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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意外之喜

弈谋天下 萧言 3765 2019-04-15 01:48

  

秦詹远见高仲熙沉默不语,犹豫再三,他方才问道:“王爷,犯官知道的可都已经说了,您什么时候放我走?犯官向您保证此生绝不再踏入京都一步,更不会给您带去麻烦事。”

高仲熙拉了下衣襟,冷哼道:“秦詹远,本王是说过饶你不死,可没说要放你走。”

“王爷,您?”秦詹远攀抓着铁栅栏,竭力的哀求道:“王爷,犯官已经知错了,您既然已经饶了犯官的性命,您就大人大量,放我走,权当您可怜犯官了。”

“可怜?秦詹远,你当初贪墨赈灾粮款的时候,可曾想过灾民苦楚,你可曾怜悯过他们?”高仲熙的手穿过铁栅栏,一把抓住秦詹远的衣襟,怒视着他,恶狠狠的说:“一想到灾民流离失所,食不果腹的时候,本王恨不得将你们这些贪官污吏碎尸万段。”他的嘴角抽动了下,凑上前,压低声音道:“秦詹远,本王不妨实话告诉你,此番涉案人员流放者,皆是死罪。”

高仲熙看着秦詹远瘫坐在地,嘴里还不停的碎碎念着,他不再多说,转身而走。

冯淳孝朝囚室望了眼,拱手问道:“君上,敢问秦詹远该如何处置?”

“冯卿,秦詹远现在只是一个行将就木之人,暂且先留下他的性命,日后……”高仲熙回首瞧了眼,无奈一笑,并未继续往下说,他打量着冯淳孝,思忖片刻,问道:“从梧苑带回来的那个女子,病情可有好转?”

“她身上的伤已经痊愈了,神志比刚来是清晰了些,可有时候还是会无言乱语,不过,卑职发现将她单独关在屋子里时,她就会安静呆着,有时候还会拿起笔写写画画,好像和正常人并无两样。”

“你可知晓她都写了些什么?”高仲熙眉头一蹙,闷声问道。

冯淳孝摇了下头,拱手道:“卑职不知,据照看的丫鬟来报,她写完后就会将纸笺揉成团扔进火盆里,看着纸笺化成灰烬,她就会高兴的拍手叫好。有时候,连卑职都瞧不明白她是真疯还是装疯。”

“真作假时假亦真。冯卿,不必认真探索了。”高仲熙嘴角往上一翘,漫不经心的说:“冯卿,走,你陪本王去见见那两位故人,有道是来者皆是客,你我将他们扔在一旁置之不理那么多天,好似不合情理。”

冯淳孝笑而不答,只是伸出右手做了个相请的姿势,他将高仲熙引到了旁边的囚室。

高仲熙行至囚室前,他见曹文晨和吕陵二人正在下棋,笑问道:“曹兄,吕兄,多日不见,不知二位在此间一向可好?”

“承蒙王爷眷顾,我等在此,有吃有喝,日子过的很是舒坦自在。”吕陵说罢,他将一枚黑子放在棋盘的右下角,倒是曹文晨拘谨的站起身,拱手行礼。

高仲熙坐在了曹文晨的位置上,眼观棋局,黑白子杀伐间,白子已然呈现出了一片劣势,山河崩裂,领地皆失,他的嘴角浮出一丝笑意,漫不经心道:“吕兄棋艺如此精湛,倒是让本王刮目相看了。”

“呵,说到‘刮目相看’这四个字,殿下才是真的让吕某刮目相看,当日在滨州,你可是连几个壮汉都打不过,可数月过后,你却能在我手里逃生两回,不过……”吕陵见高仲熙落了子,笑着下了一手。

“滨州?”高仲熙突然回过神来,直愣愣的看着吕陵,脱口问道:“当日,在滨州将本王打伤的人是你?”

吕陵默许的点了下头,他将手心里的棋子放回盒子里,叹息道:“当日,我等奉命前往滨州秦詹远和东宫之间私相授受的证据,却意外发现了陈善这条线索,他的货物被焚毁,货主上门索赔,陈善上门找了秦詹远,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他见高仲熙不吱声,笑道:“陈善,一个小小的商人,却能够让秦詹远这个封疆大吏出面保全,我心中犯疑。经过几日的跟踪,我发现陈善与东宫有着密切的关系。而且,我还查到当年的赈灾陈善也参与了其中。”

“吕陵,赈灾一案,你到底知道多少?”

“云绣阁那一出闹剧后,我就差人抓了陈善。”吕陵故意顿了一下,回忆道:“据他交代:当年滨州突然灾情,陛下体恤民情,下旨户部调粮赈灾,可是那一车车白花花的大米运到滨州后,秦詹远等人为了中饱私囊,他们竟然把上等米粮换成了发霉或是掺沙的次等米发给老百姓,而那些好的大米被陈善运往其他地方贩卖。”

吕陵见高仲熙脸色骤变,冷笑着继续说道:“东宫府的荣安,不知从何人嘴里知道了这些私下的勾当,红了眼,心生歹念。他伙同俞连升偷盗太子私章,伪造信件,差人假借太子之名前往滨州索要银两。”

虽说贪墨一案其中的猫腻,高仲熙早已心知肚明,现在很多疑点又跟吕陵的供词衔接上了,更加做实了贪墨一案是冤案无疑,可吕陵只不过是一个杀人的棋子,他怎么会知晓那么多内情,于是他闷声问道:“这事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俞连升。”吕陵脱口而出,笑道:“我在梧苑里见过他,处于好奇心,确切的说是为了保命,我偷听到他和主人的对话。”他见高仲熙眉头紧锁,起身道:“王爷,您若想知晓俞连升的情况,大可问问杜大人。”

“岳父?”他见吕陵点了下头,心下犯疑了,他猜不透杜世成这事中扮演了什么样角色。

“没错。为了防止卸磨杀驴的事情在自己身上重演,我对于能进入梧苑的人格外留了心眼,那日,俞连升从梧苑离开后,我就跟了他几日,竟然发现他和杜大人过往甚密,他二人有时候会把酒言欢,有时候会闭门密谈。”

“你可曾听到过他们密谈时所说的内容?”高仲熙见吕陵摇了下头,思忖片刻,柔声问道:“吕兄,你说了这么多,本王仍旧不明白这和我何干,你们为何要刺杀我?”

“因为一个香囊。”

高仲熙听到‘香囊’二字,喜上眉梢,他故作姿态,套话道:“笑话,本王乃是亲王之尊,什么宝贝没有见过,本王会贪你一个香囊?”

“王爷,当日在云绣阁你和三四个壮汉厮打之时,阁中宾客四散而开,推挤中,我丢失了香囊。”吕陵脑海里闪过了几个画面,他肯定的说道:“王爷,您又何必抵赖,秦詹远和陈善离开后,我分明就看见婉娘把香囊给了你。”

“婉娘?”

“恩?王爷,当日救下的歌姬就是现在京都赫赫有名的仙膳阁幕后老板,婉娘。”吕陵上下打量着高仲熙,一脸不解,皱眉道:“王爷,当日她虽以轻纱遮面,可大概的轮廓还是看的清楚,您怎么会不认得?”

高中西有意岔开话题,问道:“即使香囊在本王手里,你们至于痛下杀手吗?”

“香囊里虽只有‘殿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一句话,可我担心会暴露主人身份,故而才会对你痛下杀手。”

曹文晨在旁干咳了一声,看似无心,却是有意为之。

“暴露?”高仲熙的视线在吕陵和曹文晨之间来回转动着,嘴角浮现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他闷声道:“吕兄,若是本王没有记错,你当日给的口供里说的可是不知主人身份,现在你却说担心会暴露主人身份?这前后可是有些矛盾!”

“这?”吕陵自知失言,眼色开始变得漂浮不定。

高仲熙坦诚的问道:“吕兄,曹兄,你二人可是有什么顾虑?”

“没有。”曹文晨害怕吕陵言多必失,抢先道:“您今日跟我们两个将死之人说那么多话,是不是朝中发了大事?”

“前太子高仲安被废,流放潘阳县,由宁王、宜王、汉王一同派兵看守。”高仲熙佯装漫不经心的回答着问题,却仔细的观察着二人的表情:“冬至大典,父皇念东宫虚席日久,恐不利朝局,下旨册封宜王为太子储君。”

吕陵听到宜王被册封为太子这个消息的时候,面部表情显然变得有些僵硬,他扭头看向曹文晨,一脸疑惑。

“怎么,曹兄和吕兄对于宜王封为太子的消息很是疑惑?难道你们心里有更好的人选,对,本王怎么把梧苑的主人给忘了,是鲁王,是汉王,还是……”

吕陵故作镇定,闷声道:“王爷,你不必试探我们,梧苑的主人究竟是谁,我们心里也只是有一个猜测,真的不知他是何人。”

高仲熙只是微微一笑,他没有再多问,只是领着冯淳孝转身离去,留下无限的想象空间给了吕陵和曹文晨二人。

冯淳孝命人将囚室锁好,边快步跟上前,边请示道:“君上,看来贪墨一案皆是梧苑主人设下的局,您看需要对他们严刑拷打吗?”

“冯卿,贪墨一案,父皇已经下旨惩处了犯人,不管它背后的真相如何,我们作为臣下都不该背后议论。至于吕陵和曹文晨,他们不是胆小怕事之辈,即使你将他们打的遍体鳞伤,他们也不会和你说一句实话,孙子曰:攻心为上。”高仲熙停下脚步,小声的嘱咐道:“冯卿,你这样……”他后面的话语,越说越小声,无人知晓他在冯淳孝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卑职明白。”冯淳孝拱手,低头,犹豫的问道:“君上,婉娘的身份虽说没有异常,可如今好多事都牵扯到了她的身上,您看?”

高仲熙思忖片刻,吩咐道:“暂且按兵不动,本王自会处置。”

“诺!卑职明白。”

冯淳孝正要回禀其他的事情时,只听得悬挂在密室门口的铃铛突然响了起来,主仆二人脸色骤变,高仲熙慌忙快步返回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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