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倾城毒妃:擒拿妖魅陛下

荣归故里

  

这个庶弟比自己的几位儿女年纪都要小,却当着众人之面,给他下不了台,且他还毫无反驳之力,因为人家庶弟别看年龄小,说得可是句句都在理上。

当下不由暗恨:今日回朱坞当真不顺,一见面,柯氏就来了个下马威,尚未落座,又被个庶子光明正大地教训着,他一介二千石太守的颜面,算是彻底地失了!

这且不算,方才君父还埋怨他行事招摇,仪仗导从张扬,而君父他自己,却玄端朝服、衣冠光鲜地屹立于朱坞大门处,明着是官阶对等地迎接他归来,其实他岂不知君父的小心思……无非就是借由此,彰显他曾为九卿之首太常的往昔峥嵘岁月!

因为只有他这个二千石太守儿子,官职地位能令君父颜面光鲜……

朱徵不由得朝身畔的西平侯怨念地看了眼。

此时众人分男眷女眷于食案前皆已各自跪坐好,单等着西平侯举爵号令,开始燕饮。却是没有料到,季父朱雍……竟然当众令西平侯最为得意的四子出糗!

这一下,令原本静候的堂上,愈发静寂起来。

一时间,落针可闻!

西平侯朱衷深深地看了眼朱雍,又瞟了眼身畔的朱徵,眼底是止不住地怨怪和不满。他怪朱雍不知进退,明知今日是其四兄荣归故里之日,却当众令其下不来台;他又不满朱徵的疏忽大意,堂堂一郡之太守,竟然连起码的礼仪都顾不周全,也不知在南阳郡上,是怎么任职的……

迁怒不解决任何问题,无论嫡子的朱徵,还是庶子的朱雍,都是他西平侯朱衷的儿子,此时他若不出面,还能有谁收拾这场面?

朱衷暗自叹了口气,清咳了声,道:“都别愣着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徵儿跟雍儿赶紧地互相见个礼,兄弟间的情谊等下燕饮时再详叙不迟,现下快些厮见吧。”又转头给朱徵使眼色,又借故问了问大夫人,冬酒可都备足了,餐后瓜果是否齐全等等之语。

大夫人自是一一回禀了。朱徵也就借势下台,跟朱雍于正堂的空地处,虚与委蛇地契阔了一番。然后,丰姿翩然地走至女眷之处,伸手请出于四夫人柯氏身后垂首侍立着的赵氏,二人携手联袂行至朱衷跟前,双双跪倒,给朱衷行了三个稽首大礼。

还高声称颂吉祥之语,令朱衷一时感动莫名。

行礼毕,朱徵这才回归主位上,与朱衷同榻一处,据案共饮。

而赵氏,自是回到柯氏身后,仍旧与田氏比肩,垂首侍立。

一直紧张注视着朱雍,躬身侍立朱衷身后的小夫人骆氏,见状不由暗暗舒了一口气,连忙上前给朱衷斟酒布菜,又殷勤地招呼朱徵用膳。

朱衷受了小骆氏的斟酒后,又示意她给朱徵倒酒。在他西平侯的观念里,小妻妾室本就是个奴婢的身份,与御婢没有什么两样,某些时候,小妻妾室还不如御婢来得可心可意,惹人怜爱,就比如眼前的小骆氏,岂能与昨日夜里的绿舞相比拟?

一思及绿舞那一身的柔若无骨,朱衷禁不住又横了眼小骆氏,再次示意她给朱徵斟满酒爵。

小骆氏岂不知朱衷之意?头一次,她装作并未瞧见还可不加理会,可再而三地示意她,她若再装作不知,断会引起西平侯的不满。她自己低三下四倒无所谓,可若西平侯迁怒于她的雍儿,就不会像方才那般,西平侯挺身而出,为她的雍儿解围了。

其实,她很清楚,之前西平侯出面,只是看在朱徵这个二千石太守的儿子面上,才出言相帮的。现下要她给朱徵斟酒,无非是给朱徵找回面子,告诉朱徵,使唤她一如使唤个奴婢般,无须在意。

小骆氏不由暗恨:当她眼拙么,方才赵氏跟着朱徵给西平侯稽首行礼,他西平侯那双老眼,尽往赵氏纤细的腰身上瞄!其贪欲的模样,想想都令人作呕!当真有其父必有其子,父子俩都一个德行,皆好狐媚子倡优这一口!

一股怨毒之气自心底深处油然而升……

小骆氏便转过身来,从朱衷身后跪行了几步,越过朱衷的肩头,抬手给朱徵斟酒。

却好巧不巧地,堪堪碰到了朱衷的肩头!

随之,小骆氏的手就是一抖!

刚刚好地将酒水尽皆洒在了朱徵玄端朝服之上。

这一骤变,令原本和缓的气氛顿时又紧张起来,一直等着朱衷开席燕饮的众人,齐齐朝主位上看去——

此时,小骆氏却手忙脚乱地为朱徵擦拭着玄端素裳上的酒水,口里还连连致歉:“……他四叔,您瞧都怪我,就斟个酒,竟然撞上了君侯的肩头……也不知怎地,我这手就拿不稳了,酒水洒了一身。他四叔,这都怪我!”

面对着堂上众人的咄咄眼神,朱徵岂会表现的小肚鸡肠?

当即伸手隔开了小骆氏,颇为大度地道:“不妨事,只需换身衣袍便是!”说完站起了身,朝朱衷深施一礼,“君父,徵儿这便换过衣袍,再来陪君父畅饮。”

朱衷立即摆手,令其退下更换衣袍,同时厌恶地瞥了眼小骆氏,没好气地道:“瞧你笨手笨脚的样子,连斟个酒也做不好,要你何用!来人,将骆小夫人搀扶下去歇息吧,唤绿舞前来伺候!”

小骆氏一听,连忙往前膝行了几步,悄声恳求着:“……君侯,都是卑妾不小心,您就原谅卑妾吧!卑妾等下斟酒布菜定会仔细小心的!”

这边朱徵已然躬身倒退了一步,见朱衷如此,微微滞了下,之后又倒退了一步,堪堪离了朱衷的周身范围,朱徵便一个转身,一甩宽大的袍袖,袖角袍风刚刚好地扫到了小骆氏,然后,扬长而去……

正自低声下气恳求的小骆氏,冷不防被一阵劲风扫到了脸上,当即明了,这是朱徵听闻了朱衷对她的处置,故意而为。心中不由暗骂:落井下石的竖子,跟朱衷那老儿真乃一丘之貉!

朱衷却不给小骆氏改过自新的机会,再次唤人将连连讨饶的小骆氏搀扶了下去。

而一双清泠泠的狭长凤目里,却闪过了一抹几不可见的了然!

当他老眼昏花么,竟敢在他的鼻子底下耍伎俩,简直鄙陋浅薄得**裸!

朱衷轻哼了一声,这才转脸望向堂下众人,道:“好了,折腾了这许久,菜肴都冷了,大家这就开始燕饮吧。”

言罢,举了举青金酒爵,满饮了下去。

很快,一名身着绿衫襦裙的二八少女来至了朱衷身后,见其酒爵空了,立时高抬纤手,轻落酒樽地为朱衷斟酒,整个动作姿态如行云流水,曼妙闲逸,好似斟酒已幻化成了舞姿,被其信手拈来。

西平侯满意地颌首,又饮下一爵酒。

洛溪注意到,此女腰悬玛瑙绿舞人佩,正是前些日子大公子朱尧一行人来朱坞时,朱衷命舞伎助兴中的领舞者。

便悄声问身边的文姜:“此女就是祖父说的绿舞?”那日她光顾着想心事了,没来得及询问名字。其实,文姜也有意不提,生怕那些舞伎的事儿污了八妹的耳朵。

此时见问,悄声笑道:“八妹怎么现下有了兴致?倒关心起一介舞伎来了?”又微微点头,之后又微微摇头,跟洛溪偶偶私语:“……如今赵小夫人归来,绿舞的舞姿哪里及得上?若是可能,说不定后日的家宴筵席上,咱们能一饱眼福呢!”

洛溪明白,后日就是正月旦日,俗称大年初一,朱坞自然会阖府聚餐,举行家宴,筵席上自然会有舞伎助兴,文姜说的一饱眼福,当指的是赵氏。

赵氏可是宫里石太后赏赐给皇上的,作为舞伎,赵氏的看家本领岂会水平一般?能给皇上一饱眼福的,不是佼佼者,就是出类拔萃者,舞姿自然胜过一般家养的舞伎了。

洛溪便斜睨着文姜,“……你见识过赵小夫人的舞姿?”她记得上次文姜提及赵氏时,露出的一脸向往之色,遂问了句。

“嗯,不过也只见过一回。赵小夫人自从跟了四叔父,加上这次,也只回来朱坞两次。那时八郎君才刚满六个月,赵小夫人舞完翘袖折腰舞,还说舞技生疏了,劳烦大家将就着看吧。可要我说,那是赵小夫人的谦辞,你想,那时赵小夫人才诞下八郎君不久,竟还舞成那样,可见平日里的功底是多么深厚了。”

末了,文姜又添了句:“……当时二郎主都站起了身子,为赵小夫人喝彩,就连我君父也道舞得好,祖父更是直言我大汉朝无人能及!诶,就是……你全然忘了,若不然……”说着,文姜又怜惜地看了眼洛溪,悄然又道:“不过这样也好,那时咱们还小不是?君父说,太小还看不出什么门道,也体会不出其中的滋味,但愿这次能见识到……”

“那岂不是说,赵小夫人堪称一代舞后了?”洛溪打断了文姜的话,问了句。

朱衷曾经身为九卿之首的太常,自然参加过各种筵席,见识过各路舞伎,连见多识广的朱衷都如是夸赞赵氏,赵氏岂不当得起一代舞后之美誉?

“嗯,八妹这个说法好,一代舞后,赵小夫人可不就是……”文姜颌首赞同道。

既然文姜如此地推崇赵氏,洛溪倒诚心祈求着也能一睹其风采了。

但眼下赵氏的情形却非常不妙,原因是,柯氏见朱徵出去更衣,并未唤赵氏跟随,就使唤起赵氏来,令其为她斟酒布菜,一如颐指气使个婢子般的随意。

平素这个差事每每都是田氏所为,此时田氏却心领神会地避过一旁侍立,敛目垂首地作壁上观。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