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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六只眼睛盯着她

铁血佳人 李幼谦 3419 2019-04-15 20:29

  

凤儿眼皮真浅,就为这一只手镯又侍候人了?她若不为王玉生气,那就是为林松生气了?想到这里,林容有些不安,随意吩咐了几句,回到家里问弟弟:“平日给女病人换药,你都是让凤儿动手的,今天你怎么把她打发开了?”

林松的脸又红了,双眼视鞋尖,两**换着在地上蹭,吞吞吐吐地说:“她,她的伤,比较重,她,没经验……”

两个“她”字,指的是两个人,林容自然明白,可弟弟是生性腼腆之人,一向对女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现在这样殷情,是否还有隐情?这可要防微杜渐。于是旁敲侧击地说:“我生病的日子里,你往那儿跑得太多了一点吧。”

正在这时,“张夫人--”随着一声娇娇怯怯的叫喊,王玉被凤儿扶着进来了,“小女子拜见夫人了。”

她说着跪下来,仰起头眼巴巴地望着林容。林容心一动,连忙说:“伤未痊愈,你怎么就跑出来了?万一有个闪失,岂不是让我弟弟的治疗前功尽弃了嘛?凤儿快扶她起来。”

“请张夫人原谅奴才有眼无珠之罪。”王玉不起来,低头说道。

林容明白,她知道我为她赶过马车,认出我来了。

其实,是王立告诉她的。张夫人一走,王玉就笑着说:“上山那天我没敢睁眼,今日一看,你们元帅夫人倒是个美人坯子,可惜是个少白头。”

“嘿,我的干妹子,你睁眼也没看准,她是伍子胥过关,一夜白了头的。”

王立见她吃得有味,想到张夫人的事又叹了口气:“唉,她也是个苦命人啊——”于是坐到床边,一五一十地把林容的事说了一遍。

王玉听着听着,直了眼,走了神,放了碗:“哥哥呀——你要再救我一回哟!”王玉说着,跪在床上大哭。

凤儿正好出去洗碗去了,王立亲自把她放倒床上,那细不盈尺的小腰,那轻得几乎没份量的身子,让他顿生怜悯之心:“贤妹,何必伤心?大不了你就是那个熊耳夫人,那更有功了——你不还救了她的吗?你是她的救命恩人,应该去讨赏呀。”

王玉破啼为笑:“这真是,人无前后眼,只要存善心。我哪里知道她是张夫人?哪里知道今日要寄她檐下?”

“你哪里是寄她檐下?你是寄我檐下。”王立说着就去捏她的腮邦子,见凤儿来了,才缩了手,又回到凳子上坐下来。

王玉眉尖微蹙,又显出一副恐慌之态:“悔不该当时把她当奴隶,而今她丈夫是鱼城之主,夫荣妻贵,怎甘心当时屈辱之苦?我到没什么,哥哥你在他丈夫手下,你又把我带上山来的,我要不请罪,不是祸及哥哥吗?”

王立想不起有什么祸事,但是女人心胸总是狭隘一些,即使元帅夫人想也不例外,万一怪罪下来,自己也要担待。干妹子为自己着想,难为她一片好心,就说:“只是,你大伤未愈,怎能出门?我去代你说明就是了。”

“你千万不要去,反而让她反感。我带伤前去,这才显得心诚。性命既然是哥哥给的,还给哥哥也是应该的,何况这不过举腿之劳,躺了多日,正想起来走走哩。”

王立只得让凤儿扶她去。进了张家,还真让林容感动了,让凤儿把她扶到太师椅子上坐下,又让屋里人出去,这才说:“你养你的伤就是了,何必要来泥首谢罪?”

“有夫人这话,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了。”王玉如遇大赦,感激零涕,接着说,“其实,我是被家人强许给熊耳的,小女子不如张夫人刚强,弱质未能保住清白之驱,贪图锦衣玉食的生活,苟且偷安,但是人在蒙营心在汗,见我宋军宋民都觉亲切,最后才冒死抵挡射向王将军的箭,跳城是自惭形秽呀,即使甘脑涂地,马踏如泥,也情愿死于我同胞面前。”说着说着,她又滑下椅子,哭倒在地上。

林容好生同情,见她说的基本属实,把原来的谎话也纠正了,想到自己也有献歌的经历,别人是否理解也不得知,推己及人,怜悯之心又增加几分,亲自走过去扶起她:“玉小姐不必再悲伤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提及了。你只管在此修养,待身体好起来,我们送你回娘家去。”

王玉泣血稽首:“多谢夫人大度包容,奴才一家如得团圆,专门为您立牌位烧香上供。”

林容似乎也放下一块石头,跟着叫凤儿把她扶回去。

玉萍的伤痊愈了,但她不愿意下山,成都的娘家在蒙古的占领之下,虽然想去,谁又能送她回家?这里的人如果知道了她兄长是敌方的达官显贵,岂不要葬送自己的性命?

重要的一点,是她看上了这里的男人。男人的怀抱是女人的归属,早已嫁过人,再嫁又何妨?只是普天之下,已无一片静土,只有这钓鱼城风雨难摧,可以安时度日,况且还能找一个可以靠得住的丈夫。

钓鱼城的风水好呀,从筑城的余玠升官,到王坚入朝,那马千是自己不争气,连性命也和儿子一齐断送了。眼见这当今元帅张珏也是了不得的文武全才,迟早要提拔的,就不知继任者是谁了。

王立才貌双全,飞黄腾达有时机,更难得的是侠骨柔肠,大有怜香惜玉之心,倒是可以托付终身之人。可惜他已有妻室,还有一个厉害的母亲。我乃千金之躯,身为蒙将元配,得过大汗宠辛,下嫁山野已经是迫不得已了,怎能到此为妾?

还有张元帅之内弟林松,人物俊美,医术高明,腼腆得可爱,那一片柔情蜜意远远超出了医疗之外,肌肤的接触中引起的意乱心迷让人难耐。

还有一个……正想着,这个令人讨厌的人就进来了。他是赵安,现已经升为副将了,自以为救王玉有功,有机会就来骚扰:“玉小姐,几天没来看你了,近来身体可好?”

王玉挤出两分笑意:“是赵将军啊,谢谢关心,好些了。”

“身体好了就要送你下山了。”见她脸上掠过一丝惊慌,他更加重了语气,“真的,我不骗你,今天我们回山的路上,张元帅就对王将军说:‘你带上山来那女人的伤也该好了,留在山上是不妥当的,还是把她送到合州为好?’”

王玉打了个寒颤:“合州?哎呀,我孤苦零丁的一个人,住到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怎么过呀?”说着,就嘤嘤地哭起来了。

赵安掏出绸巾为她擦泪:“你哭什么,交通便利处,也便于找你丈夫啊?”

王玉任他托腮拭泪,泪珠却绵绵不断:“赵将军,在这兵荒马乱之时,丈夫生死未卜,我到哪里去找他呀,奴家是无家可归之人,找不到他,我又何以为生?”

他就势摸着她的脸蛋,恨不得一口吞了她:“要住山上容易,住一辈子都行,你得当你那男人早死了,再嫁一个人就行了。”

她早看出他不安好心,也最讨厌这个人,可是多个男人多个靠山,就止住了哭,羞搭搭地说:“我早已是残花败柳,就是男人死了要嫁人,谁又会要我?”

“我要,我要!”赵安搂住她就亲嘴,半天才透出口气,“见你光溜溜摔下城来时,我就恨不得把你接着,不是我发现你还有口气,你早被马踏如泥了。又是我把你抱进城里去的,命中注定你就是我的人,你不嫁我嫁谁?”

说着,就把她抱上床,一边又褪她的衣服。“唉哟──唉哟──”看见他这张马脸就恶心,王玉不愿与他苟和,忽然捂住胸口大声叫唤起来。

“你怎么啦?”赵安吓一跳,停止了动作,“我的姑奶奶,怎么还疼?你不能小声点?”

“唉哟──我的肋骨好疼呀,快给我叫郎中来呀,我好疼哟──”

“玉妹──你怎么啦?”门外响起王立的脚步声,赵安走投无路,急忙闪到大橱后面。

跟着就见王立进来,王玉喜出望外,转为小声**:“哥哥耶,你一走多日,至今若还不回来,就见不着妹妹了。”

一听病如此严重,王立忙问:“哪里疼?我给你叫郎中去。”话未断音,人已经出了门。

“你还不快走!”随着王玉的一声喝令,赵安赶紧闪身出来跑了。

林松闻讯赶来,坐到床边把脉,一见喊他的王将军也随后跟来,忙起来坐到另一张圆凳子上,兀自红了脸,把脉的手也微微颤动了。王立虽已查觉,也不便说什么,只是忙着问病情。

林松还没开口,王玉又是珠泪涟涟:“奴家的病是好不了的了,外面不疼心里只是疼得不得了,这看不见摸不着的,让郎中也没法子治呀。”

“莫哭了,有大夫在此,他的医术高明着哩,表病心病他都是有办法治的。”

林松低声说道:“玉小姐身体已经康复,从未见有心痛之病,定是有什么烦恼,气结于胸,吃些消气散淤之药,闲来无事,还要多走动走动,到外面散散心,自然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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