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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夫人大度留孤女

铁血佳人 李幼谦 3444 2019-04-15 20:29

  

“张夫人,她一个弱不经风的女子,活下来已经不容易了,哪还能对我们城堡形成威胁?安节将军的妻子,还是官兵大敌强盗的女儿哩……”

林容打断了他的话:“你说青苗?其实我也是从山下上来的。”

王立得理了:“是嘛,你们不仅于山无碍,反而为鱼城立过大功,一个个都是巾帼英雄,谁又能说你们什么?”

“喔,我可没做什么,担当不起了。”林容不便说什么了,“不过既然有你担保,已经上了山了,先留下养好伤再说吧。我看还是住到青苗家去,安节将军已经把她娘儿母子接走了,院子只有哑巴丫头凤儿住着,她心好,又跟我弟弟学了点服侍病人的本事,她俩也好做伴。”

王立道谢,又叫上林松,这才来到前院,安排他的干妹妹。

一顶软轿靠在台阶边,藕色绸缎的罩子挡得严严实实的,王立急步过去吩咐抬进左院,对看门的仆人说:“我的义妹才从山下来的,是个病人,我家有小孩吵闹,你们这里安静些,暂时在你们家住一阵吧。”

下人不同意:“将军差矣,我们家夫人说是以后还要回来的,家中东西也没有搬走,还有凤姑娘帮着看家,这里又没有郎中,你抬个病人来,不是给咱们家找晦气嘛……”

“狗仗人势的奴才!和我斗嘴?”王立一脚踢去,那堵着门的家人被踢中右膝,腿一软,倒在地上。一行人进了院子,又到厨房去,找到正烧火的凤儿,如此这般说出了缘故。

凤儿本是个勤快之人,以服侍他人为己任,一朝闲下来,闷得难受,有事没事,都爱去张夫人家给林松做下手,包扎伤口、晒药碾药,一刻也闲不住,没事了才回家烧饭。

听说来了个病人,还是个女人,高兴自己有伴了,笑得合不拢嘴,赶紧埋了火,跑到自己卧室,三两把扯下旧床单,从枕头到被子,全换成新的,这才走出来,径直走到软轿前,帘子一掀,双手抄入,托出了一个女子,一看哇哇乱叫,又惊又喜的神情,像发现了一件宝贝。抱起来放到自己床上,给她盖好,又去给她烧热水。

林松进来把脉后,回去抓药,对姐姐说了,林容这才赶去看看,见床上的女人紧闭双眼,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不是她是谁?!林容不言不语,回家便睡下了,茶饭不思,心闷体寒,床像烧不热的锅,身子像烙不熟的饼,翻来复去想熊耳夫人的事。

她怎么可能是抢去的呢?哪一个被抢去的女子有她那样身份?养尊处优、颐指气使,能轻而易举地收一个人,能随随便便地改换装束,还能与汗后接近,能探听到蒙哥的死讯,她的身份不低啊。她是怎么失宠的?

若是苦肉计,以丧失生命为代价也太险了,毕竟也给我方带来了胜利。当年不是她搭救,自己怎得生还?又怎能把蒙哥的死讯带上山来?只可惜强儿没能逃脱厄运……想到这里,锥心泣血、手麻肠断,丹子进来喊她吃饭也不理会,丫头慌了,去喊郎中。

林松急忙进来看视:“姐姐,又是哪儿不舒服?”

“哦,没什么,只是胸口闷得慌。”林容强打精神坐起来,“你看王玉伤势如何?”

“断了两根肋骨,但医治及时,已经快好了。只是路上夹板松动,明日要给她换一副杨树皮的,再每日一副汤剂,生肌长骨,不出一月,即可痊愈。”

弟弟走后,林容迷迷胡胡睡着了,半夜却作了一个梦,又见到儿子那撕开未断的身子,血淋淋的地上是白花花的肠子,两眼圆瞪,小嘴大张,似乎在高叫“妈妈——”

“强儿——”林容狂呼起来。

丈夫回来了,为她拭去头上的虚汗,问她:“人死不能复生,你怎么又想起儿子了?”

“哎,我今日见王将军带上山的女子,就是放我的熊耳夫人。”她惊魄未定地说。

张珏放开妻子,生气地说:“我已有令在先,不得随便带人上山,王立怎么还把她带来了?”

林容忙说:“都是熊耳造的孽,她又伤得那样厉害,咱们仁义之师,也得给她一条活路嘛,再说她还救了我的。”

“你我更不能假公济私,何况她来自敌营。”

“我也是从敌营中来的,现在仍然让您不放心?”

见妻子不乐,张珏说:“你在哪边过的什么日子?又是什么身份?”

“只要我愿意,也早成为达官显贵的妻室了。”

他想起杨大渊在大水淹没前的话,心里一激灵,那话还有没有更深沉的意思?妻子若是贞烈之女,怎会为这种女人讲话?心冷了,话语更冷:“盯着她点,待她伤好,让她下山自己寻夫去。”

张珏说完,推说有军务,睡到飞舄楼上去了。丈夫走后,林容心中更加气闷,翻来复去睡不着,被子没盖好,当夜伤风感冒。张珏第二天又领兵攻打虎啸城去了,也不知道妻子生病的事,她一躺就是好几天,幸亏有弟弟照顾,总算好了起来,想起丈夫的话,还是打起精神,到凤儿那里去看王玉。

没进屋,就见凤儿抱着被子出门,板着脸,也不理张夫人,昂头走进青苗的卧室里去,把卧具在她主子的床上铺开了。林容诧异地跟着她,看见对方满脸的泪水。

“谁欺负你了?我给你作主。”林容问她。凤儿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只是摇头。

因告发马家父子有功,张珏赏银百两,青苗和马家的物件也留给她用了,生活是不成问题的,林容曾想再给她找个男人,她不同意。平时都乐哈哈的,现在生气,大约是为那女病人吧。于是说:“你呀,天生一个劳碌命,不想侍候她,就让王将军给她找个丫头就是了,犯不着和一个病人较劲。”

凤儿点点头,林容心中有数了,转身往王玉房间走去,被她拉了一把,情不自禁地放轻了脚步。

一进门,看见林松的背影,他蹲在床前换药,拆去了王玉身上裹着的杨树皮,又用白酒小心翼翼地擦去她身上黑乎乎的草药渣。那女人眯着两眼,衣衫撩起,坦胸露腹地躺着,一双雪乳翘翘的,看得林容也不好意思,走过去扯下薄杉盖起来:“林松,这等事情应该让凤儿来做。”

林松回头一看,脸上陡然红潮涌起,慌乱地站起:“姐姐,您,怎,怎么出来了。”

床上之人睁开了眼睛,立即就要坐起:“是,是夫人来了,小女……”

“不要动,”林容把她按住了,“我来帮你擦吧。”

王玉说什么也不同意:“您,您是鱼城第一夫人,怎能劳你的大驾?”

林松像被别人窥破隐私,慌慌张张拾起地上的杂物走了,林容这才耳语似地说:“你也是被人称之为熊耳夫人的。”

“不不不……”王玉如被针刺一般缩成一团,“夫人,我,我其实是被他,被他抢去的民女,我的丈夫是个盐商,两年前,从武胜到盐井购货,就再也没回家了,熊耳他们占领了武胜,就把奴家掠去了。”

这女人,我在青居见她时,至今已经两年多了,她却把谎话编得这么圆,可见是个不简单的女人。林容正要戳穿他她的谎言,屋外的脚步声响起了,一个男人边喊着“贤妹”边冲进来,见林容才猛然收住脚步:“张夫人呀。有劳您把义妹安排好了,现在又来亲自探望,未将这里谢过了。”

“王将军,,”林容虚与应酬,“山上清寒,她缺什么东西,就到我家取去。”

“哪用夫人操心,我视作胞妹一般,岂能亏待了她?您看,听说鸽肉大补,特送一只清蒸的来了。”说着把手中的瓦罐打开,香气溢满房间。

“山上的鸽子俱是信鸽,王将军以公谋私了。”林容指责他。

王立哈哈一笑:“张夫人说得对,下不为例吧。”边说边找碗,见不到就喊,“凤儿,你到哪里去了?还不来侍候小姐?”

林容让他另外找个丫环,说凤儿也是立过功受过赏的人。王玉正被张夫人问得心头发毛,王立进来如天降救星,听说要换丫头,她忙申辩:“张夫人,我说夜晚天寒,踏板上睡着凉,才请她睡到别的房间去了。”

凤儿听到王立的喊叫来了,倚着门框不声不响。王立听说让他换人,怎么会找不到人呢?只是一个哑巴多好,不会搬是非说闲话,自己可以事无忌惮地来往,再加上她心肠好,会作事,哪愿意让她走?

于是,放下瓦罐就来给她陪礼:“凤儿别多心,我妹子年轻不懂事,我屋里下人倒多的是,可是哪个有你能干?一客不烦二主,还请你帮忙到底,她也见好了,只要你每天送点饭给她吃就行了,先谢你一只玛瑙手镯吧。”

边说边掏了出来,红润润的手镯上隐显着紫茵茵的花纹,诱得凤儿眼花缭乱,本来也不为王玉生气,既然王将军都来求她,那说不出的苦就咽下了。马上拿来碗筷,喂床上的人吃鸽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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