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左几番琢磨：“你的下游是谁？”
“我的下游全是散客，谁要吸我就给谁，没有固定客源，所以你要我招，我招谁呢？”
肖左不说话，陆桑见他神色知道很不满，华哥虽然说了这多，其实跟没说没啥区别。
华哥靠在床上掐灭烟，扔到床头柜上：“你们不信？那我没办法，我说的都是真的，做这行的谁不谨慎？被抓到要么牢底坐穿，要么丢命。”
“你吸毒？”
“嗯。”
肖左沉默了会：“你说的最好是真的，妨碍司法也是罪。”
华哥嘴角抽了抽。
陆桑跟着肖左出去，等走到没人的地方问：“肖队，你相信他的话？”
“不相信。”
“我也是。”
“先审审其他人。”
陆桑想肖左肯定很郁闷，恐吓也恐吓了，激将法也用了，还是不管用，华哥死皮赖脸警局次数进多了，当这里是游乐场？
“肖队。”
“嗯？”
“晚上去他说的地方？”
“去，不过不带你，你继续在流光跟在吴松逸身边。”
“……好。”
陆桑不得不承认，她很想跟肖左一起去，相对于卧底，她更喜欢现场调查。
“你先回去准备，我回警局。”
“嗯。”
陆桑几乎刚到家，吴松逸的电话来了。
菠菜在脚边上拱来拱去的要抱抱：“喂。”
“晚上我不来流光，今晚你也在家休息。”
“这样不好吧，我还是去上班。”
“听话，好好待在家里。”
陆桑冷静了两秒：“嗯。”
“等我事情忙完了就去看你。”
“好。”
吴松逸还准备交代点其他事情，前面人在喊他，先挂了电话。
陆桑直觉是个好机会，晚上可以跟肖左去查案，喂完菠菜就又出了门。
肖左在办公室见到去而复返的陆桑，也不是那么奇怪，抬头看了她一眼：“怎么回来了？”
“晚上他不去流光。”
“那也不带你去。”
肖左拿着文件出去，陆桑哼了声，嘀咕了句：“我自己去。”她又不是没长腿，翻出口罩戴在脸上，把披在肩膀上的头发扎起来，露出漂亮的额头，刚好老许巴拉巴拉进来。
“桑桑你怎么又回来了。”
“想你了，其他人口供录了？”
“出来了，供认不讳，但谁也不知道上游是谁，都说自己是华哥的小弟。”
“看来有的忙了。”
华哥也说不知道，给的信息模棱两可，今晚她就去探探。
“肖队呢？”
“刚出去。”
“我刚才听到个大八卦，关于肖队的，要不要听？”老许一脸兴奋的蹲在她椅子旁乱摇，估计就算她说不听，他也会继续说下去。
“好像有人在追肖队。”
“然后呢？”
“桑桑你一点都不可爱。”
“……”
是不是她要表示很伤心才能满足他们的恶兴趣，好像他们还不知道她已经答应做邢灏的女朋友。
“你怎么知道？”
“老胡听到肖队接的电话。”
“呵呵，你们这群八卦的男人。”
“哎，单身狗的悲哀，恨不得大家都单身。”
“就算肖队单身也不会爱上你和你搅基。”
陆桑神补刀，说完去楼下。
她去找夏木发现肖左也在，推门进去朝夏木扬扬手里的东西后放在桌上转身出去。
“桑桑。”
肖左喊住她，陆桑回头。
“有事？”
“进来看看。”
肖左给她一份药品化验成分资料，陆桑看了一眼大概就明白了。
“哪来的？”
“华哥家里。”
“和薛泰胃里的东西一样。”
“对。”
夏木晃晃手里的东西：“其他物品的成分估计要等到明天早上。”
“好，报告出来了直接放在我桌上。”
“嗯。”
肖左扯了下陆桑衣服，她跟着一起出来，夏木在后面挤眉弄眼，陆桑觉得有必要下次跟她好好说说。
走到外面肖左停下脚步等她，陆桑猜到他要说什么：“成分一样，还是那批人，他们几乎垄断了海城的毒品市场。”
“嗯，去查查华哥的电话记录。”
“我跟老许说声。”
肖左今晚并不打算带她去，危险未知，见她倔强的样子，是不大可能不去。
他站在刑警大楼花坛前抽烟，陆桑出门一眼看见他，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看着。
肖左眯着眼看过去，一根烟抽完朝她招招手，陆桑迟疑了下走过去，刚走近他扔来一串钥匙。
“去把车开来，我在这里等你。”
到底还是带她去，陆桑也不介意跑腿，肖左换了车，黑色SUV，车型和之前的一样，他好像很喜欢SUV。
新车很好开，陆桑在他面前来了个漂移，这车又改过，手感超酷。
肖左看见她在上面神气活现的样子，扯了扯嘴角拉开车门。
“还满意吗？”
“非常满意，不介意我一路飙车去吧？”
“我已经系着安全带。”
陆桑笑了，油门一踩车子飞出去，肖左还没用这车飙过，第一次倒是给了她，托着下巴看外面。
“晚上在外环飙车，感觉真不错。”
肖左抿着嘴角，一脸的纵容。
过了下班高峰期，路上车少了许多，陆桑飙起来毫无压力，转弯、换挡、加速，肖左的余光偶尔会瞥到她，不得不承认，她飙车的样子非常帅气，整个人充满活力、自信，是他没见过的样子，像个巨大的发光体。
“前面有交警。”
“嗯。”
陆桑速度慢了下来，扯了扯后面的马尾：“飙车被抓过吗？”
“你有过？”
“他抓不到我。”
那段年少轻狂的日子，陆桑过得很是舒坦，偶尔放纵一回，觉得全身都爽透了。
“桑桑，你其实很有赌徒精神。”
“不，我没有那种心胸。”
“你胆大，够狠。”
“肖队我当你在夸我。”
肖左轻笑，他确实是在夸她，能被邢灏看中的女人，肯定是有她的过人之处，不可否认，自己也是欣赏她的。
陆桑把车停在流光一条街之外，为了不被人认出来，下车之后就戴着大口罩，跟在肖左身边慢慢走。
“一会若是真有人来，你注意安全。”
“我肯定要去抓人。”
“抓人的事情我来就行。”
陆桑皱眉，她不喜被藏着。
“我已经很久没运动。”
“……”
前面就是巷子口，两人站在下面观察地形，陆桑指着靠着巷子口的居民建筑。
“藏在楼道窗户背后。”
肖左走到窗户下面比划距离：“上去吧。”
楼道里没人也没灯，恰好是隐藏的好地方，陆桑半个身子贴着墙站，肖左贴着对面墙壁。
“等到十点半，不来我们就撤。”
陆桑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
黑暗里连呼吸都放慢，陆桑侧着脑袋恰好可以看见下面一条巷子，位置偏走的人并不多，偶尔过去几个人，说话声清晰的传来。
她侧着脑袋看，忽然听见楼上的脚步声，他和肖左都默契的往前站了站，看着像是一对在黑暗里亲热小情侣，那人看了他们一眼后离开。
陆桑扯了扯脸上的口罩，搓了搓手指，肖左低头看见她头顶，往后退了几步贴着墙。
动了几下嘴角准备说什么，忽然看见楼下巷子口走来个戴着口罩、鸭舌帽的男子，和华哥说的人物重合。
陆桑也看见了，视线紧紧盯着他，男子一身黑色服装，几乎融进夜色里，手里拿着个黑色袋子，在翻地上的箱子。
肖左第一时间冲了出去，直接一个弯腰从窗户跳下去，陆桑看的惊心动魄，很想效仿他的动作，但看了眼楼下的距离，咬咬牙还是走楼梯。
等她下来时肖左已经追的只剩个背影，陆桑拔腿追过去，还没到巷子口听见一声惨叫，肯定不是肖左。
加快脚步赶到看见肖左把人按在地上打，陆桑赶紧跑过去。
伸手拉住他，肖左打起人来真恐怖，可别把人打坏了。
“不是他。”
陆桑吃了一惊，拉起地上的人呵斥：“大晚上在巷子里干嘛？”
“我来放东西。”
“什么东西？”
肖左把黑袋子打开给她看，里面都是好烟，大概五六条，拆开一包看看，确实是烟。
“送给谁？”
“朋友。”
“那你跑什么？”
男人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陆桑算是明白了问肖左：“这烟来的不明不白？”
“嗯。”
呵，搞了半天是小偷，陆桑火气也来了，一脚踢在他身上。
“哎哎哎别打我。”
他刚说完前面又走来几个年轻人，看走路姿势就不是什么好鸟，见了被他们打倒在地上的男人，二话不说抄起路边地上的棍子就冲了过来。
陆桑看见肖左拦在她面前的手忽然笑了起来，抬手挡开：“我来吧。”
她大步迎过去，很久没打架，全身血液都在沸腾，弯腰捡起一截短短的棍子，跟他们打起来。
对方五个人，陆桑被包围在中间，看了眼在包围圈外双手环胸观看的肖左。
“你们一起上吧。”
陆桑蔑视的口气彻底激怒他们。
“臭**，上。”
五个人一起上，陆桑拿着棍子打的起劲，他们打架毫无章法，完全是靠着蛮力，陆桑使的是巧劲，很快放倒两个。
肖左看的差不多加入战局，和她背靠着背。
陆桑回头看了他一眼：“不需要你动手，我马上就能解决。”
“我没有吃软饭的习惯。”
“……”
前面挥来一棍子，陆桑准备抓住，忽然上方多了一只手，稳稳地抓住棍子，接着一脚踹过去，男人被踹出去老远，嗷嗷嗷的叫。
剩下两人见情况不对，谨慎的盯着他们，陆桑勾勾手：“来呀。”
两人互相看一眼，不打了，打也打不过，拉起地上的兄弟站一排拱了下手。
“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兄弟就此别过。”
陆桑听他们文绉绉的话好笑，要不要说句青山绿水长流，兄台后会无期？
“跟我们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