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科幻空间 雨霖铃之羊脂白玉

第二百五十章伍被

雨霖铃之羊脂白玉 半夏谷 4054 2019-04-15 15:22

  

这春雨真恼人,滴滴答答,没完没了。倒不会瓢泼成浩浩荡荡的水灾,只是感染了情绪,莫名地伤悲起来。

“醒了,娘子大人。”刘珺言笑晏晏,轻轻地翻身,将我按在身下,眸光炙热,嗓音喑哑。

我别过脸去,又按捺不住内心的悸动,偷偷地瞥一眼,就一眼,然后被阿珺相公那如玉的脸庞上点染的薄红所诱惑,扭捏地转动腰肢,撒娇道:“阿珺相公,不许**堇儿。”

“娘子大人,我就是想**,怎么办。”刘珺故意朝着我的耳畔吹气,热热的寒兰香撩拨得我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

“来吧,小妞,露出你的小红豆。”我笑靥如花,脸颊却烧出一团团红晕。

尔后,清晨的巫山云雨,便伴随着春雨的节奏,律动起来。

这次,我努力抛弃昨晚的噩梦,不断地告诉自己,大祭司本就没有未来,又何必在乎一块未来的碎片。然而,我和阿珺相公,犯了同样的错误,皆逃避了那个如果。

淮南国都城寿春,传出衡山王后徐来的噩耗,皆挂了白布。那高高城墙上披着的麻布,亦如辛夷园里已经消逝的木兰花般纯洁。可是,谁又真正能做到,乱红丛中过,片叶不沾衣,如此高洁呢。

徐来死后,衡山王刘赐悲恸,大权便重新回归到相国伍被手中。于是,全城戒严,城中的兵力比往常多了一倍,难以进出。

然而,阿珺相公早已取消了乔装打扮入城的计划。

城郊外,丙夜牵着一辆高调奢华的马车,满脸崇拜地等候刘珺。

这两轮马车,由四匹大宛进口的汗血宝马拉起,通体由一根万年沉香木挖凿而成,并经寒兰香长期熏染,不就是当年我经常唆使念奴偷去招摇过市的宝马香车吗?

那圆篷车顶,原本镶嵌了墨玉麒麟,我嫌弃它不够华丽,硬是刮掉墨玉麒麟,拿到黑市里去卖,换回玲珑剔透的红玛瑙。还有,金丝攒成的宝蓝色羽缎帘子,我觉得太清冷,强行扒了帘子,抽出金丝,聘请女红高超的绣娘,织就捻金撒花紫烟罗,甚是欢喜。

那时,薄情寡性的刘珺,气得脸都黑了,罚我和念奴吃了一个月的萝卜,才忍痛割爱,将宝马香车赠给我,换乘诸侯级别的马车。

当丙夜搀扶着伍老夫人上车后,刘珺也伸出手,示意牵着我上车。咳咳,本祭司可不承认,倘若小胳膊小腿的我独自爬上马车,必定衣衫不整,毫无淑女形象。

“阿珺相公,你不是讨厌宝马香车吗?”我跳入刘珺的怀里,双手挂在刘珺的脖颈上,巧笑嫣然。

啧啧,阿珺相公左手抱紧了我,右手撩了衣摆,轻松自如地登上马车,举止优雅,风采依旧。尤其是这身散发着淡淡的寒兰香的梨花白袖袍,颇得堕仙的韵味。

哈哈,在堇儿心中,阿离才是谪仙,阿珺相公可就没有希望喽,低调低调。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有女同行,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德音不忘。”刘珺轻轻地哼唱着,富有磁性的低音,宛若钱塘湖边的细柳,一圈圈地缠绕在心头。

“阿珺相公,堇儿真的颜如舜华么,莫不是你眼花了。”我趁着马车启动,吧唧一口,吻了刘珺的侧脸,笑得甜甜的。

刘珺摇摇头,见我立即扁扁樱桃小嘴,不禁失笑,点了点我额头上的淡紫色兰瓣花钿,含情脉脉,柔声道:“我的堇儿,何止是颜如舜华,芍药的清纯,红莲的娇艳,野菊的可爱,寒兰的高贵,这四季的鲜花,皆比不上堇儿。世上只有一个堇儿,与我同车。”

“阿珺相公,堇儿爱死你了!”我扑进刘珺的怀里,蹭来蹭去。

我知晓,刘珺拒绝回答那个如果,只好挖空了一肚子的甜言蜜语来补偿我。我难得糊涂地配合着,不知不觉地忘却了那株从噩梦里生长出来的小豆苗。

行至东城门,意料之中,守城士兵将我们拦下。

“去告诉伍相国,襄王拜访。”刘珺拨开帘子,递给守城士兵头目一枚末端印着牙印的骨针。

那守城士兵听见襄王两个字,皆拔出兵器,刺向香车宝马,局势紧张。

“娘子大人,靠你了。”刘珺浅笑道。

那温润的笑容,模仿阿离,格外成功,宛若熏了梨花香的春风,蒙蒙扑面,教人沉醉。

“小妞,好好听大爷吹曲。”我托着下巴,笑语盈盈。

然后,我取出别在腰间的蓝玉箫,娴熟地吹奏了一支《采桑子》。

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

霎时,梨花香重叠一层又一层,九黎部落从蓝玉箫里飘出来,稳稳当当地落在地面上,活动一下松软的筋骨,看得守城士兵目瞪口呆。

“九黎部落,不许伤人,打趴即可。”我笑道。

“谨遵紫姬大人的教诲。”排山倒海的气势,满足了我小小的虚荣心。

不到一盏茶功夫,九黎部落撂倒了东城门所有的士兵,在我的及时制止下,才残留了那个拿着一枚末端印着牙印的骨针的守城士兵头目。

“襄王,堇王后,下官这就去请示相国大人。”守城士兵头目拔腿就跑。

“堇儿,九黎部落饿了,送他们回家吧。”刘珺慵懒地枕着双臂,眯起寒潭眸子,任由我躺在他的双腿之上,并且吩咐丙夜沏上苦荞茶,打算等候伍被多时。

那九黎部落,真是丢尽本祭司的脸呀。我捂着月牙眼瞧一瞧,他们才打了一架,又开始饥不择食,竟然抱着城墙啃噬,吓得趴在地上的守城士兵屁股尿流。

我只能揉一揉眉头,有气无力地吹奏一首《采莲曲》。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东家莫愁女,其貌淑且妍。十四能诵书,十五能缝衫。十六采莲去,菱歌意闲闲。日下戴莲叶,笑倚南塘边。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水覆空翠色,花开冷红颜。路人一何幸,相逢在此间。蒙君赠莲藕,藕心千丝繁。蒙君赠莲实,其心苦如煎……

秋娘,堇儿练习了多次,依然把握不到那涓涓细流的姑苏小调。

曲罢,碍眼的九黎部落,化作一缕梨花香,滚回蓝玉箫里,我才惭愧地睁开月牙眼,百无聊赖地喝起热腾腾的苦荞茶。

“呸,这个苦荞茶至少冲了三遍,快没有味道了。”我皱眉道。

刘珺笑而不语,含了一口寡淡的苦荞茶,吻上我的唇瓣,利用温厚的舌头,将那茶水渡入我的喉咙里。说来奇怪,那原本无味的苦荞茶,竟然生出一股异样的甘甜,使我忍不住舔了舔舌头。

“小妖精,规矩点,伍被可是个严肃的大儒。”刘珺将我搂入怀里,寒潭眸子充满了宠溺。

“襄王既然知晓伍被的生性,为何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有伤风化之事。”伍被冷嗤道。

细细瞧去,伍被撑着竹骨绸伞,挺直了腰杆,站在马车前,不屑的神色分明是针对我,却从不正视,对向刘珺时,又发出无奈的叹息。直到不断地抚摸着系在腰间的那枚末端印着牙印的骨针时,眉眼才生出些许温和的态度。

“伍先生若是认为有伤风化,本宫不介意您蒙上眼睛。”我扔给伍被一张绣着寒兰纹的白帕子,恼道。

“这就是襄王的待客之道么!”伍被怒道。

“伍先生,你确定自己是客人,而不是阶下囚么?”我反问道。

“丙夜,看茶。”刘珺笑道。

丙夜听后,上前为伍被倒了一杯冲淡的苦荞茶,然后跳下马车,微躬着身子,邀请伍被踩着丙夜的背部,登上马车。

伍被大概偏爱这种与清水只有细微差别的苦荞茶,望了一眼处于熟睡之中的伍老夫人,眉眼柔和,再向刘珺行诸侯之礼时,姿态恭敬,道:“伍被替母亲谢过襄王。”

“实不相瞒,救助伍老夫人的,乃是本王的爱后。”刘珺笑道。

伍被顿时吞了鸡蛋,张大嘴巴,迟疑片刻,朝我行了敷衍的王后礼节,道:“即便是堇王后出手相助,伍被也不会甘愿为襄王效力。祸国妖姬不除,伍被郁结难舒。”

祸国妖姬,又是祸国妖姬,本祭司要是有一丁点的祸国姿色,也就担下这个罪名。怒火顿生,我连续吞了几杯苦荞茶,也难以平复。

“堇儿,苦荞茶偏寒凉,浅尝辄止。”刘珺夺过我的茶杯,轻声道。

很好,不让堇儿喝苦荞茶,堇儿就将气撒在伍被身上。说服不了伍被,就命令九黎部落强行攻城,多吹奏几遍《采莲曲》,堇儿不怕。

“徐来生性**,背着刘赐,与刘安**,怎么不骂她呢。”我咬牙切齿道。

“衡山王并非明主。”伍被叹道。

“那淮南王就是明主了?”我冷笑道。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伍被心中的明主一直都是……”伍被摇摇头。

“伍被,请慎言。”刘珺亲自替伍被续上苦荞茶。

“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依照伍先生的看法,明主重要过天下苍生么!武帝刘彻,除了不耻的身世,可做过一件伤害黎民百姓之事?擢升骑奴出身的卫青为大司马大将军,荡平匈奴,收复河西走廊,令大汉天威响彻西域。听从大儒董仲舒的建议,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兴太学,举贤良,有识之士敢于茶楼之中畅谈家国大事,而不必担忧焚书坑儒之祸重现……”我慷慨陈词。

“推恩令,导致手足相残。”伍被打断我的言语。

“同室操戈,亘古不变。不执行推恩令,难道就任由一个又一个七王之乱发生么!”我恼道。

“堇王后为什么要将这千古一帝拱手让人?”伍被质问道,眸光犀利。

“因为夏国的子民需要本祭司。”我答道。

忆起夏国,嘴角含笑。夏氏家训第三条,见到心动的外姓人,直接扑倒拖回夏国。夏国人真可爱。

“襄王,堇王后,淮南国投降。”伍被跪地道。

忽然,城楼上坠落十几个人头,似砸碎的西瓜般血溅城门,引起一阵巨大的骚动。

“大祭司,献上刘赐一家子的人头,可满意本仙子的第一份彩礼。”辛夷仙子那雌雄难辨的嗓音,飘荡在春雨之中,却不见踪影。

作者有话:谷主肯定有受虐倾向吧,一想到快要大虐了,就无比地激动。嘿嘿,虐虐更健康。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