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倾城毒妃:擒拿妖魅陛下

历历在目

  

那日于朱夏院解手所发生的一幕,她至今历历在目,骆颂为她所做的一切,她也一直心存感念,总想着要报答一下,便又替骆颂向朱瓒说情。

朱瓒也探头望了眼那株古朱,笑着道:“好,就听八妹的,找机会一定告诉他,也省得八妹老是惦记着,放心不下。”说着话,碎钻般的双目里有一抹精光闪过。

而洛溪怎么看,怎么有一种促狭跟揶揄的意味在。

却又不好解释,便立马告辞,领着自始至终等在朱冬轩的竹惠回了芷珺院。

一进院子,洛溪便吩咐迎上来的心惠备热水,她要趁着去朱寿堂给朱衷请安之前,赶紧洗个战斗澡。因为她骑马出了一身的臭汗,浑身黏、腻腻的,很不舒服。

“姑子,热水早就备下了,菊惠怕冷了,一直将水温在炉灶上,婢子这就抬去。”心惠边回着话,边很快走向芷珺院的小厨房。

朱坞各房的膳食,皆由各房从公中分得的份例,于各房的大厨房里做好,再分到各个院子里去。而各个院子里所需用的诸如茶水、洗澡水之类的,就由各个院子里皆备有的小厨房自己烧。自然地,芷珺院里也有个小厨房,供给着洛溪主仆等人的日常用水。

洛溪见心惠与竹惠一道走向东厢靠南边的小厨房,不禁暗喜,她就要有饼金可用了,她就要跟饿肚子拜拜了!

别看朱坞眼下仍旧实行的早晚两餐制,洛溪推断,朱坞各个院子绝不会实打实地遵从朱衷的指令,真的只吃两餐饭食,不然怎么不见各个院子的主子有不满牢骚?

必定在私底下各显神通,满足了自己的口腹之需。

一想到她来自物质极大丰富、人们忙于各种减肥的现代,如今却沦落到要为争取这么一点点的口腹之欲而绞尽脑汁,洛溪不禁又黯然。

有谁会想到,贵为豪族外戚朱氏一族的嫡女孙,竟然如此悲催呢!

不,不是没有人会想到,原主的堂兄,三房的朱瓒便看出了她于四房的窘境,今日借着骑马的由头,给她带去了芝麻胡饼,令她一饱口福后,又令她很没出息地当面落下泪来。

思及此,洛溪脸上又现莫名感动,正好被刚刚走进院子里的兰惠瞧了个清楚。

兰惠暗忖,八姑子这一会儿喜,一会儿悲,又一会儿感激的模样,莫不是……

当下忙不迭地上前,殷勤地问:“姑子,可是出了什么事么?”

洛溪转颐看了兰惠一眼,还未及搭言,就听自小厨房里提着热水桶出来的菊惠抢白道:“哟,兰惠,这是打哪儿回来的呀,这一整日的也没见你个人影儿,倒是比主子还轻闲逍遥呐!”

后面跟出的心惠与竹惠,也人手提着个热水桶,走了过来,二人身后还跟着个提着大浴盆的小婢莺儿。几人皆是人手不空,忙着做事。

可不就显得她兰惠轻闲无事可做么……兰惠尴尬地笑笑,心虚地觑了眼八姑子,支吾着:“……姑子,婢子去了……”一想,不好总拿去惜云阁找疏影要花样子当借口,便欲闭嘴。

却忽地灵机一动,想起刚刚听闻的一件事儿,立时两眼闪亮地道:“姑子,婢子听说大公子就要回朱坞了,是跟五经博士伏汉一道巡行天下,视察汝南郡,来咱们西平县存问孤苦,救济流民的。姑子,您说,大公子这下,是不是名声更显,声誉也更隆了?”

连这也打听得到?

洛溪不由瞟了眼兰惠。她也是刚刚从朱瓒处得知,而一个婢子却已然知晓。她承认,有时底下的人,八卦的事儿并不少,获知消息来源的渠道比她们这些个未婚小姑子要多得多,但,作为一个婢子,能脱口说出这些个冠冕之语,当真是不简单了。

似欲听闻接下来还有何讯息,洛溪便不动声色地立在了原地,没有言语。

兰惠也似并未要八姑子答话般,又续道:“……难怪大公子能尚了获嘉长公主,似大公子这般才学出众,品学兼优的郎君,满大汉朝就是打着灯笼也难寻!”

这话说得虽有阿谀奉承之意,但却属实不错。以朱尧两次射策高第,又两次相让三署郎来看,朱尧确然当得起品学兼优之称。

洛溪深以为然,却还是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兰惠见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下去说,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音量顿时小了许多,“……姑子,婢子还听说,九姑子的外祖父也要来咱们西平县,估摸着也要随大公子一起来朱坞了。”

她若再不开口,兰惠是不是还要说随行的还有将作大匠、豫州刺史?

洛溪淡淡看着兰惠,仍然没有开口。

这回,兰惠却没能如她所愿,继续说出随行人员,只是愈发拘谨地立在了当地,不知所措。

似有一种不祥预感自心底油然而升——好像她说错了话,惹得八姑子不高兴了……可到底她错在哪儿了呢?

若八姑子还像早上那般厉声呵斥她,她还晓得自己错在了哪里。可八姑子越是这样一言不发、平静淡然,她兰惠却越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与害怕。

心惠总归跟兰惠一个房里住着,不忍见她被八姑子训斥,虽然也知道八姑子御下宽厚,但兰惠如此话痨多事,也免不了被主子生厌。当即就朝尚且手足无措的兰惠使了个眼色。

兰惠总算机灵,反应过来,连忙抢过小婢莺儿手里的大浴盆,跟在了几人身后。

自从早晨于请安路上见识到了兰惠的非同一般,洛溪便愈发对其留了心。但到底想着兰惠只是个婢子,做下人也不容易,就一直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进了燕居室,她便只留了心惠一人于一旁服侍她沐浴,其余几人皆打发了下去,看似对兰惠与菊惠和竹惠一视同仁,没有厚此薄彼,其实她还是心存戒备。

酉时,于朱寿堂请晚安之际,洛溪果然没有听西平侯朱衷宣布什么好消息,一连两日皆是如此。

洛溪因此断定,朱尧要回来朱坞,只是荣镝他们先期知晓,而消息尚未传到朱坞。

又或者是,消息已经传到,只是在朱坞小范围内流转而已。

无论哪种情形,身为一介婢子,能提早得知,兰惠都不是个一般二般的下人。

却在第三日的昏定时分,西平侯朱衷兴致高昂地宣布了一大好消息——大公子朱尧不日就要回来朱坞了!

朱衷摩挲着手里的刺书,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大公子此番回来,虽说是小住几日,对我朱坞来说,也是一件大喜事!老大子妇,这几日你且要备足了燕饮之物,以备大公子的突然到来。”

大夫人马氏连忙挺直了上身,恭谨道:“诺,君父,子妇晓得了。”声音里却难掩颤抖跟惊喜。

朱衷又叮嘱大夫人:“另外,大公子是跟随其师五经博士伏汉一起出使,巡行天下的,咱们朱坞自然要一起延请了,食物充足些,有备无患。”

大夫人忙又恭敬地颌首应诺。

朱衷这才转向了四夫人柯氏,温声道:“老四子妇,巡行到我汝南郡西平县的,还有令尊大人,姻父柯尚书令,以及将作大匠周恽和豫州牧戴晋,我朱坞自然要一并延请了来。是以,也请老四子妇仔细准备了,好好招待柯尚书令大人。”

虽然口吻温和,却无半点喜气,四夫人柯氏哪里听不出君侯厚朱尧薄姻父之意?

可依然察觉出,西平侯对自己君父的到来,颇有些忌惮的样子。

当下不由得腰杆挺得笔直,恭声应道:“诺,子妇多谢君父的盛情!”心下却不以为然,但面上依旧端肃恭谨。

其实,她早于两日前便接到自己君父的密信,告之她要来西平县巡视,顺道来朱坞看望她,以及两个同胞外孙、外女孙兄妹。

同时,又于信中提醒她,九卿之一,也就是当朝六皇子,现分封的梁孝文王的前姻父,将作大匠周恽也一同前往,要她分外小心,避免九姑子于朱坞内与其碰面。

原因是,周恽虽然失去了自己的嫡女——前六皇子妃,却至今仍与六皇子保持着良好的翁婿之谊,此次前来朱坞,难免周恽不会为其女诞下的外女孙,相看未来的继母。而且圣上也有此意,要为六皇子尽快选一位皇子妃……

她一直隐忍不发,就是要看看西平侯到底是何态度,是否属意失了六皇子妃的六皇子,给朱坞内的小姑子女配侯王。

别瞧着六皇子妃是个继室,且留有一位稚龄嫡女,又兼有珠玉在侧的不佳名声,可满大汉朝争着抢着甘当六皇子妃的人家多得是,一般的世族豪门高攀不起就不用说了,就是世家勋贵也得掂量掂量,听闻京城的四大勋贵之一的石家,便有意将自己的嫡女孙嫁与六皇子。

而以朱皇后高远的志向,朱氏子孙婚配的最高境界便是——男尚公主,女配侯王。如今大公子朱尧已实现了第一目标,接下来就是这女配侯王了。既如此,这六皇子妃难免不是个好选择,不然的话,前些日子,朱皇后就不会传那样一封信给西平侯,要朱坞小姑子谨言慎行,多注意闺誉了。

思及此,四夫人柯氏的嘴角不由牵了牵。

纵使西平侯属意六皇子妃这个妃位,有意要朱坞内的小姑子女配侯王,她柯氏也不稀罕!

她可不愿自己亲生的九姑子跟自己一样,一辈子给人当继母,为了那慈善继母的虚名,委曲求全地装贤惠。

何况六皇子还有那样一个难以启齿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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