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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败走鬼村

北洋捞尸档案 落花非烟 3919 2019-04-15 16:03

  

李大锤双腿都被竹蔑扎伤了,又背着个人一路狂奔到这里,血流了一地路,已失血过度脸色苍白一片。

张汉卿的腿不但中了铁砂,还被木蚁咬了几口,虽然用绳子扎住大腿,没有让草蛊顺着血液流到其他部位,但他的腿已长满了草芽,如同被无数根针扎进骨头里,痛得他满头大痛,咬紧牙哼都不哼一声,却连开枪的力气都没有了了。

船就近在眼前,约有二三十步,既然已逃到这了,断无可能冤死在河边。

在老龙庙是就已经预兆到这是一条死路,却透着一线生机。

这一线生机到底指的是什么?既然算不出来就不去理会了,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你们快跑,我断后!”说着,我就抓起一把黄豆,心里默念着请仙默,最后大喝一声:“三爷请借我仙法,撒豆成兵!”

一把黄豆撒了出去。

后面追兵已有好些人吃过这一招的亏,被砸了个头破血流、黄沙迷眼,立即有人大喝一声:“闭上眼,抱头,蹲下。”

几十个人齐刷刷地闭眼抱头蹲地,可这一把黄豆撒出去后,什么反应都没有。我这才一抓拍大腿,轻喝一声:“糟糕,之前抹了尸油,吸了尸气,会污秽法术的。”

见借法失败,我转身就跑。可身后那群人不是吃素的,知道我法术失灵后,就要抄起枪来射我。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枪声,李大锤已背着张汉卿跳下了船,一边招呼着我们快下船,一边开枪压制着岸上的人。

他们这两杆枪的准头是没得说,虽然张汉卿已经被草蛊折腾得痛苦不已,却丝毫不失东北汉子的血性,咬着牙关不失准头,一枪一个。

打得那辫子会那乌合之众屁滚尿流,人多又怎么样,却被打丧了胆,一个个连滚带爬地撤退。可后面却赶来了一群身穿军装的大兔糕子,这些人的胆可是在战场上炼出来的。

船就在面前了,张怀姗脚下的竹跷踩穿了码头的木板,咔嚓一声折断了竹跷,人也应声摔倒在地,连脚也被崴到了,痛得她额头冒汗,痛呼道:“哎呀,我的腿崴了。”

身后那群兵匪见有个女的摔倒在地崴了脚,张怀姗又长得秀气娇俏,便起了歹心,一个小头目吼道:“上,活捉女的,男的杀了。”

我一咬牙,立即折返回头,掏出刀子刷刷两下割断了绑竹跷的绳子,甩掉竹跷,抱起她就三步并作两,跳到船上去。

就在此时,那群大兔糕子已经追上来。

幸好此时正是黎明,天暗得很,那些兵匪的枪法不及张汉卿两人的一半,打在船身上啪啪作声,但同时也将他们两人压制到不敢冒头。

人都齐了?李大锤忙嚷道:“小爷,船还栓着,快解开绳子开船。”

不对,人还没齐,胡孟阳并没上船。

只见她一刀割断了栓在码头上的绳子,用边一推船头,船瞬间移到了一丈开外。

“孟阳,不,快下船,别做傻事,我要带你回奉天过好日子。”张怀姗爬到船头,想伸手去位胡孟阳上船,可是船已被推出了两丈开外。

我们还想把船开回头时,突然一阵枪响,打到船头木屑飞贱,压制得我们不敢冒头。

张怀姗被我死死地摁在甲板上。

当我再将冒险抬起头时,胡孟阳已经身中数十弹,满身是血,暗昏的天色下,她的脸上却显出一丝笑意,仿如解脱。

原来她早已生无可恋执意要死,迟迟没死是因为我们拦着,又或者是要看着我们离开。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旗人老王爷和红莲使者这两个老畜牲。

小发没救回,快要逃出虎口时,这小姑娘又死在那群匪兵的子弹下,我忍着心中的痛,怒吼一声:“开船,他娘的快开船,等老子出了堂请了仙家,定灭了这群狗娘养的。”

呯呯呯……我和李怀姗躲在船舱里的渔箱下,子弹在船的周围乱扫乱射,般头的船沿已经被 打碎了一大片。

随着船越驶越远,能肉眼看见一道道白痕飞速射来,最后划出一道弧线落在水里,打得身后的水面水花四溅,偶有一两躲流弹从头上擦过,掉落在船尾的甲板上。

船已驶出河湾,胡孟阳那位小仙姑已掉到水里,再也看不见她了。

身后的枪声虽然停止了,却有追兵划着渔船追了上来。

李大锤一甩船浆,抄起双筋驽,怒道:“他娘的,在岸上你们人多,下了河,老子还怕你个锤子。”

说着,就拉满了弦,对着身后百步远的船上放了一箭,嗖的一声,一箭穿了两个人的脑袋,最后扎进第三人的脑袋上。

一箭三人,对方船上的人顿时乱了套。紧接着,李大锤又是一箭两人,彻底将剩下的人吓疯了,大呼划船回头。

本来还有两艘船紧随其后的,全都被吓得退了回去。

这回该为这滚刀肉喝彩了,我大叫一声:“好,大勺子,箭法不错。”

其实就都是他误吞了鲛珠之后得到了一股子鲛人的妖力。

李大锤哼的一声得瑟得:“老子不叫勺子,你全家都是勺子。”

张汉卿艰难地挪到一个木箱前靠着背,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好枪法,不如等我把重庆这边的事办完后,跟着一起回奉天,保你仕途坦荡平步青云。”

李大锤甩甩手道:“老子不是什么好人,但这辈子有两种人不当,一是贼,二是匪。”

这世道,兵如匪。匪,指的就是兵。

张汉卿叹了口气,说道:“唉,窃国者盗,掠国者匪,但世人看见的也不是真相的全部,天下的乌鸦也非只有一种黑色,因为你还不认识我的父亲。真正的贼寇也并非袁项城,如李兄能来助我父亲,定然不会将天下的兵都当成匪。”

李大锤并不想当兵,连连摆手,说道:“老子这条命是小爷救的,这辈子就跟着他混了。”

这傻大个说这话的时候,我鼻子酸了一下,踢了他一脚:“他娘的,跟着我白吃白喝么?到时候让你下河捞漂子的时候别哭爹喊娘的。”

不一会,船上又陷入了一阵安静之中。

船顺着水流往下漂,而我们几人则坐在船上不说话,没有某心就这么走了。

“不行,老子要想办法回去救小发。”李大锤一拳打在甲板上,说道。

张怀姗也恨恨地说道:“哥,熊大帅不是有重兵在重庆么?一会上了岸,想办法联系他,让熊大帅派点人手来,我要带一支兵去灭了辫子会,平了那老畜牲的山头。”

张汉卿瞄了她一眼,张怀姗立即闭嘴,他这才说道:“熊大帅还不知道我们来了这里,如果问他借兵,即是等于让段之贵知道了。这可是一条两头蛇,在奉天和帝制之间两边讨好!”

说到此,他不再说话,突然哎呀一声,倒在地船板上痛苦地嚷道:“我的腿。”

他正想伸手去捂腿,却被我制止住了,急忙说道:“木蚁的草蛊发作了,不能手去触碰伤腿,否则会沾到手上。”

“那怎么办?河生,你快想办法治好我哥。”张怀姗抓着我的手焦急地说道。

草蛊发长起来确实不是普通人能承受。

只见草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根发芽,根系有的扎进肉里、骨头缝中,有的扎到血管里。

张怀姗见兄弟如此痛兄的模样,焦急起来就想伸手去拨,立即被我制住 了,低声喝道:“你疯了草蛊连到血管,一拨就连血管都拨出去,亏你还是学西医的,不知道的就别乱来。”

血浓于水,旁人哪能感受得到亲人的焦急。

张汉卿倒在船上咬着牙,哪怕身体痛到颤抖起来,也没有吭一声,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说道:“河生,快拿刀来,截了它,别犹豫,手起刀落也就一眨眼的功夫。”

截腿是最后最坏的办法,我哪能下得了手。可眼下山弹尽粮绝,连半点草药都找不到,而且我又还没出堂授法,哪来的能力解蛊。

草蛊长得快,眨眼间张汉卿的腿就长满了草。无数的草根如蚯蚓一般突起来,以快速地生长延伸着,估计还有无数的根试图钻破骨头逢,到时被根植骨头里,那他就真的完了。

李大锤也焦急地在船上跺来跺去,抓着我的肩摇晃道:“你大爷的,都这关头了,你得说句话想个法子。不然这趟亏出血了,小发没救到,好不容易救个苦姑娘出来又被打死了,现在小姗她哥还中了这邪门玩意,再不想法办,又得折一个。”

我咬了咬牙,没法子了,只能拨占匕首,说道:“汉卿大哥,对不住了。”

说着,正想动手时,却被张怀姗挡在前面,怒红着眼睛看着我。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可被万根钻骨缝的滋味不好受,最后痛到张汉卿这东北汉子仰天痛叫了一声。

最后张汉卿忍着疼痛,艰难地开口说道:“妹子,让他动手吧,我壮志大业还未成,不能如此窝囊地死在几只蚂蚁的手上。”

张怀姗的心痛红了眼睛,只能含着泪水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好,等等,我不能让兄长太痛。”

说罢,便在张汉卿的口袋里搜出半块大烟膏,切下一大颗,然后将这一大颗切成一小粒一小粒,抽出烟丝揉在其中,然后从她的包里拿出一张白纸撕下一小块卷成土烟卷,点上后递到张汉卿嘴边,含着泪说:“双喜哥,抽两口,做完神仙后就没事了。”

“这是魔土,你知道我不吃这东西。”张汉卿忍着痛,咬着牙说道。

张怀姗却摇了摇头,道:“这不是魔土,这是救命仙药,能镇痛。只抽一次,以后不抽就不会上瘾的。”

大药膏在军队中确实是救命药,古时的将士挖骨拨箭,都是一边喝着罂粟汤一边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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