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铁血佳人

211以身相许放囚犯

铁血佳人 李幼谦 3304 2019-04-15 20:29

  

“夫人?丈夫已经被乱军打死了,我是谁的夫人?”如花的笑魇,喃喃的细语,如开坛的陈酒那样醉人,“丈夫,只是我洁身自保的借口,可我的性命都是你保住的呀。没有你的治疗,我的雪肤花貌、冰清玉骨都早已化作臭水一摊,我无以为报,只有这残柳之躯了──”

林松浑身着火了,几乎要烧起来了,身下就是一口深潭,要将他落入万劫不返之地,他也要下去!竹林作帐,竹叶作毡,两人做成一根着火的蜡烛。

王玉以肉体作资本,下了这最大的赌注。

夜长梦多,她一无所有,也再输不起了,只有孤注一掷。她从一个姑娘变做女人的第一次,也是在荒郊野外,可那是情窦未开的被迫**,留给她的只有无尽的伤痛。这是一次买卖,可是为的自己。林松是个儒雅的男人,自己是块荒凉多日的土地,需要男人来耕耘,原来更希望王立再度开垦,可是情仇一统,爱恨交加,何况当务之急,是要利用这个有背景的郎中……

林松经历了欲死欲仙的销魂荡魄之后,他全身瘫软,还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海誓山盟:“今生今世我非你不娶,我这就回去和姐姐说去。”

王玉没有做声,忽然抽抽搭搭地哭了,抽咽着说:“你有亲人可说,我的亲人来了,被王立关到黑房子里去了──我无法对他说呀。”

“那不是我姐夫的先生吗?他们可是陇西人。”

“我外婆家也在陇西呀。天下就有这样巧的事情,他就是我的舅舅。”王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今日一早,王立诳我到飞舄楼观景,强行将奴家留至耳房要行非礼,刚巧我舅舅受我爹娘之托,到泸州寻访我的踪迹,听说被带到钓鱼城上来了,特意赶来,遇到你姐夫,就带他上楼来。两人畅叙师生之谊不久,你姐夫要到合州处理军务,令王立款待,我得以出来认亲,他听说是我舅舅,便自己提亲,要娶我为妾。我家是豪门大户,哪会同意千金之躯为人做小伏低?舅舅高低不答应,还指责他将我藏之后屋是居心不良,言语过重,得罪了他,便诬告我舅舅是叛臣贼子,亲自把他关进黑屋子去,我才得以逃出,你看,这鞋也跑掉一只了,脚也打出血泡了,只有叫人找你来才能救我呀──”

她说起谎来不打疙瘩,哭得又如海棠滴露,林松心疼王玉、憎恶王立,不但信以为真,还义愤填膺:“不就当个元帅么,就这样仗势欺人?不是我姐夫提携,他不还是个打炮的?走,我带你回去找他算帐去!”

她的身子却往后缩:“救我事小,我舅舅尚有性命之虞,你不救他谁救他?”

“你舅舅?”林松有些疑惑,“他怎么骂我姐夫?”

“还不是王立假借张大人的名义关押舅舅的,然后今夜再暗中处死他,明日报个自杀身亡,骗过你姐夫,你姐夫一时也不得回来,他就好来收拾我了。”

“怪不得将你带到他家住哩,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王玉哭得更凶了:“呜呜呜──父母以为我命丧黄泉,哭得身染重病,舅舅这才冒险寻我,如果为我死在这山上,父母岂不也要痛心而死?我更不愿给心狠手辣的家伙作妾──”

“我娶你在先,他有何法?”

“那你必得放我舅舅回家,让他告之我父母才行。如果舅舅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只有眼睁睁地看着我嫁给王立了。”

林松心动了,可又不无担心:“我姐夫治军严格,他要怪罪下来怎么办?那,我,我先回去给姐姐说一声吧。”

“你救了他的恩师,他谢你还谢不过来哩。何况以后两家又是亲戚。”说到这里,她羞红了脸,伸出的手拂向他的下身:“亏你还是个男子汉,什么事情要问女人?”

林松又激起了血性,翻身压了过去:“你看我是不是男子汉?”

两人翻云覆雨,颠倒鸾凤,林松心满意足之后,终于依照王玉的计谋行事了。

张珏出征,林容总是在家里烧香拜佛,乞求上苍保佑他平安回来。掐指一算,已经三天了,只是派人调了王立领兵去增援,听说现在合州已经解围,他应该回家了呀……

她情不自禁地又走到大门外看看,不见人影,回转身来,一个老头子不知从什么地方进了屋,见这人一身便服、胡须斑白,垂首协肩,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居然坐在太师椅上,林容仍然客气地问:“老人家,你找张大人吗?他还没有回来。”

那人抬头、一双眼睛充满血丝,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满脸诲色、声音已经嘶哑了:“我找自己何来?”

怪事,竟然是张珏,即使出师不利,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沮丧,即使重兵压境,也不像今日这样惶恐,莫非病了?“老爷,你是不是身体欠安?”说罢去摸他的额头。

“你给我滚开!”他伸手拂去,林容一个踉跄,他又一把拉住,旋即松开摇摇头。

林容从来没有受过他这样的恶待,一包泪水含在眼眶里,可是看丈夫两眼深陷,腰塌背驼,如同换了一个人,知道他如今所负重担的分量:身为四川制置使,衙门设立在重庆,可是这里丢不下,重庆进不去,是不是为这事着急呢?

于是强忍着没有掉泪,立即吩咐家人摆酒宴,絮絮叨叨地说这说那地逗他开心,丈夫只是不说话,待酒菜上桌后,他才拖着身子走过去,摒开下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再自斟一杯酒举起,站起来筛药似的,将酒都泼出一半:“来,敬你一杯,喝了它──”说着他另一只手又斟了一杯酒,高高举起,递给林容。

夫妻二人从来相敬如宾,林容逃回以后丈夫呵护有加,可是今日反常,到此连“夫人”二字也没提及,这是绝无竟有之事,她惶惑地站起:“今日凯旋,妾身应该贺您才是。”

他将林容按到椅子上,“不,在下,要做一件大大对不起你的事情了。”

对不起我的事?明白了。自己红颜老去,再难生育,丈夫又将进入州府为官,换位子就要换妻子,官场中并不罕见,别人三妻四妾的也算不得什么,钓鱼城的守将们忙着打仗,没顾得上哩。

林容仰头喝下,又苦又辣,心头倒海翻江,强忍住泪水不让它流出来,还将淡淡的微笑挂在脸上:“没什么对不起的,不就是将为妻留在山上吗?男人换妻,如同女人换衣,只要钓鱼城不破,妾身就是老死山上,与卧佛长眠,也不过一死万事了结。”

“差矣,”他的半杯酒仍然在手上抖动,声音越来越低,“你弟弟──”

“林松?”林容反而松了口气,他也知道林松想娶王玉之事?看来他也是不同意的了,于是将心放宽,“一家人,啥事情都好说,没什么对不对得起的。”

“我要杀林松!”张知府压低嗓子,终于咬牙切齿地说了出来。

她没听明白:“什么?”

“林松私自放走了罪犯,明日公开审理,座实之后,我就要当众处决他了。”

晴天霹雳当头响起,林容一震,手中的空杯啪地落地,跌得粉碎:“林松?他,他放走了犯人?是谁?不可能!”林容像钻进了糨糊盆,“老爷您一定搞错了。那犯人是谁?”

“就是我从军前的先生毕再兴!”张珏重重地坐下,双眼直瞪瞪的,如铜铃一般鼓出。

林容不怕了,平静地坐了下来:“啊,你为这事吗?我只是叫他给毕再兴治伤的呀,那人不是你的恩师吗?”

张珏厉声道:“姓毕的投靠了忽必烈,是拿着蒙主安西王相的劝降书来的,难道不是我南宋的罪犯?难道不是我鱼城的大敌?”

从来没见他发这样大的脾气,可是为了弟弟的性命,她还是要据理相争,推开椅子,步步后退,像避开刀枪似的离丈夫远远的,“林松没有您的指令,也绝对不会放人的,我,我叫林松来问问——你一定搞错了!林松是个老实人,不会胡作非为的,被我叫去为老头子治疗后,回来只是说那人的脚扭了筋,推拿后几日就会好的,他平素又文弱,又怎能将一个受伤之人救出去?”

“你说错了?难道这物证也会错?”张珏说着掏出一个纸包,打开来,里面是一丛综毛,是石头磨断旧绳索的残余,见她不信,说,“这就是我们在飞檐洞口一块大石头旁边找到的,你去,去把他采药的绳子拿来!”

林容这下才慌了,跌跌撞撞地直奔弟弟房间,墙上挂着一根绳索,大指姆粗的综绳还是自己当姑娘时为采药搓的,一头拴了个大铁钩,弟弟带上山来时,绳子已经发黑发毛,铁钩也磨钝了,她当时睹物思人,还伤感了一阵。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