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杨彬给了高庆东个电话，说眼下的形势，十分的紧张，公安局已经把他视为重点，加大了调查他的力度：“生命只有一条，得保住，得活下去看着孩子长大。哥啊，不要再恋着厂，抓紧接受了我的建议，偷着远远地离开。”

走的愿望，已迫切，可走的条件不具备。所想的，是带走三千万。当下，高庆美在厂里坐镇指挥着进原料，厂里的钱，天天在减少。库里的产品被刘玉欣和吴洪军偷着赊了出去，不知到哪年哪月才能收上来。眼下看，别说三千万，就是一千万，也凑不齐。

国外的生存条件不是那么好，少了钱不行，就是致命的枪弹已经飞了来，也得解决了这个问题。高庆东急了，喊来了刘庆河：“老刘啊老刘，已经火烧眉毛喽，再有几天，连头上的毛毛，也有被烧焦的可能。快抓紧给我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把这家银行攻下来。老刘，你若是能让我笑出来，就奖你一百万。”

宋青友说出来的这个数目，真的出现了，刘庆河乐了，喊了两声妈：“兄弟，你放心。我有信心有能力，用不了多久，就能把这个山头拿下来。让笑，挂在你的脸上。”

显然，击败了那家银行的行长，才有成功的可能。让行长低下头的办法，只有两个，一是利用钱，二是用上女人的色。上一次，赵洁表现得不错，一路上，把吕修江伺候得较快活，刘庆河再一次以每天八百元的价格把她包了下来。刘庆河嫌宋青友晕头晕脑办不成事，把叶明明选了来。这个叶明明不光头脑好用做事活泛，还能带过来一辆必须得有的小汽车。这样，他们三个人组成了一个小组，在一个黄道吉日的日子里，来到一家三星级宾馆，要了一个标准间，放了八挂开门大吉的鞭。

顺畅的进展，让刘庆河得意忘形了。他的心里，充满了喜悦和激情。当下的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赵洁的身上，时不时地往她的身上扑，不是把她拉进怀里抱一抱，就是在她的身上摸一阵，“啊，幸福的生活，来到了身边！美好的前程，将要出现！”

“滚滚滚！”赵洁不喜欢这个油嘴滑舌的人，用力推开了他，“三个人，两张床，怎么睡？我发现，你这个姓刘的，没安好心。我需要睡一会，休息休息，快去为我开间房。”

“什么什么什么，这是说了些啥？”刘庆河瞪了瞪眼，“咱们的关系，与夫妻一样。两口子，不能睡在两张床上。”

“不对啊。我的任务，是十分明确的，要伺候的，是那位行长，不是你这个不要脸的熊。”赵洁拉下脸来，严肃地看着他，“这个任务十分的艰巨，需要养足精神准备着。快，我想睡觉了，快去按我说的做，给我找一间比较清静的房。”

“一天八百，不是个小数额。”极度的兴奋和燃旺了的**，烧毁了刘庆河的理智。此时的他，失去了警惕，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把她抱在床上，压在身下大声喊，“你长得美，你长得壮，得见缝插针，不能让你闲着。”

“滚！”赵洁踢开了他，“娘的，竟然放开了嗓。这是你的家？哼，引来了警察，你的嗓子，就哑喽。”她看了一眼躺在另一张床上的叶明明，“我，是一个，你们，是两个，叫我怎么陪？”

“嘿嘿，不用愁。”刘庆河已经想好了，“轮流着，一人一个晚上。我的单，小叶的双。”

见他说的坚决，没了商量的余地，赵洁不再求，问：“今天是几号？是单呀还是双？”

“十一号，是个单。嘿嘿，今天晚上的你，是我刘庆河的。”

叶明明长得帅，赵洁想先同他睡这一夜，要刘庆河把日子换过来。刘庆河不肯，气得瞅了她一眼。她不死心，含情脉脉地看着叶明明，投上了一个勾心的笑。叶明明已被她的美貌打动，又受到了她的鼓励，打破了沉默。

不单单是已经熟悉了她的身体，今天的她，既比那天穿的少，又比那天穿的好，显得，既精神又漂亮，已使人迫不及待了，刘庆河没让步：“小叶，得有组织观念，得保持一致。连我发出来的第一道令，你们都敢违，往后，怎么往下走？”

“呸！”嘲笑挂在了赵洁的脸上，“姓刘的，别拿大奶子吓唬人。明明只是搂着睡个觉的事，怎么成了大问题？”

“甭理他！”叶明明不再说什么，把赵洁拉进怀里，滚在了床上。

心怀妒忌的刘庆河止住了他们的闹，说眼下不是玩的时候，得抓紧展开。他把吕修江叫了来，要他带着他们去看看那个行长的长相。吕修江不敢不听，领着他们来到银行。

他们不敢暴露了，躲在车里等。吕修江说，分管信贷的这个副行长叫黄华伟，三十七岁，是个作风正派，挺认真的人。

熬了一个半小时，才见黄华伟从办公楼里走出来。见他身材高大，一脸横肉，赵洁怕了，捂着眼睛不敢看，要撤：“老刘啊老刘，别说是八百，就是两个八百，也不行喽。”

不愿随着他们走下去的吕修江，故意吓她：“不是耍心眼吓唬你，这个人，干什么都行，就是养不住女人。他玩起女人来不文明，叫你上一次床怕一次，连她老婆生的那个孩子，也是别人的。现在，她不敢与他同房，单独住在一个房间里，不但在门上加了锁，还得用上顶门杠。他憋不住了，就在外面找女人，凡是跟他发生过的，绝对没了第二次。他的这种怪毛病，传响了，找个女人，比上天还要难。”

仅仅过去了一分钟，赵洁的身上，就起了鸡皮疙瘩。她捶着叶明明的背，要他抓紧把她送回去：“我家的附近，既有火锅店，又有羊肉铺，菜的质量，都不错，可以好好请你吃一顿。”

叶明明看上了她的美貌，不想失去了她。他想了几秒钟，盯紧吕修江的眼，说，能克服：“我认为，应该调整一下方向，重新梳理一下计划，找找其他的人。难道，这么大的一家银行，就他一人说了算？”

“是啊，应该不复杂。”赵洁的脸上有了笑容，她拍着吕修江的肩，要他努力，“请你行行好，操操心为我选出一个帅气的，比较温柔的。”

“不可以。”吕修江说，银行里的领导不同其他部门的领导。他们分工明确，各管各的，“凡是在这种单位里干过的人都知道，只有一支笔，别人说了不算。”

一口凉气从赵洁的嘴里吐了出来，她要走：“我的一个姐姐不怕丑，能应付所有的事。她长得不胖不瘦，极漂亮，肯定能让你们产生一个好的感觉，感觉着比我好。我回去，要她来帮着你们解决了。”

她的演技水平，不高，被刘庆河识破了。他不仅没放她，还要吕修江带着她去请黄华伟的酒：“兄弟哥哥妹妹哪，摆在咱们面前的，是座金山，得努力，得把它抓到手，让咱的日子过得好，让咱的子孙有出息。”

得罪了领导，就没好日子过喽，吕修江拒了，说他有老有少，就是割了他的头，也不能让别人说出什么来。赵洁的态度也是那么坚决，她连着打了刘庆河两拳，骂了他的祖宗。刘庆河拿出来了几张他们光着身子搂在一起的照片，说如果违背了他的意愿，就把这些纸片片撒到大街上。他们立刻老实了下来，连半个不字也不敢说了。

想与赵洁过一夜的叶明明，替他们两个找借口，说黄华伟和吕修江是一个单位的，又是上下级，根本不敢接受他的女人：“老刘，你这么做，是个错。先生，不要急躁，应该稳扎稳打，等把行动方案考虑周全了，做到确保万无一失了，再行动。”

“对对对！”吕修江附和说，做粗了，会失败，失败了，就无法挽回了，“我们银行系统的纪律特严明，别说是送女人，就是在逢年过节的时候送重了礼，都不敢收。”

“不错不错，确实是个障碍！”刘庆河自责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转着眼珠想办法，“多亏了你们的提醒，谢谢了，谢谢！”

“既然有了障碍，撤了呗。”叶明明要走，“咱们回去找个比较好的饭馆子，喝上二两，躺在床上借着酒劲好好想一想，争取利用一个下午的时间，想出一个可行的办法来。”

“哇！”刘庆河想出来了个办法，说可以叫赵洁扮成酒店里的服务员，这样，就不需要推荐了。他乐了，为想出了这个法子叫好，“啊唷哎，可惜不逢时唷。要是在战争年代，凭我的本事，能指挥百儿八十万的兵，能打几个漂漂亮亮的大战役。”

这个法子确实可行，叫人挑不出毛病，叶明明找出来了另一个理由：“听人说，今天的日子不是那么好，有破财的可能。”

刘庆河呸了一声，气哼哼地瞅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为什么总是得不到你的支持？你老是反对的理由是什么？”他翻了翻白眼，又呸了一声，“是你的魂，被赵洁勾了去，不附体了。”他搬出高庆东，压他，“你未处在我的这个位子上，觉不着热。老板已经给了我个死命令，办不成，就开我的膛。他叫我一天一个汇报，总不能，在这个刚进入的第一天里，就歪着嘴撒几个谎吧？兄弟，干点正事吧，看重了女人，是不可的，从古到今，已经有那么多的英雄好汉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你要是再反对，我就和老板见个面，来个如实地汇报。小子，到了那一刻，你觉得，你要面临的是什么？”

高庆东已经急红了眼，若是被他知道了，有被打残的可能，叶明明闭上了嘴。赵洁没甘心，在他去厕所的时候，跟了去。他嘱她说，在与黄华伟交往的过程中，要冷着脸，他要是提出了那种要求，就给他个难看，回绝了。她应下来，说她有把握，能把干干净净的身子留给他们俩的第一夜。

经过一番仔细地查看，他们选出来了一家比较好的酒店。吕修江有一定的面子，黄华伟答应了他的邀请。刘庆河赶紧找来店老板，给了她一千元，把赵洁交给了她。

走近了黄华伟，发现，他不丑，只是有点胖，脸皮比别人红一些。尽管出现了好的改变，赵洁也没理他，在往前进行的过程中，时时刻刻提防着他，每每需要端菜倒水时，尽量避远。定下的计划是，在将要结束的时候，吕修江找出一个借口退出去，她靠上前，投黄华伟的好，争取在十分钟的时间里，打破两人之间的陌生，把他拉下水。可她不仅没这么做，还带着一脸的愁绪和畏惧远远地躲着他。她表现出来的反常，引起了黄华伟的注意，问她是不是遇上了个靠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若是如此，不要愁，要说给店领导，求得他们的支持。

处在戒备中的赵洁，把他的好心视为歹意，气哼哼地说：“现在的世上没几个好人，人人都在想尽一切办法挖穷人的钱，坑穷人的钱。肯掏出钱来救济穷人的，没几个，越说困难，越得不到支持。”

“错了！姑娘，你的这个认识，是错的。当下的这个社会，是个比较文明的社会，总是好人多，不要看黑了，消极对待，是个错。”

赵洁不再说什么，把目光投到了窗外。他以为，是她家里的经济遇上了问题，掏出三百元，说他是拿工资的，不是富人，只能拿出这么几个为她添补添补。万万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的出现，她愣了。他笑笑，把钱放在餐桌上，慢慢走去。

避在隔壁的刘庆河，跑进来问结果：“怎么样？上钩了吗？是不是已经达到了目的？”

“好人！”此时的赵洁，被黄华伟的行为感动了。她站在窗前看着他走去的背影，自言自语，“好人，竟然遇上了个好人！”

“了不得！”刘庆河拿起钱来数了数，喜滋滋地说，“三百块钱不算少，确实是个好人。”他上上下下地看了看她的身子，问，“他的身体真的与众不同？有没有，伤着你？”

“滚！”赵洁白了他一眼，“去你娘的，不想和你说。”

“他为什么没把你带走？是不是约在了今天的晚上？”

明天是双日，为了避开刘庆河的纠缠，赵洁耍了个心眼：“今天夜里，他没时间，约在了明天的晚上。”

见要成功，喜悦冲上了刘庆河的心头。激动了的他，握着双拳拼命地喊：“希望在明天！我要改变，我要发财！哇，马上就是富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