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在这一天的中午，来了两个贵客，在招待他们的过程中，周明志没控制住，又饮多了酒，倒在那里睡了三个多小时。刘玉欣没敢走开，一直坐在那里守护着。他带着一种歉意，眯着眼睛不好意思的笑了又笑，“对不起，以后，得注意。”

“无所谓。”有了气的刘玉欣没有接受他的这个道歉，在那里瞪着眼睛讽刺他，“以后，还得照旧。在那酒场上，就得好上表现表现，喝不醉，不行。喝醉了，才够意思；喝醉了，才够朋友；喝醉了，才……”

“哈哈。”周明志笑着打断了她，“可别再往下说了，要是再这么继续说下去，就把我说醉啦。”

“哼，不但需要说，还得好上说。这因为，说少了起不了好的作用。”

“我也不想这么做。在这几天里，来看望我的人越来越多，不光近处的朋友们往这里跑，连那远处的客户，也来了不少。人家已经大老远的来了，不可慢待了人家。”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理由。”刘玉欣板着脸，轻轻捣了他一拳，埋怨，“摆在眼前的事儿多的摞了摞，都在那里忙了这头忙那头。特别是那个吴洪军，已少吃了不少饭。你可好，一上桌就醉，一上桌就醉。”

眼下，确实存在着很多需要急着处理的问题。得到那监狱里看看宋庆海；那个无爷无娘的王波受人可怜，应该去一趟法院，为他说说情；学生们的暑假已来到了眼前，需要过去看看那些该照顾的孩子们……厂子里的事情也不少，不光吴洪军在那里跑，那个孙秀娟也忙得够呛。周明志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批评：“好好好，从今往后，我要时时刻刻记着你的这个提醒，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分担分担他们的责任。”

见他服了软，刘玉欣亲昵地偎在了他的怀里，“在救你的过程中，有的人表现得很突出，不能忘了人家，得有所表示，好上答谢答谢。”

“对对对！这种情，不一般，得重视。你列出一个名单来，我认认真真地好上琢磨琢磨。”

刘玉欣立马拿出来了一个名单，她指着冯凤的名字说：“她的功劳最大。要是没有得到她的帮助，事情发展的不仅没有这么快，很可能，会出现一个坏的结果。”

这些话深深地触动了周明志。他没拖，当即叫人把冯凤喊了过来。

冯凤不愿接受任何的奖赏，她说：“只要让我在这个厂子里长期干下去，就等于帮了我。请你们不要再去考虑这个事，让我在这里犯难为。”

“妹妹，不要有任何的顾虑。”刘玉欣笑着劝，“这是应该的。你作出了那么大的贡献，理应得到别人的谢，理应得到别人的这种报答。”

“不！”那泪水，冲出了冯凤的眼眶，“俺的心里，本来就装着一个解不开的疙瘩，很难受，要是接受了，更难受。”

“为什么？”

“那个朱萍，是俺的表妹。我这个当表姐的不但没有对她进行有力的保护，还让她坐了牢。俺那些家里的人，都生了气，那个妗子已经托人写信骂了我。唉，看样子，在这一辈子里，没脸回去了。”

以这种眼光来看待这个问题，显然是一个错，周明志严肃地说：“朱萍的犯罪，已成了事实，早晚有暴露的那一天。你这么做，不是害了她，是拯救了她。”

“真的是这样吗？”冯凤没领会，怔在了那里。

“是的！”周明志极其郑重地点了点头，“那个高庆东是一个恶棍，与那样的人处久了，会在犯罪的道路上滑向深渊，到头来，所出现的结果，肯定比现在严重的多。我举一个例子，你就明白了。他们两个人在那个杨家山上练枪的时候，高庆东产生了一个杀人灭口的念头，朱萍要是帮着他做出了什么，她将面临的，不是死刑，就是无期。那是两条无辜的生命，天理不容。”

“你说的很正确，我并没有对自己的这个做法产生过什么怀疑，让我感到难受的原因，是得不到他们的理解，无法让他们不再埋怨我。”

“这只是一个认识上的问题，我认为，能解决。”周明志要她放平心态，振作起来，“小冯，只要是正确的，就不要怕。你若是觉得有困难，靠自己的力量做不到，我可以出出面，好上说说你的那个妗子。”

“好好好。为了这个事，我的心里憋得很难受，希望能够得到解决。你要是肯操心，准行。”冯凤的脸上有了笑容，“我这就回去给她写封信，叫她抓紧来一趟。”

见她要走，刘玉欣忙走过去拉住她，笑着说：“得先把你的这个问题解决了。妹妹，这个事儿很正常，不要感觉着不好意思。来，快坐下，你如果有了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

“我这么做，是为了维护正义，不是图了啥。如果接受了你们的什么，我就失去了人格，会让人家笑话。”

见她既文静又懂事，周明志想到了什么，“听他们说，你是一个高中生。想不想去上大学呀？若是有了这个想法，我们可以为你操操心，帮着你读完那几年的书。”

想，在小的时候，就有了这个愿望。可靠这种方式的取得与自己的努力存在着很大的不同，会引发他们产生一些猜测和不好的联想，冯凤没答应，迈着坚定的步子走去。

刘玉欣叫来了赵洁。这个为了钱不去在乎什么的女孩，已经变好了，她也不肯接受那些奖，所持有的态度，也是非常地坚决。

刘玉欣说，那个高庆美挺会做思想工作，应该要她想想办法。周明志接受了这个建议，迅速走到了她的面前。

高庆美说，还不到处理这个问题的时候，“现在，还没抓住高庆东，会叫人产生一些顾虑。应该先放一放，等这个案子有了最终的结果，再去考虑它。”

那个高庆东是一个恶棍，杀人不眨眼，她们两个人不肯接受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害怕受到了他的报复，周明志点头认可了她的这个看法：“是的，在这种情况下来解决这个问题，确实不是那么合适。”

“厂子里的资金紧不紧？”高庆美想起了自己的那个许诺，“我许下了一件事，需要解决，能不能抽出一部分来？”

“能。在这些日子里，不管是生产，还是销售，都正常。需要多少？”

“七八十万。公安局里的那些车子都不是那么好，在追那些坏人的时候，常常被人家甩了，我想送给他们一辆好一点的。”

“行！”周明志答应得很痛快，“为了抓住那些杂种，为了把我救出来，他们操碎了心。我也感觉着，得好上谢谢他们。”

高庆美又想起了什么，她拉开抽屉取出来了一个打火机，“在前天的中午，有一个工人在咱们的这个厂区里捡到了这个东西，赵洁说，是那个刘庆河的。这个东西并不是那么特别，我觉得，她说的有点玄。你怎么看？”

这个打火机虽然很普通，可关系着一个非常重要的逃犯，周明志没犹豫，急忙把赵洁叫了过来，“有依据吗？是不是只是感觉着有点像，仅仅是一个估计？”

“这个打火机是西安一个旅游景点的赠品。原来，在它的两面都印着几个金色的大字。由于觉着有点好玩，我抢过来用了三天，对它有了比较深的印象。现在，虽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基本上能确定。”

把它放在灯光的下面，能看出，它还存在着那种少量的痕迹。那个刘庆河为什么接二连三的老是往这里跑？很显然，他已经对这里产生了某种兴趣，得抓紧把这个发现说给那些公安。

在去往公安局的路上，赵洁忽然想起了那个吕修江，说他的手里也有这么一个打火机，如果能够见上他，最好是，也让他看一看。

刘玉欣说，有这个条件，眼下的吕修江，就押在当地的一个看守所里，只要找到了丁亮，就能解决。如果能够得到进一步的认定，会好一些。高兴了的周明志夸了赵洁几句，说这是一个挺好的进展。

确实是一个不错的进展，这个吕修江不仅对这个打火机作出了肯定的认定，还说出来了刘庆河的一些生活习惯。

竟然这么轻易地获取到了这项内容。这个意外的发现，让马局长露出了满脸的笑容。他要把他们留下来吃一顿饭，“得谢谢你们。这种情况的出现，让我们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找到了方向。”

在让人振奋的同时，也让人产生了担心，周明志的脸上挂上了愁云，“高庆东的手里有一把枪，他要是发了疯，我们控制不了，很愁人。”

“不要愁。”马局长喜滋滋地说，“在前天的夜里，有一个人在一个商场里看到了宋青嫚。在这一段的时间里，他们常常出来活动。有可能，在最近的时间里，就能出现一个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