一脸无奈,视线偷偷瞟向高仲熙,见他全然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心下不免疑惑。就连高伯禹,好奇心也开始泛滥了,他笑问道:“丁卿,匆匆前来所为何事?”

“大周皇帝陛下,外臣此来只求两件事!”

“额?丁所求何事?”高伯禹踏上御阶的脚举了一会,联想起之前和高仲熙的谈话,他已然猜出丁仁贵所求之事,他坐回龙座,明知故问道。

“外臣恳求大周皇帝下诏:册封我蜀国储王刘世恒为国主。”话音落,丁仁贵见朝堂众臣窃窃私语,高声解释道:“陛下,我国主数月来病体缠身,卧榻不起,储王感恩君父辛劳,不忍让朝堂俗事牵绊于他,故而甘愿冒着被天下诸国唾弃的罪名,恳求上邦恩主国皇帝下恩旨,提前册封!”

“储王孝心可嘉,朕若是不成全他,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诸位爱卿以为如何?”高伯禹见众人不吱声,手指敲打着御案,指名道姓的问道:“青雀,你以为这道恩旨,朕该下吗?”

“父皇,儿臣以为蜀国虽然是我周朝的属国,可老国主尚在,储王若想进位,也该问问他老人家的心思,再者说这本是他们蜀国的内政,我们也不好过多插手,恐怕蜀人不服。”高仲熙见丁仁贵面露急色,接着道:“不过,儿臣被刘储王的孝心所感,哎,罢了,父皇,您就容儿臣感情用事一回。”他双膝跪倒在地,拱手,郑重其事的说道:“儿臣恳请父皇下恩旨,成全刘世恒。”

“九弟,你这话就说错了。刘储王有孝心,那也是当儿子的本分,若是我朝贸然插手蜀国内政,你让蜀人如何看待我们,又让天下诸国如何看待我们?”高仲瑞走出朝班,全然一副正义凛然,要仗义直言的架势,他拱手道“父皇,册封刘储王一事,儿臣始终以为与礼法不和,请您三思。”

丁仁贵见半路杀出一只拦路虎,心里早已将他咒骂了好几回,他皮笑肉不笑的回禀道:“汉王多虑了,贵国帮了储王,殿下与外臣定不会给天下诸国留下口实之非。”

“哦?丁卿如此胸有成竹,可是有妙计?”

“陛下,宗主国的册封诏书若是出现在我国国主让位诏书的后头……”丁仁贵见高伯禹不吱声,解释道:“陛下,大可派遣使臣带着册封诏书随外臣一道入蜀境,国主见储王有群臣拥戴,又有了宗主国的支持,自会让位放权。”

“丁大人之计倒也可行,不过……”刘遂远走出朝班,拱手道:“陛下,虽说蜀国乃是我朝属国,可若平白派遣使臣入蜀,恐会招来非议?”

“刘丞相,所言甚是,故而外臣还有另事相求。”丁仁贵面朝御台,重新施拱手礼,郑重其事的说:“陛下,前番国主曾派遣使臣来贵国求亲,您也答应将蜀安公主许配储王,今日,外臣斗胆恳请陛下重新赐婚,以显宗国圣恩。”

高伯禹面露为难之容,视线转向高伯文:“这个?”

“皇兄,断不能将雪羽嫁过去。”高伯晖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他指着丁仁贵,破口大骂道:“丁仁贵,本王若是没有记错,当初可是你们自己悔婚的,怎么,蜀国人的脸皮变厚了吗,悔过的事,还能再来讨吗?”

“齐王!”

“齐什么王,少在这儿跟本王套近乎。”高伯晖见丁仁贵想开口反驳,立马气愤的甩袖嚷道:“丁仁贵,雪羽可是我朝公主,金贵的很,岂容他刘世恒想退就退,想要就要的,你让他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哪点配得上本王的侄女,你回去告诉……”

高伯晖说的话糙理不糙,高伯禹的心知肚明,若是再让雪羽以公主的身份嫁入蜀地,对宁王来说又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可这毕竟是在朝堂上,他过激的言语始终有伤两国关系,高伯禹阻止道:“齐王,大殿之上不许出言放肆,还不快退下。”

丁仁贵自觉殿内气氛尴尬,他吞咽着口水,愣头愣脑道:“陛下,方才齐王所言,外臣不敢苟同,当日我国诚心实意想贵国求亲,中途出现意外,那都是乱臣贼子的过错,与储王无关,为两国邦交计,外臣才会厚着皮脸前来求亲,望陛下明断!”

“两国和亲是大事,朕需要深思熟虑后,方能答复丁卿。”高伯禹走下御台,来到高伯文的身边,紧握着他的手,以示安慰,高伯禹转身笑道:“丁卿暂回驿馆,你所求之事,朕日后自会给你答复。”

“陛下!”丁仁贵刚要开口再次恳求,只听得高仲熙一声干咳,他原本想要说的话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拱手道:“多谢陛下,外臣告退。”

高伯禹望着丁仁贵远去的背影,大手一挥,高声道:“今个儿朝会就到这了,太子、宁王、齐王、晋王、刘遂远、杜世成、徐耀祖、李卿之留下,其他人都散了。”

“儿臣(臣等)遵旨,吾皇长乐未央。”

百官三三两两退出殿外,汉王三步一回头,他刚跨过门槛就听到高伯禹问道:“蜀国使臣重提和亲一事,不知诸位爱卿有何想法?”高仲瑞的脚步迟疑了,仿佛心有不甘,他不喜欢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他深吸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快步而走。

“皇兄,你该不会真打算把雪羽嫁给刘世恒那小子?”高伯晖气急败坏道:“皇兄,蜀国如今国力大不如前,我们何必这样抬举他们,雪羽可是您钦封的公主,嫁给刘世恒那个窝囊废,这?也太委屈她了。”他见高伯文不吭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宁王兄,雪羽可是你的亲生骨肉,你倒是说句话啊!”

“齐王叔,稍安勿躁,父皇不是还没做最后的决定吗?父皇,齐王叔性子急,说话直,您可千万别生气。”高仲熙安抚着高伯晖,笑道:“不过,他的话也有几分道理。父皇,先前蜀国国力强盛,称霸一方,我们嫁一个公主过去也无可厚非,可眼下蜀国的情形,一个公主远嫁,是不是抬举他们了?”

“晋王殿下,此言差矣,刚才丁仁贵已经讲明,蜀安公主和刘世恒是有婚约在先。如今若是另选他人,恐怕会惹来非议!”

“非议?我呸,徐耀祖,你个糟老头子,你的胳膊倒是往哪里拐的,你说的话,本王听着,怎么就那么变扭。”

“齐王叔,徐大人也没别的意思,这不是父皇在问大家的意见。”

高伯晖冷哼道:“太子这话说倒是轻巧!”

高伯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高伯文这儿,犹豫的询问道:“伯文,朕想听听你的意思!”

“皇兄,臣弟?”高伯文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回言,雪羽可是他的心头肉,上回赐婚远嫁,他就万分不愿意,如今旧事重提,连他自己都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父皇,您这话问的可就有点为难宁王叔了。”高仲熙解围道:“若是王叔回答舍不得,父皇定会顾念兄弟情,另选他人嫁入蜀国;可若是宁王叔怕父皇为难,说出舍得这样违心的话,他必是痛心疾首,您想这当父亲的哪会愿意自己的女儿远嫁他乡。”

高伯禹笑道:“青雀说的对,倒是朕问错人了。”

“陛下,臣倒是有一策,既不用蜀安公主远嫁蜀地,又可遂了蜀人的心愿。”话音落,众人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了李卿之,他见高伯禹示意自己往下说,便拱手道:“陛下,可让钦天监占上一卦,谎称公主不可两次同嫁一夫婿,恐日后有血光之灾,视为不祥之兆。陛下仁厚,不忍公主遭受困难,但有不可驳回蜀国储王之请,思量再三,为两国百姓安危计,特下旨命司礼挑选几个有才有德的女子进入蜀境,充实后宫,权当和亲了。”

“这个法子好,既保全了雪羽,又给了蜀人面子。”高伯晖将手臂搭在李卿之身上,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卿之,你可是真人不露相啊,聪明!”

杜世成见高仲熙点了下头,立即附议道:“陛下,老臣觉得李大人的法子可行!”

刘遂远在旁洞若观火,晋王和杜世成私下的小动作,他尽收眼底,这只老狐狸不假思索,选择了附和众意,拱手道:“老臣也附议!”

高伯禹扫视众人,闷声问道:“太子,你以为如何?”

“儿臣也以为李大人此计可行,还请父皇早作决断!”高仲浩是聪明人自不想因为这事得罪宁王,既然大家都同意了,他便做了一个顺水人情,附议了。

“好,既如此,太子,朕就将此事交由你安排!”

“诺,儿臣遵旨!”

事情尘埃落定,众人自是各自散去,宁王向几位道谢自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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