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倾城毒妃:擒拿妖魅陛下

春秋大梦

  

朱超见状,倒是轻舒了一口气:八姊这回倒急智得很,连这么耍赖的法子也能使出来,却又让人哭笑不得……

洛溪可不正是有些无赖的想法吗?她就是要顺着朱威的说辞,来打个马虎眼,好趁机摆脱掉朱雍的纠缠,那样才能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释然了。若论无赖,谁又及得上季父朱雍呐!小小年纪,便不学好,一心只想着怎么白占便宜!哼,当八姑子还是之前的朱洛溪,只任由人搓扁揉圆的毫无招架之力,将既得利益拱手让人,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一路气哼哼地思量着,洛溪的脚步倒也慢了下来,随之,心情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她可不想被个“小人”朱雍,给破坏了一整日的好心情,她今日可是要出坞驰骋一番的。

遂脚步轻快地进了朱义堂正堂,给柯氏请安。

她刚刚施礼毕,身子尚未站稳,玉珏便忍耐不住了,发声又追问她:“女兄到底想好了没有?若是尚未想清楚,今日休沐,倒也闲来无事,却可以仔仔细细,好好地思忖一番!”

之后,又斜睨了眼洛溪,眼底明白无误地写着——她有的是功夫,愿意奉陪到底!

而四夫人柯氏,于玉珏一番质询后,亦未加阻拦,且摆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来,依旧端坐在主位之上。

侍立于柯氏身旁的傅母侯氏,却立马狗腿地从旁扇风,撇着嘴道:“是啊,听闻八姑子日日墨书竹简,又要夜夜做针线,辛苦得很,今日难得休沐,八姑子总算可以松快一日了,八姑子便于这朱义堂,多多歇息些时辰,也不妨事的。即便有人问起,也只晓得八姑子要尽孝心,承欢膝下罢了。”

傅母侯氏说着话,还颇为善意地啧啧两声,又一脸怜惜地道:“瞧瞧八姑子这小脸,都瘦成什么样了,老奴见了,都忍不住替八姑子叫屈,人疲累成这样,也该歇息歇息了。正好今日休沐,合该八姑子轻闲,八姑子就莫要推辞,留在这朱义堂清净清净吧。”

言罢,一双老眼里,止也止不住地浮出——满满的嘲弄来。

呃?

傅母侯氏,竟一反常态,改变了套路,换成了一副菩萨心肠!

这谁信呐!

果不其然,侯氏眼底最后显现的讥嘲,暴露了她原本的嘴脸。

洛溪暗忖,这下麻烦大了,今日她若拿不出个章程来,恐难善了了!

稍一思忖,洛溪便欲开口。

却于此时,先她一步来给柯氏请安的小媚男朱祖,稳步上前,挡在了她的身前。

之后,甩袖叉手,飘然施礼,接着起身,侃侃而谈:“君母,祖儿以为,侯傅母之言有些不大妥当。君母试想,八姊既然疲累了多日,好容易休沐一日,若照着侯傅母所言,于这朱义堂承欢膝下,权尽孝心,岂不勉为其难,令其难以尽心尽力?”

朱祖顿了顿,似给众人稍加思量的功夫,又道:“……一人若是连日地疲累,未及好好地歇息,精神头自然不济。精神不济的人,又岂能尽心尽力地为君母尽孝心?即便君母强留下八姊,八姊纵然有心,也无力不是?”

之后,又扫了眼侯傅母,向柯氏进言道:“……是以,祖儿以为,八姊不适合留在朱义堂给君母尽孝心。不过,祖儿倒有个不错人选,可以一整日地陪着君母,承欢膝下。”

也不待柯氏是否同意,当下毛遂自荐:“不知君母可否愿意让祖儿一尽孝心,留在朱义堂,陪着君母一整日?”

朱祖这一招,倒令众人始料不及。

期初,朱祖甫一挡在她的身前,洛溪便晓得朱祖有意要为她出头。可,洛溪无论如何亦未料到,朱祖会舍了自身,救她与危难之中!

不禁眼眶就是一热,心中涌起了莫名的感动……

傅母侯氏却是瞪着一双老眼,定定地看着朱祖,怔在了当地。

七岁的儿郎,牙齿尚未换完,便说得头头是道,不但替八姑子出了头,还将了四夫人一车。

端的是好心计呐!

侯氏的老眼不由又眯了起来,射向朱祖的眼风里,却带出了怨毒之芒。

夫人说的没错,舞伎出身的赵氏就是个倡优的货,生出的儿子又能好到哪里去!还不是随了那贱婢的性子,惯会狐媚主子!

侯氏不免又觑了眼自家夫人,却正撞见九姑子瞪过来的忿恨目光。

她心里不禁又咯噔了一下:她哪里又得罪了这位小祖宗?

她方才的边鼓已经敲得足够及时,足够无懈可击!她自认为,她那一番说辞,必定会令八姑子难以招架,回天乏术……八姑子还不得被逼无奈,乖乖就范,献出饼金来……

不想,却跳出来个朱祖,横加阻挠!

一想到此,侯氏又怨毒地看向了挡在八姑子身前的朱祖。

此时的朱祖,却依旧恭敬而立,张着一双童邪之目,静待柯氏的回复。

柯氏一贯刻板严肃之脸,此时愈发地肃穆了,亦愈发地令人看不出半点悲喜来。但高髻上微微晃动的金步摇,却泄露了……她此刻内心的起伏不定。

她原本亦未想到八姑子还有分得的饼金,被玉珏一说,倒提醒了她……若用八姑子分得的饼金充当随礼,也未尝不可。

即便有人说嘴,她总归也是八姑子的君母,名正言顺的嫡母,自然有权处置自己女儿的私房钱。再者说了,八姑子的嫁妆,还要她这个君母备下的不是?

所以,玉珏与侯傅母联手挤兑八姑子,她便装作无动于衷的样子,默许了她二人的围猎。眼见八姑子意动,就要应了下来……

不料,却被个小朱祖给横插一脚!

这也就罢了,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小小的朱祖,却说出恁地一番振振有词的话来,堵得她倒也无话可说。

柯氏不甘地转动了下眼珠,伸手抚了抚正红地绣有长乐字样的大明光锦曲裾下摆,又将手轻搭在绛色锦面的凭几上,端了端笔直的身板,这才抬眼扫了下朱祖,又轻咳了一声。

玉珏初闻朱祖要陪君母一整日,当下便有些急色,不由连连怨恨地看了几眼侯傅母,暗道,都怪这个老傅母,说话不当心,让朱祖抓住了把柄,当面逼问起自家阿母来了。

若朱祖当真留下尽孝,这……可如何是好?

她又瞟了几眼一直似透明人的妾室田小夫人,示意她出言解围。田氏却愈发低垂下头,恭谨地侍立于柯氏身畔,一如往昔般,隐没于无声之中。

而她的六姊,更是跟个剪纸般,贴在了那里,动也不动一下。

玉珏这个气!

到了关键时刻,平日里的阿谀奉承,全都不见了影踪。

不禁又往堂外张望了下,暗忖,胞兄朱超怎么还未到来,若有朱超在,总也好训斥几句朱祖,令他不敢妄自出头,退缩几分。

却在此际,柯氏的一声轻咳,倒令她茅塞顿开!

对啊,自家阿母不好说的话,她一个小姑子却可以不必有什么顾忌,肆意地说出来。

当下也顾不得连日来柯氏叮嘱她的话,要时刻持有大家贵女的端庄仪态,厉声呵斥起了朱祖。

“八弟,还不速速退下!这里有你什么事,胡搅蛮缠些什么!”她就是觉得,朱祖的一番说辞,胡搅蛮缠的嫌疑大些,承欢膝下的孝心倒颇为牵强,却又苦于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她总不能说,八弟要陪君母一整日,不是承欢膝下的行为,也不能说,不让朱祖留在朱义堂,一尽他的孝心。

朱祖见九姑子向他发难,倒也神色坦然,不慌不忙地朝玉珏深施一礼,恭声道:“九姊此言差矣!为母尽孝,事关我等每一个子女,怎么能说不关祖儿之事呢?”

然后,又转向柯氏,颇为委屈地道:“君母,祖儿的一片拳拳赤子之心,难道便不是孝心了么?”

言下之意,柯氏眼中只有朱超和九姑子两个亲生子女,他朱祖只是个妾室所生之子,柯氏看不上他朱祖,不稀罕他的一番孝心。

柯氏岂能听不出朱祖的言外之意,当即连连摇头,否认道:“非也,祖儿小小年纪,便知陪伴君母,岂非拳拳赤子之心可表?祖儿的一片孝心,君母自然晓得,祖儿大可安心好了。”

边敷衍着朱祖,边又不经意地瞟了眼玉珏。

朱祖却不理柯氏慰藉,又来了句,“君母既如此说,那祖儿留在朱义堂,替八姊尽孝心,就不是胡搅蛮缠了吧?”

顿了顿,又加了句,“祖父常说,朱氏子孙要兄友弟恭,姊妹和睦,祖儿替八姊留在朱义堂,也是谨遵祖父之命也。”

这道理却又说大了,都抬出朱坞之主西平侯来了。

这下,岂不封了柯氏之口?

柯氏的脸色,果然不大好看,隐隐显出几分不耐来……

洛溪至此,是真心佩服她这个八弟的机智了。

不过,她身为朱祖的八姊,总不能当了缩头乌龟吧。

遂拉过朱祖,立在了柯氏面前,叉手施了一礼,道:“君母,二兄的随礼十金……”

“是哦,阿母,二兄的礼金十金,也颇多了些。”刚刚进门的朱超接过了洛溪的话头。

柯氏与玉珏二人一见是朱超,齐齐朝他使眼色。朱超却好似并未察觉,边走上前来,边道:“阿母,超儿与四兄就这十金理论,四兄最后急了眼,竟然说,这不关他的事儿,又不是他朱威要与计偕,去太学当什么博士弟子,要理论,也得找事主朱盛说理去。”

朱超说着话,又随意地扫了眼堂上几人,道:“阿母,儿子以为,四兄说的也不无道理,咱们总不能一出事,便推卸咱们担当事主应尽的责任,把十金给赖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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