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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小丫头不能护理男病人

铁血佳人 李幼谦 3405 2019-04-15 20:28

  

林松说:“有劳姑娘,辛苦姑娘,前面我要看着元帅,还要配药,我去了。”

见他点点头就走了,凤儿坐在灶堂的前面暖烘烘的,时间太久,又心急火燎的。药味刺鼻,在锅里咕嘟嘟地响着,她坐一阵后,屁股上就像长刺一样,不知大夫现在干什么了?

正着急,这时候就听到院子里周嫂在说话:“这盆里是什么东西?老爷的裤子、被单上有尿那也说不得了,怎么又是浓痰又是吐得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是说老爷三天没吃饭了吗?怎么还能吐这么多东西?哎呀,真是又酸又臭,这些东西没法洗,我还有别的事情去了啊……”

凤儿听见她抱怨个不停,赶紧把灶膛里塞进一大块树根柴疙瘩,跑出去一看,水井边是一盆衣服,里面真是黄的红的绿的啥东西都有,散发出一股酸臭,周嫂不知跑哪去了。

这丫头勤快,不怕脏不怕累的,孩子的大小便都天天洗,无怨无悔的,这算得了什么?就吆喝了一声:“什么呀!小姐身子老妈子的命,还嫌脏?有本事你当老爷去。你不洗,老爷晚上换什么?你不洗我来洗,我就不相信洗完会脏了我的手!”

她噼里啪啦说着话,一骨碌把东西倒在地上,用一根柴禾棍子推到一块斜斜的石板上,提了几桶水,一次次冲洗,看不见污物了,才打了皂角,在石板上搓揉。

老管家刚才听到周嫂在抱怨,跑到后院来看看,看见凤儿在那里卖力地洗,一个劲地夸赞:“还是我们凤儿好,不怕脏,舍得出力……”

凤儿本来是个刺头,顺毛抹不行,逆毛摸也不行,老管家一夸奖,想起来似的,又往厨房跑,看看火药灭了,就去灶膛里面塞了两根柴疙瘩。老管家也进去了,揭开锅盖,看熬得怎么样了?

凤儿刚才在外面洗衣被,火熄灭了,赶紧往灶膛里加柴,这才想起来似地问:“那浓痰是老爷吐的吗?能吐痰了,不是清醒了吗?”

“哪里哟,”老关说,“他就是人事不知才危险。你看,那么大一口痰,差一点送了他的命,不是吸出来,咱们这时候就该给老爷设灵堂了。”

凤儿一听,有点急,担心白天她值班的时候发生这样情况,老爷要被痰堵住了接不上气,送了命她可担不了这样的责任,于是问:“怎么吸呀?”

“怎么吸?就是嘴对嘴吸啊。”

“哎呀,那好脏啊,好恶心啊——”凤儿想想都要吐,伸出大拇指,“老关,你真是忠心事主的好人啊!”

管家摇摇头:“我可不敢贪天之功!我年纪大了,牙齿不关风,吸不动,再说,嘴对嘴吸痰,要有多大的毅力忍住恶心才行,你看,这不吐了一大堆吗?

凤儿突然明白了:“我知道了,是那个女人,就是晚上照顾他的那个……”

“你知道谁?啊!”老管家大吃一惊,“别乱说!”

凤儿挤眉弄眼地说:“哼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昨天晚上,不,今天早上,都看见了,都听见了,叫什么?这叫为老不尊。”

她的主子一会儿文雅一会儿粗鲁,凤儿有时候也能冒出几句文绉绉的话。老管家俯身近前,眼睛一蹬,摇了摇手:“有的事情你根本不清楚,你可不能乱说。”

“我怎么乱说呢?眼见为实啊!我都看得清清楚楚,你还送她出去的呢!”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厉害,凤儿心里有点虚,但仗着青苗的势不服气,嗓门更大了,“就要说,就要说,哪里有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道理?”

坏了,怎么能对这棵刺藜透露这事呢?生姜还是老的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借助这丫头之口,把事情传出去。

操心的日子在后头,那个周嫂也是老家人了,洗脏点的衣服都不愿,还是凤儿下得了身子。但是,不能让一个大闺女在……大老爷们跟前照顾啊,能够让杜月娥正大光明地进来,也免得自己为难了。于是说:“就是你看见了,这些事情你能做吗?

“我有什么不能做的?那么脏的衣被,不都是我在洗么?”加了两块树兜,她从灶门口站起来。

“可是,你能给老爷吸痰?你能给老爷换裤子?你能给老爷……”

“别说了,别说了,让我在光溜溜的男人床前伺候?打死也不干。”

原来,她已经看见了啊,怪不得,她情愿来煎药,情愿来洗脏死人的东西,也不在房间里待着。对,就拿这要挟她!老管家又说:“王立她妈要不来,晚上你就来。”

凤儿蹦起来了:“不干不干不干——”

“你不干就只有她干。就是你干,我也不放心,你能有她那样尽心竭力吗?”

凤儿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只是还不明白:“王立他妈像个诰命夫人一样,平时鼻子都朝天,怎么能做这么卑贱的事?”

“这怎么叫卑贱?你给七月洗屎尿也卑贱吗?”

“那不同,我喜欢他,当自己儿子一样。”

“那一样,她也喜欢他,曾经伺候过他。”

“啊——我想就是嘛——是你拉皮条的吧?”凤儿嬉皮笑脸地说。

“你个丫头片子,将来嘴巴不长疮算你命好。”老关举起巴掌要扇过去,见她躲开才说,“知道瞒不过你才对你说哈,她怀着儿子的时候,丈夫被蒙军杀死了,元帅救了她,收留了她一阵子,后来她生孩子了,元帅就把她母子送到山上来了。”

“王立不是我们元帅的种?”凤儿又新鲜又失望。

“要是的,还不留下他们?”老管家把事实告诉了她,又叮嘱道,“记住,闭住你的嘴,只能对你主子说,别的人什么也不要透露,要不然,就让你晚上照顾元帅去。”

凤儿知道厉害,点头答应了。但按捺不住要对小姐说的强烈愿望,一边加大火力,一边赶紧把被服裤子洗了,看看锅里,只剩下一小半汤汁,估计差不多了。熄火后,先端了一碗过去。

林松不在堂屋,她把汤药放在堂屋的桌子上,探身往卧室看去,小大夫在卧室里怎么治病的?凤儿脚步轻轻地走过去想看看。

林松正掀起被子,弯腰不知在王坚身上干什么,听到脚步声,回头对她说:“凤儿姑娘,请到门外稍等,我在敷药呢!”

凤儿一向大大咧咧的,顺口就说:“敷药有什么要紧的,还怕我把你手艺偷走了?”一边说一边就走过去。

林松刚给元帅贴肚脐上的膏药,没想到凤儿不听他的,居然走了过来,湿漉漉的药膏糊在王坚肚脐上,也没办法掩起来。

凤儿还没到近前,“哇——”地一声大叫,倒退几步。

林松知道她是为什么叫了,自己先红了脸。贴好膏药,盖上油纸,掩上被子,这才转过身来说:“在下已经叫你等在门外的,为何你这么着急要进来?”

“我哪里知道?他,他居然……”凤儿红着脸说。

“姑娘来干什么?”林松打岔。

凤儿返身出门,从门外递给他汤碗,有话可说了:“药煎煮好了,我是送汤药来的,看你怎么喂得进去?”

天寒地冻的,滚烫的一碗药水从后面端过来,在堂屋里放了一阵也只有温热了。林松接过来,像他们原来喂水那样,想用汤勺撬开王坚的嘴,可是病人牙关紧闭,根本喂不进去。

凤儿似笑非笑地重新走进屋:“我们小姐说你有办法,你不跟我一样喂不进去吗?”

林松也不答话,伸出左手捏住王坚鼻子。他的嘴微微张开了,牙齿裂开一点缝隙,林松另一只手舀起药水,从牙齿缝中间灌下去,但是,药水跟着又从嘴角里面流出来了。

“你看看你看看,我说不行吧,老郎中少裁缝,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我就不相信你能起死回生。”

林松不语,放弃了直接从嘴里灌药,扫了她一眼,将碗放下,回身打开自己的药箱,拿出一根软软的管子来。

“你这是要干什么?”

“对中风昏迷欲死者,既然不能饮,可以用鼻饲管送下的。”

“什么鼻事嘴巴事的?”

他只忙自己的,没工夫说话,把那软软的管子一头放在汤碗里,一头含在嘴里,吸了一口,取出插在药水里的那一头,捏住,插进王坚的鼻孔,吸住的那头,用嘴轻轻地吹进药汁……

“大夫真有办法。”凤儿刚刚赞扬一句,马上住口,刚刚从鼻子灌进去的药水,居然从嘴角悄悄流出来了。

林松无计可施了,放下了管子,叹了一口气:“唉,我想让药水从鼻子随大脑进去,看来也不行了……”

“哼哼,我看你呀!瞎子点灯白费蜡——”

林松的头上已经冒出细微的汗珠,密密麻麻的,听到凤儿在边上嘲笑,上牙咬着下唇,思忖了一下,说:“还有办法,煎好的药呢?都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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