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倾城毒妃:擒拿妖魅陛下

盘鼓舞

  

盘鼓舞顾名思义,就是立于盘鼓之上而翩翩起舞。只踏鼓而舞称为鼓舞,只踏盘而舞称为盘舞,盘鼓并陈的称为盘鼓舞。盘鼓舞中的鼓一般为两座,分别代表着日、月;盘子一般为七枚,象征着北斗七星。

鼓面直径大约有三十几厘米,这是洛溪目测后得出的大致数据。而其高度只比木盘子稍高些,一人立于其中,当真是方寸之地,辗转腾挪皆需要注意着脚下,一不小心,就会跌落下来。虽然不是很高,但对于跳跃其间的舞动者来说,尤为要多加留意。

头挽发髻,青丝披垂,身着绯色舞裳的赵氏,此刻已翩然立于鼓面之上,抬眸扫了眼堂上众人,抛洒了个不大不小的眼波。

众人俱以为赵氏看向了自己,谁知赵氏眸波飞转,长袖飘飞,足踩鼓面咚咚地踏出了有韵律的鼓点来。居于屋中一隅的鼓乐手像是得了号令般,跟着鼓点,节奏明快地奏起了音律。

随着乐声响起,赵氏前俯后仰,一抛袖,一踏足,往来皆在鼓面上瞬息完成。其婀娜纤细的身姿,雍容华丽的风采,惆怅婉约的韵致,不可为象。

合着音律的节拍,赵氏足踏鼓面,手袖的飘飞与身姿的扭动皆应和着鼓声。时而轻盈似飞燕,时而机敏若惊鸿,舞衣从风,长袖交横,瞬息万变的舞姿令观者目不暇接!

鼓声急促地踏击着,赵氏于鼓面之上的方寸之间飞身旋转开来,绯色的舞裙如幻彩般亦旋飞起来,身影如霓裳迷雾般舞成了一团绯色!突然,踏击的鼓声戛然而止,乐声亦杳然逝去,赵氏静如处子般单腿独立于鼓面之上,凛凛然高扬长袖与身后,面不改色地凝立不动……

场中众人均大气不敢喘地望着赵氏,生怕出气大了将其吹倒。

乐声再度响起,赵氏亦轻舒长袖,曼妙柔美地舞动着,于逸态横生的美妙境地中旋卧在了鼓面之上。

少顷,众人称丽,莫不怡悦……

就在洛溪尚处惊叹中,乐声再度响起,赵氏倏地起身,从鼓面上弹跳而下,落于木盘之上。一足踏于盘上,一足悬于空中,扭腰提胯回望着盘鼓,而长长的舞袖于此惊险之际,堪堪飞扬出去,姿态逸美得恍如九天玄女下凡间……

众人皆忘了喝彩,只呆呆地望向了赵氏。

赵氏于盘鼓之间变换有数,腾踏纵横,往来伸缩,进退有度,同时在盘与鼓上踏出富有节奏的响声。其舞姿或温文典雅,或刚劲有力,或柔曼轻盈,或豪气奔放,闲缓时轻柔飘逸,变化中迅疾而又灵动,给人以无限飘洒的美感,和游龙登云的神韵。

正是通过这种绝妙的舞姿,传达出了——

“志在高山有巍峨之势,意在流水有坦荡之情。”又是大郎主朱宫赞叹地吟哦出声。

而接下来的起舞,赵氏已然浑然忘我,完全将自己的身心融合到了舞蹈中,舞得兴起时又做出了幅度颇大的动作,或曲身折体,或腰似弯弓,或弹跳低跪,或以手摩鼓,或以足踏鼓,在激越的乐声中完成了那夺人心魄的舞蹈!

赵氏舞毕,堂中鼓声、乐声亦悄然隐去,其尾音极细腻的犹如绣花针落地……

与此同时,顺着赵氏的两条裤管,两条血线也极细腻地流淌了下来,猩红的颜色,慢慢洇湿了朱寿堂……

“不好了,赵小夫人小产了!”一直密切留意着赵氏的洛溪,已然顾不得自己还是个小姑子的身份,大声惊呼起来。

同时转头吩咐心慧几个大婢,立即上前去搀扶住面如金纸的赵氏。

心慧等几人忙不迭地应诺着,疾步过去,还未伸出手来,斜刺里就被一个小人儿给抢了去。

正是一直看也未看赵氏一眼的八郎君朱祖!

尽管人小力单,朱祖却稳稳地用自己整个身躯顶起了赵氏。

心慧几人连忙帮扶着,固住了欲要下滑的赵氏。而赵氏的大婢紫燕,也同时抢了出去,与心慧几人一道,搀扶起了自家主子。

“小夫人,小夫人!”紫燕声音哽咽着唤着赵氏,泪眼婆娑。

甫一见到那怵目惊心的血线,大夫人就暗道不好,几乎跟八姑子同时吩咐了身边的王傅母。王傅母很快就带人过来,将赵氏抬了下去。

大夫人又立即起身,向朱衷道:“君父,子妇看,赵小夫人很有可能是小产了,得赶快宣医者为其诊治。”

三夫人荀氏也向朱衷言道像是小产了,二夫人则肯定地说就是小产。

此刻,朱衷亦被堂中空地上猩猩红的颜色,刺激得脸色煞白,挥手催促道:“快去,快去请医者!”又转脸找人,“老四子妇,你贵为四夫人,四房里的人怀有子嗣也不知,岂不失职?”脸色又难看地看向了朱徵,“徵儿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去瞧瞧!”

顿时,朱寿堂上人仰马翻,乱得不成样子。

原本喜庆的年三十燕饮,就这样草草结束了。

洛溪随着众人步出朱寿堂时,还不住地跟文姜自责:“……都怨我这张乌鸦嘴,说什么死不死呢!要是赵小夫人有个……我……”

文姜却安慰她道:“又不是你的错,谁也不知赵小夫人有了身孕不是?”

洛溪知道文姜的好意,却还是自责得很,看来世人的讲究信奉,有时并不全无道理。

自己不也是一缕幽魂吗?竟然说什么古人迷信!

遂对这些怪力乱神之事,不再轻视。

与文姜分手后,洛溪就回了芷珺院,等候着消息。有大夫人的看顾,如她这样的小姑子们,自然不好上前,去围拢着失血的赵氏。

很快,心慧等几个大婢就被打发了回来。其实,心慧几个婢子也未上前,只恭立在了燕子矶的庑廊下,等着示下。大夫人主持中馈多年,自是派了年老有经验的王傅母领人帮忙,哪里会让几个未婚的婢子再见血光?何况还有燕子矶的婢子傅母们,就更轮不上心慧几人了。

心慧回来跟洛溪回禀时,又道赵小夫人果真是小产了,请来的医者已经诊断出,又说医者已用了汤药,止住了赵小夫人的失血,命算是保住了,只是以后恐怕不能怀有身孕……

闻言,洛溪总算轻舒了一口气。只要有命在就好,能否再有身孕又有何妨!左不过朱徵这个爹,也不配一代舞后再为他孕育子嗣。

心慧见八姑子眼底浮起了一丝不屑来,显然对赵氏能否怀有身孕颇不以为然,当下又觑了眼八姑子,低声道:“……就是府君说……见不得血光,只在燕子矶庑廊下打了个站儿,便被四夫人给劝走了。婢子瞧着,府君走时,的确还呕了下。”

切!什么作呕,就是个薄幸寡义之人!

洛溪眼底的不屑更甚了,却对自己这个心腹道:“这样也好,以后不能有孕,也省得赵小夫人再遭罪了。有朱祖那么一个好儿子,人生就足矣,何须再多!”想到朱祖,洛溪就有些感慨,语气也跟着有些唏嘘。

别看朱祖一开始理也未理睬赵氏一下,却在赵氏堪堪就要倒下之际,第一个冲了上去,用自己瘦小的身躯顶起了娘亲!

心慧听后,也跟着赞道:“可不是?没料到八郎君那么小的身板,竟能撑得起赵小夫人!要不怎么说,母子连心呐,还真是!”

主仆又说了会儿赵氏跟朱祖,洛溪便命心慧喊来了芷珺院里所有的婢子仆妇,逐一按等级发放了她早已备下的铜钱,皆用红色的荷包装好,说是给大家发的过年红包,众人皆欢天喜地的接了,退下不提。

第二日就是元月旦日,大年初一,朱坞自是依着惯例,全体人马都去了祠堂,祭拜朱氏祖先。由于此时的大汉朝民风尚算开放,对女子的约束还未有明清时的严苛,所以,朱坞的女眷也跟着祭拜了祖先。

祭祀过后,就是正旦日的燕饮。不过有了昨日年三十赵氏流血的一幕,堂上便无人再提以舞助兴之事,燕饮便又恢复了原样,真的只是饮酒燕饮而已。

这样沉闷的气氛一直笼罩着四房,持续到了正月十五。

而过了正月十五,四郎主朱徵就要启程赴任了。因为朱徵这个二千石太守假期已满,该上路去南阳郡任上。在那里,才是他风光荣耀之地,不似这里,尽是些令他懊糟之事。

朱徵之所以会如此想,是因为还有一件事颇令他头疼。事情的起因,自然是那二十几金的讨要。

起初,他本以为左不过是自家兄弟,朱商又是有名的子钱家,哪里能在乎他那二十几个饼金的利钱!何况他又有二千石的官职在身,朱商就是不念兄弟之情,也会看在他这个太守份上,卖给他一个薄面的。

岂料,朱商怔愣了好半晌,竟然问他,四弟何时将二十几金借与二兄贳贷?待他扭捏地说出是八姑子的二十几金时,朱商却一脸的恍然大悟,连连道,原来是八姑子的啊,二兄还以为只当了个循吏的四弟,何时有了二十几金呢,倒唬了一跳!

接着也不待他再多说什么,即刻推出二夫人来,说是八姑子的二十几个饼金,只有二夫人知晓原委,二兄一概不知。

随后,还当着他的面,立即唤来了宋氏。

宋氏来后,倒是恭敬地细听了他的要求,却待他讲述过后,张着一双大眼,惊奇地道,原来四房竟然穷困到要用小姑子的嫁妆钱来救急了,难怪八郎君整日吃甘豆羹,吃得君侯都问何故屁连连呢!

之后,宋氏又一脸同情地道,怪不得八姑子连乞巧节上拔了头筹得的蜀锦都不要,也要换些供案上的瓜果食用,却原来,四房日子过得当真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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