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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时运突变二

雪日暖阳 徐国厚 6224 2019-04-15 13:57

  

“严立强!”一个看守人员急促地跑过来,急急火火地打开房门,大声催,“快快快,快快快,快出来!”

“来了,来了。”对于这个严立强来说,除了吃饭和睡觉,下一个平常事,就是应付提审,“张队长,怎么这么急?是不是我的老婆提着二斤点心过来了?”

在那些比较顽固的在押人员中,不管是哪一个,都望着提审犯愁,愁着看那些警察的脸色,愁着听那些警察的厉声斥责,愁着挨那些警察的打,愁着与那些警察进行周旋和较量。可已经走熟了这条路的严立强,没了这些愁,基本上,都是以不以为意的心态来对待。

若是得劲了,就和你说上几句。要是不得劲,就闭上嘴不理你。如果逼急了,就合上眼睛,给你来一个死抗。不管是那电棍棍,还是那铁锥锥,都不怕,还是照旧给你一个没咒念。继续抱着这个态度走进看守所讯问室的严立强,脚还没站稳,那决心就有所动摇了:咦,今日个,怎么来了七八个人?不仅都戴着钢盔,还都带着武器,到底是遇上了什么事?他们的表情,与那以往也有所不同,不但没了那种严肃,有的脸上还挂着笑。他们被什么鼓舞着?难道说,那个高庆东,也完了?

瞪着一对眼睛察看动静的严立强,当看到堆在墙角的那些破烂布子时,立刻找到了答案。怪不得没了愁,显得那么轻松,原来是,他们已经把那个朱萍攻破了。

为了老婆孩子的安全,这个严立强,很想把那个高庆东送上断头台。这个想法,已经在他的大脑里装了很久,始终在那里浮动、起伏、徘徊。现在,不需要再让它在那里盘旋了,他显得,异常轻松和愉快。

“来来来。”挂着一脸笑的严立强,往那水泥地上一坐,举起那双戴着铐的手,问主审他的石立宝要烟,“来,让我吸上几口提提神。得多准备几支笔唷,我要说的,不少,有二十多个人哩。”

“好好好。”见有了突破,高兴了的石立宝忙走过去给他点上了一根,“够意思。咱手里的烟,足着。今日个,不限你,抽了这一根,再接上。”

“你也够意思,能够理解我。”猛吸了一口以后,严立强笑了笑,吧唧吧唧嘴,品品味,“怪香!来来来,先说那个头儿高庆东。”

“行。如果有了立功的表现,我们能看得见。”

认真地想了想以后,严立强清了清嗓子,有条理,有次序,平静而又不紧不慢地说起来。

这个时候的丁亮,想到了什么,走过去问这个看守所要了几个讯问室,叫人把杨树根、宋青友和那个王大利分别提了出来。见严立强已经开了口,他们也老实了。

局里已经成立了一个专案指挥部。由于案情重大,每隔一段时间,丁亮就叫人跑过去说给那些领导们。

这伙人的恶行,震撼人心。特别是那个高庆东的所作所为,让人大为不解和震惊。

为了尽快抓住那个高庆东,丁亮来到了抓捕他的第一线。已经从朱萍的嘴里探明,那把手枪落在了他的手里。这引起了局里的高度重视,针对他,专门组建了一个由八人组成的抓捕小组。他们分别伏在了他治伤的医院、朱萍的住处和他的那个书房。明胶厂的那一边,由林雷鸣负责。

黑了天,也没发现高庆东的踪影。急了的丁亮,想办法联系上了他的主治医师。这个医生说,从表面上看,他伤得不轻,其实,都是皮肉伤,输完了液出去走一走,属于正常。

丁亮不这么看。他觉得,很不正常。不管他伤得重,还是伤得轻,行动起来总是不方便。连走路都愁得上,不可能在那些热闹的地方待久了。要是单纯为了散散心,绝对不会几个小时不回,他急火火地来到看守所,问朱萍。

现在的朱萍,已知道这个高庆东已经犯下了重罪,对他不再报任何的幻想。为了立个功,早一天离开这个囚人的地方,她能积极、认真对待公安所提出的每一个问题。她说,她很少出门,要是高庆东赶到门上见不着人,就有了怀疑,“在平常,他很小心,就是连我接慢了电话,都得问清楚,是为了什么。”

带走朱萍的时候,粗了心,忘了留下人在那里蹲守,出现了半个多小时的空当。丁亮意识到了不妙,问:“怎么做,才能知道他进过你的房间?要是回去一趟,能看得出来吗?”

“能能能。我的屋子里,有他的衣服,有他的钱。”

真的不妙了,不光少了衣服,床垫子底下的那个钱堆里少了二十多捆。在把这个情况讲给了指挥部以后,紧接着,丁亮向他们提出了一个建议:“这个杂种,带走了二百多万,他们要是走到了一起,了不得。快赶紧抓,不可再利用哪一个人做诱饵,在那里等下去。抓一个,得一个。”

是的,他们要是接到了高庆东的通知,为了逃避追捕,不是各奔了东西,就是不顾一切的冲到了某一处,就麻烦了。马局长接受了这个的建议,向那几个抓捕小组下了一个紧急通知。

各组齐努力,一口气抓了八个。

在这八个人的名单中,没杨彬。丁亮着了急,跑到了林雷鸣的面前。比起他们来,这个杨彬的罪行轻一些。可应该注意的是,他的身份特殊,走了他,会产生不好的影响。

当下的林雷鸣,正在这里生自己的气。他说,在前几天里,把这个杨彬盯得很紧。今天里,一个村子里发生了械斗,他怕少了人压服不下去,忽略了这个问题,忘了派人跟踪他。现在,不管怎么努力,也联系不上他,叫人寻遍了各个角落,也没找着。

丁亮想起了石立宝的那个发现,忙问:“在跟踪高庆东的时候,老石发现了一个秘密。杨彬的那个老婆,不仅和高庆东好上了,还很密切,上了床。眼下的高庆东,是不是躲在了她那里?”

“没有这种可能。”林雷鸣痛苦地摇了摇头,“我们已经过去了两趟,不仅暗暗地搜了他们的那个家,连那外围,也仔细查了查。”

“那就是一起跑了。”丁亮犯了愁,望着那漆黑的夜,叹了一口气,“那个高庆东,很重视这个杨彬的存在。况且,他们两个人相处得又是那么好,他不会扔下他。”

“是是是。”林雷鸣也这么想过,点了点头,“杨彬这个小子虽然没有多少本事,可在咱们公安这一行里干了五六年,懂得不少。高庆东觉得,有用处。”

“既然已经跑了,就不需要掩盖了。”丁亮挥了挥手,“走,到他的家里走一趟,看看他带走了什么。”

“了不得,可了不得。”喜欢与男人接触和往来的蒋竹香,见了他们俩,又惊又喜,“变了,真的变了天。哝哝哝,竟然刮过来了一阵香风,把俺的两个大官官刮了来。”

“嗨,嗨,别一个人在这里忙。”林雷鸣走过去,把正在那里冲茶的她拉开了几步,“快把咱们的那个杨彬叫出来,把他使唤上。”

“他呀,不知道已经死在哪个老鼠窟窿眼儿啦。”

“别乱咋咋。深更半夜的,他能去了哪?”

“先生,搞错啦,应该由我问问你。他的那两条腿,连半条,我也占不着。整天价,成年家,他不是跟在你的屁股后头,就是在那里为你鸣锣开道,从来不知道,偷着跑回来搂搂家里的这个漂亮老婆。林所长,往后呀,你得可怜可怜俺这些家属。寂寞,寂寞,我已经被寂寞完全包围了。嗐,想的时候,只能把那枕头抱在怀里摸一摸。唉,到现在,还没要上孩子。要是再过半年没动静,我就赖着你,到了夜里,过去给你的那个老婆灌上半斤迷魂药,逼着你和我那个那个。”

“呸呸呸,别乱说。”见丁亮在那里偷着笑,林雷鸣羞红了脸,“我们有任务,特别忙,快静下来,说点正经的。”

“我是一个正儿八经的人,说出来的话,全是正经的,你应该有所体会呀?你看看,再过半个多小时,就到了下半夜。该去喂喂那两头猪,该去关心关心那几个小鸡鸡,可怕黑,不敢到那天井里,逼着俺,在这里死等,死等。”

“他真的没在家?事关重大,可得说实话。”

“哎哟,看你说的。他要是在家,不仅早就搂着我躺下了,还把我的屁股摸热了。”

不管是从她的表情上,还是从她的言谈举止上,都没看出什么来。难道估计有误?这个杨彬还没走出去?产生了怀疑的丁亮和林雷鸣,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从对方的脸上找出一个正确的答案来。

“男人的头头们来了,俺可不敢慢待了。”冲上了茶以后,蒋竹香又走过去拿出来了半瓢炒花生,认认真真地说,“干你们这一行的,吃饭没个准时候。先吃上几个果子垫垫底,我这就好上洗洗手,给你们炒上几个像样的菜,喝上二两。”

“不,不不不。”林雷鸣跑过去,堵在门口,没让她走出去,“我们刚刚吃了饭,连口水,都喝不进去。妹妹,真的有事,快把小杨的去处说出来。”

“到底是怎么啦?”见林雷鸣一脸的严肃,蒋竹香愣在了那里,“他没去所里吗?在走的时候,他没说别的呀。是不是遇上了哪个逃犯,被人家祸害了?”

“小蒋,干我们这一行的,比较特殊。得认真对待,可不能糊弄人。”

“是是是。谁都知道,你们的工作,是那么的伟大,是那么的神圣。真是的,你已经把这张脸拉了下来,谁还敢说谎?”

“听别人说,他很想走出去,看看外面的景致。”不耐烦了的丁亮抢过话头来,指了指那个衣橱,“我估计,他去了某一个城市。快查查看,他带走了多少衣服,带走了多少钱。”

“嘿嘿,你的想象力真丰富。我是他的老婆,他要是有了这个想法,肯定带上我。”

“别这么自信。他若是有了情人,不但不想带着你,还瞒着你。”

“哈哈,你真逗。他长得丑,没有钱,哪个女人会看上他?可别在这里胡思乱想了,根本就没有这种可能。今天的日头特别毒,我一天没出门,别说是回来取东西,就是在那墙外头放个屁,我也发觉了。”

见她老是贫嘴,不肯配合,丁亮生了气,拍了拍身边的那个桌子,板起脸来严肃地说:“我们是为了公事而来,你要是撒谎,就追究你的责任。快查一查,看看少了些什么东西。”

在前一段的时间里,这个杨彬就显露出来了跑的迹象,现在看来,他真的犯了事。要是摊上了官司,给你一个包庇罪,就没有自由了,蒋竹香不再说什么,按照丁亮的要求,打开了那个衣橱的橱门。由于不喜欢他,她不在乎他的存和亡。眼下,她竟然实心实意的帮着他们两个人想起办法来:“林所长,在日头快要压山的时候,他给了我一个电话,说他遇上了一个熟人。我估计,他们走进了哪个饭店,最好是,到那些地方找一找。”

“在哪里?有具体的方向吗?快详详细细地说一说。”

“说实在的,他的个子那么矮,我没看上眼。由于不是那么关心他,在那平常,不管他遇上了什么事,我从来不多问一句话。不过,我觉得,他没走远,不是在村子西头的那个小酒馆里,就是在村子东头的那些路边店里。”

“哇,稀客,稀客!”随着一声喊,那个杨彬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坐呀,别客气。嘿,嘿嘿,对我,还客气什么。”

像是在同一个时间里得到了同一个命令似的,林雷鸣和丁亮一齐扑了上去。由于喝多了酒,杨彬的辨别能力丧失了,已经被他们摔倒了,还以为,是闹着玩,躺在那里哈哈笑。

顺利,不只是在这里得到了体现,在那几个地方也显现了出来。基本上,都找到了各自的对象,去了南京的那几个人,也取得了成功。一个个贼子先后被擒,除了高庆东和刘庆河,这个团伙中的二十三人,全都被拿住。

疾恶如仇的干警们,锲而不舍,虽然已经很晚了,搜捕高庆东的行动还在继续。各个路口被卡住,他们在那里十分认真地仔细检查着车辆、旅馆、酒店。那些娱乐场所,也成了他们的排查重点。

这个时候的高庆东,早就离开市区,走出来了十多公里,来到了杨彬的家西,趴在一片齐腰深的麦田里。

若是能够远远地离开了这个地区,肯定好一些,可高庆东没有这么做。他怕走不好,在路上出了问题。经过一番认真地考虑,他来到了这里。他选择了这里的原因,是熟悉这里的环境和有望能得到蒋竹香的帮助。对那些所熟悉的人,他过滤了一遍,觉得,惟独她可信,她诚实可靠,不会产生别的想法。

麦田里的蚊子特别多,加上身上的伤痛,特别难熬。为了让生命得到延续,就得咬着牙坚持,横下了这条心的高庆东,在那里趴一阵,坐一阵。现在,他还不敢走到蒋竹香的家里,这因为,在杨彬被丁亮和林雷鸣押走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一幕。那情景,那阵势,叫人胆寒。

由于走的急,没有备下水和饭,刚刚过了凌晨的两点,就撑不下去了,是又渴又饿。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罪,得抓紧改变。这天,是没有月亮的农历四月二十二,四周一片黑,高庆东壮了壮胆,要冒冒险。

轻手轻脚的围着蒋竹香的那栋房子转了两圈,直到确认了安全,他才把电话打到了蒋竹香的座机上:“你梦中的那个哥哥,已经来到了你的家门口,快抓紧出来迎一迎。”

“可喜死人了!真的梦着了你,正滑溜溜的和你抱在那里。”冲过来的蒋竹香,打开院门,一头拱进了他的怀里,“真是一个活神仙。原来,你会算啊!”

“怎么啦?”高庆东一愣,“有人来找过我?”

“找的,不是你。是那个小矮子,是把那个孬种杨彬找了去。他犯了事,看样子,十天半月出不来。来,快放开胆子,跳上床,和我好上滚一滚。”

想起杨彬,就害怕,宁肯到那田里受蚊虫的叮咬,也不敢在这里和她对肚皮。高庆东推开了她,说他也犯了事,已经在那西边的麦地里躲了十多个小时,叫她抓紧为他弄上一天的饭和水:“快,那个杨彬若是把咱们的关系说出来,我就走不成了。别操心费力的去置办,拿上点现成的,就行。”

“哈哈哈。没有这种可能呀。”蒋竹香没相信,在那里笑了,“你的鬼点子特别多。你这是想考验考验我,测一测是不是真心爱着你这个人。”

“可别在这里胡思乱想。”高庆东掀起褂子,让她看了看身上的伤,“要是没有遇上事,在这种情况下,不会跟你开玩笑。”

相信了的蒋竹香,忙走过去为他拾掇上了一袋子。她把他送到地头,要陪着他待上一阵子:“黑咕隆咚的,挺吓人。要是没有一个伴,会吓出毛病来。”

“可别。”他不许,叫她快回去,“那些公安若是赶了过来,见不上人,就起了疑。走,快走,只要别忘了给我买一部分消炎药,就谢天谢地啦。天气热,少了这个东西,不行。走走走,快走。”

说起伤,蒋竹香想起了村子里的那个医生,忙说:“这里虽然没了吃人的狼,可白日里的日头特别毒,会晒死人。村子里的那个卫生室挺背静,可以在那里避一避。”

高庆东说,他的罪特别重,那些公安挺厉害,凡是有人的地方不能去。躲在这里的原因,是考虑到,他们的力量有限,不会把这些庄稼地,纳入了视线。

“既然如此,就拜拜啦。”见他很落魄,贪财的蒋竹香,对他失去了几分热情,扭头走回去,“哼,万万没有料到,你也走到了这一步。本来想靠在你的身上发发财,竟然落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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