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为了落实被宋青朋骗了去的一笔款项，在刘庆河和宋青嫚离去的第二天，一男一女两个警察来到了菲菲那个住所的院外。

不管是院门，还是屋门，全都上着锁，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也没把人等了来。那周围，除了店铺就是作坊，没有一家住户可问，他们两个人只好无功而返。

下午再来，大锁依旧，又站在那个院外等了两个小时，也没如愿。都估计，这个姑娘可能在那里找到了一份白日里的工作。为了尽快地完成这个任务，尽管已经下了班，到了夜里，他们两个人又组合在一起，走了过来。可还是没见上人，一个在那里流动着卖零食的小贩说，在这一个多小时里，他从这里走了四趟，没发现这里亮过灯。

那个宋青朋说，这个菲菲始终在那里深深地爱着他，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得到了很好的保持，她不会背叛了他，带着那些钱离开了那里。可面前的这个现实让人产生了一个很大的疑问，主办此案的石立宝着了急，带着极大的不满把他从那个看守所里提出来讯问。

“快把那个菲菲的真实姓名说了出来。”

“你们已经问过多次了，我确实不知道。”

见他老是不肯回答，急了的石立宝离开那把椅子，蹲在他的面前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严肃地提出来了另一个问：“她是哪个地区里的人？”

“还是不知道。请你不要再问这些问题了，这么弄下去，无效。”

要是搞清楚了这些问题，就找到了方向，就找到了破解的办法，不问，是不行的。生了气的石立宝，重重地踢了他一脚，“她的老家到底在哪里？”

不耐烦了的宋青朋，歪过脑袋去，只吐出来了三个字：“不知道。”

“混蛋！”恼了的石立宝，在那里跺了跺脚，“你要老实！”

“我是一个明白人。晓得，撒了谎的后果是什么。”见老是得不到人家的理解，宋青朋在那里急坏了。他抬了抬戴着铐子的那双手，请求他们相信了他，“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俺不敢再去隐瞒什么。”

“我认为，你不但不是一个明白人，而且是，是一个非常糊涂的糊涂虫。真正明白的，是我们。在你们相处了这两年的时间里，她竟然为你堕了八次胎。小子，你想想，你们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了这种程度，难道说，连这么最基本的情况都不了解？宋青朋，你他娘的不要在我们的面前耍滑头。”

“可把俺气死了！”急了的宋青朋，在那里要哭，“我曾问过她，可她总是在那里说，还不到时候，等我们两个人的婚期来到了跟前，不用问，她就主动说出来。她还说，她不会给我一个失望，她的那个家庭不一般，不管是她的那个爸爸，还是她的那个妈妈，都不是土里刨食的庄稼人，都是响当当的脱产干部。”

“放屁，如果没把她的底细搞清楚，你敢把那么多的钱放在她的手里？宋青朋，我这个人比较懒，不想拿出那么多的时间来和你在这里熬。眼下，我极其郑重地告诉你，这一次的警告，是最后的一次。”

为了让他们相信了自己，不想再受难为的宋青朋，迫使自己静下来，尽量往那细处说。在那三十多岁上的时候，他在那里发展的挺不错。手里有了几个钱，烧得不是他了，不但常常在那些馆子里喝酒捞肉，还做出了对不住老少的事，与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搞热了。从此，有了这种嗜好，一旦遇上了漂亮的女人，那心里，就痒，光想多看上几眼。在前年的初夏，他北上做生意，在一辆火车上遇上了这个菲菲。她长得特别好，那细长的脖子，高挺的鼻子，让人看不够。由于他已经与女人有了许多的接触，积累了一定的经验，比较懂门道，仅仅过去了三个小时，他们两个人就当着别人的面抱在了一起。以后，基本上全是按照他的设计在那里往下发展，他们两个人一同下了车，住进了一个房间，睡在了一张床上。分手不久，她主动给了他一个电话，说她的父亲在一个政府部门为她找到了一份工作，那个工作与她大学四年所学的专业不是那么相符，她在那里拿不准，不知道应该过去试一试，还是应该来一个快刀斩乱麻，立马放弃了。这个时候的他，已经看重了她。这因为，在破她的那个身子的时候，让他产生了一个好的感觉，感受到，她很纯，决不是一个与男人乱来的女人。有了这个原因，他希望能够同她好下去。为了让她来到自己的身边，他在那里详详细细地讲了讲临沂这个城市的诸多优势和发展前景的优越。在热切的盼望中，她真的来了，她带来了两皮箱衣服，那衣服的样式，是新潮的；那衣服的布料，是优质的。这些东西，让他相信了她的话，相信她确实有一个好家庭。从此，她的分量在他的心目中又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使他，拿着她当了宝贝，在那里更加精心的善待她。在领着她参观了他的那个工厂、展示了他的经济势力之后，他花钱为她建了一座清静的住所，把她养了起来。在这两年里，由于脾气相投，合得来，他们两个人相处得融洽无间。因为她来自富家，未见她存在着什么非分之想，没瞒着别人私藏钱财，使人对她感觉着很放心，敢把大额的现金藏在她那里。

“听他们说，你想把她娶过来。你们真的谈过婚论过嫁？”

“不但谈过，而且是，已经确定了日期，决定把这个婚礼放在今年的十月里。”宋青朋说，他的那个老婆的长相虽然挺好，可不识字，没多少心眼。这个菲菲就不同了，她不仅仅只是一个有文化的大学生，在待人接物上，让人看着挺顺眼，还有一层叫他不曾忘怀的是，她是一个从未与别的男人好过的女人，在他所碰过的五十多个女人中，仅她一个。

“你虽然已经看重了她，可她是否对你也产生了很深的感情？她是否真心实意的想同你结合？”问话一出，石立宝盯住了那张脸，集中精力听他的回答，不嫌他回答得有些啰嗦。

“对这个问题，不要有任何的怀疑。她经常说，她已经深深地爱上了我，已经离不开我了，如果与我断绝了往来，会活不下去。”宋青朋说，那个菲菲是一个很诚实的女孩。她不光说在嘴上，在那行动上，也得到了好的体现。每次回家，她会为他带来许多好吃的，她会给他买上一两身好衣裳。

“在平常，她经常回家吗？”这个问题很关键，石立宝又在那里紧紧地盯住了他的那张面孔，“宋青朋，你一定要老实对待，千万不要在这里耍滑头。”

“因为在这里过得很舒服，她不想回去。只是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她才肯回去看看那两位老人。”

“一般情况下，回去了以后，她在家里住几天？”

“待不长。除了过年，顶多两三天。”宋青朋说，她很懒，因为对他已经有了依赖，不想离开他。有的时侯，他需要去外地做生意，只要超过了两天，她就偎过来，要跟着。

“你来到了这里以后，她有没有与你联系过？”

“曾托人给我传过来了几句话。她说，她在那里等着我，要我不要灰了心，好好活下去。”宋青朋还说，他从那个人的嘴里了解到，在他被捕了以后，她始终住在那里，没离开过。

“那个地方有点偏僻，一个人住在那里肯定很寂寞。为了散散心，你觉得，她会不会出去找一份工作？”

“绝对没有这种可能。她不喜欢动，就是需要和她一起出去买点东西，她都给你拖上几分钟。”

“你有没有怀疑过她？她是不是抱着别的什么企图，在那里演戏呢？她来到你的身边，是不是为了骗你的钱？是不是想从你这里获取到一部分难以得到的东西？”

宋青朋在那里坚定地摇了头摇，“起初，我有过这样的怀疑。后来，没了。这因为，她不但没要我为她买过什么贵重的东西，还肯往我的身上花钱。”

“她的想法，会不会随着事情的变化而改变呢？你的现在，会不会对她产生了一种什么影响，改变了以前持有的看法呢？”

“我的入狱，肯定对她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可我相信，她的心，变不了。她绝对不会扔下我，离开了那个地方。”

“真的？你敢肯定，她不会带着那些钱离开那里？”

“怎么，她已经走了吗？”

“不要在这里胡思乱想。快回答了我的这个问。”

“那个女人，不贪财。在今年的春天，我就把那些钱放在了她那里。已经过去了半年，她若是有这个心，早就带着钱离开了那里。”

宋青朋这坚定地态度，使石立宝预感到了什么，报请上级批准了后，急忙带着他过去查看。

钱没少，那三十万元的钞票还安然存在。菲菲的东西虽然少了几样，可那几件贵重的金银饰品还都在。这足以说明，她没逃离。可房间里的迹象让人动疑，那饭桌上的碗筷，没拾掇；那洗刷间里的东西，没归拢；那地板上，落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看出了问题的宋青朋，在那里既害了怕，又着了急。他哭求石立宝抓紧拿出一个办法，去认真的仔细查找他的这个心上人。他说，她虽然不是那么勤快，可是一个非常干净利索的人，如果是正常出走，决不会让这里这么乱。

有一个人先在那边的地板缝里发现了一点血迹，接着又在门后发现了两个烟蒂。见自己的估计得到了验证，爱深了这个女人的宋青朋立马趴在那里哭了起来。他说，菲菲的胆子比较小，对那些动物从未没有动过刀。

另一个比较精明的公安想到了什么。他放下屋子里的工作，来到了院子里。没过多久，他就看出了一个问题，在那边的地面上，没有任何的东西，却有那么多的苍蝇在那里飞过来飞过去。他走过去，蹲下来仔细观察。这里虽然经过了特意的修整，但不难看出，所培上的那些土，全是新的。他踏上去，只轻轻一用力，就陷下去了一寸多。再一打量长度，立刻把他的脸吓黄了，“快来快来！在这里，在这里……”

所遇上的是一件关系着人命的大事，不管是谁，都盼着，能够尽快地弄出一个结果。在无任何防护工具的情况下，他们动了手。随着出土的数量在那里逐步的增加，那熏人的气味，越来越重。石立宝叫人跑出去买来了三瓶白酒，也没顶多大的事。

尽管已经有了这个思想准备，可缺少这方面的经历，当突然看到从那边的土里冒出来了一只手以后，那个一再在那里劝自己要稳住的人，没稳住。他吓得在那里连着倒退了四五步，差一点把手里的那张锨扔了出去。

确认了之后，戴着手铐蹲在旁边密切关注着的宋青朋，控制不住悲痛，没去理会他们的那几个不许，在那里抱着脑袋嚎啕大哭。

天气虽炎热，由于埋得比较深，这具尸体还比较完整，所腐烂的程度，不是那么严重。为了能够检出一个好的结果，马局长带着两个专职技术人员赶了过来。在很短的时间里，他们就查清了死因，是从背后插进去的这一刀，要了这位丽人的性命。

凶手是谁？杀人的动机是什么？这两个疑问促使着他们在那里十分认真地寻找犯罪的痕迹和物证。

令人惊异，从现场提取到的手印查明，出现在这里的竟然有刘庆河、宋青嫚和高庆东。

没能及时的抓住高庆东和刘庆河这两个杀人恶魔，已足以使人愧悔。这种情况的发生，让人心痛，整个公安局里的人，都感觉着憋得上，都感觉着有了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