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倾城毒妃:擒拿妖魅陛下

空心铁器

  

朱举果然没有多想,附和着:“……是与剑戟有些相像,既有剑的锋利,又有戟的长度,既有如蛇矛一样的尖头,又有如臂指使的丈八长杆,怪不得八妹要起个这么响亮的名字呢!”

荣镝也赞叹道:“……嗯,丈八蛇矛枪,好名字,好兵器,若骑士配备,冲锋陷阵岂不比刀矛还要便宜!”

“刀矛适合近身搏杀,弓弩适宜远距离射程,剑虽然灵巧却长度不够,戟长度虽够却又太笨重,若于马背上,都不及这丈八蛇矛枪来得灵动又够份量!”朱瓒边说,边大方地看了眼荣镝,“八妹,五哥晓得你为何要找龙氏后人来打制这一柄长枪了……”

洛溪见朱瓒已然猜到,也不隐瞒,点头道:“正是五哥想的那样,八妹以为要打制这么长杆的空心铁器,非得巧匠师傅不可。”

荣镝含笑又拍了拍朱瓒的肩,“朱瓒兄弟,但请放心,龙钧父子只要一打制出来,荣镝第一个就送与你!”

之后,又朝洛溪睒目而笑,“……不怪八姑子要找铸剑大师龙氏的后人了,原来……是这通体空心的长杆铁器属实不易打制呀!”荣镝像是自言自语,又低低道:“……这柄长枪所需的铁器,不知是马镫的多少倍。如若一次打制不成,还不知要费多少炉火才能重新熔化再加打制呢。”

荣镝的言下之意就是,打制这么一杆长枪所需的人力物力,并不是小小的马镫可比,自然地,所需饼金也不知凡几。

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洛溪才把好处优先让给了财大气粗、实力雄厚的荣镝他们。

谁让他们的主子腹黑男是个主公呢?

一个动辄一批就打制十万个马镫的诸侯王,名副其实是个多金的主儿,朱瓒兄弟岂可与之争抢着扔钱打水漂玩儿呐……

洛溪遂拿眼觑了下荣镝,见荣镝正好看似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她,嘴角却挂着一丝了然的淡笑,洛溪便有些心怀鬼胎地连忙垂下了眼睑,作低头思考状。

此时的朱瓒也明显听出了荣镝话里的意思,当即便有些难为情地对荣镝道:“……又让你破费了,之前的马镫还未……”

荣镝却摆了摆手,道:“朱瓒,你这就见外了,你我兄弟,这点小事何足挂齿,以后切莫再提破费二字了。”

“就是嘛,五哥,荣镝可不是你想的那样小气,几个饼金而已。再说了,五哥,咱们不也提供了巧思不是?”洛溪可不想朱瓒增加不必要的负担,怀着低人一等的心态接受他人的好意。

朱瓒却是深深看了洛溪一眼,至此他才明了,八妹为何要让荣镝打制丈八蛇矛枪。

荣镝闻言,笑了笑,伸手再次拍了拍朱瓒的肩,道:“行了,朱瓒,这枪也不见得就非得破费几个饼金,你也无须为难。”

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斟酌道:“嗯……我想,只打制几杆通体空心的铁制长枪,其余的可用材质上佳的木杆当枪柄,枪头用锋利的铁器便行,这样的话……那些膂力不足的骑士,也能如臂指使地运用此枪了。”

这么快,就联想到要如何运用在骑兵身上了,这个荣镝不愧为与腹黑男是一伙的!

洛溪颇为忿忿地暗忖着,却也无可奈何。

她知道,既然说出了铁枪,荣镝他们定然亦会如马镫般,成批地打制,她想阻拦只会螳臂当车,构不成力道不说,还得被车轮碾得粉身碎骨。不过,只要能帮到朱瓒,就是出了什么不可预见的后果,也与她无关。

反正铁枪这么个冷兵器,于历史的舞台上早晚都得出现,她只不过是提前让其面世罢了。

荣镝与朱瓒就铁枪的细节又提了些改进的主意,最后敲定了交货的地点,还在这朱坞跑马场,至于交货的日期,却不好断定,总归朱瓒兄弟要日日来跑马场练习骑射,何时带来都可。

计议已定,荣镝便含笑告辞,一如逃离谷仓那夜,撮唇长啸,引来了自己的坐骑赤狐,踩着马镫飘逸上马,于马背上又是一抱拳,这才朝着那条通往后山的小路纵马离去。

朱举见了,赞道:“好人物,好身手!二哥,天下间也有如那谪仙般的人物,我朱举算是开了眼。要是露出本来面目,还不知俊美得如何呢!”

然后又瞧了眼自己坐骑上的马镫,羡慕道:“瞧荣镝那身手,马镫就跟长在自己双脚上似的,服服帖帖,不知我何时也能练成那样……”

“这才一日,你就妄想着一口吃个胖子,天底下哪有那么容易之事!行了,三弟,二哥晓得你那小心思,之后几日都是你跟大哥对换,有的是你习骑射的功夫。走,咱们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八妹也该回去好好歇歇了。”

朱瓒说完,就招来子巨和子棋,几人翻身上马,沿着朱坞高高的墙垣,往回疾驰。

守卫朱坞大门的部曲,今日当值的是廉涛,廉涛是三夫人贴身傅母廉氏的独子,与朱瓒的贴身大婢子荷是兄妹,所以,朱瓒几人便毫无阻拦地进了朱坞。

廉涛却上前,跟朱瓒附耳低语了几句,朱瓒似回想了一下,悄声问:“现下他可回来了?”

“还不曾。”廉涛亦低声回复,又请示朱瓒,“若回来,可要将消息递进朱冬轩?”朱瓒缓缓颌首,“……也好,切记莫要多问!”

廉涛躬身应诺,目送朱瓒几人牵马离去,转身与另外一名部曲接着当值,静候那人的到来。

洛溪顺顺当当地回了朱冬轩更换女装,临走时,却忍不住与送她出门的朱瓒抱怨:“五哥恁地见外,也不告诉小妹方才哪个他是谁?”

朱瓒想起方才荣镝似也说了句见外,不禁笑了,“八妹,五哥岂能和你外道?”拉开院门,指了指朱夏院的方向,“是你的颂表哥……也是,任谁见了那马镫,岂有不心痒难耐的?倒是难为骆颂怎么忍得住一直未现身……”

顺着朱瓒的目光,洛溪也看向了朱夏院。却于甬路旁的古朱后,隐约瞧见了一抹黑色的衣角。

“五哥,你看那株树后,是不是有人?”也不待朱瓒回答,又恍然道:“哦……我晓得了,我说咱们走时,怎么恍恍惚惚地好似也瞧见了那树后的衣角,原来是颂表哥呀!”

洛溪拍了下胸口,后怕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锟表兄呢!”

“是啊,要是骆锟就好办了,总也有瞒住的法子,可这颂表弟嘛……倒不好瞒了。”朱瓒似又忆起了什么,苦笑着嘀咕,“……还有朱威那呆子,断不会就此罢手的。”

“实在不行,就……告诉他俩?”洛溪见朱瓒有些为难的表情,便迟疑地提了句建议。

“还是再等等吧,实在瞒不住了,再告诉朱威不迟。”是说朱威,却未提要瞒住骆颂。

朱瓒又摇了摇头,沉吟着,“……以骆颂的品性倒是不会泄密,可他与骆锟同住一个院子,出来进去的难免不会露出端倪,若是分开来住,又似……不妥。”

朱瓒眉峰紧皱,末了一拍额头,“看我,怎地将这么重要之事给忘记了。八妹,方才听荣镝说,过几日,长兄,哦,就是大公子朱尧,跟随其师五经博士伏汉,一起出使巡行天下,来豫州视察灾情,就要荣归故里,回朱坞了。到时咱们再想辙也不迟。”

之后,有些怜惜地瞧了眼洛溪,欲言又止。

“好了,五哥,还有什么不妨也一起说了吧,别吞吞吐吐的!”洛溪知道朱瓒如此看她,定然与她有关,便催道。

朱瓒终是轩朗磊落儿郎,当即便坦然道:“……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一起巡行天下的高官有将作大匠、豫州刺史,还有……尚书令柯守成,也就是九姑子的外祖父,听说也一并前来西平县。”

原来是玉珏的外祖父要来西平县,怪道朱瓒怜惜地看她,是怕她触景生情,忆起朱洛溪的外祖父吧。

倒枉费了朱瓒的一番怜惜之情——她早已不是原主,那个敏感懦弱的朱洛溪了。

但洛溪还是表现出了一副茫然之状。

朱瓒见此,倒放下心来,又与她说了说博士出使一事。

汉家故事:博士可掌出使一职。

即,博士可职掌出使。博士出使,严格来说不是职掌,但此类差遣增多,在习惯上也就成了博士一项职掌,之后相沿成例,就成了汉家故事。

博士的一般出使,往往与其他官员分期分批分方向巡行天下,内容大体是“察风俗、举贤良、平冤狱”,存问孤苦,赈贷流民,视察灾情,检举不法,推举良吏。

而汝南郡则是这些官员存问孤苦,赈贷流民的重灾区,西平县自然也位列其中。

既然是巡行天下,将作大匠、尚书令、豫州刺史又皆为中二千石以上的高官,跟随这些九卿大员的仪仗随从就必不可少。所以,官秩六百石的五经博士伏汉,自然也少不了随从,其得意弟子,高徒朱尧就一路相随而来。

也就是说,朱尧这个令西平侯无比荣耀的长孙,即将荣归故里了。

即是朱尧要回来,其师五经博士伏汉,还有九姑子的外祖父尚书令,以及将作大匠和豫州刺史这几位九卿大员,西平侯必定延请他们来朱坞,设宴燕饮。到时朱坞一热闹,便无人关注朱冬轩,朱威和骆颂也会将注意力分散到朱尧归来一事上。

二人于朱冬轩院门处说了好半晌,朱瓒见时辰不早了,便催着洛溪回去,以免耽误了朱寿堂的昏定。

洛溪却眼望朱夏院,悄声跟朱瓒道:“五哥,你瞧颂表哥,一直藏身于那株树后,也不容易,要不咱们就悄悄告诉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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