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过来，快给我跑过来。”眼下的高庆东，隐藏在一个暗处，用手机联系上了杨彬，要他放下别的事，抓紧赶过来见一面，“你说的这个情况若是实，就得赶紧想出一个对策。如果迟了，就真的完了蛋，就真的升了天。”

“并不是不想过去见一见，是咱们的处境非常危险，不能冒这个险。在电话上商量着解决，比较安全。别着急。哥哥呀，别再坚持，快说出你的想法，让我帮着你，好上斟酌斟酌。”

正是因为拿不出一个好的办法，在短时间内难以得到解决，才需要见面商量商量的。高庆东气坏了，破了口：“我要办你的妈，我要整你的妹。你要是不听这个指挥，我就派过人去收拾你。”

“危险哪，危险。我感觉着，他们已经对我产生了很大的怀疑，已经派人对我进行了监视。我的小命不值钱，可你是那么的金贵，不能出了错呀。”

“正是为了安全，我才没有叫你去厂子，找了这么一个黑窟窿。奶奶的，你要是再找理由，我就狠狠心，叫人奸了你的那两个妹妹，杀了你的全家。”

这个高庆东，心狠手辣，不好惹，要是惹恼了他，会不顾一切。杨彬害了怕，躲着人们的视线走了三条巷，找了一辆出租车，冒着风险急火火地跑了过来。

“奶奶那个头，我发现，你越来越……”说到这里，见他出了一身汗，高庆东控制住了情绪，没有再训他，“快快快，快蹲下来歇一歇，抓紧找出一个能够解决的办法。”

“我想了想，只有两个办法。”见他的情绪比较稳定，杨彬才敢说出来，“一是抓紧逃出去，二是想法子干掉那个严立强。”

要是拍拍屁股走了人，当然是好，可手里的钱不是那么多，不具备这种条件。第二个办法，倒是可以考虑，可缺人手，高庆东摇了头，“那个看守所里不光有高墙和电网，还有那么多的狱警和武警，少了人，做不到。咱们的那几个干将已经吓破了胆，缩在那里不敢动弹了。”

“千万不要暴露了咱们的行踪，别说是缺了人，就是有这个力量，也不能上。那个江苏省淮安市的硬棍是不是还活着？要是利用利用他，比较理想。”

“对对对，用上那些外省人，就是出现了问题，也不会怀疑到咱们的头上。”在那里认真地想了想之后，高庆东拨通了那个黑道头儿的电话，“哥哥哪，是不是还记得我这个弟弟呀？”

“记得，记得。你不仅昧着良心绑了我一次，还杀了我的两个人，就是下了地狱，到了那阴曹地府，也能想着你这个狠熊。”

“啊，缘分哪缘分，因为有了一种缘，咱们才展开了斗争。老兄，咱们的缘，还没断。小弟我遇上了一个困难，想请你伸出援手，好上帮一帮。”

“你能抢能杀，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怎么找到了老子的头上？是不是因为手里缺了钱，想玩点心计，从我的手里弄两毛？”

“错了，并不是想抽你的血，是想给你注上几罐子血，给你助助力。我已经为你准备了二三十万，来来来，快过来商量商量。”

听了这个数字，贪婪的硬棍笑了起来，“是你在求我，并不是我用着了你，上门的，应该是你。兄弟，如果有诚意，就过来一趟。我这里，不仅有酒有肉，还有催情剂。”

“老兄，请给予理解。并不是我愁着走这几百里的路，是时间紧迫，需要抓住速度。”

“到底是想让我干点什么？还有其他的要求吗？需要做哪些准备？”

看守所里，戒备森严，没有几个人敢伸这个手。若是和他说了，就有了推托的可能，高庆东没有讲出来，“这个活，虽然有点危险，可对你来说，是小菜一碟。所需要的东西，由我来准备，只是需要你的二十多个人。”

胆大妄为的高庆东，已经拿出来了一个方案。在硬棍带着人赶来之前，他就弄过来了五十多斤炸药，叫杨彬画好了一张那个看守所的平面图。

“啊呀，竟然是劫狱，你这是想送了我们的命呀！”若是去砸个场子，或者是去杀个人，不愁。要是和政府来一个面对面的对抗，是不可以的，硬棍生了气，在那里跳了起来，“娘的，你没安好心，是想耍弄我！”

“老兄，你搞错了。不是想要活的，是想要死的，并没有叫你劫。”高庆东拿出来了五十万元钱，“我觉着不是那么难。只要找出一个合适的机会，把几个炸药包投进去，就解决了。”

政府的力量很强大，不好惹，不管你说的多么简单，也不能干。可要是放弃了，就丢了这些钱。在那里想了想之后，硬棍点了头，带上钱和炸药回到家，给高庆东打过来了电话：“从那张图上看，确实不是那么难，可到了现场一看，傻了眼。那些围墙是那么的高，别说是几斤重的炸药包，就是往里扔块小石头，也得需要找个梯子往上爬一爬。看来，得需要研究，得需要探讨。只能等着想出了可行的办法，才可以为你搞一搞。”

妈的，已经在这里等了四个多小时，不但没有听到那热切盼着的爆炸声，而且是，听到了这么一个结果，高庆东火了，“不行不行，绝对不能往下拖。你在哪里？在十分钟之内，我就能赶过去。”

“就是见了面，也得不到解决，没有这个必要。再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你就是坐着那最尖端的飞行器，也赶不过来。”

“不不不。我这辆车子的车况特别好，就是在五分钟之内，也能从这个城市的这一头，跑到那一头。”

“嘿嘿，你就是开着车子在那个城市里跑上三天三夜，也找不着。我已经回到了家，眼下，正在床上搂着老婆打哈哈。兄弟，别再操这个心了，先放一放，过几天再说。”

“什么什么？你是不是想和我开玩笑？”

“正是因为不能拿着那二十多个人的生命开玩笑，我才这么做的。你要是有怀疑，不相信，就叫我老婆和你聊一聊。”

“妈的，你竟然敢耍弄人。”高庆东明白了什么，在那里大喊，“五十万哪，小子，这个数目不算小。等我有了时间，就带着人跑过去叫你吐出来。”

“并不是不想为你出了这个力，是因为有难度。兄弟，快改变了这个想法，不要再盯着那个看守所。这条路，肯定走不通。”

这条路，关系着生死存亡，必须得走通。在以前，那些公安没有抓住事实，严立强可以撒撒谎。现在，那个王光亮已经投了降，把那个当时的实际情况如实地讲了出来，无法抵抗了。着了急的高庆东又把杨彬喊了过来，要他再想想办法。

杨彬说，在讯问在押人员的时候，不在看守所的里边进行，都是把人提出来，进入外面的讯问室。在这两处之间，有一段几十米的距离。若是用上枪，来一个远距离的射杀，许能行。

“只要行，就可以试一试。”在自己的手里，就有一把枪，不需要淘换，高庆东立马来了精神，急切地问，“有把握吗？”

“只要有水平，打得准，就能成功。听别人说，你的那个朱萍就有这个特长。她要是肯，可以让她冲上去显显身手。”

“这……”那个朱萍，确实有这个才能，可她没有杀过人，缺少这方面的经验，高庆东在那里犹豫着，“她是一个女人，胆子小，成功的希望，不是那么大。”

“如果有更合适的人，更好。”杨彬道出了一种担心，“可时间紧迫，要是再往下拖，就误了。”

是的，不是去买件东西，完全由自己掌握着。高庆东急忙拨通了朱萍的电话，要她抓紧打扮打扮，换上一身男装，赶到他所在的这个位置。

尽管是紧上紧的行动，可还是晚了那么几分钟。刚刚赶过来，还没做好准备，就看到那个严立强被几个狱警送出来，被两个人押上一辆车子带走了。

“虽然失败了，可不能在这里等死，还得去努力。”在对自己产生了悔的同时，高庆东还没忘了拼，叫杨彬去查一查，是谁提审的严立强，看看能不能打通他们的关系，问出什么来。

主审严立强的，是石立宝。见有了转机，丁亮着了急，想插上手，可由于在以上对那几个犯人进行过几次逼供，受到了处理，没有得到领导的同意。

当下的严立强，比较冷静。由于牵连着那么多的案子，不知已经被审了多少次，拿着提审，不当一回事了，似麻木了一样，“我这个人，不善于打埋伏，就是再问上十遍，也没有什么作用。请你们这些警官先生们省省心，余出点时间来，到那饭店里喝上二两酒，解解乏。”

“别油头滑脑，要老实对待！”石立宝生了气，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本着公证的原则，必须慎重对待每一个案子。你，得如实交待案情的每一个细节。”

“好好好。”严立强点了点头，扑通一声坐在了水泥地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个政策，我晓得。来来来，你问，我答。”

“那个王光亮被刺的时候，你在哪里？”

咦，不对头啊！这个案子早已结束，那个周明志已经去监狱开始服刑了，怎么又提了出来？这个疑问引起了严立强的重视，提高精神，摇了摇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不记得了。”

“要是不想吃苦头，就给我老实。”

“噢，想起来了，可能是，不是在哪条路上逛街，就是在哪个酒店里喝酒。”这个严立强很鬼精，以防说错了，与以前的供述产生了矛盾，没有肯定下来。

“不要耍滑头，快给我说得具体一点。”

“俺娘，这是哪辈子的事？你就是把我吊在梁头上，你就是让我爬火墙，也说不准。为了省出一点时间，最好是，掉转枪口，换换口气，问点别的。”

“由我替你回答了行不行？”

“那敢情好。嘿嘿，省下了我的心，养了我的脑。”

“当时，你就在周明志的那个办公室里。”

“不不不。”说的没错，当时，不但藏在周明志的办公室里，还在那里制造了那一切，严立强害了怕，轻微地打了几个哆嗦，“纯粹是开玩笑，我喜欢喝酒捞肉找女人，去他的屋里干什么？”

“严立强，你还是不是一个男子汉？已经杀了那么多的人，已经强奸了那么多的女孩，反正是，死定了，就是不说，也得死。要是说了，只能出现一个好的影响，发生一个好的改变。快着点，早说了，早回去。”

这个案子直接牵扯着高庆东，别的能说，这个，是万万不能说的。害了怕的严立强，笑了笑，在那里用笑掩饰着内心的不安，“石警官，别难为人。太认真了，不受人喜。你什么都好，就是在这个问题上，叫人感觉着有点那个。”

“混蛋，不识好歹的东西，不但不招供，竟然反过来对我进行了指责。给我老实了点，给我严肃了点。快说，到底是谁刺伤的那个王光亮？”

“确实不知道是哪一个。反正不是我。”

“哼。”见他在那里继续否认，石立宝生了气，猛然站起来，指着他的脑袋说，“就是你，是你这个狗杂种刺伤了他！怕他把你认了出来，在刺他之前，先把他砸昏了。”

所说的，十分正确，严立强吓坏了，没有控制住，连着打了几个哆嗦，“俺娘，你们竟然不讲理，把那所有的屎盆子，都扣在了我的头上。”

“小子。”见他的情绪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石立宝有了信心，抬高了声音，“绝对没有冤枉你。为了达到陷害周明志的目的，你同高庆东谋划了那一切。严立强，快招了吧，那个王光亮说，是你在背后做了手脚，用电话把他骗了过去。”

“我叫他过去，是为了让他为我取件东西。万万没有想到，出现了这种事，让周明志产生了一个错误的判断，捅了他一刀，差点出了人命。”

“纯粹是胡说！整个屋子里，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种东西。”

“既然不相信，就是说了，也是白说。”生怕说错了什么，被石立宝抓住了把柄，严立强装着受了委屈，努着嘴，低下脑袋，在那里厚着脸皮耍无赖。

林雷鸣曾派人查明，在严立强被捕之初，有一个人给了他老婆二十万。这个人，肯定是高庆东的人。高庆东的这一用心，显然是为了堵他的嘴。现在，他拒不吐实的原因，可能还是因为这个，石立宝提了出来：“高庆东是一个非常狠毒的人，每走一步，都是为了自己。他肯把钱送给你老婆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照顾你的那个家，是为了保住自己。等你一死，他就会想法子要回去。你留他，就等于留下了一条毒蛇。”

这个提醒，虽然使严立强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其实，他的担心比这个还要严重。更是让他放心不下的是，日后，高庆东以此为由，把他的那两个孩子一个个拉出去干一些杀人越货的勾当。自己已经走上了灭亡，有了悔，实在不愿再让那些后代产生了同样的悔。为了老婆孩子的安全，他曾这么考虑过。所怕的是，在毁了高庆东之后，他的那些爪牙们不肯饶人，残杀了他的那一家人。“石警官，你的好意，我领了。我也想立个功，减减罪行，可知道的太少，想做，做不到。”

这一案件的案情非常直接清晰，如果拿不下来，实在说不过去。犯了愁的石立宝，走出去找来了几个帮手。他们组成了一个强大的审讯班子，制定了周密的审讯策略。可这个严立强宁死不从，他们在那里轮流询问，讲得唇干口燥了，他也没有低下脑袋来承认了那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