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醒醒，快醒醒！”赵洁睡浓了，喊了她三遍，也没起多大的作用，只是让她有了点小小的反应。已有了那种欲望，快控制不住了，叶明明仔细观察了观察她的身体，把手伸向她的腋窝，“我的人儿啊，日头已经挂在了头顶上，该起来吃饭喽，不能再像头死了的猪，躺在这儿，无动于衷。”

“娘的，烦死了！”不用说，就晓得，他没安好心，把人叫醒的本意，不是为了吃东西。赵洁推开他的手，呸了一声，“你们这些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都不懂得怎么体谅人。真是的，已经闹了一夜，应该解了馋。”

“嘿嘿。”叶明明低下头，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妹子，没骗你，真的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不信，可以睁开眼睛看一看，咱们的刘先生，已经走了三小时。”

对面的床上，真的没了刘庆河，赵洁揉了揉眼睛，拉开了窗帘。确实已经到了中午，想在今天，再去见见黄华伟，她赶紧爬过去穿衣服。

“喂喂喂！”叶明明说，当下的他，精力充沛，占用不了多少时间，顶多十分钟，“妹子，我集中集中精力，变着花样，给你来个痛快的。嘿嘿，别怀疑，肯定能让你获取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感受。”

赵洁没理他，穿上衣服走进洗手间，拨通了刘庆河的手机：“我遇上了个事，需要和你商量商量。忙什么？在哪里？”

“洗头房。怎么了，是不是有了兴趣，想和我那个那个？”

“呸，你的魅力不够。”不用说，就知道，他正在某个地方搞女人。在这种情况下，说轻了，他觉不着，赵洁加重了话的分量，“我遇上的这个事，关系着你的前途和性命，迟了，你的孩子，就没爹喽。”

“放你妈的大臭屁。我的命运，又没掌握在你的手里，绝对出不了这种可能。妹子，我碰上了个朋友，需要聊一聊我们的友情。大约，得占用四十分钟的时间，要耐着性子给我等，别大惊小怪，别在那儿咋咋呼呼，毁灭别人的激情。”

“放屁的，是你！姓刘的，你，已作恶多端，要是再倒在女人的怀里胡作非为，连老天，也想拾掇拾掇你。快回来，黄华伟那边出了事，得抓紧把出现的这个败局挽回来。要是拖久了，咱们的戏，就演砸喽，就前功尽弃喽。”

仅过去了五分钟，刘庆河就跑了回来：“怎么啦？到底出了个什么事？是不是黄华伟要出差，把见你的时间，往后推迟了？”

“不不不。他给了我个信息，说我们两个没缘，没了见面的必要。我估计，是他意识到了什么，怕出事。你快叫吕修江好好动动脑子，想法子，再把他约出一次来。”

“昨天，你表演得不错，没露出什么破绽，是天衣无缝啊。他能意识到什么？应该出不了问题呀？”刘庆河拍着脑门想了两分钟，也没把原因找出来，“我觉得，问题出在你的身上，是你起了坏心，在耍花招，想逃避。”

“放你娘的屁。我若是起了坏心，就不努力了，就不会叫你约他了。先生，不要多想，是良心的发现，让我越想越觉得，八百块钱不算少，不能让你们白花了，得力所能及地为你们战一战。”

“你的这个改变，太突然，让人感觉着不那个。”刘庆河眯着眼，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你的真实想法，到底是什么？是不是，是个骗？”

确实是个骗。赵洁想见黄华伟的本意，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刘庆河。她上过高中，曾希望自己有出息，能堂堂正正地活在世，却没把握住自己，放弃了做人的原则，居然发展到，混杂着群奸群宿，让自己的生活充满了灰色。深深的痛苦和自卑，让她，早就厌恶了这种生活，不想再在男人堆里混下去，盼着，能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给自己创造个条件找个好婆家。上门的那些男人们，有不少有权有势的人，可他们不愿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不愿如实说出自己的工作单位，更不愿操心为她这样的人找工作。昨天，黄华伟的那个举动打动了她，又眼见他是个真真正正的银行干部，她的眼前，亮了，迫切的渴求，在她的身上萌生了。她连着给了刘庆河几个笑，机智地回避了问题的实质，耐着性子说了一些好听的，让他的脑门冒了热气。

刘庆河拨通吕修江的电话，用不容拒绝的口气，要他以最快的速度赶了来：“老吕啊老吕，成功的希望已出现。昨晚，赵洁做了个梦，梦见黄华伟上了她的床，答应了她的所有要求。出现的这个兆头不错，你要打起精神，再为咱们的美好前程，打响这一炮。”

“不可以！”吕修江显出一脸的为难，“昨天的那个理由，就有点欠妥，不是那么充分，今天再接着，是自投罗网，是自掘坟墓。”

刘庆河要他打个电话试试，他说，看上去，黄华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拒绝的可能，不大。吕修江没敢反驳，硬着头皮试了试，挺好，黄华伟痛痛快快地答应了，说中午没时间，可以安排在下午。

刘庆河激动了，他像个冲动的野兽，喊着号子扑上去，把赵洁压在了床上。她恼了，给了他一个耳光，踢了他两脚。叶明明冲了上去，一夜下来，他竟然爱上了她，被一种精神鼓舞着，他打了他一拳，把他拉下床，骂他粗野。刘庆河火了，拉着架子要干上。吕修江怕闹哄大了传扬了出去，耐着性子劝劝这个，劝劝那个。

痛苦和悲愤混合在一起的神色，在赵洁的脸上显现了出来。竟然，被自己的不洁引出来了这么丑陋的一幕，她更加鄙视自己，改邪归正的念头，更强烈了。她把刘庆河拉到一边，说可以陪着他出去散散心。他服从了她，一起来到一家商店。

已进入农历三月的中旬，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为了给朱萍买拖鞋，高庆东也来到了这个商店。他见刘庆河居然在这种公共场合里亲昵地揽着一个女孩的腰，生了气，通过电话把他叫到一个墙角，说他犯案在身，不该在这儿出现，更不可领着一个娇艳的女孩。刘庆河解释说，已经约好了黄华伟，需要赵洁在今天的下午好好表现表现，这么做，是为了让她放松放松。听了这个解释，高庆东的脸色变得好看了一些，问了问当前的情况，嘱咐了几个注意的事项。

按照高庆东的要求，刘庆河对赵洁进行了一番鼓励，说她若是做好了，不再是千儿八百，将是几万，甚至是几十万的奖。她的心里装着的，不再是钱，是悔，是正义，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她没让他看出什么，给了他个笑。

吕修江又把黄华伟请进了那家酒店。赵洁瞅准时机，对黄华伟发起了强烈的攻势。他是个正派人，不但未被她的色相所迷，而且，对她产生了怜悯心，叫老婆找来一些旧衣服，再次拿出来了三百元，要她走正道，凭着自己的双手，去换取好日子。她讲出了自己的请求，说巴结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捞取钱财，是图了给找个比较体面的工作。

只要肯改邪归正，就得给予支持，黄华伟答应了。就在静下心来找方向的时候，孙有文也来到了这家酒店，黄华伟走了过去。

孙有文把赵洁带到明胶厂，交给了高庆东。

“嗐！”眼睁睁地看着，又出现了个失败，高庆东气得差点昏了过去，“俺那娘，居然又弄出来了个无效的结果！这个原因到底出在哪？是我没财运？还是没做到位、杀人不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