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对比结果不属于秦爷家里，意味着是凶手身上。
陆桑从肖左后面伸了脑袋出来，恰好看见程楠从秦爷胃里镊出东西，放在夏木手中盘子上。
夏木端着盘子去化验，化验室很安静，程楠在进行缝合，秦爷活着时那么风光，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死法，完整地尸体被解剖的零零散散，全靠缝合。
陆桑有些看不下去，别过脑袋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肖左又往里面走了几步，靠在台子上：“报告什么时候能出来？”
“最快晚上。”
“好，辛苦了。”
肖左拍拍程楠肩膀准备出去，走时捣了下陆桑，示意一起出来。
两人站在吸烟区门口，肖左没点烟，陆桑略微觉得奇怪，他烟瘾其实挺大，尤其是在思考问题时，习惯性的点上一根烟。
“秦爷被杀，刘玉华现在不知踪影，很大程度上是他们组织内部在清理人，这是个好时机，做的事情越多，露出的马脚也就越多，我们要把握好时机。”
“肖队，他们选在昨天晚上杀人，肯定是有原因，所有入口的摄像头都完好无损，也没有拍到他们进去的踪迹，很大可能是跟着货车进入，昨晚只有货车进去，其他的小型私家车不太可能藏人，因为进去后就没出来，只有大货车进去后又出来。”
“对，分析的有道理。”
“现在问题好像都集中在货车上。”
“估计一会老许就能查出来。”
肖左推门进了吸烟区，陆桑站在门口手搭在门把上：“肖队，我觉得刘玉华失踪不会这么巧，很有可能她已经遇害。”
“护着刘玉华的人是秦爷，秦爷已经遇害，凶手为了斩草除根，很有可能灭口刘玉华。”
“就算是猜到了凶手的心理活动，我们也营救不了。”这是一场警察和歹徒之间的博弈，谁都想坚持到最后。
“刘玉华现在仍旧联系不上？”
“嗯，不知所踪，视频上显示离开是昨天早上，而昨晚秦爷遇害，她一直不曾出现。”
他们心里清楚，也许下一个接到报案的就有可能是刘玉华。
“先列到失踪人口里面。”
“好。”
******
货车的资料老许很轻易的查到，属于一家家具公司，并和对方取得联系。
当天晚上曾来别墅区送家具，组装完之后离开。
肖左拎着外套准备去家具厂，陆桑跟着一起去。
“去叫夏木，跟我们一起去。”
“嗯。”
陆桑帮夏木拎着工具箱，两人一人一边抬着，肖左站在门口看见了接过来：“真是难为你们了。”
“……”
陆桑和夏木坐在后面，两个姑娘家在一起总是话多，肖左开车耳朵竖着，不停的听到两个女人在讨论哪个男人帅气，哪件衣服好看，在她印象中，陆桑好像不是这样，又或许这样的陆桑才更显得有血有肉。
“肖队，给你看看这个。”
夏木趁着前面红灯给肖左看了张照片：“你觉得长相怎样？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肖左瞅了一眼：“嗯，鼻子大了。”
夏木看看也不觉得鼻子大啊，递给陆桑看：“鼻子大吗？”
陆桑瞅了几眼笑起来：“美人啊。”
“就是，肖队的审美太高了，你这样是找不到对象的。”
肖左摸摸脖子，后视镜里陆桑笑容落下，微微蹙着眉头，是在为案子发愁？
“我这样忙着工作的怕是会耽误人家姑娘青春。”
“肖队，就你这张脸往那一放，多少姑娘愿意被耽误青春。”夏木悄悄地在手机上打了“胸肌”两字给陆桑看，两人一起扯着嘴角笑。
肖左不晓得他们笑什么，直觉是在笑他，女人真能搞事。
车子到家具厂，肖左拎着箱子下来：“夏木在这里等等，我和陆桑进去。”
夏木朝他们摆摆手，跑到一边玩自拍去了。
肖左出示证件后进去，直接找到家具厂负责人，去别墅安装家具的两个工人也被请来，老实巴交的两个中年男人，穿着灰扑扑的蓝色工作服，看他们的眼神里带着拘谨。
“不必紧张，只是随便问几个问题，你们如实回答就可以。”
“嗯，好的，警官，你问吧。”
陆桑接到肖左询问的眼神开始询问：“你们于14号晚上几点到别墅区组装家具？”
“我记不清了，但应该是九点左右。”
“离开呢？”
“大概是十点多，因为家具多，花了些时间。”
“你们进入小区下车时没发现什么不妥？”
“没有。”
“请仔细想想。”
两个员工停顿了片刻，依旧说了句没有。
“你们离开时后面车厢门是谁关的？”
“我。”
陆桑对着他提问：“没发现什么不妥，比如有人趁机进入？”
她的问话让他们非常惊讶，忙摇摇头：“应该没有，怎么可能会有。”
“你们凭什么这么确定，还是你们确定在开车之前开了后面车厢检查？”
“这倒是没有。”
“那就是不确定。”
两人相视一眼也没否认，陆桑继续问：“你们离开之后车子直接开回厂里？”
“不是，是我开回家，停在家门口，第二天早上开到家具厂。”
“之后那辆车有运过家具？”
“没有。”
陆桑和肖左交换视线：“现在我们需要去检查车厢。”
负责人插话进来：“这点完全没问题，我带你们去。”负责人笑眯眯的领着他们出去，陆桑朝远处的夏木喊了声，她拎着大箱子过来。
“警察先生，如果有人藏在车里，这跟我们家具厂没责任吧？”
“嗯，没有。”
“那就好，我们是老老实实做生意，不能摊上杂七杂八的大事。”
肖左调查时都没说是命案，负责人就敏感的察觉到，确实精明的很。
货车停在厂房前面，一排停了几辆，负责人把他们带到一辆车前：“就这辆，你们检查，车子从那晚回来就没打开。”
“嗯，夏木你来。”
“好。”
陆桑帮夏木把工具递上去，开始采集脚印。
肖左站在侧面和负责人对话，陆桑爬上货车车厢，站在最边上观察。
车厢内算不上很干净，许多塑料袋子丢在地上，夏木踏在塑料袋子上，一点点的收集。
陆桑看过秦爷脖子上的伤口，就算是从背后割，血液也会喷射，所以凶手身上应该是沾到血，另外凶器到现在也没找到，很有可能是凶手带离现场后处理了。
“车里很有可能会留下血迹。”
陆桑拿起工具箱里的手电筒，一点点沿着车壁检查。
“桑桑，你把手电筒拿来。”
她走过去，夏木接过手电筒照了下车厢壁，陆桑蹲下来清楚的看见上面有块暗红色。
“血迹？”
夏木点头：“是的，对你们破案有帮助吧。”
“嗯，证实了某些推断。”
凶手确实是跟着车进来，最后又跟着车离开，才导致监控里没有他的身影，完全是算准了路线，只是他怎么会知道当天晚上有货车进入别墅小区？
这个疑点陆桑想不通，从车厢里下来，肖左上前一步伸出手，陆桑手搭在他手上，跳下来后松开，低声说了句：“车厢里发现血迹。”
“好。”
“现在问题来了，凶手怎么算准那天有货车进入？”
“这里有问题。”
肖左走回负责人身边：“你们当天送家具是提前联系客户？”
“对，是的。”
“可以查到？”
“可以，我们公司有网站，配送时间会写在上面，不过只有我们和客户可以查到。”负责人说完颤颤巍巍的看他们，肖左蹙着眉头。
互联网最不安全，稍微有点技术就能破解，所以拿到配送时间压根就不是难事。
“你们的系统可能被入侵。”
“啊？怎么会？”
肖左懒得解释，这个负责人看样子是对自己公司的网站太过于信任，这种简单的侵入能操作的人太多。
陆桑也不太相信他们网站的管理员，直接给老许电话，让他赶紧来一趟。
“检查后就知道了。”
负责人在一旁急的满头大汗，好像特别好怕摊上大事。
“我们只是来调查案子，这案子不会对你们造成影响。”
“那就好，我带你们去办公室，公司网络这块我不太熟悉， 你们可以问管理员。”
“你先去，我去看看夏木，老许一会就到。”
“嗯。”肖左跟着负责人走了，陆桑爬到车厢里帮夏木举着手电筒：“还有其他地方有血迹？”
“就那一块，并且车厢里乱糟糟，痕迹乱，排查起来也需要时间。”
夏木用刷子一点点刷着地面，陆桑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琢磨凶手是何时进入车厢，不可能是在小区门外，摄像头可以照到，难道是在半路，那也不太可能，货车停下的时间和路段不可测，凶手不可能等在半路，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凶手是藏在家具厂，等他们上好货之后进入，毕竟没人会半路检查车厢里的家具。
他就是利用这个漏洞成功混进别墅区杀人后离开，陆桑不得不佩服，确实是有几分头脑，计划的滴水不漏，不过总归是露了点马脚，车厢里的痕迹怎么也隐藏不了。
“好了？”
“差不多了。”
“收工。”
陆桑拎着箱子下车，把夏木送到车里后去找肖左。
家具厂网站后台管理人员只有两人，看着年纪轻轻，直接把电脑让给他们。
“我们都是刚毕业，做不了高难度的技术。”言下之意我们不会检查网站是否被侵入。
负责人也知道他们实力，出来打圆场：“我这儿的员工刚招来没多久，还不太了解。”
肖左朝他摆摆手，询问老许还有多久到。
“在路上，应该快了，我已经把方位发给他。”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