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倾城毒妃:擒拿妖魅陛下

天生媚态

  

当下紧走几步,行至朱衷面前,双膝一弯就要跪下。

却被朱衷一把拉住,阻了势头,“徵儿回来就好,无须这些个虚礼!”

朱徵便双手紧紧抓住朱衷的手臂,声音哽咽着道:“儿子不孝,令君父担忧了!”

到了此时,肃容的朱衷眼中亦泛起了泪意,轻声呢喃:“……徵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之后的一辆軿车里,也很快走下一位已过双十年华的窈窕美妇来。此美妇梳着堕马髻,一袭绛地长乐锦的直裾襜褕,由两名绿衫婢子扶着,步履翩跹地向众人走来。

洛溪见了,差点脱口而出,唤了声小媚男!

此美妇长得当真与朱祖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地般,肖像极了!其天生之媚态,却又不失清韵的风骨,完美地糅合于一身……而那一双秋水剪瞳,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般的柔情绵绵无绝期,望之,可令龌龊之心犹如燥热的盛夏流过的一股清泉,涓涓涤清;又可令寡欲清心弗如久旱的枯井逢着的甘霖,溢满心田。

尤其那纤腰,虽然有冬日厚重衣袍的遮盖,也难挡那绰约的一搦!

禁不住咽了咽口水,洛溪也不知用何种言辞来形容赵氏之美了,只觉得与小媚男如出一辙。

暗忖:她一个女的,见了都如此,更别说男子了。难怪朱徵会一直带着赵氏于任上,而置柯氏与田氏于朱坞不顾了。

赵氏的皮肤更是细如凝脂,吹弹可破,一如几岁稚儿般的嫩滑。洛溪又情不自禁地暗道一句:难怪自己一见小媚男,手便痒痒,总想着伸手揉捏一番,原来根源在此!

便抬眸觑了眼立于朱超身旁的朱祖,朱祖虽神情激动,却很好地忍住上前与娘亲相见的冲动,稳稳地立在了原地,只双目紧紧地盯视着赵氏。

与朱祖一样,紧盯赵氏的还有几人,为首的便是赵氏的当家主母,四夫人柯氏。柯氏正双眼满含复杂之色地盯视着赵氏的一举手一抬足,其中有鄙夷、不屑、怨怼、嫉恨等等负面情绪,这些洛溪都能理解,令洛溪讶然的是,她竟从柯氏的眼底深处看到了一抹……艳羡的神色!

想必刻板肃穆的柯氏,也会羡慕赵氏的温柔多情吧……

而柯氏的忠仆侯傅母,则一脸的鄙视跟恶毒地悄悄打量着赵氏。玉珏与玉陌,也悄然打量着赵氏,玉珏是一贯的趾高气扬,眼底尽显不屑与讥嘲,玉陌则看不出神色,不喜不恶地凝立着。

只有田氏身姿挺拔地端立于柯氏身侧,头颅微微低垂,目不斜视,仪态万方,尽管如此,时不时滚动的眼皮,及紧绷的神情,却暴露了她此刻全副身心正经受着蚀骨的煎熬……

这般隐忍,还不如像侯傅母和玉珏那样直白地宣泄好了,装得再端庄贤淑也引不起朱徵的注意,何必呢?

洛溪颇为怜悯地瞧了眼田氏……这便是几人共侍一夫的悲惨结局。

不过玉陌倒是与其生母极为肖似,举止贤淑,仪态万方,完全一副大家贵女的端庄形象。

此时,人物风流的朱徵引着同样风流柔媚的赵氏,一道给西平侯行稽首大礼,朱衷终是乐呵呵地受了一拜。

因为早已有人很有眼色地放置了两个蒲团于朱衷面前。洛溪留心一瞧,正是四夫人的贴身大婢追云。而追云放置好退回原处后,又不经意地抬眼睃了下侯傅母。侯傅母则微微眯了眯眼,老眼昏花中似有一道刻薄之芒劲射而出,一点没有糟蹋地全然落在了赵氏身上。

朱衷也只是受了一拜,便命朱徵跟赵氏起身,道:“好了,外面冷,还是回朱寿堂再行礼不迟,都起来吧。”又朝朱徵虚虚伸了下手。

朱徵自然顺势起身,又微微侧目示意赵氏也跟着起了身。却在转首之际,暗暗瞥了眼柯氏。

不想,他刚刚转过身来,大婢追云便越众而出,再次将一个蒲团放置在了柯氏面前,又有意无意地溜了眼赵氏,方才退回原处。

这下,但凡不缺心眼的人皆瞧得明白了——这是四夫人柯氏,要赵氏行见当家主母之礼!

说得好听,是柯氏给赵氏立规矩;说得不好听,柯氏这是要给赵氏来个下马威!

且于这朱坞大门口,当着几房男女家眷之面,又有朱坞部曲家兵,又有跟随朱徵前来的仪仗骑吏,又是寒冬腊月北风呼号的,柔弱的赵氏能禁得住四夫人柯氏的刁难么?

众人眼里俱都盛满了疑惑。

而二夫人宋氏,眼底更多的则是一副看笑话的幸灾乐祸。心中却止不住冷笑:你柯氏也晓得对手厉害啦!不过,这般一见面就折腾自家夫君的心爱之人,妄想着既立主母之威,又巴望着能得夫君的宠爱,岂非自掘坟墓?

当下又止不住冷笑连连。

柯氏此刻却一扫方才复杂神色,直如老僧入定般,肃容端立于蒲团之前。

玉珏更是得意地扬起高高的下颌,鄙视地斜斜睨着赵氏,静候着赵氏的举动。

梳着双丫髻,长有杏眼吊梢眉,身着绿衫襦裙,侍立赵氏身侧的一个大婢,立时不卑不亢地上前一步,挡在了自家主子身前。

原本看不出真实年龄,已过三十多岁仍然面如冠玉的朱徵,此时的脸色已然变成了铁青色,好似被呼啸的寒风冰冻住,冷凝得一点温度也无!

朱徵神色僵冷地逼视着柯氏,一只手却绝决地握住了赵氏的一只手,令其动弹不得。

他身为四房的一家之主,虽然避免不了柯氏要给赵氏立规矩的意图,却也不能任由柯氏当着朱坞一众人等的面,令赵氏于寒风中给柯氏跪倒磕头!

那样的话,不但令赵氏下不了台,也令他这个一郡之太守,颜面扫地!

是以,朱徵紧紧攥住赵氏的手,与柯氏两厢对峙着,僵持着。

一时间,寒风呼呼的朱坞大门口,空气愈发地冷冽起来。

西平侯见状,挥手道:“老四子妇,眼下外面寒冷,徵儿又车马劳顿的,还是先回朱寿堂暖了身子,再论规矩不迟。”

又拉过朱徵的手,向朱坞内走去,边行边向随行的仪仗骑吏等招呼着:“……大家都歇歇手,去客房燕饮一番,暖暖身子吧!朱坞略备了薄酒,望大家莫要嫌弃!”

转过头来,又悄声跟朱徵道:“这次回来,一路上没有招摇吧?为父见怎么还有三辆轺车做先导的?”

朱徵面有不虞之色,低声回禀:“君父,原本六辆导吏车,儿子已减到了三辆,且只是个虚样子罢了,里面并未有贼曹、门下游徼和功曹等官吏,儿子已够……体恤属吏了,给他们皆放了冬假,回家过年去了。”

按制,二千石太守出行,骑吏与导吏是要一路跟随的。朱徵的意思,他已非常低调,且还非常人性化地给下属属吏也放了冬假。

朱衷闻言,满意地嗯了声,“这样好,这样好!”

朱徵却仍旧不依不饶地向朱衷讨要着恩典:“君父,您瞧瞧那柯氏,一见面就来个下马威,这是做给谁看呐!”

口吻一如小儿向自己的娘亲讨要东西般的撒娇。

西平侯朱衷这一出面,阻断了柯氏欲要给赵氏来个下马威的企图。众人见西平侯亲热地拉着四郎主当先向朱坞行去,便也熄了看热闹的心思,跟随着前往朱寿堂。

洛溪缀在四房一众人等的尾端,却于吹拂过来的寒风中,一字不落地听见了朱徵的言辞。

当即鸡皮疙瘩颗颗暴起,全身的汗毛亦根根倒竖!

这具身子的生父,原来还有这么黏、腻的一面……

一直留意着八姑子的宁傅母,悄悄随在身侧,附耳低语道:“……小姑子是没有见着先夫人,先夫人的容貌和气度,赵氏不及于万一……”

宁傅母的意思她明白,是说她莫要艳羡赵氏的美色,这具身子的生母宁敷,气质颜色更胜一筹。

洛溪当下略略颌首,示意她晓得了。便紧跟着众人,一路来至了朱寿堂的花厅。而菊慧,到了此时,方才瞅准机会,跟自己的亲爹辅相,叙说久别之后的父女之情。

花厅正堂里,一如往日朱坞聚餐燕饮般,食案上摆满了佳肴美酿。西平侯朱衷携了朱徵的手,就要往主位上自己的榻座旁引。朱徵却溜了眼大郎主朱宫和二郎主朱商,很知趣地推辞着。

他并非不想与君父同榻一处燕饮,他私心里也自认为,朱坞内能与君侯平起平坐的,也就是他这个二千石的太守儿子了。大郎主朱宫赋闲在家务农,二郎主朱商只是个四百石的小小西平铁官,朱雍更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且还是个不足为惧的庶子。

是以,他之内心深处,非常渴望能于主位上就座。

只是不能过于直白地接受,总要谦让一番才好看罢了。

由于方才柯氏于大门处引起的小插曲,令他与两位兄长没能好好地厮厢见礼,此时,朱徵便趁机跟两位兄长客气地寒暄了一通。而朱宫和朱商又怎能没有眼色,伤了自己的君父西平侯朱衷“盼儿归来”之心呐……

所以,只几句话,朱徵就被朱宫和朱商推让到了朱衷的主位榻座上。

朱徵又是一番谦让,却也顺势接受了,刚刚就要落座时,不料,一声尖刺之音划过了众人的耳鼓。

“四兄难道忘了为弟么?兄友弟恭可是君父常常教导之言,四兄难道不记得了?”

正是季父朱雍,西平侯最小的幺子,朱徵的五弟。

朱徵的脸色就有些尴尬。

方才他只顾着跟两位兄长论序齿了,全然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庶弟也是要见礼的,此时闻言,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两股战战地,倒有些僵在了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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