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临沂城处在多雨带上，又是一个风雨之夜。
这套房子，没经过任何装修和装潢，还缺少很多家具，只有一张床放在一个房间里的一角。就是在这么一个十分简陋的住所里，有情人，也能把情感释放出来。这时的姜莉莉，正与她的情人严立强，光着身子滚在床上。
姜莉莉的脑瓜，好用，在肖广林的那个故事传来的初时，就猜出，绝对不是个偶然的失手，肯定是个计划进行中的失败。
不管是提醒，还是告诫，都没引起周明志的重视。姜莉莉明白，出现了这种情况，是因为没掌握着确凿的证据。她想，自己既然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他，就不能袖手旁观，应该尽上一切力量让他重视起来。
要想使他看重，就得把准确的信息彻底地掌握起来。严立强，常常活动在高庆东的身边，他的信息确切不虚，应该从他的身上打开突破口。姜莉莉认真地琢磨了琢磨，今天下午，她舍上脸，主动约来了严立强。
姜莉莉才生下孩子五个月，奶水充盈，经过挤压，流出来了许多，弄湿了严立强的胸膛。她嘻嘻笑着，抓起一条枕巾，为他擦了擦，把一个奶头投到了他的嘴里。他用舌头卷起来，像牛犊子一样，一拱一拱地吮吸着，喝了这个，再喝那个。
严立强的老婆，住在农村，她，已过了四十岁，又丑又土，他不喜。才二十来岁的姜莉莉，长得标致耐看，喜欢与人上床，他在意，为了便于与她往来，专门租了这套房。
她在今天表现出来的主动，使严立强产生了一种误解，以为她有了那种对男人的迫切需求。唯恐她得不到满足冷了心，他拿出全套本事，振作精神，不肯松劲，对她身上的一些紧要部位，亲了又亲，触了又触。
虽然乐意接受他的疯狂，可眼下有个“任务”压在肩上，得把注意力放在这一边。见他长久不衰，短时间里没停下来的可能，姜莉莉装着被搞痒，一边咯咯笑，一边扭动着身子要他停：“时间不短喽，得歇歇，养一养。”
“好好好！”严立强顺从了，轻轻从她的身上滑了下来。他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喜滋滋地夸，“少见，少见！俺妹妹，特棒，真舒服！”
姜莉莉有数，只要让他得到了这种满足，封着的口，就能张开，天大的秘密，也能说出来。为了完全达到自己的目的，最好，继续向他传达着爱意，她让那只柔软的手在他的肚皮上滑来滑去，诱他说：“哎，我告诉你一个顶尖的新闻。听别人说，那天夜里，肖广林差点钻了车底。”
“嘿，已经过去了七天，不算什么新闻啦。”严立强撇了撇嘴，“宝贝，你捕捉新闻的速度，有点慢。这件事，在事发不久，我就知道喽。”
“你的速度好快呀，听谁说的？”
“你们的那位副厂长，高庆东。”
“有这种可能吗？他为什么知道得这么快？”听到了这个名字，姜莉莉的精力更加集中了。为了引开他对自己面部表情的注意，她把他的一只手牵到了自己的胸膛上，“我感觉着这儿有点胀，得用上心给我好好揉一揉。”
“在那一刻，他战在第一线，与肖广林保持着联系。”
“是吗？”晓得了这些，让人亢奋，姜莉莉把一只手探到他的下身，摇了一下头，“应该没这种可能。肖广林又不是高庆东的司机，怎么这么亲密？”
“是高庆东有了个想法，拿出钱来买通了肖广林，产生了一个重要的交易。”
“是个什么交易？肖广林是个没有什么作为的司机，他高庆东，为什么肯把钱花在他的身上？”
“真他娘的笨。对于这个原因，我曾在你的面前说起过。”说到这，严立强笑了一声，弯起指头刮了刮她的鼻子，“高庆东有了贪心，想要了周明志的命。”
明白了这个原因，姜莉莉的心提到了喉咙口。她翻过身来，把他压在身下，把头埋在他脑袋的一侧，继续问：“想撞死周明志的，是高庆东，是不是这样？”
“是。”严立强点着头应了一声，板着脸，进行了一番嘱咐，“莉莉，这件事，是个天大的秘密，它关系着一个人的生与死，绝对不能说出去。要是泄露了，会吃官司。”
“我明白，甭挂牵。”姜莉莉，激动难抑，控制不住自己了，整个身子，在抖个不停。为了能够获取到一个较好的掩饰，她把腰肢轻轻地扭了起来，“周明志是个挺好的人，不该受到这种对待。不知，他在哪个地方得罪了高庆东？”
“糊涂啊糊涂，你他娘的真糊涂！”严立强有点不耐烦了，“是厂的效益好，能赚大把大把的钱，高庆东想把它夺过来。你又傻了，以前，我曾对你说过好几次。”
“哥啊，我的记性不是那么好，请你不要恼。”目的已达到，姜莉莉不再问下去，从他的身上移了下来，“唉，人心难测。职工的年工资，才一万多一点，高庆东的工资，是五十万。出现的这个倍数，挺那个，他高庆东，却还觉着不足。”
“妹妹哪。”为了讨她的好，严立强勉强地笑了几声，“并不是不想和你聊，是觉得，一个女人，所关心的，应该是那些花花裙子，应该是那些雪花膏。”
周明志的心很细，每当天气发生了大的变化，都是盯在厂里。眼下，大雨哗哗，他不会走到哪里去。已有了收获的姜莉莉，想离开这个地方，去见上他。为了不让严立强产生了什么怀疑，她没急着走，过去了一段时间，才提出来：“夜里，有我的班。雨天路滑，得早走一步。”
“今天的你，特别美。”严立强还没得到满足，想再来一次。他摸了摸她的手臂，张嘴一笑，“我感觉着，还行，想让你多待上几分钟。”
心里，虽急急的，表面上，却得显得不以为然，姜莉莉没拒，满不在乎给了他个笑：“行。反正已经投进了你的怀，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由你了。”
严立强上来了激情，对她的身体，总是亲不够，过去了二十五分钟，才让她走。
厂里来了一个重要的客户，周明志在餐厅里陪着他。
姜莉莉等在车间里，直到夜深了，才发现周明志的办公室里亮了灯。她顾不得找个理由和车间主任说一声，跑进更衣室换下了工作服。在那夜，出现了个忽视，竟然穿着脏衣服坐在了他的那组高档沙发上，这次，不能再失礼。
周明志，精明，并不是个头脑简单的人，无风不起浪的道理，他懂得。他曾对姜莉莉的言行进行过细致地分析，觉得有可信的一面。他正准备找找她，摸清消息的来源，今见她冒着大雨走来，赶紧打开房门，热情地把一个座位指给了她。
见他有所改变，没了那时的傲气，姜莉莉特开心。她还没坐下来，就急切地开了口：“那个肖师傅，是存心的。他那么做的目的，是想害死你。”
肖广林的行为，确实有点反常。今见她很爽快，上来就把要点说了出来，周明志立马警觉了起来，急问：“是你发现了什么？还是听到了什么？”
这起案子，分明是个比较严重的刑事案，要是如实说了，会惹出一个大的麻烦，会受到严立强的追究。姜莉莉㧟着头皮，勉强地一笑，“我也搞不清。先生，不用多问，从今往后，要小心了点，要防着点。”
这件事，关系着人的生死存亡，得搞清。周明志一边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一边笑着继续问：“在这两年里，我与肖广林处得比较好，从没红过脸，他下手的理由，是什么？”
“唉，你是个那么聪明的人，竟然还没理出个头绪来。”见他还是不肯相信了自己，姜莉莉急得拍了一下腿，“是因为受到了别人的指使。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
“他受到了谁的指使？应该不是你说的高庆东吧？”
“就是他！”已得到了确认，姜莉莉坚定地点了头，“绝对没错！你要相信了我，耐着性子好好琢磨琢磨，尽快找出一个能够彻底解决了的办法。”
要想得到一个好的解决，必须搞清对方的意图，针对性的拿出一个好的对策。为了让她把了解到的情况都说出来，周明志又笑了笑，给了她个鼓励：“并不是不相信你，并不是没看起你，是听了你的这个信息，让人老是感觉着不是那么准确。我与高庆东并没产生什么摩擦，不管怎么着，也没害我的理由啊？”
“是他看上了你的财产。”说到这，姜莉莉加重了语气，“是他怕你把厂卖了出去，葬送了他的前程。”
这个理由，合乎逻辑和实际，周明志的眼睛睁大了。他沉默了两分钟，突然发出一个问：“小姜，对于这一切，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是我在路上，听到了几个人的议论。”
“真的？认识他们吗？是不是咱厂的？”
“不是咱厂里的人，好像是些过路的。”
“小姜，它不是件小事，不要瞒着我。”
“没骗你，真的没骗你。”姜莉莉的脸，红了，她显得有点局促，“别管他们是谁，只要拿着当回事，好好防着点，就行了。”
不是厂里的人，不会这么了解，从她显露出来的表情上，也能让人看出，她说了谎。周明志急出了一头汗，他放下架子，耐着性子一遍一遍地求。她看重了严立强的存在，没全说出来，安慰了周明志几句，带着成功的喜悦，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