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又跪拜在无机子的面前，道：“我就知道高人没有睡着，心里跟明镜似的。还望高人能替小老提阿婆做主。”

“去去去，做什么主？”无机子不耐烦地挥挥手，“难道你要我帮你把他们夫妻两个都杀了？那你床上的那一对孙子孙女谁来养活？要是杀掉其中一个，他们要么没娘，要么没爹，我看你还是让你的孙子们自己来选择，他们是要爹还是要娘。反正我养不活他们，也不会给他们当爹当娘的。”

“这...”老人陷入两难。

张大哈燕子都在目瞪口嗲地等着老人的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老人居然哭了起来，声音在不大的房间里格外地凄惨，“难道我就要这样冤死了吗？呜呜呜......”

“奶奶别哭，这个给你。”原本坐在床边的女儿此时已经拿着一块手帕走到老人的面前，“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喜欢弟弟多一些，可是我还是不想看见你难过。”她小小圆圆的面孔上看不出丝毫畏惧和嫌弃。

老人全是腐肉的手颤颤巍巍地接过她手中的小手帕，眼睛里面的血流得更厉害了。

“哎，天快亮了，赶紧做选择。”无机子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呜呜呜.....”老人哭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还吹起了迷人眼睛的阴风。

......

燕子和张大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早已经冒出来了一个大太阳，无机子在外面的院子里正和自己的女儿玩得开心。

他们二人感觉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像是做梦一般，二人互看一眼，彼此的眼中先是露出讶异之色，随后又转变成欣慰。

原来，他们的娘再最后的关头并没有选择复仇。但是，惩罚是要有的。所以燕子脸上被她血滴染过的地方都成了一块块黑色的斑，而张大的头发一根都没有剩，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光头。

夫妻二人一开始还有许多嫌隙，在无机子的无尽努力下。两人终于和好如初，女的成为真正的贤妻良母，男的也真真正正地撑起了家中的一片天。

自从这件事以后，无机子就赖在这个城镇里不走了。反正他在这里有吃有喝有的住，还有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娃娃陪他一起玩。总之呢，他就想好好气气白丕子，每次都是自己先回去道歉认错，这次他赌气就不回去，就一定要熬到白丕子来找他的时候。

就这样，贪玩好吃的无机子没几日就在城镇里混了个半熟。反正不是吃了这家的霸王餐，就是偷了那家的酒喝......反正认识他的的人都是追着他讨债算账的人。

有时候他跑回张大家，张大会帮他把钱还上。有时候，他喝醉得像一滩烂泥，就被扣押在店里面。

而这一次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看见自己五花大绑的，就知道自己又被这家酒馆给扣下了。

这家酒馆无机子来过四五次了，他知道酒馆的掌柜姓钱，这钱掌柜为人倒是算得上本分老实，只不过太会算账，他既不要人家吃亏，也不会让自家吃亏。无机子看过他的手相，他基本上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可惜是命里无后。

前两次无机子跑进来偷喝酒张开眼睛的时候，面前少说也有五六个人，可今天只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拿着一根棒子守在他的前面，这一不正常的现象立刻就激发了无机子的好奇心。

“小孩，小孩？”无机子朝背对他的男孩喊道。

男孩听见声音，转过来装模作样地吼了一声，“闭嘴，没看见本大人正烦着吗？”

无机子嘿嘿地笑了两声，“大爷，你叫什么名字？”

听见有人叫自己大爷，男孩就更加神气起来，“你听好了，本大爷叫做小九，你可以叫我九爷！”

“小九，九爷，那你先把我放开好不好？”

“不能放，你这个偷酒贼。”

“不放也可以，那我都叫你一声九爷了，你是不是得告诉我今天为什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呀？”

小九思考了一下，道：“告诉你也成，反正我也闲得无聊。”

据小九说，这个钱掌柜已经成亲三年多了，可媳妇的肚子就是不争气，眼看三年的时间过去，也不曾怀上一儿半女。

钱掌柜和自己的妻子是求遍了各路菩萨，试遍了各种偏方，才总算是让他妻子的肚子大起来了。

前几天他老丈人的六十大寿，他因为生意上的事情走不开，就只好让身怀六甲的媳妇一个人前去给老丈人祝寿了。

临走之前，钱老掌柜对妻子以及她随身伺候的人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小心肚子里的孩子，再怎么说孩子也有七个月大了。

可哪料想人算不如天算，去祝寿的过程一路都是平平安安的，就在昨天祝寿完回来的路上却正好遇见了山匪。

那山匪一出现，可把他们给吓坏了，马上就乱成一团。车夫和贴身伺候他妻子的人都丢下财务跑了。

挺着大肚子的妻子行动不便，被山匪抓了。

最终还是车夫良心过意不去，今天才跑来告诉钱掌柜。钱掌柜当时一听，可被吓坏了，连忙喊上人，打算去山匪窝里救出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小九说完脸上流露出担忧之色，喃喃地说道：“也不知道老板娘现在怎么样了？掌柜把她救出来了没有。”

无机子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也就笑笑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钱老板的这个孩子一定是保不住了。

无机子就这样被绑着和小九一直待到天黑。

终于，外面传来了动静，七七八八的嘈杂声。小九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这个偷救贼了，像个小老鼠一样地蹿出去。

他一走，无机子身上的绳子也解开了。喝了两口酒之后，他也跟出去看看热闹。

酒馆的小院里面，两个抬着孕妇的其中一人滑了一下，老板娘就从竹架上翻滚下来。钱掌柜急忙蹲下去，可是老板娘已经疼得昏了过去，两腿之间有一摊猩红的血很快地扩散开来。

“大夫呢？我让你们请的大夫来了没有？”钱掌柜一个二十四五的大老爷们边吼眼泪边掉。