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倾城毒妃:擒拿妖魅陛下

一别经年

  

末了,宋氏又劝慰着,说,既然如此,四弟就莫要强撑面子了,大郎主和大夫人是不会计较他的,都是自家兄嫂,这下知晓了他的难处,自是不会挑理的,云云。

直说得他哑口无言,灰头土脸地回转了来。

自那日起,他再也无颜向二兄二姒妇提及那二十几金,亦没有脸面向柯氏交代,五姑子的贺喜十金,他要如何给付。

而柯氏不知是忘了,还是筹措到了十金,亦没有向他提及讨要饼金之事。

他便在朱义堂追月和柯氏的房里,似个辛勤采蜜的花蝴蝶,往来穿梭地住到了正月十五。

十六日一大早,他临行时,朱衷悄悄使人叫了他去,于无人处,偷偷塞给他二十金,让他至南阳任上,打点上司和同僚用。

朱徵兴高采烈地收下,又给西平侯行了个稽首大礼,便回了朱义堂自己的书房整理行装,准备启程。

却在他刚刚将二十金藏于箱笼底部时,柯氏带着侯傅母踏进了他的房门。

“府君这就要走了,又是要一别经年,妾身想想任上的清冷,就……诶!不说了,府君是官至二千石的太守,岂可被这些儿女情长捆住了手脚!”柯氏一进门,见朱徵正自整理着箱笼,便忙伸手相帮,又兀自感怀着。

“不过……以往都是赵氏随侍着府君,伺候着府君于任上,可眼下赵氏小产,尚在调养中,恐怕……一时半会儿的也……哦,对了,府君,方才妾身已将追月提升为了小妻,府君看,这回去任上,要带上哪位好呢?”柯氏一面整理着,一面沉吟着,和声细语地跟朱徵商量着,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柔软。

朱徵一听,禁不住想起这些日子里,柯氏的种种好处来,尤其昨日夜里,柯氏更是难得地予取予求,自己变换出的各种花样,柯氏皆尽满足,再也不是白日里一副刻板肃穆之样貌……

便浑身有些酥麻地笑看着柯氏,低低地道:“……要是能带夫人去任上就好了!诶,不过夫人贵为四夫人,统领着四房,既要替为夫给君父尽孝,又要忙着抚育几个子女,重任在身呐!夫人看,要不……就让追月跟着去?”

最后一句问话,朱徵是觑着柯氏的脸色,生怕得罪了柯氏,一副伏低做小的样子而说出口的。

柯氏见状,心里止不住冷笑一声:到底是个喜新厌旧的薄幸之人,这么快就将赵氏抛诸了脑后!

口里却道:“瞧府君说得哪里话!妾身自当为君父尽孝,这是做子妇的本分。子妇侍奉舅姑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当不得府君如是说,府君也莫要心存自责了。再说了,咱们四房的几个小姑子也到了谈婚论嫁之际,虽说有宫里的皇后姑母为她们操心,可身为嫡母又岂能真的撒手不管?是以,府君带追月去就是了。”

说了这么一大通,只末了一句是朱徵想听的。朱徵便自动忽略掉,柯氏前面彰显她自己的那些话语,拉起柯氏的手,笑夸道:“夫人最是贤惠大度了,当之无愧是我二千石太守的夫人!”

柯氏却不为所动,似是帮忙整理着箱笼,不经意般将朱徵拉她的手拽了出来,翻捡着,又猛地停住,喜道:“原来府君早就备下了饼金!是想给妾身一个惊喜吗?”

之后,又嗔怪地白了一眼朱徵,“府君真是的,怎地不早说,倒叫妾身这些日子白担了心!”

也不管朱徵悔得青白交加的脸色,柯氏伸手又往下探了探,很快便将二十金拿了出来,垂首数了数,惊异道:“怎地才二十个,不是有二十几金吗?难不成二夫人克扣了八姑子的饼金?”

此时的朱徵,已然将肠子都悔得青白了,暗暗责怪着自己:怎地恁地沉不住气,只想着昨夜柯氏的曲意温柔了,竟然就这么着了柯氏的道!

却也不好明说是君侯私下里给的饼金,只好顺着柯氏之语支吾着:“……二姒妇倒是没有克扣,只是为夫要打点上司和同僚,留下了几金……”又联想到二夫人所说八郎君和八姑子之事,便暗自翻了个白眼:还说旁人克扣,倒是你四夫人克扣了自己的子女!

“哦,原是这样……二姒妇这回倒是通情达理,没有微词为难府君,还是府君面子大呀!”柯氏说着,又低头数了遍饼金,一脸难为情地道:“妾身本想着给府君留些饼金以备打点之用,现下府君已留足了打点之资,那这二十金,妾身就全都拿走了。”

朱徵闻言,差点没掌掴自己一个大嘴巴!

他要是晓得柯氏会为他留下打点之资,他说什么也不会顺杆往下胡诌的。现下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柯氏拿走二十金。

再次数了数手里的饼金,柯氏太息着道:“诶……去了给五姑子的十金,剩下的十金,也不知够不够给超儿和珏儿做几身像样的衣裳……珏儿总说,二房的四姑子只夏日里的一身散花绫,总也有十金,七姑子的一身出自陈留襄邑的七彩织金葡桃锦,价值就更是不菲了!”

絮絮叨叨间,柯氏手下麻利地包好二十金,转手递给了身后的侯傅母,吩咐着:“侯傅母,仔细着点,别给旁人谋了去,四房还要靠这二十金度过难关呢!”

又转脸朝朱徵笑了笑:“都是妾身无能,比不得二姒妇,陪嫁既丰,又育有二子,如今又能贳贷饼金赚取利钱……妾身只好仰仗着府君,给咱们四房撑门面了。”

事已至此,朱徵还能说什么!若再往下说去,柯氏恐怕连日常用何种吃食的小事,也要跟他絮叨一番,他可没有空闲听柯氏再唠叨了,当下不耐地道:“行了,夫人且拿走这二十金,若还有需要,为夫再想法子!”

心下却又止不住地暗忖:柯氏这哪里是在说她自己无能,分明是在变相地指责,他这个二千石太守无能啊!

柯氏见朱徵蘧然间变了的脸色,当下也止不住冷笑:口气倒是大方,说得跟真真儿似的,也不瞧瞧自己这些年来,都往四房拿回过什么东西!别说是饼金了,就是送回来的年节礼,也都搬往了朱寿堂!几个子女的抚育成人,何曾用过他的一丝一毫!

却又笑着扬起了脸,“还是府君有法子,说到做到!五姑子的十金可不是谋划了来?妾身自是无能,当真自愧弗如呀!”

说着又朝朱徵福了福身子:“妾身这就去命追月准备准备,等下跟府君一同到任上,好好服侍着府君。”

言罢,便带着双手牢牢捧着二十金的侯傅母,走出了朱徵的书房。

行的远了,侯傅母见四下里无人,凑近了柯氏,悄然道:“夫人贤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谋来了二十金!”

柯氏嘴角挂着得意跟不屑,轻嗤了一声:“想跟我耍心机,也不瞧瞧自己的模样,见了个年轻貌美的,就走不脱的主儿,能有什么出息!也就是西平侯拿他当个宝,捧在手心里!不过嘛……这回倒是西平侯帮了咱们,若不然……这二十金上哪儿筹措去?”

主仆二人悄声说着体己话,进了正房。

不过片刻功夫,追月就被唤了进来。柯氏又好生叮嘱了一番,才放了追月出去。

很快,朱徵便启程出发了。朱坞又是全体出动,在西平侯的带领下,于朱坞大门处给朱徵送行。

洛溪自然也混在众人堆里,目送着二千石太守浩浩荡荡的车马仪仗离去。

只不过,这次軿车里坐着的妇人,换成了刚刚晋升为小妻的追月。

而前不久,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赵氏,却被遗弃在了燕子矶,病卧床榻!

送走了朱徵,洛溪便随着四房的女眷往回走。在快要到芷衡院时,田氏似是无限担忧般,跟玉陌悄然嘀咕着:“……诶,也不知小姑子的君父这次走时,饼金带得够不够……别到了任上,连打点的人情往来都捉襟见肘,那可就……”

音量高低拿捏得刚刚好,使得在场的女眷皆能听得清清楚楚。

“诶……有损二千石太守的脸面事小,就怕君侯知晓了,指不定要……”田氏又迭声喟叹着,语气里充满着不尽的关心,与悠悠的惆怅。

玉陌也跟着一脸的担忧,表情也配合得恰如其分,口吻却笃定地道:“不过祖父断不会叫君父空手到任上的,之前每次祖父不都是悄悄……”见众人皆支楞着耳朵,听明白了她欲说还休之意,玉陌又连忙转了话头,欣喜地道:“咱们四房,如今可是今非昔比了,是不是,八妹?”

洛溪正事不关己地走着,冷不防被玉陌问了个正着!

就有些不明所以地怔怔看着六姑子,暗忖:这个小白花,不知拐到自己头上,欲要借由说什么……

田氏却接过话头,亦欣喜地道:“可不是?如今咱们四房的八姑子,过年都能给下人发红包了,可不是今非昔比?正所谓有志不在年高,莫欺少年穷,谁能想到,只短短几个月的功夫,八姑子就……富有如斯了!诶,当真是应了那句话,女儿当自强啊!”

感叹着,田氏又有意无意地觑了眼柯氏。

柯氏早已耳闻八姑子给下人发红包之事,只是近段日子忙于周旋朱徵,无暇顾及旁的事,此时见田氏提及此事,便也任由她说了下去。

却待听到末了一句,柯氏转了转眼珠,暗暗冷笑:娘俩一唱一和地绕了这么大圈子,原来是意有所指。看来,自己从朱徵手里抠出的二十金,田氏已然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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