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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阴谋得逞叛将逃

铁血佳人 李幼谦 3362 2019-04-15 20:29

  

此时拿过来一看,心里凉了半截──磨损的新迹印还在呀!林容如一个溺水之人,即将灭顶之时,还想抓一把能抓到的任何东西,不甘心地说:“有没有人证?”

“你还不相信?”张珏大怒,“连他自己都承认了,是半夜到黑房子后面挖穿了墙壁,到飞檐洞中吊下毕再兴的,你要是个贤德之人就应该大义灭亲!”

这不就是说我不贤德吗?林容又气又怕,浑身哆嗦,可还是不相信弟弟会干这种事:“他和毕再兴从不相识,一不沾亲,二不沾故,为什么要放他?”

“我问他时,他只是说,因为姓毕的是我的先生,他不愿意姐夫背个不仁不义的名声,可这绝对不是真话,一定有人指使他,这正是我要想搞明白的,你去问问他,给我把这个幕后之人找出来!”

如此说来,这是一次有计划有预谋的营救,忠厚老实的林松只是别人箭上的弦,谁是幕后的策划者?放走了要犯,还想把弟弟送上断头台,居心何其险恶呀!可怜他还没有娶妻生子呀!他一死,林家就断了根,我也再没有一个娘家亲人了,手足之情将由自己丈夫来斩断,流的是林家血,伤的是自己的心,将来到黄泉之下,如何面对父母?

想到这里,林容大放悲声,哭倒在地:“林松──我的──”

“禁声!”张珏大喝一声,想伸手去拉妻子,但想起毕再兴贼溜溜的小眼睛,压低了嗓子恨恨地说,“你还为他叫屈吗?如果指使他的人没有问出来,留在山上岂不更是祸害?”

是啊!衣服穿烂得几年,蛀虫几日能毁衣,叛贼杨大渊不就是干出了元军也干不出的事情吗?公婆被杀、合州遭掠、儿子惨死的状况又浮现出来,让她肝肠寸断……

林容冷静下来了,咽下眼泪,跪倒在地上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他只是一介布衣,放走了要犯,就是百姓之大敌,就是江山之大敌,妾虽一个女流,这点道理也是懂得的,只是请大人多给点时间,让我将他犯罪的动机目的问个清楚明白。”

此时,凤儿不声不响地推门进来了,张珏一惊,指着她问:“你在外面偷听?”

她点点头,提着手中的大篮子,揭开盖巾,里面装满了酒菜,跟着也跪倒在地上,以手指指林松的房间,又指指门外。林容懂得她的意思,问:“你想给林松送吃的去?”

她点点头,又趴下给张珏磕头。昨日王立增援,合州迅速解围之后,才来得及把毕再兴逃走之事告诉他,他急了,急忙赶回调查一番,根据巡夜士兵的线索提审了林松,这一切都在绝密中进行的,怎能让外人得知?

可凤儿不比别人,他长叹一口气,说道:“你也是个大义灭亲的有功之人,居然来同情这个逆贼却是为何?”

林容凄然地说:“这女子暗恋着林松,是给他送断头酒去吧?”

凤儿热泪盈眶,连连点头,张珏心中悲切,只得同意:“既然如此,你们一同去就是了,我昨日彻夜未眠,心力憔悴,也要歇息去了。”说完头也不回地向卧室走去。

原来,林松那日和玉萍缠綿许久,又借口给毕再兴换药,去把自己与玉萍的私情说了,说是他的外甥女婿,要他带信回王玉的娘家。那毕再兴也是个八面玲珑之人,见来给他看伤的郎中如此和善,明知他是假伤受伤也不戳穿,原来有此情在里面哟。

听他这般一说之后,立即答道:“我外甥女儿也说过此事,说你是他的救命恩人,我和她父母岂有不同意的?我回去即告之他们。”

回家吃过饭等到天黑,林松白日里的欢愉余兴未尽,想到黑夜里要干的事情又莫明恐惧,在灯下不知如何是好,窗子被小鸡啄米般敲动,他心惊肉跳,一纵身跳起:“是谁?”

“郎君,是奴家呀──”

他顿时心花怒放,连忙推开后窗:“娘子,我的心肝,快,快进来!”

他想不到王玉待他如此情深谊厚,白日才分手,晚上又找他来了,就要拉她从窗口进来。

王玉不愿:“既要作夫妻,以后的日子长着哩,哪在乎这一时半刻的?奴家只是趁老夫人睡着了来看看你的。我舅舅同意了没有?”她仿佛不经意间随口问了一声。

“他说到家中告诉你父母。”

“他走了没有?”见林松摇头,王玉急了,不顾一切地从窗口爬了进来,林松将她接住拉进房来,搂着就要求欢,王玉将他推开,生气地说:“你心里根本就没有奴家,别沾我!”

林松也急了:“我为你晚饭都吃不下去,正愁无法和你商量哩。”

她抿嘴笑了,在灯下格外美艳,道:“你只要征得我舅舅的同意,我就跟你出奔,你有妙手回春的医术,我有描龙绣凤的手艺,我们还没有好日子过?”

林松茅塞顿开,喜不自禁:“娘子,你真是个可人儿!这主意妙极了,我们什么时候走?”

“奴家不是说得清清楚楚的吗?你就趁这夜黑人静之时到黑房子后面,掏出个墙洞,将我舅舅放出来,背至飞檐洞里,从洞口拴绳子放他到外面,让他三月之后的这一天同一时间,来飞檐洞外接应我们,同去娘家,既能安全出逃,又有安身之处。”

林松答应着又有些犹豫:“万一事情暴露可不得了!”

王玉一扁嘴:“我说你是男人模样女人见识吧!他伤了脚,看守不会怀疑他能逃走,张大人、王元帅都到合州解围去了,敌人乘此机会又把钓鱼城围得铁桶似的,说不定他们在山下就有一年半载的仗打,等他们回来,我舅舅早就把我们接走了,怎么会暴露呢?没人会怀疑到你这个治病救人的好好先生头上来的,……”

林松被说动了心,这才准备灯笼、绳索,又忧郁了:“要是我姐夫追究起来怎么办?”

“我的傻郎君,钓鱼城外紧内松,谁会知道是你干的?退一万步来说,即使一旦暴露,你姐夫不同意放人,可你是他小舅子,满山的伤病人还要等你治病,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也不会处治你的,他们可是伉俪情深的好夫妻,你姐姐又立过功,王立他们哪能奈何你?你是张大人的舅老爷,放走的是他的老师,谁能把你怎么样?有靠山,有出路,就应该为自己谋利益,还想打一辈子光棍呀。你只要不说,我自有办法救你,你要再耽误时日,我舅舅要有个三长两短,王立杀了我舅舅再娶了我,你可就是一无所获了啊。”

林松终于下决心行动了,也不敢从大门出去,只是翻窗到了黑房子,也是绕到后面,先叫应了毕再兴,墙下已经有一个洞了,于是再刨大点,拉他出来了。

毕再兴以花言巧语让林松放心,说:“先嫁由父母,再嫁由自己,我能做她父母之主,只要我能出山,不但向我姐姐姐夫秉报,还要接你们出山回门哩。”

这一席编造出来的话,哄得林松晕头转向,领着他到飞檐洞去,此山确也是外紧内松,所有的警惕都在四周的城墙上,夜晚唯一的看守睡在前面,以为要犯是个有腿疾的老头子,就是开着门他也无法出走的,夜晚喝了两杯酒,睡得雷都打不醒。

本来地方偏僻,林松简直没费力就将犯人救出来了,还怕他走不快,背他到飞檐洞,这才点亮灯笼,捆住老头子的腰身,一头拴在洞口的石头上,将他放到洞外去了。回来的路上,他才觉得后怕,汗水湿透了衣裳,四肢却又冻得冰凉,是床上那个美丽而又温暖的肉体让他得到了安慰,同时也得到了不能声张的警告。

第二天晚上,王玉没有来,害他白白地等了一夜,第三天他心神不宁地挨到半晌午,实在耐不住性子了,借口给老太太请安,进了大门,再到厅堂,没见着一个佣人,唤了两声,抱着孩子的翠翠出来,两个眼泡红肿得像桃子,还以为她害眼疾哩,一问,她哭了,原来合州解围了,王立奉张制置使之命,要在那里驻守一阵,于是上午派人来接母亲和妹妹到大码头玩几天。主母一走,家人也乐得偷懒,玩的玩,走亲戚的走亲戚,她连个帮手也叫不到。

林松没心思理她,自己也没有了主心骨。既然今日才走,为何昨夜没到我房间哩?既然脚上有泡,为什么能到合州游玩哩?为啥也不告诉我一声?万一姐夫回来问起那事,我不是连个商量的人也没有了吗?早知道你能够走路了,昨夜我们何不出逃?

他左思右想,丧魂失魄地上了床,刚刚躺一会,赵安来叫他了,进了忠义堂,见姐夫黑着脸坐在大堂上,这才知道大事不好,腿先就软了。问他毕再兴的脚到底伤了没有他吱吱唔唔,问他三更时分为何从飞檐洞方向来,没想到自己会被查夜的赵安发觉,再待张珏叫人拿来磨烂的绳索和绳毛时,他已经不打自招了,只是死也不说放走要犯的真实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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