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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仙子

雨霖铃之羊脂白玉 半夏谷 3877 2019-04-15 15:22

  

二月春,龙抬头,天阴阴,雨啾啾。淮南的天气,倒与那终日阴雨的蓬莱岛相似,一点也不讨喜。

“大祭司这副三维物种的皮囊真难看。”癸十拔了白玉簪,纤纤素手轻轻划过披散的头发,那三千墨丝变幻成银白色的瀑布,飘逸绝尘。

癸十朝那痴痴地望着他的银发的徐来勾勾手指,徐来便像只牵线木偶般缓缓地走过去。

尔后,癸十紧紧地揽着徐来,像要将徐来揉进骨子般,落下铺天盖地的吻。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撕咬,每每种下红梅,徐来那冰肌玉骨上就多了一颗鲜红的血珠,激起徐来的娇喘。

“阿珺相公,堇儿要看春宫图。”我使劲地掰开刘珺那只碍眼的魔掌,奈何力气太小,上蹿下跳,也只瞧到徐来那袭月白色轻纱。

砰地一声,刘珺松手,原是徐来倒地。亦如徐来断发的景象,苍苍白发,皱纹满布,干枯柳叶眼睁成铜铃大小,写满了难以置信。

接着,癸十从袖子里摸出一枚红色同心石,用白玉簪挖去外围的一圈,抖落一只黑色的虫子。那虫子爬向徐来的尸体,一口咬上徐来浑身唯一鲜活的眼珠子。霎时,徐来的尸体,化为尘土,包裹住虫子,成为虫子的坟墓。

然后,癸十又从腰间掏出一个白瓷瓶,剔除木塞,倒出点点滴滴晶莹的露水,于虫子的坟墓上。瞬间,尘土消散,黑色的虫子居然蜕变成梨花白的虫卵。

“蓬莱岛的驻颜术,竟卑贱到结合了三维物种的蛊毒。”我摆出大祭司的架势,冷笑道。

辛夷仙子,便是蓬莱岛的驻颜术的发明者。自从银河系律法禁止了蓬莱岛的驻颜术,辛夷仙子似乎销声匿迹,被遗忘在记忆的角落里。

癸十笑而不语,将那梨花白的虫卵吞下肚子,微微闭上双眸。潮湿的空气中,再次荡漾起朵朵绽放着辛夷花的春风,恰恰吹了那袭月白色轻纱,拢在癸十身上。

正面瞧着,风姿俊秀,宛若珠玉,堪比那体质孱弱的卫玠。侧面打量,朱唇轻抿,柳眉颤颤,胜过那令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褒姒。清雅脱俗的美,却模糊了性别。

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蓬莱岛的辛夷仙子,现出真貌。

“大祭司,你是喜欢本仙子男人的模样,还是女人的容颜。”辛夷仙子见我瞪大了一双月牙眼,发出雌雄难辨的清冷笑声。

“辛夷仙子,本王奉劝你一句,离开大汉,修炼蓬莱岛的驻颜术这一罪行,本王可以视而不见,否则……”刘珺将我那颗胡乱挣扎的脑袋,按在坚实的胸膛上,不允许我欣赏辛夷仙子非男非女的美貌。

“否则如何?”辛夷仙子咬破手指,漫不经心地画了辛夷血符。

骤然,那波动的气息里,弥漫着木兰香,愈来愈浓郁,仿佛将辛夷园的整片木兰林都搬到小小的厨房里。

说时迟那时快,我大喝一声不好,将刘珺顺势扑倒。果然,那片绝色园丁照顾的木兰林疯狂生长,居然将粗壮的气根蔓延到这里,盛开大如鲨鱼的白花。

“阿珺相公,斩木兰花。”我翻出秋源地形图和青铜钥匙,神色凝重。

语罢,刘珺一套软剑剑法,如同秋风扫落叶,斩杀数千朵纯白圣洁的木兰花,飞溅出暗红色的汁液,腥臭至极。

奇怪的是,我刚将青铜钥匙竖立在秋源地形图上,尚未滴落一滴朱雀血,便狂风大作,黄沙漫天,八十一位九黎部落勇士从天而降,踩碎了不少木兰花。

“紫姬大人!”九黎部落,**着身子,行了夏国大祭司之礼。

啧啧,虽然不知晓九黎部落为何抛弃了半边牛头面具和五彩羽毛,但是他们那身强壮结实的肌肉,透着黝黑的光泽,真教人看得血脉喷张呀。

“阿珺相公,不要蒙着堇儿的眼睛!”我对刘珺一阵拳打脚踢,抗议道。

“小东西,屁股痒了?”刘珺热热的怒气呼在我的耳畔上,危险又夹杂着魅惑。

我听后,顿时耷拉着脑袋,闷闷不乐,道:“九黎部落,替本祭司消灭了所有的木兰花。”

话音刚落,九黎部落得了命令,像饿了许多天肚子一样,粗鲁地拔掉木兰花,径直塞进肚子,一番狼吞虎咽之后,继续刨起树根,嚼得吧唧吧唧响。

“九黎部落,木兰花吃不得,会拉肚子的。”我喊道。

果然,排山倒海的放屁声,释放出乌黑的浓烟,那腥臭味熏得我犯起干呕。

再次睁开眼时,春雷阵阵,借助闪电的紫光,我发现辛夷仙子已逃走,而厨房的门开了又合,站着一披头散发的老婆子,将我吓得跳入阿珺相公的怀抱,瑟瑟发抖。

“辛夷君上,该食用八公山豆腐了。”那老婆子端着一碗飘散着肉香的荤豆花,跪在一朵枯萎的木兰花旁,嗓音里毫无情绪。

刘珺轻轻地拍着我的背部,柔声哄着,待我安定下来,才将注意力转移到老婆子身上,思忖片刻,牵着我的手,走到老婆子跟前,撩起那花白的头发,长舒了一口气。

“伍老夫人,本王来迟了。”刘珺作揖道。

“辛夷君上,该食用八公山豆腐了。”伍老夫人似乎意识涣散,将那碗荤豆花塞入刘珺的手中。

“伍老夫人,这碗荤豆花,留给伍被吃,可好?”刘珺问道。

“伍被,我的儿呀,最爱吃荤豆花了。”伍老夫人热泪盈眶。

然后,刘珺将荤豆花轻轻地放在地上,一记手刀劈在伍老夫人的肩膀,力道适中,见伍老夫人晕倒后,将她搀扶在墙边,拂去灰尘,倚靠着。

“堇儿,我们去拜访伍被。淮南国已是囊中之物。”刘珺笑道。

“阿珺相公,先帮堇儿解决一下九黎部落吧。”我指着背后那群随地大小便的九黎部落,头痛不已。

“使者,一路追踪,是时候现身了。”刘珺不卑不亢。

屋顶上瓦片响动,甘夫撑着一把绣着百鸟朝凤纹的竹骨绸伞,潇洒落地,那身墨色袖袍,不沾春雨,俊朗非凡。

“秋源容不下秋天。所幸,早有准备。”甘夫收起竹骨绸伞,拆了百鸟朝凤的绣线,抛向九黎部落,垂下那隐藏着泪花的眸子。

转眼间,九黎部落腰间围绕了五彩羽毛,恢复正常,只是八十一双眼睛盯着刘珺搁置在地上的那碗荤豆花时,依然流了口水,显然饿极了。

“不许吃!”我捂着鼻子,恼道。

“大祭司,秋源被毁了,九黎部落无家可归。”甘夫轻笑道,凝视着我的银发。

许是那眸光太过灼热,竟然令爱拈酸吃醋的阿珺相公不悦地将我揽在身后。可是,我仍然感觉到,甘夫可能穿透我的银发,在思念另一个人。

“甘夫,没了赖以生存的秋源,九黎部落不会要日日饮堇儿的血才产生饱腹感吧?”我扁扁嘴巴,将手指头缩进阿珺相公的袖子里。

甘夫点点头,见我那张欲哭无泪的愁容,不禁失笑,拾起我别在腰间的蓝玉箫,吹奏一支《采莲曲》。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东家莫愁女,其貌淑且妍。十四能诵书,十五能缝衫。十六采莲去,菱歌意闲闲。日下戴莲叶,笑倚南塘边。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水覆空翠色,花开冷红颜。路人一何幸,相逢在此间。蒙君赠莲藕,藕心千丝繁。蒙君赠莲实,其心苦如煎……

曲调压抑着哀伤,声声断肠,犹如灌了一壶又一壶梨花酒,醉后方知酒浓,爱过方知情重。

眨眼间,九黎部落八十一位勇士,化作一缕梨花香,钻入蓝玉箫里。而蓝玉箫上,多了一朵淡紫色泪晕,像极了白泽眼角上的胎记。

“甘夫也喜欢秋娘?”我脱口而出。

“没有资格。”甘夫苦笑道,尔后归还蓝玉箫,转身离去。

呆呆地望着甘夫落寞的背影,我猛然发现,当秋娘像影子一样追逐着白泽,甘夫又何尝不是像影子一样追逐着秋娘,等待秋娘回头呢。亿万年前,夏国先祖秋姬大祭司的故事,到底是怎样的千转百折。

出了辛夷园,刘珺背着伍老夫人,找到一间废弃的房屋,简单地修缮了屋顶,便安顿下来。

夜里,春雨依旧下个不停,我翻来覆去,回想起那云雨蛊,百思不得其解。依照辛夷仙子狠辣的性子,断不会将云雨蛊的解药设置为中蛊人的唾液或者眼泪,如此简单的手法。心中隐隐地生了不祥的预感,却不知这预感到底是什么,糟糕透了。

“快睡吧,明日舌战伍被,可得仰仗娘子大人了。”刘珺亲吻了我额头上的淡紫色兰瓣花钿,笑道。

“阿珺相公,堇儿是说如果,如果堇儿中了云雨蛊,必须与下蛊人交合才能解开,阿珺相公会嫌弃堇儿的身子脏了么。”我轻声道,音量越来越小。

刘珺怔住片刻,寒潭眸子闪过转瞬即逝的戾气,仿佛重返初见时的冷漠,既不结冰也不会凝霜的寒潭,却比三更时蒹葭的露水还刺骨。

“蠢女人,没有如果哦。”刘珺将我按在身下,落了密密麻麻的吻,嗓音喑哑。

那一夜的巫山云雨,尽管阿珺相公放缓了动作,耐心地等待我的情动,轻柔地拭去我的眼泪,我依然咬破了嘴唇,忍受着疼痛。

阿珺相公,为什么你要拒绝回答堇儿的问题,堇儿想知道答案。

九维物种是不做毫无意义的梦,除非皆是未来或者过去的片段。不愉快的鱼水之欢结束后,我在可怕的噩梦里煎熬着。

梦中,躺在九尺的金丝楠木大床上,手脚被云暖缎带束缚着,我竭力反抗,哭得声音嘶哑,却屈辱地承受着压在我身上的那个看不清楚面貌的男人一波又一波的撞击,直至昏迷。

“大祭司,倘若襄王不要你了,从了本仙子吧。”辛夷仙子刻意模仿阿离温润如玉的清音,刺入我的耳膜。

后来的后来,阿珺相公提及过一次,他说,当初要是告诉堇儿,他从来没想过要嫌弃就好了。

作者有话:哎,谷主都对点击率无望了,只求快点写完,又担心剧情太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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