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倾城毒妃:擒拿妖魅陛下

投缘

  

“五哥,方才听你一口一个荣镝,好似你们俩……很投缘?”洛溪又翻看了下手里的马镫,似是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既然无力改变被剽窃的既成事实,那便了解些她欲了解的。

她其实很想知道,荣镝与……那个腹黑男,为何突然现身于朱氏冢地。若非如此,她也不会陷于不必要的无妄之灾,又平白地授人以柄,留下了两件不清不楚的证物。

在得知修葺宁敷的冢地是腹黑男所为时,洛溪终是碍于颜面,不好立即道出索要证物的话。但她内心,却一直有些忧虑,担心她那两件物事,之后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是以,在看到马镫的一刹那,她复又燃起索回那两件物事的愿望。

“投缘……嗯,还真叫八妹说着了,我与荣镝相见,便好似那一见如故的老友,亲切的很。投缘一词,八妹说的再恰当不过。”朱瓒早已瞧出洛溪的异状,见她不经意地提起荣镝,便也顺着说了两句。

自八妹从林地里出来,与他不辞而别,先行一步下山,朱瓒便已猜到林地里定然发生了什么。待他察觉荣镝的眼神似有若无地瞟向林地一角,他愈加断定,八妹定是遇见了什么人。

八妹遇见的人,其实也不难猜到。从校场的县都试,从被困的谷仓,能与荣镝并肩而行的,只有他们口中的主公了。

朱瓒微微眯眼,暗暗自责。他倒并不担心他八妹的人身安全,青天白日的,想那主公也断不会做出什么进犯人身之事;他忧心的是,她八妹自林地里出来,那白白的小脸和那黑黑的瞳眸,所流露出的郁闷与纠结之意。

二人似发生了什么不愉快之事,却又碍于情面,八妹不便发作。是以,八妹才会如此脸色吧?

既这样,便与八妹说些开心之事好了。

主意打定,朱瓒便接过洛溪手里的马镫,颇为神秘地道:“八妹,你猜,这副马镫,是何人打制?”也不待洛溪回应,又道:“你再也想不到,荣镝他们,居然寻到了龙氏一族的后人龙钧,并说动了龙钧父子,为他们打造了这小小马镫。”

“龙钧?”

乍然闻听此名,洛溪觉得似在哪里听过,但一时半会儿的,却又想不起来,便怔了怔。

朱瓒见此,便提醒道:“八妹可记得七星龙渊剑?”

洛溪“哦”了一声,“是龙郅的爹,铸剑大师龙渊的孙子,七星龙渊剑的拥有者。”

当日龙郅紧紧怀抱宝剑的情形,洛溪至今难以忘怀。而令她更加难忘的是——病弱的龙钧为了铸剑匠人们的口粮,毅然卖掉传世之宝剑的那种义举。

也就是龙钧的义举,朱瓒才有了手里的佩剑——七星龙渊剑。

洛溪的目光便不由得瞟向了朱瓒的腰间。

朱瓒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了握剑柄,笑着道:“那日,八妹便是由这七星剑,才欲跟踪荣镝的宝马,以至于……”一丝歉然跃上朱瓒的眼角眉梢,“唉,若不是……八妹也不会被禁足月余,也不会累得日日写那成堆的竹简了,八妹遭的罪,其实皆怨五哥。”

“五哥,都过去一个月了,你怎地还拘泥于此!”洛溪连忙抢过话头,长长打了个唉声,“若论怨怪,还是小妹的多些。若当初小妹没有落水,五哥怎会湿身入水,累得五哥跟个落汤鸡似的,这岂不都是小妹的不是?”

“那怎地一样?夏日里入水,即便似个落汤鸡,要五哥说,岂不凉快哉!”朱瓒笑着接道,眼底的自责倒也隐去了。

洛溪逗着朱瓒说了几句俏皮话,便又将话题拉到马镫上,“五哥,你说,这锻造宝剑的人,来打制这毫不起眼的马镫,岂不大材小用乎?”她也学着朱瓒刚刚拽文的语气,问了句心底的困惑。

龙渊的后人,即便没有祖先的铸剑技术,那也是锻造宝剑的高手。况且龙氏一族,向来以铸剑见长,怎可为区区一个马镫,而降低身价,坏了龙氏铸剑大师的名头呢。

眼见着洛溪巧笑倩兮,朱瓒这回倒是真心笑了,眼底仅存的一丝自责,也不见了踪迹。

“八妹,这岂是大材小用?同样的锻造兵器,只有大小、长短而已,断不会有大材小用之说。八妹,你也莫要妄自菲薄,小瞧了这小小马镫。八妹,你是不知,你说的这个马镫,里面所蕴含的价值,是何其巨大。”

闻听着朱瓒颇为义正的说辞,洛溪悄悄抿了抿嘴。

她怎会不知其中所蕴含的巨大价值?

她只是不能言明罢了。

“八妹,其实这些话,皆是荣镝刚刚所言,荣镝便是用这些道理说动的龙氏父子,并允诺用三百石的谷麦豆,货殖……”朱瓒说到此,又四下里观瞧了一遍,见众部曲和子巨与菊惠,皆远远地缀着,这才比起一只手指,悄声道:“货殖这个数的马镫。”

“五千副?”洛溪张大了眼睛,也悄声问道。

朱瓒露出不屑神色,道:“起初,我也这么猜测的,但荣镝说出末尾为万字时,我才始信为真。”

“五万个?”

吃惊的声调已然高起,洛溪连忙捂住了嘴。

朱瓒再次否定,“八妹,是五万副,十万个。”

“十……万个!”洛溪惊得有些结巴。

“这还只是头批的货殖数,之后陆续还会有。荣镝今日来,便是用饼金货殖我朱坞的谷麦豆,之后再与龙氏父子,货殖马镫。”朱瓒神情凝重,幽幽道来。

怪不得荣镝与腹黑男现身于朱氏冢地,却原来,是来朱坞的藏粮山洞拉运粮谷的。

终于印证了之前的疑问,洛溪便没有言语。

朱瓒却又喃喃自语:“……五万副马镫,可装备五万骑士,那之后陆续的……,又可装备几多万骑士……”

洛溪与朱瓒回到朱坞时,已是巳时末。

二人是经由后门回的朱坞,便一道去了朱信堂,给三夫人荀氏报了安,这才一路向南,往影壁门去。

朱瓒要去外院的朱冬轩,洛溪要回芷珺院,二人便在岔路口分手。

不料,却碰上一直等着朱瓒的大婢子荷。

子荷是荀氏贴身傅母廉氏的女儿,与守门的部曲廉涛是同产兄妹。

“八姑子安,五郎君安!”子荷上前一步,朝二人蹲身施礼,又忙向朱瓒道:“五郎君,子陶来说,三郎君要五郎君巳时三刻去学庐的朱鹿堂,观看大郎主摆算阵。”子荷双手紧紧攥着帕子,急急说着,“五郎君,现下去还来得及。”

“噢?大郎主要摆算阵了?”朱瓒惊喜地问。

子荷忙不迭地点头,“五郎君,听子陶说,这会儿学庐的学子们皆往朱鹿堂赶去,三郎君要五郎君快着些。”

对于大世父朱宫的神算本事,洛溪早有耳闻。

朱宫,原主的大世父,朱衷的嫡长子,四十岁时被郡国举为孝廉,直接进入三署,成为士人眼中艳羡的三署郎吏。朱宫却逆潮流而动,放弃内迁高升为官之正途,自请外放,任了陈留襄邑的县丞。却只干了两年,便借口腿伤,辞官回乡,专心务农。

但,朱宫的低调并未能持续下去。朱宫辞官后,汝南郡太守梁竟几次召署朱宫为郡功曹,皆被朱宫婉拒。可他善农事、精历算的本事,还是被西平县县令周建紧抓不放。

故而,每年开始的八月案比,周建都会抓他当差,请朱宫去帮忙上计。

汉家故事:八月属县案比,九月上计郡国,十月郡国上计朝廷。

又有计断十月之说。

这便有了时日的限制,各上计属县郡国要赶在计断十月之前,做好案比的汇总统计工作,然后,层层上报,最后上计中央。

眼下已进入九月中旬,西平县的案比普查早已结束,正在进行汇总统计。而这汇总统计的工作,自然需要大量的计算。故而很是考验上计计吏的筹算能力。

朱坞大郎主朱宫,其筹算能力在整个西平县,乃至整个汝南郡,不说首屈一指,也是数一数二。是以,县令周建才会积年延请于他。

事关西平县的百姓民生,朱宫向来不会推辞,可他也不愿于县廷里上计,便请示县令,于朱坞学庐当着众学子的面,筹算汇总数据。

朱宫的意思,是想将他的筹算之技,教授给朱坞众学子。而西平侯朱衷,对于朱宫的这一做法,更是乐见其成。

所以,每年秋冬岁末的上计之际,朱宫都会于朱鹿堂,摆开阵势,筹算上计簿的各项数据。

去年此时,洛溪才来没多久,正自闭门养病,便未能见识到朱宫摆算阵的场面。今年正好赶上,她又岂能错过?

洛溪见朱瓒就要随子荷前往,便急忙拽住他的衣袖,娇声唤了句:“五哥,小妹也要去。”

话音一落,子荷与菊惠便立时低垂下头,强忍着嘴边的笑意。

朱瓒的一身鸡皮疙瘩瞬间颗颗爆开,眉头止也止不住地挑了挑。

他什么都能忍,便是她八妹的这一声央求,却是再也耐不住。

朱瓒黑着脸,道了声:“那便随五哥来吧。”

洛溪欢快地应了声,跟着朱瓒便往外院去。

子荷与菊惠相视一笑,也随着各自主子前行。

兄妹二人很快来到朱冬轩,默契地,一个守门,一个装扮;又很快地,一个郎君,一个僮仆,一前一后地出了朱冬轩。

菊惠张望着自家小姑子的背影,颇为自豪的与子荷道:“八姑子穿什么都好看,便是个仆人的衣袍,也能穿出不一样的韵味来。”

子荷则一脸的紧张,盯着主子渐行渐远的身影,呢喃着:“……要是君侯不在朱鹿堂便好了……”

洛溪跟着朱瓒,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朱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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