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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秋源

雨霖铃之羊脂白玉 半夏谷 4042 2019-04-15 15:22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听卖红糖豆花和松鼠桂鱼的柳大娘说,淮南王刘安,在秋分祭月之时,宣读孝武帝刘彻五大罪状。

其一,非先帝之子,乃太后王娡与侍卫私通所生的孽种。

其二,残害皇室宗族,听信奸臣谗言对诸侯进行多番打压。

其三,宠幸祸国妖姬,以致于出现十日并出的天灾。

其四,穷兵黩武,耗尽大半国库用于征伐匈奴。

其五,劳民伤财,大兴土木建筑行宫来满足私欲。

不过,寻常百姓对这五大罪状毫无兴致。非先帝之子如何,这万里山河,也出过姒姓子姓姬姓赢姓,少一个姓氏又不会降低税赋。至于宠幸祸国妖姬,说得好像别的皇帝就不会纳几个娇美妾侍似的。

民间更津津乐道的是,卫皇后卫子夫这位传奇人物。刘安十分尊重卫子夫,知晓卫子夫在天牢里感染风寒,连忙派侍卫抬着凤辇,将卫子夫迎回椒房殿,并亲自伺候卫子夫汤药,大有立卫子夫为皇后的趋势。

幸亏刘彻治愈了下半身瘫痪之疾后需要卧床休息一个月,并没有收到这些闲言闲语。但是,苦了卫青,每次出宅院采购粮食衣物,便默不作声地去劈柴烧水、洗衣做饭,眉头都快挤出东岳泰山了。

以上,皆是那个赖在地球舍不得回惜雪国的白扁,打扰我午睡,边嗑瓜子边闲聊的。

待刘彻能够下床活动筋骨,我也收到张骞寄来的地形图和青铜钥匙,琢磨着怎样鼓动他们一起去寻宝。

哎,如果坦白地告诉刘彻,这是先帝刘启特意为刘珺留下的保命符,刘彻必定梗着脖子,拒绝接受。

某日中午,秋阳高照,暖暖洋洋。我坐在秋千上,哄骗白扁为我推秋千。而李倾城依偎在刘彻的怀里,替刘彻剥蜜橘。

卫青洗完碗筷,突然走到刘彻跟前,跪在地上,字字铿锵:“请陛下准许青远赴边关,集结旧部,起兵对抗淮南王。”

刘彻揽着李倾城腰肢的手,停顿了一下,尔后眉头紧锁,恼道:“没有粮草和兵器,你让你那些将士们去送死么!”

“青不敢,青只想阻止淮南王登基为帝。”卫青不卑不亢,道。

“天真!”刘彻怒道,接着若有所思,抚了抚额头,道:“他日重夺帝位,子夫依旧是朕的皇后,唯一的皇后。”

“臣惶恐。”卫青听后,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惊讶之色。

原来,刘彻早有耳闻,淮南王欲立卫子夫为后的流言蜚语。他在向卫青保证,只要卫青忠诚于他,卫青的姐姐卫子夫便安然无恙,继续享受母仪天下的尊贵。

于是,我灵机一动,连忙插上一句,笑语盈盈:“其实,供应粮草和兵器的钱,夏国的乔长老刚寄给堇儿一大笔。”

“丫头,你又睁着眼睛说瞎话,乔长老两袖清风,哪里有闲钱来补贴你。”白扁笑道。

我狠狠地瞪了这个欠扁老头一眼,然后清了清嗓音,一对月牙眼转了转,嘟囔道:“是堇儿背着刘珺存的私房钱,交给甲子保管,甲子便藏在巴蜀。”

刘彻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仿佛要将我里里外外剥个干净,探寻到最纯粹的东西。他沉思了许久,似乎做了一番心理挣扎,才不情不愿地问道:“巴蜀哪里?”

“巴蜀秋源。”我舒了一口气,笑道。

“卫青听旨,前往雁门关,召集旧部,秘密训练,以待朕的进一步指示。”刘彻道,眉眼间散发着天子威严。

“臣领旨。愿吾皇万岁万万岁。”卫青行大礼,道。

三日后,卫青和我们分道扬镳。他快马加鞭,只身赶往雁门关。而我们也马不停蹄,进发巴蜀秋源。

到达巴蜀边界,已是立冬。草木萧瑟,土地冻结,别说出行之人逐渐减少,连香喷喷的野鸡也难见踪迹。

根据地形图的指示,秋源坐落于望帝山中。

望帝山,原名西山,乃望帝闲居之山。望帝杜宇,任命鳖灵为蜀相,治理巫山水患,却与鳖灵之妻私通。鳖灵得知后,以武力反抗,赶走杜宇,成为丛帝,建号开明。杜宇逃出后,归隐西山,却心有不甘,欲复位而不得。死后化为杜鹃鸟,飞进皇宫,日日啼血。

因此,望帝山,不是一座祥瑞之山。历代帝王路过巴蜀,即使感慨杜鹃花红遍望帝山,也介意驻足停留。

如今,刘彻一手握着地形图,一手牵着失忆的李倾城,爬上望帝山,寻找秋源,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执著和专注。

“夫君…”李倾城蓦然扭伤了脚,秋水眸子似泣非泣,略带吴音的调子娇娇软软。

刘彻脱了枣红色银鼠披风,铺在一块较为平坦的岩石上,抱着李倾城坐下。尔后,蹲下身子,背对着我们,脱了李倾城的鞋袜,替李倾城揉捏玉足,丹凤眼里满是柔情。

“照着地形图看,接下来的路更难走。你们在这里生火休息,朕一个人先上去探一探。”刘彻指着那条荆棘丛生的陡坡,道。

“不,倾城要和夫君一起。夫君莫丢下倾城,好么?”李倾城抱着刘彻的胳膊,哭得梨花带雨。

那对刘彻表现出的小鸟依人,看得视她为死敌的我,也动容了几分。果然,走了一个绿茶婊李姬和白莲花王月出,来了一个绿茶婊与白莲花结合版的超级女神,即失忆的李倾城,更难对付了。

“倾城乖,为夫去去就回来。”刘彻在李倾城的额头落了一吻,哄道。那柔声细语,似乎真将自己和李倾城当作平民夫妻,亲昵而自然。

“白扁,好好地守着李倾城。我和刘彻,先去打一只山鸡解解馋。”我背上箭筒,笑道。

“一路就惦记着烤山鸡,没出息。”刘彻颇为嫌弃地瞥了我一眼,尔后伸出温热的手掌,牵着我一起爬上陡坡。

大概走了将近两个时辰,天色微黑,我们来来回回地转悠,却总是碰上死路,不得不承认自己迷路了。

“好饿了,想吃山鸡。”我一屁股坐在野草堆里,摸着瘪瘪的肚子,拖长了嗓音,有气无力地喊道。

忽然,心心念念的山鸡出现了。只是,这山鸡,同望帝山下见到的不一样。麟前鹿后,蛇头鱼尾,龙文龟背,燕颌鸡喙……好像在椒房殿里见过。不过,我确定的是,拔掉这只山鸡的五彩羽毛,必是一只肥鸡。肥鸡的话,还是做叫花鸡比较美味。

然后,我屏气凝神,化食欲为动力,朝肥嫩嫩的山鸡射出一箭。嚓地一声,箭居然只戳到肥鸡的翅膀,吓得肥鸡使劲地扑腾着。

该死的肥鸡,居然敢坏我神箭手的名声,看不我捉住你之后,将你活活饿死再宰杀。我撸起袖子,张开双臂,一路狂奔,追逐肥鸡。

“堇儿,怎么了?”刘彻跟在我的后面,急切问道。

“快帮忙抓肥鸡呀,今晚有叫花鸡吃喽。”我笑道。

“哪里有什么山鸡,堇儿是不是饿得出现幻觉了?”刘彻轻声道。

然而,我还来不及消化刘彻这句奇怪的言语,便双手环抱成一个圆圈,满心欢喜地向肥鸡扑过去。结果,砰地一声,脚底踩空,啊啊啊地大叫,掉进陷阱里。

与其说是陷阱,不如说是无底洞。四周漆黑,伸手抓不到可依附的东西,一直处于坠落状态,吓得我不争气地哇哇大哭。哭到眼泪干涸之际,恍惚间,我嗅到淡淡的寒兰香,若即若离。鼻子一酸,又挤出丁点泪花。

“阿珺相公,堇儿好怕呀……”我哽咽道。

那寒兰香,似乎听到我的哀求,慢慢地向我靠近,愈发地熟悉,携带一阵暖暖的轻风。我索性破罐子破摔,乖乖地享受着这份暖香,安心地眯起眼睛,还无意识地蹭了蹭身子。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飘来一句充满宠溺的轻笑,好似阿珺相公吐出的“蠢娘子”。再睁开眼时,绿树成荫,鸟语花香,不见丝毫冬天的气息,害得我使劲地揉揉月牙眼,以为脑袋不清晰了。

“等了多时,听着你在洞穴中鬼哭狼嚎,朕的耳根子难受死了。”刘彻又是一副嫌弃的语气,手倒是勤快地取出腰间的羊皮水囊,拧开了盖子递给我。

清凉的水咕噜咕噜下肚,我随意地望了一眼远处,竟发现一条宛若玉带般秀美的瀑布悬挂其中,欣喜若狂,嚷嚷道:“秋源,秋源!”

“朕知道,尝试过了,进不去。”刘彻恼道。

可是,我沉浸在千辛万苦找到秋源的喜悦之中,并未将刘彻的埋怨听了进去,拽着刘彻的手臂,径直闯入瀑布之内。

这瀑布之内,果然别有洞天。高耸入云的梧桐树,比东岳泰山还粗壮,栖息着同之前的肥鸡相似的朱红色大鸟。更令人惊叹的是,茫茫苍穹,数万只奇珍异鸟,围绕着朱红色大鸟翩翩起舞,犹如百鸟朝凤的瑞象。

“恭迎紫姬大人!”一阵排山倒海的气势,将我唬得跳到了刘彻的背后。

偷偷地瞄一眼,这八十一个大汉,戴着半边牛头面具,腰间围绕着五彩羽毛,左脚跪地,右手抚胸,神色格外恭敬,全然不露凶神恶煞之气。

“朕乃大汉天子。请问八十一位勇士,愿意助朕讨伐淮南王,重夺帝业吗?”刘彻高举着青铜钥匙,意气风发,仿佛腾跃而飞的龙。

语罢,迟迟得不到回应。隐约间,时光静止,那朝拜凤凰的百鸟,也停下舞步,形成屏风上的刺绣。刘彻握着我的手,摸到腰间的佩剑,提高了警惕。

为首的一个身长体阔的大汉,看出端倪,走到我的跟前,行了大礼,问道:“这可是紫姬大人的意思?”

我点点头,随即补充道:“还缺少置办粮草和兵器的钱。”

那大汉,取下半边牛头面具,向梧桐树甩出。咔嚓一声,褐色的梧桐树皮被削去大片,露出黄澄澄的金子,异常耀眼。

“堇姑娘,祁连山一别,近来可好。”那大汉正是大汉版的彭于晏,即张骞的好兄弟甘夫。

此刻,我无意欣赏甘夫的俊朗容颜,心底将那个爱事事掌控的白泽骂了一万遍,堆上僵硬的笑容,咬牙切齿,道:“甚好,不劳使者操心。”

如果我的灵识没有出现错乱的话,甘夫应是白泽的书僮,尊称使者。

甘夫望了一眼将我紧紧地护在后面的刘彻,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道:“还以为襄王病逝于兰园,堇姑娘会终日以泪洗面。”

作者有话:每次虐男主,都下不了狠手呀。男主果然是谷主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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