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周明志喝多了酒，睡了六个小时，才恢复了知觉。醒来的他，感到头晕、疲软、无力、神志不清，用了一分钟的时间也没弄明白，问题出在哪：怎么会是这样？凭感觉，是躺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天黑了，为什么没睡在床上？

又过去了一分钟，他才想起来：哦，是在外面喝多了酒，醉得走不了路，被刘玉欣和另一个人扶进办公室，倒在了这组沙发上。

刘玉欣呢？她去了哪？不知怎的，此时的周明志，特想她。他想爬起来打个电话问一问，一动，一个熟悉的身影俯下来，关切地问了一声。是她，她居然还守在这。他被感动，动了情，伸过手去抓紧了她的一条胳膊。

怕他吐了酒，刘玉欣不让他动。她用用力，慢慢把他掀起来，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把一杯水送到他的嘴边，问：“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应该缺了水，是不是渴了？”

让她猜着了，已渴得口干舌焦，连着喝了三杯，才得到了缓解。她的关切和细致，让周明志产生了感激，夸了她几句：“哈，我有福，交上的这位朋友，居然会伺候人。”

“不碍事了吧？你感觉着怎么样？是不是已经恢复了过来？”

“没事喽。”周明志轻松地笑了笑，“好喽，没了那种感觉。”

“可好了！”刘玉欣爱抚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我以为，你会睡到天亮，把我吓坏了，祷告了祷告神灵，求了求菩萨。”

“几点了？”周明志扭过头去看了看窗外，“是不是已经到了下半夜？”

“还没。由于老是怕你从沙发上掉下来，我没去关心它，估计，也就是九点多一点。”

“哟哟哟！”周明志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是在中午，享受的。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你没走开？一直在这儿陪着我？”

“呸！不是享受，是受罪！”刘玉欣带着一点淡淡的不满捏了捏他的腮，“酒席上，我一个劲地向你使眼色，你不理。听他们说，你贪杯，常饮酒，经常醉。先生，不能喝多了，多了，会出毛病。希望你，看重自己的今后，别再这么迷。”

富有了的周明志，资助着一部分学生。再有个多月，就到了学生的暑假，需要把下学期的费用送给他们。他抽出时间去落实，一个学生的家长动了情，再三挽留，对他和刘玉欣来了个盛情招待，他没抗住敬让，喝多了。他也觉得是个不该，向她认了错，表示，要记住她的嘱，力争把这种情况的发生，降到最低：“我，并不是个酒徒；我，并不是没意识到饮多了酒会出事。是我的控制能力差，在较量的过程中，没把握好，被他们的热情击败，输在了他们的手里。”

“不要找借口！”刘玉欣白了他一眼，“哼，你表现出来的态度，不是那么坚决，需要‘赏’给你的，是抨击！”她气鼓鼓地在他的额头上点了一指头，“先生，要知道，你在中午出了丑，连方向，都辨不清了。不光我害了怕，所有的人都为你捏了一把汗，得警惕，要改变！”

周明志想坐起来，她按着他的膀子不让动。他说，已经醒了酒，没了问题。她不信，他张开嘴要她闻，她听了，低下头去嗅。他体内的酒精，还没得到完全的挥发，还有几分醉意。在它的刺激下，他没了那么多的顾忌，当闻到了她散发出来的那股迷人的香气，他情不自禁地抬高了头，努起嘴来触她的唇。他的这种表达，让她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感受，感觉着，一股热浪冲向了头顶。她想放开自己迎合他，可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缺少这方面的经验，不知怎么做是合适的，傻乎乎地愣在了那。尽管没得到她的配合，他也没按捺住那份膨胀了的情感，用不可抗拒的力量把她拉进怀里，双手抱住她的头，迅猛地把嘴投给了她。他显现出来的这种表现，让她的心醉了。当两片唇被他的舌头搅开，她找到了感觉，先伸出舌头扫了扫他的牙齿，后把他的舌头吸到嘴里，慢慢地吮吸。

这时，从外面传来了行车的声音，周明志没敢再继续，停下来小声说：“可能来了客人，得小心，不可让他们看见了。”

懂得爱的姑娘，注重情感，这张遮羞布，一旦被揭开，接下来的，是肆意的攻击。刘玉欣的心里发了热，她没理会他的提醒，拧着一股劲儿用力抱紧他，让那个动作得到了延续。做到这一步，她感觉着还不够，把一只手伸到他怀里，从脖子摸到胸，最后，停留在他的肚皮上，滑来滑去。他被挑起了激情，反过来把她的舌头深深吸到嘴里，照着她的样子，让舌头卷来搅去，有声吞咽着混合了的口水。

门外，有了三个人的身影，他们站在那儿低声谈论着什么。周明志怕被人发现了，把注意力放在了观察上。刘玉欣还想进一步地往下发展发展，他的不专心，让她有了个想法，想到市区里，找家宾馆住一夜。他怕自己把持不住，对她做出了那种不该做的事，没敢，要和她去看一夜的电影。只要能在一起，不管去哪，都可以，她满是温存地嘱了他一通，说夜深了后，会变凉，需要多带上件上衣。

刚走出来了几里路，周明志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说，在收拾办公桌的时候，他粗了心，把抽屉里的五万块钱拿出来，放在了桌面上，为了安全，得回去一趟，把它挪回去。他还说，这些钱，是为姜莉莉准备的，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应该抓紧送给她。刘玉欣支持了这个观点，说，对肖广林和严立强的处理，已经结束了，如若再拖下去，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在往回返的路上，刘玉欣说起了严立强：“听他们说，他看上了你的钱。如果真的是这样，得防着点，别让他得逞了。”

“不会有这种可能喽。”她的话，没引起周明志的重视，“他已经被警察狠狠地整了一下，就是还持有这种想法，也不敢喽。”

刚走进厂的大门，就看到两个比较模糊的人影，趴在一个窗上偷看周明志的办公室。若是没隐含着什么，不用躲避着院内的灯，偷偷摸摸，刘玉欣提高了车速。

他们两个的突然出现，把那两人吓坏了，一个跑向东，一个逃向西。周明志叫一个车间里的十几号人追了上去，经过六分钟的努力，抓住了一个。

他，竟然是仇敌严立强，周明志吃了一惊，厉声问：“来干什么？是不是没钱花了，想偷点东西？”

“不不不。”严立强稳了稳心，找出来了个理由，“好久没来了，想来看看，这儿是不是有了什么改变。”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像个贼，在那儿没命地跑？”

“咱们的关系，没处理好。是感觉着，没脸见你。”

“真的是这样？我觉得没这么简单，那个人是谁？”

“是我的一个朋友。”严立强嘿嘿了两声，“没别的意思。他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听说你的办公室装修的很豪华，想参观参观。”

严立强的话，是假的。他找来的那三个杀手，是些要钱不要命的人。他们的胆子特别大，想来个偷袭，把周明志灭在他的办公室。严立强支持了他们的这个想法，是他见今夜的夜色比较浓，领着一个来看周围的环境和地形。

周明志不想和严立强这个下三滥多说什么，他没再追究，让他们放了他。只是在整理那五万块钱的时候，他想起了刘玉欣的提醒，没再放在抽屉里，放在了一个沙发的底下。

在往外走的路上，刘玉欣对周明志进行了一番埋怨。她说，严立强的目的不纯，他的理由站不住脚，应该说给派出所，请他们插上手查一查。在周明志的眼里，严立强是个没能力的人，尽管出现了个不寻常的信号，也没引起他的重视，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她神经过敏，看重了。

十点后的天气，凉了许多。他们两个先在一个小摊上吃了碗热面条，才牵着手走进一家通宵营业的影院。这里的人不算多，他们找了两个中间少了扶手的座位，让身子紧紧地靠在了一起。

他们两个来这儿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示爱，都没把目光长久地投在银幕上，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对方的身体上。作为男子汉的周明志，率先迈出了第一步，他缩小了范围，鼓了鼓勇气，把一只手伸进她的怀。他的勇敢，使她感受到一种巨大的幸福压了过来。为了让他能顺畅地往下发展，需要除去束胸布子的阻碍，她探过手去，打开了那几个纽扣。她的鼓励，既让他增进了兴趣，又让他增强了信心，让那只手在她的胸脯子上滑来滑去。她带着愉悦的心情调整着体位，专注地配合着，把方便，尽可能地提供了出来。

他们两个在这家影院里兴致勃勃地亲了一夜，积蓄久了的情和爱，得到了较好地宣泄和释放。直到结束了放映，开始清场了，他们才踏着晨光，去吃早餐。

酒后睡足了觉的周明志，精神饱满，没了困意。刘玉欣就不同了，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他要她回去好好睡一觉，说少了睡眠，容易伤害着身体。她不想离开他，要陪着他跑完昨天没跑完的路。他说，还有十二户，六个学校，得需要不少的时间。她怕累着了他，没接受他的劝，开着车子上了路。

那些住户和学校，不在一个区域，经过了五个小时的奔波，才完成了任务。虽然很辛苦，却让人感觉着，有意义。

每一个受助的人，都会在周明志的面前露出感激之情。他的这个举措，让刘玉欣的心里升起了一种感慨。在往回返的路上，她赞扬了他，说他了不起，很伟大。

她的话，使周明志想起了什么，急切地问：“哎哎哎，是不是，你还想上学，还恋着那个学校？”

“怎么了？”刘玉欣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想了解了解我的过去吗？”

“不不不！你年轻，有作为，应该再回到学校，读完书。”说到这，周明志郑重地拍了拍她的肩，“你若是认为有这个必要，可以由我帮着你，完成这几年的学业。”

他的这个想法，感动了刘玉欣。她把车开到路边，停下来，忘情地倒在他的怀里，深情地说：“我已经爱上了你。现在的我，感到无比的幸福，不想离开你！”

“玉欣！”她的表现，让周明志的心里发了热，“真的吗？真的已经喜欢上了我？”

“没骗你！”刘玉欣处在幸福中，她躺在他的怀里，专注地望着他那张端正的脸，“能遇上你，是我的福气。我会好好珍惜，我会全身心地投入。”

“哎哟！”她的真诚吐露，让周明志激动地热泪盈眶，“你年轻，你漂亮。我的岁数比你大了那么多，你觉得，可以吗？”

虽然比自己大了十六岁，可他优秀、成熟、事业心强、办事干练果断，让人觉得，值！刘玉欣笑了一声，坦坦然然地说：“爱，并不受年龄的制约。一些相差五十岁的人，爱得，也很深。”

不光年龄存在着一个这么大的悬殊，自己还是个有了老婆孩子的人，这几种不利因素的存在，让周明志的心里感觉着不踏实：“玉欣，我不配。咱们的相爱，不会给你带来什么幸福，你要认真地考虑考虑，别心血来潮，做出了后悔的事。”

刘玉欣肯这么做的原因，并不是为了得到幸福，并不是因他有钱，想拿他做靠山，更不是用美人计，耍不正当的心眼，挖他的份子。是出于自然，是被他的关怀和热心征服了。她比较谨慎，已慎重地考虑了好多遍：“明志，不要牵挂着我。你若是肯接受我的爱，肯和我爱下去，就不要顾忌什么。”

周明志已经爱深了她，在这段时间里，被她搞得神魂不定，整天念着她，一时望不到，就有了失落感。她的表达，让他上来了激情，低下身子亲了她一口，坦诚地说，他已经离不开她了，愿意和她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