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高哥啊，我有了个新发现。”

是杨彬打来的电话，他的目的不纯，不用猜就知道，无非，是想讨个好，赚点钱，高庆东气得骂了他一句，没好气地说：“你天天忙在派出所，连邻居的家里添上了个什么孩子都不知道，连自己老婆的嗜好是什么都不清楚，会有什么发现？”

“是啊。为了落实一个待解的问题，我们去了一趟旺旺大酒店，我发现，舞厅里添上了六个姑娘。她们长得漂亮、气质好，你若是有了这种需要，可以过去散散心。”

一说起女人，心里就痒痒，况且，在这几天里，遇上了几个麻烦，始终被驱不散的阴云笼罩着。在陷入失意和痛苦的这个时刻，确实需要去趟这种热闹地方，与女人聚一聚，让她们给排遣排遣心中的郁闷。

高庆东很注重自己的外表，尤其在去勾引女人的时候，是既重视每一个步骤，又重视每一个环节。他跑回宿舍，精心打扮了一番，“帅，真他娘的帅！别说是人间的姑娘，就是天上的仙女，也得把心给我倾过来。”

刚要出屋门，朱萍走了来，“哟呵，刚才还是一身灰，怎么突然换上了一身蓝，要去哪？”

“去会女人。萍啊，你老是防着我，老是不想和我睡，把我憋得控制不住了。杨彬说，那边的一家舞厅里来了几个美人，我想过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拉过两个来。”

朱萍爱深了他，怕他，移情别恋，和别的女人擦出了火花，把自己甩了。她要跟着去，说她还没去过像样的舞厅，不到那种地方见识见识，心里老是觉着缺点什么，“走走走，我长得这么好，我长得这么倩，不管去哪，也丟不了你的脸。”

诚然，她去了，会出现一个无法跨越的障碍，可努力了好几次，也没拗过她，高庆东气得骂了她一句，拍了她一掌，很不情愿地领着她来到那家四星级的旺旺大酒店。

杨晓月的父亲承包了这家酒店的餐饮部。杨晓月是个很懂事的姑娘，失去了工作的她，常过来帮着父亲干点什么。高庆东和朱萍过来的时候，她正要出去为父亲买作料，他们两个刚从车里钻出来，她就发现了。当看到他们手拉着手上了楼，她掏出手机说给了刘玉欣。

刘玉欣跑了来。在周明志的案子上，还没获取到有用的东西，已是腊月二十，再有十天就是除夕，实在不甘心眼睁睁地看着他在高墙里过大年，不可错过每一个机会。

她们跑过去查看了住宿登记簿，去了美容美发室和游泳馆，最后，在舞厅里找到了目标。

由于正是黄金时间，客人特别多，很好隐蔽自已。杨晓月先走过去选出一个合适的位子，她们过去坐下，要了饮料和瓜子。

高庆东牵着朱萍的手在舞池里不停地转，过去了半个小时，也没表露出什么反常的举动。杨晓月失去了信心，要撤：“没戏没戏，他们来这儿，完全是，为了玩。走走走，去我爸那儿，喝杯热茶。”

“不一定。”刘玉欣不肯，“盯下去，没坏处。许，能看出点什么。”

话落不久，高庆东停下来接电话。杨晓月顿时来了精神，静下心来等着看下文，“说不定啊，真的能发现点什么。”

并没盼来什么，高庆东听完电话，又重新拥着朱萍转起来。杨晓月失去了信心，要走：“你看看，咱们犯了傻，这儿的人稠，他们若是想干坏事，不会来这儿。走，这儿的陪舞女郎穿得太露，遇上了熟人，不好解释，走走走。”

刘玉欣没走，她要她离开了。刘玉欣的心里很痛，让人不明白，这个高庆东明明是个人面兽心的恶魔，为什么老是抓不住他的把柄。

过了不久，铁头走了过来。他与高庆东离开人群，蹲在一个暗角低着头嘀咕什么。

铁头的到来，引起了刘玉欣的注意。房间里的光线花花搭搭，看不清他的长相，她摆出一个过去取水的姿态，尽量躲避着他们的目光，慢慢地靠了过去。当看清了他的面容，她立马惊大了眼睛，在那天，领着几个痞子**她们姊妹仨的人，就是这个孬种。那时，他表现得很下流，他，肯定不是个好人。马春晓住在那个学校的近处，可能认识他，刘玉欣摸出手机打了过去。马春晓说，她不了解那几个痞子的为人，只是知道，他们都是那个学校里的教师子弟。这使刘玉欣想起，杨晓月的父亲，曾在那个学校里当了二十几年的教师，并且，她是在那个学校里长大的。刘玉欣赶紧把她叫了来，“快快快，真的有了故事！”

“铁头！”杨晓月只瞄了一眼，就把铁头认了出来，“怎么会是这样，怪！他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不该出现了这种情况呀？”

刘玉欣想知道，铁头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怎么样？你了解他的为人？他是个好人，还是个孬种？”

“是个很坏的人！”杨晓月说，她与铁头住在一个院里，对他的过去，比较了解，“看上去，他文质彬彬，其实，是恶棍一个。他天不怕地不怕，狂得很。他的头像是铁打的，能连着把三个啤酒瓶摔在头上。他做事有恒心，达不到目的不死心，想玩哪个女人，到不了手，决不罢休。前年，他看上了一个唱红了的女歌星，仅仅出去了五天，就把人家搞了。起初，没人信，后来，他拿出来了几张与那个女人光着身子搂在一起的照片。”

“他们会不会在一起干坏事？快猜猜，有没有这种可能。”

“有！”杨晓月断然地点了一下头，“什么人找什么人嘛。玉欣，绝对有这种可能！铁头是个下三滥，他高庆东如果不是为了达到一个什么目的，不会结交这样的人，不会和这样的人联手。”

“嗐。”刘玉欣恨自己粗了心，没把周明志的那个小型录像机带过来，“咱不专业，就是不行，丢三落四的。”

故事，可能会向深处发展，杨晓月认为，应该回去把那个东西取了来，“你先盯着。我的肚子有点痛，需要去趟厕所放放水，等我回来以后，你再走。”

“你放心，我不走。”刘玉欣说，可以给爸个电话，要他送过来，“不过，他们有离开的可能，你要快去快回。”

是啊，他们两个要是来个分头行动，靠一个人的视力，是不行的，连一分钟的时间，杨晓月也没敢多占用。这个选择，竟带来了一个巧合，在她洗好手、就要往回返的时候，丁亮走了过来。她嫌他不安分，来这男男女女组合在一起欢娱的场所，开口刺他：“啊呀呀，新发现。原来，你也不是个正人君子。先生，哪个女人是你的舞伴？她美到什么程度？能不能让我欣赏欣赏？”

丁亮正要解释，看见孙秀娟从门外走了进来，急叫杨晓月快去把她拦住：“快快快，不能让她发现了高庆东。”

他到这里来，原来是为了公务，杨晓月不好意思地给了他个笑，“嘿嘿，嘿嘿嘿，对不住喽，误会了你。”

孙秀娟快走近了，丁亮急了，连着推了杨晓月两下，催：“快快快！迟了，会出问题，快去！”

刘玉欣离那个地方近，杨晓月往前跑了几步，咳嗽了一声，把她的目光引过来，指了指孙秀娟。

显然，若是让孙秀娟发现了高庆东和朱萍，会对周明志的案子产生一个很大的不利。刘玉欣赶紧用手遮着脸，躲避着孙秀娟的视线走到高庆东的面前，和他说了这个发现。

杨晓月返回来，又给了丁亮一个笑，“看见了吧，我们过来，也不是为了消遣。千万不要乱想，我可从来没和别人一起跳过舞。”

这时，高庆东缩着头和铁头一起领着朱萍跑向一个侧门。丁亮恋恋不舍地看了杨晓月一眼，递上一个理解的笑，带着两个同伴追过去。

杨晓月把丁亮他们的出现说给了刘玉欣。刘玉欣的脸上立马显出了一脸的感激，周明志的案子已经转到了法院，他们，却没放弃，还在继续努力，她要杨晓月，抓紧把铁头的情况说给丁亮。杨晓月也觉得是个应该，立刻掏出手机，讲给了他，要他重视重视。他答应了，说，要把铁头视为重点，纳入监视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