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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十三章蹊跷

弈谋天下 萧言 3770 2019-04-15 01:48

  

太子回京都,礼部按照规矩差人前往迎接,高仲熙的车驾刚停在城门口,徐耀祖领着一众官员跪迎道:“臣等恭迎殿下回京,千岁千岁千千岁。”

江涛撩开帘子,云浩学着高仲熙的模样端着架子,顺着梯子缓缓而下,时不时的干咳着,他四处张望,故意压低声线,用极度疲惫的嗓音道:“徐卿,你身为礼部尚书,应该知晓规矩和礼法,储君巡视回京都,礼部相迎该行何样礼数。”云浩见徐耀祖不吱声,急促的咳嗽了几声,闷声道:“江涛,你告诉徐卿,这两边一共有几面旌旗。”

江涛点了下,拱手回禀道:“殿下,是二十四面。”

“徐耀祖,你可知罪!”云浩见礼部的官员们跪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他怒吼道:“我大周礼法明文规定:只有帝王巡视回京都,除礼部官员跪迎外,城门两边各插摆十二面旌旗。”云浩往前走了两步,继续道:“徐耀祖,是你糊涂了,还是有意为之?”

徐耀祖面对高仲熙的突然发难,显然始料未及,他慌忙俯下身,支吾道:“殿下,请息怒,微臣一时糊涂,这就命人撤去多余的旌旗。”

“呵,好一个一时糊涂。”云浩又咳嗽了几声,郑重其事道:“徐卿,你若是不能胜任礼部尚书职衔,趁早上奏疏,告老归隐,免得将来出来什么岔子,被陛下问责,到那时,您可就晚节不保了。”

“这,殿下,老臣。”徐耀祖原本想借机讨好高仲熙,不想自己的马屁拍在了马蹄上,却不想高仲熙竟然当众责骂自己,一点情面都不留,除了羞愧外,他对高仲熙多了几分恨意。

云浩见旌旗撤去,又见礼部众人依然跪在地上,气不打一处来,愤怒道:“你们还跪着干什么?依照大周礼法,官员跪迎,是帝王才能享受的礼节,难道你们想至孤王不忠不孝的境地吗?”

众人俯身叩首,异口同声道:“臣等不敢。”

“不敢,依孤王看来,你们一个个胆大包天,你们……”云浩眉头急促,突然口吐鲜血,若不是江涛和孟鑫眼疾手快,一左一右将云浩稳稳的扶着,他二人相视对望,心里对于云浩的演技,深感佩服。

高仲熙突然吐血倒地,让在场所有人惊慌失措,倒是孟鑫抢先开口道:“来人,送殿下回原宅,江涛,快去传太医。”

云浩在孟鑫的搀扶下坐进了马车里,徐耀祖等人望着匆匆而走的马车,惊魂未定,过了良久,他们中间有一人犹豫的问道:“徐大人,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另外一人小心翼翼的附和道:“殿下该不会因为我等迎接用错旌旗一事,被气病了?”

旁边的人随即否认道:“殿下年少气盛,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气病。”他见众人点头表示赞同,又言道:“你们刚刚没注意到吗,太子下马车后,一直就在咳嗽,下官偷偷瞧着殿下气色欠佳,会不会是因为其他的事才病倒的?”

其他人都觉得他说的在理,正你一言他一嘴的议论着,唯独徐耀祖一言不发,肚子里原本就窝着一股火,见他们七嘴八舌的样儿,极为不耐烦的道:“行了行了,你们都别处在这儿,自讨没趣了。”话音落,他就拂袖而走。

众人不敢再多言,有人无趣而归,有心人因想借机攀附,急忙赶往了杜府,通报消息,杜世成接到消息,大为惊讶,又听孟鑫将高仲熙送回原宅,心下疑惑,可他不敢多想,匆匆前去看望。

孟鑫按原计划,将问询前来看望的所有人都挡在了门外,他见杜世成匆匆而来,同样拦住了他的去路,拱手道:“老大人,多有得罪了,殿下钧旨养病期间不见任何人,您请回吧!”

“放肆,孟鑫,你可看清楚了,在朝上本官乃是一品尚书,在私下本官还是殿下的岳父。”杜世成见孟鑫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气不打一处道,警告:“你给我让开!”

“老大人,卑职职责所在,得罪了!”孟鑫往后退了几步,高声道:“来人,请杜大人回府。”

“孟鑫,你?”杜世成拂袖而走。

乌云随风飘过,遮挡着月亮原有的光芒,忽明忽暗,仿若给这个夜晚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一道黑影在夜的掩护下,静静的注视着那所别苑,这已经是第三日了,说来也奇怪,不管是崔趁那儿,还是陈珏的别苑,都没有任何的响动,好似沉寂了一般。

那道黑影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依靠着墙根,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别苑,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着,夜的空气弥漫的寒意不禁让他打了寒颤,他原本以为今夜恐怕又要白等沮丧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寂静的夜,他的心跳的节奏随着马蹄声的接近变得越来越快。

在他兴奋之余,马车停在了别苑的门口,木门恰时的打开了,借着昏暗的烛火,他瞧清楚了来人的脸颊,崔趁,没错,这正是自己的要等的那条鱼儿,黑影想到或许在今晚自己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时,他的嘴角微扬。

“少爷。”一个年轻人带人走到黑影的身边,压低声线道:“刚刚有人给崔府里送了一封信,看完信后,崔趁就急匆匆的往这儿赶。”

“信?”高仲熙视线始终盯着别苑的方向,心想在这个节骨眼,谁会给崔趁送信,为何收到信后,他又会往别苑赶,很多细节他来不及多想,闷声道:“赵哲,你进去瞧瞧。”

赵哲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可那人还未动身前往,别苑的门再次被打开了,在众目睽睽下,崔趁离开了,这让高仲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短短一会功夫,这一进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时真就难以琢磨。

马车缓缓前行,高仲熙来不及多想,闷声道:“赵哲,你带人进别苑查看究竟,至于崔趁那儿,孤亲自带人跟着,切记,不管你是否查到什么,必须在子时三刻,回到客栈内,不许节外生枝。”

“诺,属下明白!”赵哲领着一人在夜色的掩护下,偷偷的潜入了别苑内。

高仲熙领着另外一人快速快步追赶,这回崔府的马车并未像之前,四处漫无目的的瞎逛,而是直接回了崔府,高仲熙躲在暗处,见崔趁下马后左右张望着,好似很紧张的模样,他边往里走,边和管家模样打扮的人吩咐着话语。

高仲熙不觉纳闷,喃喃自语道:“呵,真够奇怪的,姓崔的,大晚上的出去溜达了一圈,啥事都没干就回府了。”他想着先是有人送信,后是崔趁离开去了别苑,接着又直接回府,难道跟踪的事被人发现了,今晚只不过是他们的一个试探,可瞧着也不像。

“少爷,需要属下进去打探一下吗?”

高仲熙望着崔府的大门,沉思片刻,摇头道:“不必,你暂时留在这儿密切监视崔府里的一举一动,今晚进出崔府的人,你都要用心记住,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来报。”

那人拱手应允了一个“诺”字。

高仲熙直径回了客栈,没过多久,赵哲也回来了,他急切的问道:“可有探到什么消息?”

赵哲摇了下头,细说道:“少爷,属下等摸进别苑里,却发现里头除了看护的几个人外,所有的院落厢房内空无一人。”他见高仲熙沉默不语,继续道:“少爷,崔趁半夜三更去空置的别苑,属下总觉得这其中另有蹊跷。”

高仲熙思前想后,难道他们已经察觉自己盯上了崔趁,故意抛出他当诱饵引自己上钩,可是别苑里,崔府内,自己并未察觉有埋伏的迹象,这一切太过于平静了,他转动着扳指,闷声道:“明日就是二十了,赵哲,吩咐手底下的人打精神来,就看明晚别苑里会上演什么样的戏码。”

“诺,属下明白。”

高仲熙将赵哲打发走,斜靠在凭几,双目紧闭,手支撑着头,手指来回的抚摸,他的脑海里不停的闪过画面,想到河全县发现灾情,老百姓拼死逃荒,崔趁知情不报,真就只是为了吏部的年度考核吗?

他想到自己奉命巡察,可自己的行程并未知会任何人,崔趁又是怎么知道,他清楚的记得那日携县府诸人在城门迎候,想到这儿,他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人影:马亦言。身在官场不愿随波逐流原本是一件好事,可是那天他为什么会帮崔趁说话,马亦言前后的转变让高仲熙颇为不解。

接下就是河全、宿县两地突如其来的疫病,为什么他们会选择宿县,它离河全相隔较远,高仲熙的大脑快速的运作着,想着自己那几日在河全、宿县两地来回奔波,似乎明白了他们的用意,调虎离山,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向别处,可是有一点,高仲熙始终想不通,他们为何最先对河全县的那一批灾民动手,杀人灭口?斩草除根?似乎什么可能都有。

下毒调查过程中崔温在书房内离奇死亡,这让整件事蒙上了一层诡异,假管候被杀,这让高仲熙更加肯定河全县里除了崔趁外,还有另外一个人在背后操控着所有的事;他的嘴里反复的嘟囔着‘陈珏’二字,一个玉器商人,豢养歌姬,为了谋求私利讨好当地的达官显贵无可厚非,这个理由成立,可是为何今夜会空无一人,他豢养的歌姬呢?一群大活人不可能会凭空消失。

所有的事,所有的线索,恍若在高仲熙的脑海形成了一个圆圈,从起点到终点,所有的问题又绕回到了崔趁的身上,他睁开双眼,注视着桌案上的那盏茶,心想崔趁在河全任职多年,可谓是苦心经营,河全县里若真的有什么猫腻,他必然知晓,甚至充当着保护伞的角色,若是,高仲熙的嘴角突然微微往上一翘,自言自语道:“崔趁,汉王府的这个亲戚是时候该挪挪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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