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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星辰,有你!

我来推荐好看的书了 鸣泽 9167 2019-04-15 03:20

  

第三章拔毛凤凰不如鸡

倒霉的时候别问老天为什么偏偏是我,毕竟你走运的时候可没问过。

——《孤独星人》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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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C》销量再创新高,时尚第一刊的影响力在陆星成手中霸气扩张,一张内页的效果堪比花费千万的广告,而封面效应更是如狂风暴雨般势不可挡。

上者生,下者死。

而主掌一切生死大权的,只是陆星成的一句YES OR NO。周年晚会无疑给了这些品牌大佬们围攻陆星成的机会,可陆星成却不是会被别人左右的人,心情好的时候或许他还愿意与他们客套两句,但原则上的事绝不动摇。

C&G是总公司最大的广告赞助商,可自从陆星成上任,他们别说封面,连内页都没上过。老总的面子挂不住,设计师的面子更是挂不住,急吼吼地就冲到陆星成面前要“曝光”。

“这一季设计主打的是中国风,我们采用了传统的团花图案,找了江南百年绣坊手工制作……”

陆星成竖起食指不耐地摇了摇:“不要没上封面就觉得自己是沧海遗珠,我每天工作十五小时,在场每一位的设计,送来杂志社的、没送来的,我都看过。恕我直言,C&G这一季的设计放到80年代的大花被褥上我都找不到。传统是好的,但是为了追求中国风而强硬增加传统元素往往会画虎不成反类犬。别说封面,C&G送来的宣传片我觉得内页都不能上。”

人群一阵哄笑,C&G设计师气恼不已撂下狠话:“你敢下C&G的内页?!”

陆星成则笑得很冷:“我是主编,当然我说了算。”他说着看向身侧的人群,“我知道在场的诸位都是总公司和《CHIC》多年的合作伙伴,可我接手了《CHIC》就意味着只有好的设计才是通行证。除非我卸任,否则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这一原则。今天想用赞助来要挟上封面的,一律摘内页。”

C&G设计师不甘心地咬牙:“那下一期封面是哪家的?”

陆星成平静地回答:“One piece。”

年轻气盛的设计师瞬间脸色惨白,拂袖而去。

众人知晓陆星成决绝的态度,也只能讪讪而去。陆星成觉得有些疲惫、困,想喝咖啡了。

“奥林匹……”话刚出口,陆星成想起自己把她打发去祸害穆扬了,他只能揉了揉眉心缓解。Daly走到他身边汇报情况:“C&G的设计师很生气,一路说要弄死您呢!他和One piece的设计师可是出了名的死对头!不过我们什么时候决定用One piece做封面的?”

“刚刚。”

Daly暗暗咂舌,汇报下一条:“穆扬和童小悠很不对盘,不管她衰不衰,穆扬都已经很不爽了。”

陆星成笑了一下,这抹笑容里有一种少见的期待,让Daly十分惊讶。

**

童小悠在后台蹲了很久,也观察了很久,席间人交流的方式很简单,不是“久仰大名”就是“好久不见”。她想出去要签名,又想去认识人,可是……

她侧头看向手边穆扬落下的手机,现在后台只有她一个人,拿走吧不太好,丢这里也不太好,最后她只能生生被一个手机拴住了手脚。

“奥林匹克。”

熟悉的声音传来,被派遣来的绝密武器立刻站起身来。“主编!”

陆星成的目光在后台一扫,神色不悦,什么嘛,这个衰神功力也不怎样,后台看起来平安无恙。

“你一直坐在这里干吗?”Daly询问童小悠,“之前不是还嚷嚷着要去签名合照吗?”

童小悠可怜地指了指穆扬的手机:“我在看手机呢。”

Daly心细眼尖:“这不是穆扬的手机吗?”

“是啊。”她点头,“他出去了,所以我一直坐着等呢!”

陆星成皱眉:“奥林匹克,我送你来不是让你替他看手机的。”

童小悠撇嘴,她当然知道自己是来发射倒霉光波的,可穆扬走了就她一个人,她就是立体环绕发射,接收者也只有她自己啊。“主编,你和穆扬究竟有什么过节,他那么讨厌你,你也那么讨厌他?”

陆星成挑了下眉梢:“我讨厌你,你也讨厌我,你说为什么呢?”

童小悠惊呆了,她为了保住工作隐藏得那么深,却还是被陆星成发现自己对他的反感。没错,如果说之前她把陆星成当一个传奇来仰望,那么现在的她仰望依旧、反感并存,但这种反感又很特别,因为陆星成的恶总是那么坦荡荡,哪怕他坏得人神共愤,竟也有一种光明磊落的味道。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对此不屑一顾。“你们这样的芸芸众生,既不能把我怎么样,又不得不看我脸色,讨厌我的人那么多,你连号都排不上。”

讨厌一个弱者很容易,也很轻松,但讨厌一个强者就很难过了,发自内心的强烈情感无法与人争辩,只能自己默默承受,无论有多少不满情绪,最后都只能反射到自己身上。

穆扬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童小悠一把抓过手机,趁机逃离。“我、我去给他送下手机。”

童小悠落荒而逃,陆星成兴致索然地离开后台,刚走两步就停了下来。晚会上的人群突然涌成一片,而他竟然不是中心!

Daly朝人群看了一眼,神色激动:“是路言之来了!他还是那么帅。”

陆星成的瞳孔微微收缩,英俊的脸庞变得有些骇人。“哦,是吗?那你过去看看吧。”

Daly到底有经验,感觉到语调异常:“去了还能回来吗?”

“当然。”陆星成笑,“回清洁部去。”

Daly沉默,主编大人仇人这么多,做助理的也很为难啊!

**

童小悠拿着穆扬的手机,满场乱转。她不过是想找个理由离开陆星成,被人发现爱意是羞涩,被人发现恨意是尴尬,尤其是她的地位如此卑微,以至于连恨意都变得可笑。

手机铃声停止,童小悠才从急促而紧张的心情中稍稍缓过神来,接着叮咚一声微信声,她下意识低头看向手机屏幕。

屏幕上的一行文字让她瞬间脸色大变,脑子里嗡的一声,噼里啪啦炸开了花。生怕被人看到似的,童小悠胡乱把手机往口袋里塞,却忘了今天自己穿的是裙装,根本没有可以塞手机的地方,越急越乱,脚步踉跄着突然和后面的人撞了个满怀,硬硬的,很厚实。

那人很绅士地用手腕扶了她一把,并未用手触碰她。“当心。”他的声音很好听,既沉稳又轻松。

“不好意思,谢谢!”童小悠连连点头,一面把穆扬的手机往身后藏。

那人穿着剪裁独特的拼布长裤,灰色的上衣亦是极简的设计和干净的线条,与他气质儒雅的脸庞搭配浑然一体。

不同于陆星成张扬的英俊,也不像穆扬痞痞的邪魅,他的长相平和多了,单眼皮,高鼻梁,五官不浓,但整张面孔恬淡温润,反而有一种让人沉迷的俊逸。

她、竟、然、撞、到、了、路、言、之!

今晚童小悠的心脏受到了太多的刺激,几乎要停止跳动!

路言之是多少设计师心中的偶像,少年成名被誉为天才设计师,多次获得时装界的大奖,20岁就创立了自己的服装品牌“言格”,而且在全球都有不俗的影响和销量。多少次童小悠熬夜看巴黎、纽约时装周,就是为了等“言格”的秀场。

那句学习了很久的交际台词,终于可以说出口了。

“久仰大名!”

路言之微笑:“我也久仰你大名。”

童小悠惊呆了,她的偶像对她说“久仰大名”,excuse me?

不知道是谁喊了他一声,路言之并拢两指帅气地在眉际对她挥了一下,转身离开。

童小悠只觉得两腿发软,掌心已经全是汗水。直到路言之走远不见,她才回过神来追悔莫及,刚才竟然忘了要签名!

“别太激动,久仰大名是因为路言之在你后一期参加了《下一站runway》。”相比路言之,穆扬的声音简直又坏又贱,而且让她心惊肉跳,全然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童小悠莫名心虚,转身低着头僵硬地把手机递给穆扬,说话也不由自主地结巴了:“你、你手机刚响了,我、我是出来找你的。”

穆扬几次放出的攻击炮都闷入海底,甚为不爽,接过手机看也不看,没好气地催促她,“颁奖要开始了,别瞎转悠。”

童小悠紧跟穆扬的脚步,路言之的小插曲已经结束,她的大脑再度回归混乱,走上台也没缓过劲来。好在她只是一个颁奖司仪,只需要把奖杯送上台递给颁奖嘉宾就完成工作了。前几个奖项都顺利进行着,终于到了最后一个奖项,也是每年周年庆上最最重头的大奖。

“年度时尚领袖。”穆扬念出重量级的奖项名,台下一片欢呼,他故意拿着信封卖关子,把场内的气氛调动到最高。

“有请颁奖嘉宾,今晚获得最美面孔的女王——温惜!”

听到穆扬念出温惜两个字,童小悠肩头一耸,咽了下口水,默念:冷静冷静。

温惜一身细鳞纹的银色鱼尾礼服,头上戴着刚刚获奖的宝石皇冠,一众女星也不过是她的陪衬。她优雅地走上台,神色淡然地从穆扬手里拿过信封,走到童小悠身边。

她身上的香水味浓烈而迷人,童小悠闻着越发晕乎了。

她打开信封,拿出红色的卡纸,对着话筒念出两个自带光环的名字,“候选人:陆星成,路言之。”

两个重量级的人物同台竞争,台下的群众更是激动不已,记者的闪光灯紧跟着两个人的步伐移向主席台,晃得童小悠有点想吐。

陆星成和路言之一前一后走上台,各站在童小悠的两侧。

她用余光瞥了一眼陆星成,视线所及里还有温惜和穆扬,她清晰地看见穆扬和温惜相视一眼,脑海控制不住地闪回她无意中看到的那条微信。

为什么她要看屏幕?

为什么信息会直接显示在屏幕?

以后别人就是逼着她看手机,她抠了双眼也不会看的!

相比几乎要抓狂的童小悠,台上的其他人都轻松自若,温惜调皮地冲路言之和陆星成摇了摇手里决定命运的卡纸:“紧张吗?”

路言之笑着摇头,陆星成则笑着对她说:“答案在我女友手里,我有什么可紧张的。”

这话一说,最紧张的人成了童小悠,握奖杯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了。

温惜温柔地一笑,将卡纸翻了过来,微微欠身对着话筒郑重宣布:“获奖者是时尚圈真真正正的领袖,他引领时尚创造了无数的奇迹,他就是——陆星成。”

欢呼声中,陆星成走上前拉住温惜的手,两人亲密拥抱祝贺。这一幕羡煞旁人的秀恩爱刺瞎了童小悠的双眼,她无法直视,只能僵硬抬脚机械般地向陆星成走去。

陆星成和温惜微笑着分开,路言之大方地上前向陆星成道贺:“恭喜!”

“谢谢。”陆星成毫不客气地接受了恭喜,并不觉得有什么需要谦虚的,“还是设计大奖比较适合你。”

“我父亲也这么说。”路言之笑了笑。

陆星成瞳孔一紧,眸色沉如深渊。

路言之礼貌地收手转身,一直无法直视前方的童小悠今晚第二次和他撞了个满怀,区别是第一次她没摔倒,而第二次不仅摔倒了,还把奖杯扔飞了出去。

五官着地的时候,她想自己总算没有辜负陆星成的希望,当然如果这个奖杯不是他的,那么或许奖杯砸到穆扬脑袋的时候,陆星成会为她鼓掌给她升职加薪,可偏偏她用陆星成的奖杯砸伤了穆扬。

**

场面一片混乱。

至于有多混乱,脸朝下的童小悠是不得而知的,她只听到一声刺耳的惊叫,那声音像是温惜,接着是台下有人开始拨打救护车,记者们疯狂按快门。

这次死得透透的了,童小悠这么想,连爬起来的勇气都没有了。

不过穆扬到底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小鲜肉,被那么敦实的奖杯砸到还能怒气冲冲地走过来找童小悠算账。

“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气得像被打的孩子找老师告状一样,白净帅气的脸庞此刻面红耳赤。

“不……是……”童小悠艰难地吐字,她要是能故意,她宁可砸自己也不会砸台上任何一尊大神好吗?

“你们《CHIC》真是人才辈出,竟然让这种拿五个0的人来做司仪,她的智商根本不足以支配大脑去做吃喝拉撒以外的工作好吗?”穆扬一只手捂着额头一只手指向陆星成,幼稚地在台上跳脚。

陆星成蹙眉,他是希望这个衰神惹出点乱子,但前提是不能波及他。温惜看出他眉间的不悦,走上前拉了拉他的袖口,低声耳语:“记者们都看着呢。”

陆星成一贯的做事风格是:锦上添花可以,雪中送炭没门。在公开场合和穆扬过不去这种损人又不利己的事他向来不会做,不过今天却莫名有了兴致。

“那个比赛是《下一站,runway》吧?不好意思,这种非专业组织的比赛我就看过一期,就是她拿0分那期。第一位设计师设计了一条褶皱裙,讲真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拧巴的裙子,我理解他想通过褶皱表现出花苞待放来贴合主题,不过那一团裙子更像是擤过鼻涕的纸。”

“第二套就更厉害了,直接穿了一身花出来。还好你们的主题是绽放,要是海洋,那不得扛着鲨鱼来啊?况且那套设计的剪裁严重借鉴Raf Simons在去年高订周的设计,你们请来的所谓专业评委竟然没看出来?”

“恕我脑子里存不了那么多俗气的东西,我已经不记得第三套是什么了,只记得那个模特手里拿着俄罗斯手鼓,当时我耳边就响起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恨不能给模特扎上传统头巾,再在她身边放几只小鸡。”

众目睽睽下,陆星成语气从容,仿佛只是随意谈谈自己的观点。“不过是一档娱乐大众的节目,就以为自己进了时尚圈可以指点江山了?你在节目里说到Yves Saint Laurent的蒙德里安裙,可你却不知道给予这位天才设计师灵感的艺术家蒙德里安是风格派而不是抽象派。倘若不是你有一位影帝父亲,我真不知道谁会让你主持时尚节目。”

“娱乐可以把低劣的东西弄得很讨人喜欢,让人分不清好坏,但最终被留下的只有艺术。”

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趴在地上的童小悠以标准姿态展示什么叫五体投地,真希望自己可以在陆星成吸引全场关注的时候原地消失。

一双极好看的麂皮男鞋出现在她仅有五厘米高的视线内,这是“言格”今春的新款,接着是一声带着关切的问候:“你还能站起来吗?”

童小悠鼻头一酸,像是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无法自控地流了出来,她努力抬头看向俯身的路言之。路言之漆黑的眼眸亮闪闪的,极好看的平眉也挑高了,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他惊讶的东西:“你流鼻血了!”

童小悠伸手一摸,满手鲜红,她真是衰得惊天动地。

“童小悠。”陆星成突然叫她,她顾不得任何,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捂住鼻子,殷红的鲜血从指缝里渗出来。即便她人生从没有一刻比此刻更丢人,陆星成对她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他冷冷地看向穆扬又看了一眼路言之,勾起嘴角最后一击,“派她这种设计师参加那种节目,绰绰有余。”

不愧是陆星成,用他讨厌的人去攻击其他讨厌的人,这样一举两得的事他完成得如此漂亮。

童小悠站在璀璨闪耀的聚灯光下,温热的液体一点点滴落,有血也有眼泪。

**

从没有过那么多的恨,满满的,几乎要把心都撕裂开,而撕裂的地方血肉模糊地疼。

不是没有经历过挫折,也不是没有习惯卑微,只是尊严被践踏的时候依旧会疼,会受伤、会恨、会难过。

恨什么呢?是恨陆星成让她去参赛被全世界笑话,还是恨陆星成对她的设计稿不屑一顾,抑或是在她最难堪的时刻也没有手下留情,将她一个人抛在万难的中心,如同丢弃一团毫无价值的废纸?好像都不是,恨的那个人是自己啊。

恨自己无能为力,恨自己卑微活该,恨自己摔倒都会流鼻血,就连存在于世界的意义,都恨。

陆星成离开的背影模糊了,周围的嘈杂声也渐渐消散,一切的人和事仿佛都与她不再有关系,依稀记得穆扬捂着头去了医院,温惜安慰她没关系,路言之递给她一张名片,至于鼻血是怎么止住的,她是怎么走出会场的,又怎么会坐在江边喝酒,统统不记得了。

不记得又怎样,那很重要吗?呵呵,都滚犊子吧!

“啊!干杯!”童小悠摇晃着双腿坐在江边,举杯邀月,江边的风可真舒服,吹得她神清气爽。

夜晚的城市灯火通明,那么斑斓、那么明亮,就像她心头曾经不灭的火花,青春、梦想、未来,每一束都不知疲倦地燃烧着,仿佛有火光在,就能无惧前路的黑暗。可人生的路那么长,走着走着火花就渐渐熄灭了,摸黑前进的勇气也会一点点被黑暗吞噬,就连举着火把狂奔的自己也会变得陌生,最后自嘲成了唯一怀念的方式。

“放弃吧,你看你现在活成这样,追求设计还有什么意义呢?”她自言自语地干掉最后一瓶酒,心中竟豁然开朗。是啊,这世界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是要如何过,只有经历的人才知道。

她还记得十六岁那年的惊鸿一瞥,那件流线型的鱼尾礼服,齐胸的大胆设计,立体刺绣的精工细作,后背蓬松网纱的设计宛如轻盈欲飞的双翼。那天与它相遇的童小悠痴痴地看着,竟忍不住流下泪来。

那一瞬间她突然明白服装设计的真谛不过是“欲望”二字,设计师将美好变为现实,创造出让人想要拥有的欲望,时尚更没有什么讳莫如深的奥义,人们想穿什么,什么就是时尚。只是这十年,她的设计从未成为过任何人的欲望,她追求的一切也都没有意义。

童小悠摇摇晃晃站起身,平静又深邃的江面映着点点星光,如果说有什么比放弃更让人痛苦的,那就是平静,在她最难过痛不欲生的时候,这个世界还是如此冷漠又安静,没有人知道她的痛苦,夜空的星星都不会为她多眨一下,她像一个无所谓的存在,不,她为什么要用像?她就是啊!

举起酒瓶,童小悠冲着江对岸林立的高楼怒吼:

“童小悠,你就是个大傻瓜!!!”

“噗——”一声冷笑,吓得童小悠差点没喘上来气,睁大醉醺醺的双眼到处搜索。不远处的堤坝上坐着另一个一边喝酒一边吹风的人。晚风带着浮世的烦琐吹来,吹动他额前的刘海,轮廓分明的侧脸有几分孤寂。

“你笑什么!”童小悠愤愤地把酒瓶一丢,昂首阔步地走过去,难不成今天连个流浪汉都敢嘲笑她?!

那人转过脸来,走到一半的童小悠双腿一软,差点膝盖落地。“主、主编?”

陆星成看到她,竟然举起酒瓶对着她笑,他的双眼亮得过分,笑得温柔又邪魅,和几小时前判若两人。童小悠觉得有点不对劲:“主编,你喝多了?”

“是啊。”陆星成冲她招招手开心得不像话。

酒精上头,冤家路窄,童小悠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她飞快地四下打量,漆黑的江滩上只有他们俩,要是她趁机把陆星成推下江,那真叫一个神不知鬼不觉!想到这里,她的双眼亮了起来,窃喜的心情按捺不住,屁颠屁颠地就跑了过去,倒把陆星成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要喝酒这些问题都抛之脑后。

此刻的童小悠脑子里只有四个字——报、仇、雪、恨!

反正自己要告别设计圈了,受了那么多气,不如一次算清!说时迟那时快,童小悠三步并作两步,攒足了力气上前那么一扑。

正在喝酒的陆星成只觉得耳后生风、杀气逼人。

扑通一声,平静的江面终于被打破了,童小悠很满意,这个世界总算对她的痛苦有了些许回响,只是……

“奥林匹克。”

“嗯?”

“你为什么要跳江?”

“啊啊啊……”

陆星成是喝醉了,但童小悠比他更醉,别说推他下去,她压根连陆星成的位置都看花了眼,一个猛子就扎进江里,还好江滩水浅,她全身湿透又喝了一肚子水就狗刨上了岸。

“阿嚏——”童小悠的酒瞬间醒了大半。

陆星成低头俯视打着哆嗦的童小悠,疑惑地问:“因为丢人一时想不开?”

沉默……她要怎么说自己是害人未遂呢?

“下次自杀去跳海,这样死了还会漂上岸,你默默地死,别吓着别人。”

继续沉默,因为无言以对,谁叫她运气背,一辈子做一次坏事都会煞到自己。

她起身抖抖水,一言不发地向前走,陆星成却又叫住了她。

“哎,你今天还喝酒吗?”

童小悠停下脚步,转身看他,恶狠狠地说:“喝完我就去把《CHIC》砸了!”

喝醉酒的陆星成脸颊红红,像个小孩子一样笑着:“那你和我一起喝呗。”

童小悠觉得自己一定是跳江跳得脑震荡了,出现了幻觉,这是陆星成?他被下了降头吗?这是什么鬼!

**

俄罗斯原产波尔金卡,童小悠手里握了整整一瓶,这种战斗民族的酒,她喝完还能起得来?没给她犹豫的时间,陆星成直接和她碰瓶:“喝!”

酒是最好的吐真剂,如果没有效果,那一定是喝得不够多、不够烈,比如这瓶酒下肚,童小悠基本已经飘了。

“陆星成,你有什么了不起,你不就是运气好嘛!你牛,你厉害,那我怎么还拿五个0,都是骗鬼的!你的运气到我这里,没、有、用!”她声情并茂地说着,“我就是你的克星!”

“我是靠运气的?”陆星成臭屁地说,“那是因为我天赋异禀、才华出众、闪闪发光所应得的。”

还好两人都喝醉了,他贱成这样童小悠也忍了。“那你这么厉害,知道什么红,知道什么火,为什么不自己做设计师?”

“设计师?”陆星成仰头大笑,漂亮的下巴扬得高高的,“我干吗要做设计师!我轻轻松松就能得到一切!所有设计师都得跟在我身后,我的话是圣旨,我说谁好,谁就红!哈哈哈哈……设计师算个屁啊!”

童小悠完全不知道今天陆星成为什么会喝成这样,可以肯定的是,他喝高了,也喝颠了。而她自己其实也喝high了。“那你这么厉害,有本事分我点运气嘛!”

陆星成一愣,扭头看向童小悠,伸手捏住她的肉脸,揉了揉,半晌叹了一口气:“好吧,分你一点好运。”

童小悠咧嘴嘿嘿笑,眼前却忽然光线骤暗,目及之处主编英俊的脸被放大到清晰细腻的程度,连他长长的睫毛微动带来的风都能感觉到……唇上轻轻地摩擦辗转,令人心痒难耐的力道,童小悠的心此刻全然白屏,任人描画。

轻飘飘且不容拒绝的一个吻,结束时陆星成恋恋不舍地在她下唇上咬了一口,轻轻地,然后很幼稚很开心地说:“传输完毕!哈哈哈……”

鸣泽:这也差不多了,你新年想要什么礼物呢?是新的小说呢?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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