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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死神叩门二

雪日暖阳 徐国厚 3952 2019-04-15 13:57

  

这个行政村,虽然不是那么大,却由六个小自然村组成,七十六户人家,零零散散分布在那些大大小小的山坡上。

村的东南,有座高大的山,九点多了,还没看到阳光。村民们,都养成了一个出工晚的习惯。

村书记也不例外,他把吃早饭的时间安排在了九点半,饭后,读了半个小时的书,才走出屋来打量天气,看看能干点什么。

天气不错,没起让人讨厌的风。他跳进猪圈,一边往小推车里装粪,一边喊老婆:“孩他娘,得往地里送趟粪,需要你,挤出半个小时的时间,给我拉拉车。”

她应下来,走出屋,拍了拍褂襟上的灰尘,找来一把锨,打算帮帮他。这时,走来了三个推着自行车的人,她放下锨,跑到男人的跟前喊:“快快快!来了几个乡政府的领导。”

书记扔下工具,拍着手上的土朝外走。前边的这一位,是派出所的,后面的那两位,没见过。估计,是新来的干部,来的意思,是为了认认门,他赶紧拿出热情,往屋里让。

他们两个,并不是乡政府的干部,是区公安局的石立宝和李水兵。不等书记冲好茶,石立宝就急着说,他们来这儿,是为一个案子,问他是否发现村里出现过生人:“我们要找的那个人,是个男青年,个子在一米八左右,面皮白净,长得帅。”

“没没没!”这个书记,尽管是个比较认真的人,却连想都没想,就否了,“这个地方偏僻,连那些做生意的,都愁着来。现在,又是春天,没什么收成,除了亲戚朋友,没人来。”

“可能是没遇上,曾听说过吗?”

“没啊,从来没听谁说过什么。”

“你了解那个陈向荣吗?她的为人怎么样?有人议论过她的不正常吗?在最近,她是不是交上了个男朋友?”

书记低下头去认真地想了几秒钟,明白了什么,问:“在上个月的月末,曾来人查过陈向荣。你们是不是,为了一个问题?”

“不错。我们的人,确实已经来过一次,是你接待的?”

“她陈向荣到底怎么了?你们,为什么对她这么重视?”

昨天,在杨家山的周围搞调查的人获知,那一日,有人曾看见,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顺着一条河沟沟跑了。不久,在一个柴垛的旁边发现了他们用过的手纸和一个丢弃的手绢。通过手纹的对比,晓得了铁头,可对那个女的,没理清。对此,马局长更加看重了杨晓月的那个建议,要他们,再重新细致地查一遍。为此而来的石立宝,相信这位书记具有较强的组织观念和一定的思想觉悟,严肃地大体讲了讲案情:“请你尽心尽力地帮帮俺。这个歹徒,杀人成性,留不得。我们整个公安局的人,基本上,都下来了。”

书记重视了起来,他说,上一次,是他接待的,查得确实不彻底。没敢细问的原因,是那户人家只有爷俩过日子,陈向荣,又是个女孩,不好意思上门问,只是与她的邻居聊了一下,“现在想来,确实有点不对头。陈向荣是个勤快人,往常,经常跟在爸的身后干点什么。现在不行了,基本上,看不到她了。领导同志,你说怎么来,咱就怎么来,今儿个,我要认认真真地,去对待。”

“了不得!不能护着杀人犯啊,得上上心,好好管一管。”书记的老婆插上了话,“在这二十多天里,她变了,穿得比以前洋气了不少,自行车,也换了新的。”

听了这些,让人兴奋。石立宝觉得,应该先问问陈向荣的父亲,从他那儿摸摸情况。他叫书记辛苦辛苦,把他叫到这里:“他跟我们生分,谈起来,有顾忌。你是村干部,又是他的个,不远的哥,一切的一切,由你主张着办。”

“可以可以!”见取得了他们的赏识,书记高兴了,迈着大步走去,“农村的工作,真他娘的复杂。行,真行!管山管地管妇女的肚,今儿个,竟然管上了杀人的案子。”

石立宝叫书记的老婆把自行车藏在一间屋里,给了马局长个报喜电话,说,希望在八成。马局长嘱他说,铁头有枪,不能让他伤着人,每往前走一步,都要好好斟酌斟酌,认真地衡量衡量,直到考虑成熟了,才能采取行动。

书记估计错了,他以为,陈向荣的父亲没走远。他去了村前,到了庄后,也没发现。原来是,人家已经下了地,他来回走了八里路,用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把人找了来。

陈向荣的父亲,曾在县上的一个局机关里当了十来年的干部,是个有文化要面子的人。书记要他回来的理由,是需要商量一件重要的事。他没信,不能卖宅子不可卖地,根本没多么大的事,肯定是,书记有了应酬,需要别人出出面,陪着客人吃顿饭。出人预料,不但真的有事,而且是件,不体面的事,他火了:“啥呀,我小门小户,能藏贼?是不是不管谁家丢了东西,都要怀疑到我的头上?不要在这儿胡思乱想,应该,去我家搜一搜。”

“兄弟,你误会喽。我不是说贼,是亲戚,或者是什么朋友。”

“没有,就是没有!我不赶集不上店,哪来的朋友。我的亲戚少,你是知道的。孩她娘死了后,孩她舅埋怨我,穷,拿不出钱来给他姐看病,已经有五年多的时间,不进我的家门了。”

书记,倒是有水平,变着法子问了不少。可他一口咬定,家里没住着其他人,警告说,若是再追究,就恼,就去找一找上一级的领导,好好说道说道。书记没了办法,憋在那边,没话说了。

见他要走,李水兵一急,从里屋走出来,留住他,说自己是个城里人,是因为,丢了女儿,才来到这儿求村干部的:“老兄,别恼,别多心。在上个月的初七,我的那个不听话的女儿同妈妈吵了几嘴,走了。到了现在,连个信,也不给,把俺急坏了,找遍了所有的亲戚朋友,上喇叭登报打广告,就是看不到人影儿。有人说,可能躲在了同学家,这不,麻烦到了你的头上。”

一听,要找的是个女孩,他不再往坏处想,埋怨书记没脑子:“你瞎喝了十几年的墨水,连个话,都说不明白。你看人家这位哥,仅仅几句话,就让俺的心里亮堂了。”

“是是是。”书记点着头,老老实实认了错,“我太笨,没说到点子上。别和我瞪眼了,快给人家,回个话吧。”

他露出了满脸笑,感激地看着李水兵,说:“哥,你一来,给我除去了一块心里的病。我的那个妮,自己住着一间屋,我不在她的屋里放我的东西和粮食,除了过年贴对子纸,我从来不进去。在上个月的月初,她反了常,出门就锁,出门就锁,只要见我在家,就是到三丈远的泉子挑担水,也得锁上门。哥哥呀,你说闷人不闷人?”

“可好了,可好了!”听了这些,让人既激动又兴奋,李水兵感觉着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可找着我的女儿喽。兄弟,有没有,看出其他的问题?饭上呢?没从饭上看出什么吗?”

“有有有!”这么一问,更是让他有了个明亮的认识,“原来,基本上都是同我在一个桌上吃。现在,已改变,她顿顿把饭拿到她的屋。别说了,别说了,绝对没错,你的女儿一定在这。走走走,走,我的妮,在家,快随着我去,领人吧。”

“等等等等!”李水兵捂紧了快要跳出来的心,“我的女儿脸皮薄,是不是,得先让她妈妈来给她道个歉呢?”

“哪有这么多的事!她为少,你为老,不听话,就拿出家法对付她。走,快走,地里的活,等着人,我不能在这儿待久了。”

铁头的手里,有两把枪,需要小心对待,李水兵找出来了第二个理由:“你的闺女养了我的女儿一个多月,是个不小的情。怎么着,也得叫我老婆来表示表示,向你们道个谢。”

书记的心里是明白的,帮着说:“对对对。这份情,不算小,确实需要表示表示。哈,你这位哥,不简单。哈哈,少见,一个大老爷们,竟然比女人的心,还细。”

“没必要!真是的,谁跟谁呀,她们是同学,根本用不着。”

“荣荣的爸啊。”书记的老婆,也是个明白人,“咱们这些乡下人,不是那么懂礼数。人家城里人,会来事,可讲究了。大兄弟,别管了,忙你的去。”

他一边笑着一边往外走,说,用牛耕了三分地,起了许多大坷垃,日头有点毒,拖久了,就不好耙了,“再见了,再见。要是有了需要,可以再去地里喊一声,我,随叫随到。”

怕他回家做出什么,李水兵叫书记派人在暗中注视着他:“要小心,要重视,在未抓住凶手之前,最好,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要他待在村外。”

当下,只是有了个大体的了解,对具体的情况,还没完全掌握起来,石立宝觉得,在实施之前,应该把陈向荣找了来,好好了解了解她的情况:“你们认为,有没有这种必要啊?”

“有!”李水兵说,得争取把她拉到这一边,得到她的配合,“很显然,做通了她的工作,对下一步的抓捕,有利。不要怀疑,这是必须的。”

石立宝问书记,陈向荣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没有正义感。他说,她为人正派,不是个坏女孩,能做通她的工作。石立宝认真地想了一会,与李水兵商量了商量,决定了。书记把老婆打发了去,说她们两个处得不错,经常往来,能做得到。

两家离得不远,却过去了四十分钟,她才回来,“屋门院门都锁着,我问了三个人,才摸清了陈向荣的去向,她骑着自行车去了五里外的一个村,可能是,需要割肉了。哎哟哟,不假哪,不假,我偷着避在院外通过一个墙缝看了五分钟,看到一个人影,在屋里晃。”

石立宝带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向马局长作了详细汇报,要他备下一部分力量,等他的消息。马局长答应了,说那儿山高林密,可以叫配有长枪的武警,发挥发挥他们的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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